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辰染那壞胚子都捨得給鳳亦雪下毒,該是想方設法要除掉小七的孩子纔對啊?怎麼還會相救?
以北辰染的狡猾陰險,不會做如此矛盾不合常理的事,這太奇怪了。
“一定是染染,我就知道染染不簡單。哈,還做好事不留名呢,真是個大好人。”艾幼幼感激一笑。
“……”大好人?世上沒有人比北辰染更壞了好吧?
“孩子沒事就好,謝天謝地。師父,我這毒,什麼時候能解好?你什麼時候傳授我武功哈?”艾幼幼眨了眨晶瑩滾圓的眸兒。
“毒解了好立刻去找鳳靳羽是吧?就那麼不想和我在一起?”風烈邪有些惆悵,轉念一想現在是行歌的身份,立刻調轉話題,“你一個孕婦,練什麼武!”
“會了武功我就可以保護自己,不拖累爹爹。還能保護他。把那些壞人打翻翻!”艾幼幼揚起小拳頭比劃着。
你張口閉口都是鳳靳羽!知不知道這樣傷我很重啊!風烈邪終究沒有說出口,將藥碗遞到她脣邊,“藥喝了先。”
“汪汪——”
“什麼聲音?”艾幼幼扭頭四處尋找。
“呃……”風烈邪嘴角抽搐,隨手從桌子上拾起根香蕉朝窗戶外一撇,“一條小狗而已。”
“嗷——”窗下的戚離夜被砸得眼冒金星。
“不是狗嗎?怎麼變成狼叫了?”
“是狗不是狼!不信你再仔細聽聽。”風烈邪一本正經回答,輕咳兩聲。
戚離夜立刻會意,乖巧地叫喚兩聲:“汪汪——”這暗號怎麼不好使了?
“是狗耶。師父你送我只小狗狗爲何不帶它進來呢?外面多冷。”艾幼幼說着就要出門去抱狗狗。
“不要了!”風烈邪迅速起身在她面前一橫,“我告訴你喔,那隻狗很色的。你不是要學武功?來來來,現在教你。”
“汪汪——”我裝狗容易麼?還很色?聖上太欺負人啦,戚離夜欲哭無淚,聖上啊,微臣有急事相奏啊,你還有時間教武功?
“好啊好啊!”艾幼幼雀躍,眨眨眼,“學輕功還是點穴哇?”
“呃……馬步,對,先扎馬步!”風烈邪幫她擺好位置,“對,就這樣站好。”
“師父,這樣好累,而且好醜哦,像小狗拉屎。”艾幼幼挪挪步子。
“想換姿勢?”風烈邪壞壞一笑。
“嗯嗯。”艾幼幼點頭如搗蒜。
“換姿勢可以,不過你要……親我一下。”風烈邪鳳眸電力四射,湊近她,鼻尖碰鼻尖。
艾幼幼一聽,眼珠瞠圓,尷尬一笑:“不好吧?徒弟怎麼能親師父?”
“怎麼不行?”你不都親你爹爹?何況我可比你爹爹長得帥多了,風烈邪瞪了她一眼,作勢離開,“那你就這般站三個時辰。”
“哎呀好好好。”反正隔着面具呢,艾幼幼踮起腳尖飛速在他面具上一吻,“可以了麼?”
“親到面具上不算。”風烈邪眼睛一斜。
“你自己戴着面具的,又不怪我,你耍賴!”
“你還要不要學武功?想不想解毒?想不想……”
“你真是壞透了。”艾幼幼嘀咕一句,在他下巴上蜻蜓點水意思了一下。
“這就是你的吻?我要成年人的、火辣辣那種吻,纔不要這種幼稚級的。”風烈邪強忍住笑意,眼神一凜,手指在脣上點了點,“親這裡,動作要快!”
“你、你、不要太過分哦!師父耍賴羞羞臉,我不幹!”她踱着腳尖抗議。
“小翅膀兒長硬了哈,你信不信我撓你癢?”風烈邪剛要做出手勢嚇唬她,只聽窗外那隻忍凍的“狗狗”開始狂吠。
“汪汪——”聖上,特別緊急!
“叫得好慘哦,是不是被狗咬了神經錯亂?”艾幼幼憐憫地想要出門搭救。
“狗怎麼可能被狗咬?”
“兩隻狗打架啊!師父你好笨哦。”
“呃……也對。你在這裡站好別出來。我出去看看,若是我回來發現你偷懶,就不給你解毒了。”風烈邪神情嚴肅地出門,拉着戚離夜走到遠處。
“你怎麼回事啊?不知道朕在和小乖乖甜蜜嗎?”好好一個吻被你給打斷了,“怎麼?小七回信了?”
“是的。”戚離夜遞上一個小紙條。
風烈邪打開紙條的剎那,整張臉冷凝下來,將紙條揉成團撕個粉碎:“朕救了雪兒,給他去了十幾封書信讓他不必擔心,他先前不回就算了。朕也不需要他感激,可他卻給朕回了個‘死’字,可惡!你倒是說說,這什麼意思!”
“探子來報,說雪翳大軍已逼近邊界駐紮,這‘死’字恐怕是戰書。”戚離夜道。
“戰書?他這是要恩將仇報?”風烈邪攥緊拳。
“景王爺許是真誤會聖上要搶人,解釋也沒用。還是將王妃送回去吧。”戚離夜苦口婆心勸說,聖上真是吃力不討好,一片苦心誰人知啊!
“不還就是不還!”風烈邪想也不想就怒答,拂袖而去,“整兵準備迎戰,讓他來打!朕倒要看看他能混賬到什麼程度,朕怕了他不成!哼!”
風烈邪伸手推門,門縫內只見一抹粉紅色的人影迅速閃過擺好姿勢。
艾幼幼笑嘻嘻,嘴裡含着酸梅果子,嘟嘟囔囔道:“唔——師父,徒兒有好好練,沒有偷懶哇。”
本來氣得牙根打顫,一瞅桌上被她吃得東倒西歪的果兒,還有她塞得滾圓圓的小腮,風烈邪的怒氣瞬即被沖淡,彎起手指給了她一個爆栗子:“我都瞧見了。”
“痛痛!”
見她揉着腦袋哀哀叫的小模樣,風烈邪有些後悔手重,他長臂一伸將她扯入懷中,溫暖的掌心在她頭頂輕輕揉起來:“是不是這裡?”
“唔。”艾幼幼將舒服地閉上眼,靠在他胸膛,強健有力的心跳就像浪花拍打着海岸,而他身上的梔子花香更讓她宛若置身花海徜徉,好熟悉的溫柔喔。
被她心安依靠着,風烈邪心窩一暖,低頭看着靠在懷裡的她,還能這般擁抱她多久?
“好點了嗎?”他輕嘆一聲,卻發現她已經小貓般在他懷中睡着了。
“懶貓一隻。”風烈邪長臂一收,將她打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榻上。
那隻雪嫩小手即便睡着還一直抓着他的衣襟,她喃喃囈語:“羽,不走不走。”
“不走。”風烈邪輕嘆,脫了鞋襪,陪她躺好,低低咒道,鳳靳羽你個混蛋,擁有她不說,連她的夢也霸佔了……
“汪汪——”
相安無事的一夜又是被“犬吠”吵醒,風烈邪睜眼已是天色大亮,他小心翼翼起身怕吵醒她,慌張地出門。
“大清早吠個甚啊!”他伸了個懶腰,不滿地埋怨。
“微臣該死。”戚離夜也不想打擾,聖上自從快馬加鞭趕去雪翳就沒好好休息,照顧王妃更是連續幾日沒日沒夜守着,回來又要處理朝政,晚上還得陪王妃玩,鐵人都要累倒,“可是該早朝了。”
“朕這就去。”風烈邪步子不停,取下面具。
“聖……聖上!您的臉……”戚離夜驚悚地指着風烈邪的面龐。
“怎麼?太帥把你嚇到了?”風烈邪瀟灑笑了笑。
“不是。”戚離夜掏出隨身帶着的小銅鏡,顫顫巍巍遞給他。
“這……鬼啊!”風烈邪大叫,銅鏡中一張哭笑不得的俊臉,被人畫成京劇臉譜的怪樣,兩條眉毛蟲子一樣盤踞蜿蜒,一邊臉蛋上寫一個大大的“蛋”字。
鳳!亦!雪!他真想衝過去把這小妞捏爆!發現他身份就罷了,給他畫一張大花臉居然還在那裡裝睡。可惡!
接連的幾日,風烈邪都沒有現身。
可是怪事年年有,近日特別多!
譬如艾幼幼不過是百無聊賴對着花池喃喃自語:“神吶,若池子多幾隻螃蟹陪我玩就有趣了。”
第二天果然幾隻大螃蟹從天而降。
她只是咂巴匝巴小嘴兒:“口好淡哦。蟹黃包沾甜辣醬最好吃了。”
半個時辰後,熱氣騰騰的蟹黃包駕到。
奇蹟不勝枚舉,除了不能變出個鳳靳羽,幾乎到了美夢成真的程度。
所以艾幼幼敢拿腦袋打賭,風烈邪這帥到人神共憤的大皇帝,一定偷偷摸摸貓在某個角落,時刻賊賊地朝她這邊望。
可他爲什麼不肯相認,要躲着她呢?艾幼幼支着小下巴懶懶地瞥着窗外的榕樹。
門被推開,幾個宮女盈盈而入,她什麼也沒問清,就被以綁架的速度帶入院子的另一件宮殿。
“好大的浴池啊!”師父說不讓她走動,她也沒細細逛過這院子,想不到這裡竟有如此豪華的浴池,全是羊脂白玉砌成,盛滿溫泉水。
宮女服侍着艾幼幼寬衣,讓她浸入溫泉,被氤氳的水汽包裹。
有的爲她輕輕擦背,有的爲她精心洗髮,還有人捧起她的雙腳,細細按摩,服侍得異常周到。
“爲何忽然幫我沐浴啊?”艾幼幼舒服地閉上眼享受,好久沒洗過這麼愜意的溫泉浴了。
“聖上交代過要好好服侍王妃。”
“溫泉裡不僅加了可以養顏潤膚的花瓣,還有一些安胎的藥材,聖上真是有心。”
“是啊,聖上模樣帥氣身材又好,又對王妃體貼用心。真是天下第一好男人。王妃好福氣。”小宮女眼中閃動崇拜的愛慕。
不知是這眼神讓艾幼幼很不舒服,還是孕吐反應加重,她只覺得胸口一口氣堵得難受,頭也跟着暈起來。
“我不洗了。”艾幼幼收回雙腳。
宮女們立刻地攙扶她站起身,用布巾替她擦乾身體,披上一件雪白的絲綢單衫,扶着她向一旁的軟榻走去。
蒸汽瀰漫,艾幼幼感覺腦袋沉甸甸,腳跟也軟得踩不踏實。
“哎呀,王妃頭暈了。宮扇、香油,快點!”宮女大喊。
一羣宮女驚慌失措,還未來得及圍上來,就見一抹紫金色的身影疾風般閃過,長臂一伸將艾幼幼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