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再問你,與你父相比,兩人誰的前途更爲光明遠大?”緋狐完全無視方心悅眼中的怒火,繼續問道。
“這全是廢話啊。”在場的人們不由得暗自腹誹道。比起前途的光明遠大,方心悅的父親算個屁啊。別說斬殺古妖族了,能在古妖族的手下過三招而不殞命,恐怕大家都要佩服他運氣之好。沒有過人的實力,在修行界這種強者爲尊的世界裡,談什麼光明遠大。
“我父不如!”方心悅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妖孽,要打便打,要殺便殺,休得再侮辱我
緋狐也不氣惱,只是嫣然一笑道:“方心悅,既然你父與陰天樂相比起來,一無是處,那麼要是某一天,天樂他一時心血來潮,看上了你母,那麼你母親是不是就應當歡天喜地、義無反顧、毫不遲疑、興高采烈地改嫁過來呢?而你父也應當知趣地退讓一旁,高高興興地將你母拱手相讓給天樂他呢?那他豈不是成了你的繼父?”在場的人們立時一片譁然。誰也沒有想到,緋狐的這一番廢話,竟然會最終推演出這樣一個聽起來十分荒謬的結果來。可是若要仔細地想想,卻也十分地符合方心悅方纔那番話的邏輯。
“妖女,你一再辱我方家,我和你拼了!”方心悅憤然拔劍,即要向緋狐動攻擊。
“心悅!住手!鎮定!”鄭嵐一連三聲大喝。這才勉強令方心悅停了下來,此時他才覺,那數十朵妖火不知何時又收縮了包圍圈。他可活動地範圍又小了三分之二。若是鄭嵐沒有及時地喝止他,他恐怕一頭就鑽入到妖火堆裡去了。冷靜下來的他這才感到了後怕,這數十朵妖火若是一齊向中心收攏,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一躲過,而只要沾染上一朵,他就有大麻煩纏身了。\j.\
“侮辱了你方家?”緋狐歪了歪漂亮地櫻脣,“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覺得我和你母親相比起來怎麼樣?人家這副容貌雖然算不上傾城傾國,但是相信比你母親還是要強幾分吧。實力呢,就不必說了。我想你母親也不可能與我相媲美。\家世呢。我倒是沒有什麼好的家族,但是娶了我就可以和天樂他關係近密,相信僅僅爲了這一條,你父親也會動心吧。既然我的容貌、實力、背景都比你母親強,那是不是你父親就理所應當地休掉你母親,來向我求婚呢?那樣你豈不是也得叫我一聲母親?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即便是心血來潮、頭腦進水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人羣中立時爆出了一連串哄笑聲。對於方心悅這種出事豪門世家,又師從名門大派。一向眼高與頂的世家子弟,在場的大多數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
方心悅氣得血貫瞳仁。牙齒咬得咯嘣嘣直響,握在劍柄上手是緊了又緊,恨不得將劍柄捏碎。他方心悅什麼時候在大**廣衆之下受過這樣**裸地侮辱!他方家又何時受到過這般嘲笑?但是他卻不敢再有任何的異動,如今可供他活動的範圍已經很小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沾染上妖火。不敢動手的他只好罵道:“你這妖孽,少在這裡做白日夢了,我父親怎麼會看上你,你這個狐狸精!你怎麼可能配得上高貴地人類!只有下賤之人才會看上你們。”
“方心悅,人類高不高貴。這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不在這裡與你糾纏,但是你最好馬上道歉!否則你就是人類地公敵!”沒等緋狐飆。..:::..人羣中的趙青華已經高聲地叫道。
“放你孃的屁!”方心悅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世家子弟的風度,破口大罵道,“趙青華,你與那個狐狸妖孽勾結,你纔是人類的公敵!”他吃準了只要鄭嵐在此,自己就應當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口頭上絲毫不肯吃虧,反而罵得更加起勁。
趙青華冷笑道:“原來我華夏民族的祖先禹,在你方心悅的眼中不過是個下賤之人,好好好,我倒想聽聽,你自己高貴在哪裡?你方家又高貴在哪裡?還是說你們一心宗門下所出的子弟就能比治水地大禹先祖還要高貴!”此言一出,方心悅立時變了顏色,在場的人們這才醒悟了過來,也紛紛不滿地叫了起來。
陰天樂心中暗笑,趙青華這一手上綱上線,可謂狠矣。即便一心宗是修行界地第一大派,也絕對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激起衆怒,更何況,此事傳回一心宗後,就是一心宗內部不滿之人也必然會大有人在。
“方心悅,你是不是人啊,禹祖你都敢辱罵。”
“鄭嵐長老,你們是怎麼教育的子弟,竟敢污辱禹祖……”
“緋狐道友,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連祖宗都不認的傢伙!方家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目中無祖的敗類!一心宗到底是怎麼教導門下子弟的!”
“一心宗的,你們要是不清理門戶,我們就代你們清理了!”
大禹治水,拯救萬民,可以說對整個華夏民族、甚至於是居住在華夏大地上的大多數種族是功德無量,即便是修行者和妖族,也一向對其尊敬有加,方心悅膽敢當衆污辱禹,自然激起了公憤,場面變得更加混亂起來。聽着下面一聲聲地斥責,看着底下憤怒的人們,自知犯了衆怒的方心悅地心如冰塊般寒冷。此時地他,已不敢再開口,渾身上下不住地冒冷汗,胸中原本熊熊燃燒的怒火此時也無影無蹤,餘下地只有深深的悔恨。
緋狐冷冷地看着臉色已變得鐵青的鄭嵐,輕蔑地道:“鄭長老,貴宗的弟子目無先祖,當衆口出穢語,此事長老你看應當怎麼處理?”
鄭嵐此時吃了方心悅的心都有了,看着關心悅的雙眼裡充滿了怒火----這大禹也是可以任意拿來胡說的嗎?別說修行界了,就是在世俗界,這樣的行爲也必然引起人們的公憤,讓你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且因爲他的過錯,如今連一心宗也被牽涉了進來,修行者和國民會因爲他的言詞而懷疑一心宗對門下子弟教育的無能!在這裡,你方心悅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並不只是你自己,而是代表着方家,代表着一心宗!
此時,左楓和馬武官也聞訊趕了回來,只是事以至此,兩人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鄭嵐,希望他能儘快地找到對應之策。
“這個孽障,他這是置他自己,置方家和宗門於火上烤啊!”鄭嵐咬牙切齒地道,他恨自己爲什麼沒看死了方心悅,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他恨楊家,爲什麼就不能立場堅定一些,爲什麼就如同一根牆頭草一般,左右搖擺不定,如果說從一開始,楊家就沒有給方心悅任何希望,事態也不至於糜爛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他更恨陰天樂他們,正是他們用言語將方心悅擠兌到了這般可悲的境地。可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方心悅不這麼猖狂,誰還能主動上門去招惹他不成?
“**友,鄭長老,能否聽貧道一言?”人羣中站出了一名須皆白的道士。陰天樂認識此人,他是秦省境內的一名散修,道號雲湖,雖然說修爲也就在修行界內中等偏上,算不得什麼高手,但是在修行界中卻是有了名的善人----在瘟疫肆虐之時,由於身爲修行者,自然要比世俗之人更早得知消息,也更明瞭這其中的可怕,於是他接納了當地大批的凡人到其山中洞府避難。並且出面組織當地的富戶向政府捐贈錢糧,在當地拯救了數以萬計的國民。所以在修行界中名氣不小。前些日子裡,他特地從秦省趕了過來,就是想要說服陰天樂和鄭嵐他們和平共處。
陰天樂拱手一禮,笑道:“雲湖真人,請講。”
鄭嵐自然巴不得有人出來緩和一下氣氛,免得所有人的憤怒目光都落在自己的頭上,那種千夫所指的滋味可是委實難受。“雲湖真人,但講無妨。”
雲湖道人笑着擺了擺手道:“兩位道友實在是太客氣,貧道不過一介散修,哪裡稱得上是什麼真人,實在是愧不敢當。貧道也看了半晌了,此事的起因來由也算是大致有個瞭解,略有一些想法。這位方姓子弟,雖然言語上冒犯了禹祖,但是相信也是無心之失。依我看,鄭長老還是讓他當衆賠個禮道個歉,平息了衆怒。否則這樣下去,無論是對楊家還是一心宗,皆非好事。當然了,貧道認爲,他也應當向緋狐道友賠罪。緋狐道友也就不必與小輩動氣,你所舉的例子也的確是有些過份尖銳。經過此事,相信對他的教訓也就夠了,**友與一心宗皆是我修行界抵禦外敵的中堅力量,還是以和爲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