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烈。你真是個大情聖。你後宮的妃子可享福了。爹爹就不會說情話。”艾幼幼把玩着他的墨發,皇叔的髮質真是好。
“你隨我進宮,我可以天天說給你聽。只說給你一人。”風烈邪狹長的鳳眸曖昧眨眨眼,七分玩笑,三分認真地說。
談話傳入不遠處的雅閣,一抹紫色貴氣的身影微微一怔,小妮子還是這麼純真得一塌糊塗,處處留情還不自知。
艾幼幼一嘟嘴:“哼,我纔不想被你的妃子亂刀砍死呢。”
“怎麼說的皇宮和屠宰場一樣。”風烈邪後宮一個妃子都沒有,自從幼幼死後,他把女人全部遣散,這些年,他沒有女人,那個皇后的位置一直爲她而留。
“反正我不要去啦。我又不會武功。”去了皇宮,更擺脫不了鳳徹的糾纏和鳳碩的騷擾。
“對了,你上次說想學武功,我爲你找了一位很棒的師傅!世外高人喔。”風烈邪神秘地眨眨眼。
“真的呀?誰啊?”艾幼幼眸中閃爍興奮得小亮光。
“他叫行歌。”
“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世外高人若是讓你聽說過,還叫世外高人麼?笨。”風烈邪蜷起手指輕輕給了他一個爆慄。
能叫你知道嗎?風烈邪就是行歌,行歌就是風烈邪!換身份追求你就沒皇叔這層關係礙着事了。哦呵呵,他簡直太聰明瞭!
“咳咳,他很帥很性/感哦。”
“帥和性/感和我有什麼關係,烈,你的表情好像個媒婆哦!”
“呃……”風烈邪摸摸面頰,有這麼帥的媒婆?他彎起手指嚇唬她,“小妮子欠敲!”
“討厭啦。人家還餓着呢。你就給人吃爆栗子。”艾幼幼手指在他面頰輕輕一戳,“烈,你的臉真嫩!”
“沒你的嫩!”風烈邪笑嘻嘻朝她臉蛋戳回去,他和她總愛玩戳臉蛋的遊戲。
不知是否前世的好感作祟,兩人關係似乎一見面開始就出奇地融洽,絲毫沒有年齡的距離。
“差點忘了點餐了。”艾幼幼剛想招呼夥計,店小二便端來兩籠熱騰騰的水晶餃子,還有一壺上好的梨花白,一盤糖醋肉丸,幾碟小菜。
“小二,你是不是上錯菜了?我們還沒點啊?”艾幼幼疑惑地瞅着滿桌子菜,蜜漬山楂果、豌豆黃、糯米蒸糕,水晶餃子,都是她愛吃的菜,尤其是這梨花白,很少有人知道她最愛的酒是梨花白。
“郡主,沒有上錯哈。這些不是您愛吃的?”小二笑臉相迎。
“可是……”沒有點啊。
“既然是愛吃的就吃吧。”許是這家店她經常來,小二記得清楚,風烈邪沒有多想,掏出銀兩遞了過去。
“不用了,已經付過了。”小二笑眯眯擺擺手。
“付過了?”怎麼回事?
“是啊,那邊的公子替郡主點的餐,付過了銀兩。”
艾幼幼順着店小二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雅間裡,男人一身華麗的紫衣,腰繫銀色狐皮腰帶,淺綠色的長髮如流雲般直垂腰際,單是一個背影,就美得出神入化。
這淺綠色的頭髮,好熟悉!
艾幼幼沒有看到風烈邪驚詫的眼神,起身朝雅閣走了過去。
“公子……”
“踏月而歌,迷離夜色,漫天飛紅都爲誰舞;芳華碎歿,荼蘼春暮,紫陌花落歸人匆匆過。”男人慵懶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撩撥人心的性/感,“我們的詩!”
艾幼幼整個人呆住,這首詩,是那個人和她一起寫啊!
那時生平第一次作詩,寫了很多都是廢稿,他握着她的手,一起寫下!
這麼久了,一件小事而已,他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男子緩緩起身,回過頭,一剎那,天地好似閃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一枚雪白的羊脂玉,在她眼前一晃。
艾幼幼胸中好似被一股熱流激盪着,有種莫名的柔情充塞,眼眶內瞬間盈滿水霧。
她張開雙臂激動地撲到他懷中,喊出心中思念了整整四年的名字:“染染……”
“小雪……”北辰染的眼眶不可抑制地泛紅,輕輕地收緊手臂將女人溫暖包裹。
他冰涼的髮絲飄蕩在她面頰,像一張密密綿綿的網,交織着她的心。
艾幼幼捧起他淺綠色的髮絲,在手中緩緩地摩挲,擡眸,淚光閃閃地凝視着他的臉。
四年不見,他長大了!他不再是那個每天抹着鼻涕眼淚跟在她身後的小男孩。
如今的北辰染已是英俊的翩翩公子,足足高出她一個頭。
他的美有種驚心動魄的氣勢,比女人還美,卻沒有半點娘娘腔的脂粉味。
他一舉手一投足都似蝴蝶般優美,卻也不會讓人覺着陰柔。
艾幼幼手指輕輕的觸上他的眉,北辰染不若風烈邪的英氣有男子氣概,但他一雙丹鳳眼,輕輕的勾起淺淺弧度,便吸納世間所有的風情。
“小雪,這些年,過得可好?”北辰染的語調像他的人,貴氣又帶着一份慵懶,帶着無法言傳的風韻,讓人心醉。
“嗯。”她重重的點頭,小手一直抓着他背後的衣襟,這是她的朋友,她的第一個朋友!她說過要一輩子保護的人啊!
“我……”北辰染剛要開口,話就被一個霸氣的男音打斷。
“南宮絕!”風烈邪將北辰染懷中的艾幼幼猛然拽了出來,護在懷裡,“你怎麼在這裡?你又想打她什麼主意?”
北辰染慵懶的笑弧淡勾:“這位公子認錯人了。”
“南宮絕?我聽都沒聽說過啦!你認錯人了烈。他是北辰染,是我的朋友。”艾幼幼驚詫風烈邪的激動,給他們介紹,“染染,這位是……”
“我對老男人沒興趣。”北辰染不屑地一聲冷哼,眸光一直停留在艾幼幼身上。
老男人?
南宮絕!你搞什麼鬼把戲!風烈邪眸中點燃怒火,冷斥道:“南宮絕,你不老?”
“烈,你認錯人了啦。”
“我豈會認錯?南宮絕這張臉,化成灰我都記得!”風烈邪拉着艾幼幼就往外走,“雖然我不知道他接近你有什麼目的,但雪兒你不要理這個人,他又壞又無恥,女人一大把,壞得掉渣了!他會害了你。”
“公子認錯人了,在下沒有女人,尚未娶親。”北辰染這句話對風烈邪所說,卻望着艾幼幼。
“你沒女人?我從前可是送過你不少,我還親眼看着你和那些女人做……”風烈邪指責。
“看來這位公子不單想象力非凡,生活還很糜爛啊。”北辰染笑笑,倒打一耙。
“烈!”艾幼幼甩開風烈邪的手,“你今天怎麼了?染染是我的朋友!!他不是壞人。”艾幼幼給風烈邪簡單說起和北辰染的往事。
“四年沒見,你怎麼就知道他是北辰染?”
“不會認錯的。他身上那塊羊脂玉是我送的,世上就一塊,不會認錯。而且只有他一人喚我小雪。”
“羊脂玉也可以僞造。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給你造出來。我也可以喚你小雪,小雪小雪小雪!”
“怎麼說你才能信呢?”艾幼幼將北辰染拉到身邊,毫無芥蒂地拉開他的衣襟,指着他胸口一塊梅花胎記,“這裡,有一塊梅花胎記。僞造不了吧?小時候我和染染洗澡的時候就見過的。”
“小雪,你還記得?”北辰染目光愈發灼熱,四年不見,他一直暗中觀察着她的消息,每次前來,只是偷偷遠遠望着她,想不到近距離看着鳳亦雪,她真是出若得冰肌玉骨,楚楚動人。
這雲舞大陸第一美人的稱號,一直是非她莫屬。
“是啊!”艾幼幼手指貼在他的胸膛,感受到那愈加劇烈的起伏,才恍然,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她怎麼能隨便扯男子的衣裳。
真是……丟人死了。艾幼幼倉皇收回手指,面頰染了羞澀紅暈。
“小雪,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北辰染手指描繪着她動人的面頰,帶起一片火熱。
“染染!”她撅起小嘴躲開,“我們都長大了。”
“好了,天黑了,回府吧。”風烈邪氣呼呼地一甩袖子,究竟怎麼回事?南宮絕怎麼年紀變小了?
南宮絕怎麼成了北辰染?怎麼就成了鳳亦雪的朋友?
那塊羊脂玉和胎記確實不可能作假!
可北辰染明明就是南宮絕!
淺綠色的頭髮世上爲此一人,風烈邪絕不可能認錯!
這傢伙接近鳳亦雪準沒好事!
幼幼啊,你這小妖精,招惹誰不好,怎麼惹上南宮絕!
風烈邪一路胸口在打鼓,尤其看到兩人親密地寒暄,更是擔心,幼幼雖然古靈精怪,但性格單純,太容易相信人了。
別人對她好,她就掏心掏肺,絲毫不知道人心險惡。
回到王府,雪陌舞和鳳靳羽雖然早就猜測北辰染是南宮絕,而南宮絕就是黑暗門的主上。
因爲天下除了主上,沒有人擁有如此大的法力能將身體變小。
但二人還是有不小的驚詫,爲何南宮絕這個時候出現?莫非是覺察出了幼幼的異樣,要懲罰他們違背旨意了?
水榭內,晚宴似乎總在詭異的氣氛中進行,滿桌的人各有各的憂愁,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的艾幼幼,還沉浸在與北辰染的重逢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