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你,陌生又熟悉,儘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你還是否能夠認得我的眼睛。
——風烈邪
房門緊鎖,屋內找了一圈,只有她一個人。
這種靜更讓艾幼幼整個神經緊繃起來,心兒慌慌找不到皈依,爲什麼不見爹爹?難道出事了?
從那麼高摔下來她傷得不重,爹爹武功那麼高,更不會有事,應該不會有事吧。
艾幼幼不斷安慰自己,心卻不安狂跳不止,覺得有些口渴,她走到桌邊,倒了杯茶。
茶水在墨玉茶杯打着旋兒,冒出熱氣,茶香撲鼻,是她最愛的雲霧茶。
“茶是熱的,說明適才有人啊!”艾幼幼思索,酌了一口茶潤喉,“是誰一直照顧我,還知道我的口味呢?”
“呼——”頸後像被人挨着脣兒呵出一口熱氣。
“噗——”艾幼幼一口茶噴出,嗆得不輕,“咳咳——”
“有沒有事?”男人慌忙用大掌在她背部拍了拍。
“啊——”艾幼幼轉身的瞬間驚呼一聲,小嘴兒圓張,指着他的臉說不出半句話。
“寶貝兒,你嚇着我了。”男人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的下頜,玩味地端倪着,言語輕佻撩人。
“你……你誰啊!怎麼出現在這裡?”艾幼幼眨眨眼,慌忙推開他的手。
“這是我的府邸。我自然在這裡。”男人脣角勾笑。
“你救了我?”
“嗯哼。”男人淡淡挑眉。
“我爹爹呢?他怎樣?”艾幼幼焦急詢問。
“景王爺?他被雪陌舞帶走了。”男人平淡答道,一想她又要追問便補充全面,“你大可放心,他傷的不重,只是擦破點皮。”
“爲何不帶我一起走?”艾幼幼一張小臉失落地跨下來。
男人的心一揪,心疼地撫上她的面頰:“因爲你重了劇毒,而只有我能替你解毒。所以你爹爹把你託付給我,毒解了他自會來接你。”
“哦。”艾幼幼這才鬆了口氣,點點頭,忽而一挑眉,警戒地後退一步,“我爲什麼要相信你?我又不是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男人一步步逼近。
“不認識。”幹嘛要靠過來啊。
“你真的不認識我?”男人面頰湊近一分,重複了句。
艾幼幼細細地打量着他,男人一頭墨發在淡淡的陽光中,一根根飄舞。
一雙鳳眸眼燦若星子,深邃又性感。
他容顏被半面銀色面具遮住,卻絲毫不影響他流線型精緻的面部輪廓。
他與她面頰咫尺般貼近,那微微眯起的狹長鳳眸,桃花翩飛,艾幼幼頓時心如擂鼓。
“好像是……不認識。”她不確定地搖搖頭,又覺得有些熟悉,手指在他面具上敲了兩下,眨眨眼,“要不,你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瞧瞧,我就知道認識不認識了。”
“嗯哼,不認識就對了。”男人脣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隱約有點失落,哎,小乖乖,戴個面具換一下聲音你就認不出了烈烈了,看來我在你眼裡和心裡從未有過半分位置啊!
“等等。”她忽然拽住他的衣袖,湊到鼻子前嗅了又嗅。
瞧見那滴溜轉動的眼眸,風烈邪悄悄吞了口口水,屏住呼吸心都提到嗓子眼:“怎……怎麼?有什麼不對嗎?你不認識我的。”
“這個味道,好熟悉喔。”艾幼幼雀躍地跳到他身上。
風烈邪趕緊接住她,抱緊,冷汗乍然狂飆,寵溺地瞪了一眼:“休要再玩驚險動作。掉下來如何是好?”
呼,好在叔叔有練過。
“哈哈,烈,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文縐縐說話很詭異喔。我不習慣啦。”艾幼幼興奮地伸手就要去解他的面具,“你來看我就來嘛。還玩假面舞會哇?真不夠哥們。”
眼看面具就要被揭下穿幫,風烈邪一收手臂將她整個人平放在桌面,頎長的身子傾軋過去,脣瓣若即若離地摩挲着她的面頰:“寶貝兒,我和他這麼像嗎?”
“你……什麼意思?”艾幼幼吞了吞口水,被這曖昧的氣息嚇了一跳。
“他,有沒有抱過你?我像他一樣抱你,好不好?就在這桌上……”風烈邪脣角牽扯出一個邪氣的弧度,大掌探進她的衣襟。
“混球!”艾幼幼被嚇壞了,一口咬在他的手臂。
“唔——”他嚇唬她一下下而已啦,死丫頭,真咬啊!嗷嗷,痛死了。
艾幼幼驚慌地瞅着“陌生”的男人,從桌面翻下,卻不經意瞧見他捂着胳膊的手,纏着厚厚的紗布,但還是能判斷,這男人,少了一根尾指。
這男人雖然身材好,和烈很是相似,可他一定不是烈!
烈那麼完美的帝王,怎麼會少了一根手指?而且烈也不會這麼輕佻!
“我告訴你哦,你以後再敢咬我,我就給烈和小七告狀去。哼。”風烈邪氣呶呶地指控她的罪行。
“你認識烈?”艾幼幼眨眨眼問道,爹爹和烈共同的朋友應該不是壞人,或許他只是嚇唬她。
“何止是認識!哼!我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一條褲子?你少糊弄我啦。我的烈可是皇帝,怎麼可能窮到和人穿一條褲子。”
“呃……”是有點誇張,不過小乖乖說“我的烈”耶,風烈邪樂得合不攏嘴,“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寫書不是還用誇張的修辭手法嘛。”
“寫書?你怎麼知道我寫書?”她懷疑地打量他。
糟糕,說漏嘴了,風烈邪慌忙打圓場,故作神秘地聳了聳肩:“行歌。”
“行哥?不認識。”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
“行歌你敢說不認識?”風烈邪提高音量,我捏爆你喔!她把鳳靳羽毛尖大的話記得牢靠,他的話說忘就忘?
“就是那個風流瀟灑,風度翩翩,最帥氣,最性感的行歌!”風烈邪眨眨眼,“想起了嗎?”
“行歌哇!”艾幼幼恍然,這不就是烈說的世外高人,她慌忙跪下來拜了拜,“徒兒拜見行歌師父!”
“嗯哼。磕兩個頭就行了。”風烈邪手一背,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清了清嗓子,小丫頭從來都是對他捏捏又掐掐,今日終於扳回一局,真是爽哉!
磕頭?她沒打算要磕頭啊!師父笑得好賊喔。
“師父師父!”艾幼幼咚咚磕了兩個頭,起身倒茶,殷勤遞上笑臉,“師父請用茶。嘿嘿。”
“嗯。”真是有禮貌,早知道他早點扮作行歌與她相處也不會老被小乖乖欺負。
“說吧,有事求我?”笑得賊兮兮,準沒好事!風烈邪將長腿擱到一旁的雕花團椅上,雖是隨隨便便的姿勢,卻不讓人覺得輕浮,反倒有種掩不住的風流倜儻。
“師父真是冰雪聰明。一下就瞧到徒兒心裡去了。”她嘿嘿一笑。
“你怎麼不說冰清玉潔?”又亂用詞語,冰雪聰明那是形容女子的!
“哦哦,師父冰清玉潔!”
“我打你信不信!”風烈邪彎起手指就要給她爆栗子。
“師父饒命哇!”這口氣怎麼這般熟悉?這不是烈的臺詞嗎?艾幼幼心生疑惑,還是笑了笑,“師傅看在徒兒一片誠心,就快些傳授徒兒武功吧!徒兒以後一定好好孝敬師父您老人家,以行歌師父馬頭是瞻。”
“那是‘馬首是瞻’好不好?”風烈邪脣角抽搐,眼睛一斜,“老人家?我很老嗎?有你這麼形容帥哥的嗎?”
“是是!師傅不是馬首,是馬頭!”艾幼幼立刻點頭認錯,心中的疑惑逐漸加深。
“頭個P啦!你纔是馬頭!我以月亮的身份命令你,以後不許用成語!”風烈邪齜齜牙,幸好沒說成狗頭。
“喔。”月亮使者?艾幼幼好奇地問了句,“師父,你身上怎麼會是那種味道?”
“嗯?”風烈邪舉起袖子嗅了嗅,“沒有味道啊!我來的時候沐浴過。”
“梔子花的味道。烈身上也是這個香氣。”她絕對沒有聞錯,這味道她記得清楚極了。
“呃……”該死,怎麼忘記這茬了,風烈邪鎮定自若答道,“哪有何奇怪,我和烈自幼相識,天天在一起,日子久了身上有他的味道,說話想象也不奇怪。”
天天在一起,烈將她寫書的事都告訴他了,看來他們的關係確實很好。
不是一般的好!連身上的味道都相同……難道行歌會是烈的情人?
艾幼幼恍然,怪不得烈坐懷不亂,原來烈喜歡的是男人!
見小妮子咬着手指一臉驚悚狀,風烈邪一愣,隱約覺得不對:“你,以爲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探究你們的。其實男人喜歡男人沒什麼啦,你放心,我絕不會歧視。我正好想寫一些男男戀的小說,那個,你們那個的時候是怎樣的啊?會不會痛?放心,我絕對保密,不會……”
“我殺了你!”風烈邪真有一種想擰斷她脖子的衝動,想到哪裡去了哇!“我告訴你,我和風烈邪絕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很清白!”
“哦哦,精神戀愛,我懂得。”
“……”糟糕,越描越黑,風烈邪一把將她扯入懷內,薄荷般的脣含住她的脣,舌尖靈活地探進她的檀口,深深一吻。
艾幼幼壓根沒想到他會吻上來,還未作出反應,他已經離開。
“現在信了吧?若我愛男人,豈會吻你?”她的脣還是那般甜美,讓人彌足深陷,真想一輩子也不要離開。
見她厭惡地一個勁兒擦嘴脣,風烈邪的心狠狠抽痛一分,轉身走了出去。
“師父,你何時教授我武功?”不是關心和安慰,他傷心,她還毫不自知,在那擔心這武功的事。
“解毒之後再談。”
“什麼時候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