向前走了五百餘米,一路上搜颳了無數東西,凡是看西就順手牽羊。一直向下延伸的湖底突然嘎然而止,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處陡峭的斷崖,順着燈光向下望去,漆黑一片深不見底。陰天樂又照了照兩邊,目光所及之處沒有可供下去的地方。於是兩人縱身跳出斷崖,向深水“遊”去。說是遊,其實更像是悠庭信步一般。
下降了大約有六七十米,兩人這才腳踏實地,又是一段向下傾斜的坡路。陰天樂隨意地照了照四周,突然從身旁山壁上反射而出的藍光立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就在他右手的石壁上.一塊約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燈光下泛着藍光的“石頭”鑲嵌在其中。“隕落的天精鐵!”陰天樂心中就是一喜。
天精鐵,其實說白了就是宇宙中富含鐵礦的隕石,經過千百萬年在宇宙中的遨遊,時時刻刻處於宇宙射線的侵襲下,然後再通過落入大氣層時的高溫炙燒,最終所留下的那一點點鐵中的精華。這種鐵延展性極好,而且易於與其他金屬溶合,是打造飛劍類法寶的不可或缺的原料。而且在打造其他的法寶時,也是相當好的原料。
雖然每年從宇宙中落到地球上的隕石不下千萬,但是絕大多數在落入大氣層後就徹底地化爲了流星,還未落地就已經燒得一乾二淨。少部分僥倖落到地球上,卻因爲地球大部分被海洋所覆蓋,所以很多自然是落入了洋中,不要說是人類,就是妖族和修行者也根本無法在其中搜找。而萬幸落到了陸地上的,卻有相當的一部分是落在了人煙很少的地方。比如南極大陸和崇山峻嶺之中,事後很難找到。而被人類和修行者所能搜尋到的隕石,據不完全的統計,其中也只有百分之一二爲天精鐵,其價值可想而知。
陰天樂自從與恆靈爲伴後。爲了煉器曾經到處尋找過,足跡可以說遍佈了大江南北,忙乎了一年,也不過才找到了兩塊,加起來還沒有眼前地這一塊的一半大。而其後的這麼多年,也不過又現了三五塊而已。陰天樂用手摸了摸,入手冰涼刺骨。他將其從石壁中撬了出來,用手掂掂。足有數十斤重。
“這是……天精鐵?”緋狐探過頭來也不禁是心中一喜,看來這一次來貝加爾湖此行不虛。這麼大個的天精鐵,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看來若不是恰好地落到了貝加爾湖底,被湖水遮掩住了世人的目光,恐怕早就被人找到了。
“嗯,天精鐵。很少有地隕鐵。”陰天樂喜不自勝地答道,“咱們最好在周圍再找找,也許還會有所收穫。”
兩人又在周圍數百米內仔細地搜尋,由於這天精鐵遇光反射。在黑暗的水底自然十分的顯眼,居然讓兩人又找到了八塊略小一些的。看來這是一整塊隕鐵在落入大氣層後,因爲高溫融燒,又遇到冰涼的湖水,最後分裂而成的。
“此行不虛啊!”陰天樂和緋狐皆是笑逐顏開。有了這九塊天精鐵。緋狐仍然不死心,用強力電筒四下裡亂照,希望能再找到一塊。
“咦?天樂。你看那邊?”緋狐詫異地捅了捅陰天樂的後腰,指着左下方的水底道,“那裡看起來好像有點古怪。”兩人順着斜坡又向下走了約幾十米,這纔看清楚,居然是一座破爛不堪地石屋,已經有一面牆倒塌了下來。屋子裡頭亂七八糟地丟着一些陶罐,其中一面牆上還掛着幾把彎刀。陰天樂順手將其從牆上取下,仔細地看了看,由於湖水的長時間浸泡,這些彎刀已經失去了光澤。
“這好像是騎兵所用的馬刀,你看,這刀寬背厚刃,不但便於劈刺,而且方便高運動中的撩砍,是把殺人的利器。”陰天樂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後,“這裡還刻有文字,是俄文。嗯,好像是叫謝爾蓋……邦達……爾丘克,屬於西伯利亞哥薩克騎兵營第五大隊。這是把哥薩克騎兵地馬刀!”至此,陰天樂已經完全地確認了這把馬刀主人的身份。
哥薩克是歷史上俄羅斯、烏克蘭等地的一些人羣的總稱,即突厥語中地“自由人”,但是哥薩克人並不是一個民族。在俄羅斯歷史上,沙皇通過收買哥薩克上層人物而控制哥薩克人。哥薩克人組成的騎兵,是沙俄政府的重要武力。勇猛善戰的哥薩克騎
沙俄政府開疆擴土立下了汗馬功勞,成爲了世界軍事的騎兵。
在長期征戰中,哥薩克戰將如雲、羣星璀璨,涌現出衆多地軍事將領。頓河哥薩克軍領普拉托夫將軍就是其傑出的代表人物。在1812---1814年的抗法迪諾戰役和進軍巴黎的作戰行動中所表現出來的軍事位打遍西歐無敵手的歐洲天才統帥出了這樣的感慨:“如果我的軍隊有這些哥薩克,必將橫行於天下!”
直至蘇聯成立後,仍然有大批的軍中名將是屬於哥薩克人的,其中最爲著名的傳奇英雄、蘇聯元帥布瓊尼,他指揮的紅軍第所向披靡、威振四海。但是不得不承認一個民族的英雄,對於另一民族而言就將是惡魔。哥薩克騎兵也是沙俄政府入侵中國的一把利刃,遠到清朝康熙年間的雅克薩戰役,近到清朝末年的俄日戰爭,哥薩克騎兵在中國的邊疆地區做惡無數,殺人如麻。
陰天樂隨手將馬刀丟到了一旁,既然已經確認了是屋主的身份,這幾把破馬刀在常人眼中也許算是文物,但是兩人卻根本看不上眼。兩人走出了石屋,很快就在周圍又現了幾十棟大小不一的石屋,看起來這裡像是一個村莊,只是不知道何時會陷落到了貝加爾湖的湖底。陰天樂知道,貝加爾湖周邊地區地質結構很不穩定,地殼運動使得貝加爾湖地區地震頻頻,平均每年要生2ooo餘次co前後,曾經有一次地震的震級達到7級,幸運的是沒有造成生命損失。不過,1862的那次地震卻給貝加爾湖地區造成了重大損失,二百平方公里的沿岸土地和亞特村莊在那次地震中沉入湖中。而每一次地震後,貝加爾湖湖底就會下陷35米,所以貝加爾湖的地圖總是“落伍”。
這些石屋有些固然已經倒塌,有些還保存完好,兩人大致地在村莊裡轉了轉,除了在一間應當是倉庫的石屋中找到了大量的未經提純的金子和現了一間擺滿了各種刑具、應當是刑堂的石屋外,再沒有什麼有特別價值的收穫。倒是找到不少屍骨,這些屍骨的皮肉已經完全不在了,衣服也早已經破爛不堪,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湖中的魚蝦所吞食,不過從這些屍骨上來看,兩人現了一個蹊蹺的地方。
總共是近二百具白骨,其中有三十餘具個頭較高大,而且雙腿的腿骨彎曲,一看就是因爲常年騎馬所造成的,應當是那些哥薩克騎兵,只是不知道那位謝爾蓋*邦達爾丘克是否也在其中。而餘下的一百五六十具屍骨,從個頭上來看,明顯要比這些哥薩克人要矮小,平均個頭也就一米六到一米七,而且從頭骨上來看,棱角也不像那些哥薩克人那樣鮮明,倒更像是亞洲人的屍骨。
兩人帶着心中的疑團繼續向着靈脈所在的方向前行,至於那些未經提純的金子,自然是順手笑納了,反正留在這湖底對於這些死去的人而言,也沒什麼用處。走出了大約有千餘米,在不經意間兩人現了一處墳地,目光所及的大大小小墳頭足有數百個,大部分仍然保持完好。就在這墳地中,一塊已經裂成數塊的石碑解開了兩人心中的疑團。
這個村莊大約是在一六九幾年建立起來的,準確的年代兩人一時也算不清,看碑文上所刻的年代還屬於康熙朝,但是應當在雅克薩戰役後。這裡俄羅斯人現了一處金礦,爲了採取金子,需要大量的礦工,而那時的西伯利亞地區是地廣人稀,常常是百里之內都沒有人煙,俄羅斯人除了一些在歐洲實在活不下去的人,和一些被沙俄政府流放到此的罪犯,就只有這些負責守衛邊界的哥薩克騎兵了。於是俄羅斯人大量地從周邊的鄰國掠奪人口,到這裡充當礦工。
寫下此碑文的顯然是一名漢人,雖然文筆並不是很通順,但是大致的意思卻表達了出來——他原本是漢人,被贈送給了蒙古王爺爲奴,後來被哥薩克騎兵從蒙古草原上掠奪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