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路只要再向前走上幾百米就到了北河,再向一側駛上幾十米,深深的草叢也擋不住這輛城市SUV的輾壓,一直到了河邊。
這裡的泥土被河水沖刷帶走,形成了一個重直,甚至還有些內凹的深水坑,足有五米多深,下方的淤泥更是不下兩米厚,水又比較混濁,正是藏屍的好地方。
把車向下一推,現代車冒着氣泡緩緩地向下沉去,最後完全沒了影子,這個水下大坑,再加上厚厚的淤泥,就算是在枯水期也保持着足夠的深度,用來毀屍滅跡再好不過了。
大漢拿着手槍和裝錢的包回了漢蘭達裡,把錢扔給那個乾瘦的漢子道,“咱們分了吧,這回僱主很不爽快,纔給了五十萬,尾款還要我們自己拿!”
“牙哥,知足吧,現然經濟情況不好,有得賺就不錯了,再說,也是一個小生意,能賺點就不錯了!”瘦子笑道。
孫易的身體出乎意料的強悍,就連醫院的醫生都覺得吃驚,這麼重的傷,甚至已經做過開腹手術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清醒了過來,對於額頭的子彈,甚至連麻藥都不必,只用了一點滲透類的麻藥,直接就把子彈強行取了出來。
子彈一取出來,醫生也長長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子彈堪堪打到頭骨的極限,甚至連裡面的腦膜都沒有傷到,不用擔心會感染大腦,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孫易雖然又一次昏了過去,不過已經不必再住重症監護室了,轉到了普通病房。
柳姐離得最近,第一個知道孫易受傷的消息,知道了這個消息,她也不發燒了,也不生病了,整個人奇蹟般地瞬間痊癒了,有的時候人的精神力量出奇地強大,就連疾病都可以不藥而癒。
柳姐把這個消息捂得嚴嚴的,自己圍着孫易轉,甚至連擦身子,端尿盆這種事情都親自動手。
這是一個難得的獨處的機會,甚至柳姐有一種孫易已經老得躺在牀上不能動,需要同樣韶華已逝的自己去照顧的感覺,就像兩個人已經相守地走了一輩子似的。
這個機會,她自私地留給了自己,不肯交給任何人,就連夢嵐打來電話,她都含糊地推脫着孫易出去應酬,電話忘了帶。
這一次孫易傷得實在是太重了,重到第四天才勉強能下牀,可是仍然全身發虛,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可是他仍然咬着牙下了地,躺在牀上解決大小便的問題確實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這證明我恢復得很好!”孫易笑着道,柳姐哼了一聲,幫他把褲子穿好,送他躺回了牀上,然後去打了熱水,兌了一盆溫水,把毛巾浸溼,先幫着擦了臉,然後解開了衣服開始擦拭着身體。
“養兩天就好了,到時候我自己洗個澡就行了!”孫易微微有些感動地道。
“前幾天你昏迷的時候,我還不是一樣給你擦過了!”柳姐面孔微紅地道,孫易無意識是一回事,現在清醒了又是一回事,不過孫易能夠醒過來,渡過危險期,柳姐的心情大好,甚至破開荒地有了一點跟他調笑的意思。
溫熱的毛巾在身體上輕輕地抹動着,每一處都沒有放過。
這時,病房門被十分有禮貌地敲了三下,柳姐趕緊去開門,生怕開得慢了又會被人誤會什麼,只是韓大隊看着柳姐驚慌的模樣,還有紅得都快遞要燒起來的臉色,想不誤會都難了。
韓大隊忍着笑,努力地板着臉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名老刑警和一個女警,女警的手上還拿着個記錄本。
韓大隊坐到了孫易的牀邊,臉上盡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孫狗日的翻了個白眼道,“想笑你就笑,就算我們真的有點啥還能咋地,你還能扣個罪名抓我啊!”
“不能不能,就是心有所感,你這身體還真是棒,傷成這樣了還能有劇烈的體力活動!”
兩個男人沒正經的聊天,讓柳姐更是無地自容,匆匆地拿了水果,說了一聲洗水果就跑了出去。
玩笑了幾句接着就進入了正題,韓大隊的臉色一正道:“前兩天你一直都在昏迷當中,我們也無法記筆錄,這回來是要補齊了,對了,根據監控記錄,還有一些當事人的描述,我們已經鎖定的目標,就是城郊的王朗,外號狼哥!我想,你們也是老相識了吧!”
“嗯,有過一面之緣!”孫易淡笑着道,韓大隊這回來,肯定不是來追究他挑了狼哥腳筋的事情,“對了,既然鎖定了,那人呢?”
“失蹤了,第二天就失蹤了,我們撲空了,我來是想問問你,你們有什麼仇?”
“我們能有什麼仇,無非就是他受僱龍鐵集團來堵大門,我收拾過他,這仇可大了,他來找我麻煩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我太不小心了!”孫易道。
“包括用槍?一個混城郊的不入流大哥,竟然能搞到淘汰的軍用手槍,雖然子彈都是復裝彈,自制藥,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搞到的!”
“自動步槍都打得跟戰爭似的,何況是……你是說,那種軍用手槍一般人搞不到?”孫易突然問道。
“沒錯,TT30,前蘇聯的軍用制式手槍,雖然是老槍,但是性能仍然很好,就算是在地下軍火黑市上,也算是上品了,如果子彈也是原裝的,你就沒那麼幸運了!”韓大隊道。
看着孫易若有所思的模樣,韓大隊又追問了幾句,但是孫易一口咬定了只是雙方之前的仇隙,至於他的槍是從哪來的,這事一概不知。
出了病房,旁邊的老刑警低聲道:“韓隊,我看他是知道些什麼的!”
韓大隊點了點頭,“我知道,甚至我還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事,跟龍鐵集團應該是脫不開干係的!”
“要不要申請松江市警方合作,至少先傳訊一下龍鐵!”老刑警道。
韓大隊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臉上盡是無奈的神色,龍鐵和他的商業帝國在松江市經營二十餘年,從一個最普通的拉三輪的力工,一直混到一家年產值達到十億以上的大型集團公司,可見龍鐵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就算因爲他玩得太大,最後把最寶貝的二兒子都玩成了死刑,甚至驚動了特種部隊,整個龍鐵集團幾乎就垮掉了。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龍鐵集團就算是再垮,架子也比一般的小公司大得多,曾經的人脈可並不僅僅是上層,中下層也有着各種各樣的牽連,可算是虎死架不倒。
面對這樣的人,區區一個申請聯合出警,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更何況關鍵證人狼哥失蹤,沒有任何證據指向龍鐵,就連傳喚都做不到,現在韓大隊能做的,就是協調各方資源,儘快地找到狼哥,只要有了狼哥的指證,他就可以打草驚蛇,把後頭的大老虎給驚出來。
韋立軒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警方需要證據,但是孫易卻不需要,只要有七成把握是你乾的,就會盯死你,孫易從來都不是那種被人打得像條死狗之後還夾着尾巴的人,我捱了多少槍,就要一槍不少的還回去。
韋立軒這兩天很得意,從他得到的消息,孫易是死定了,他這一死,原本被他以個人能力協調起來的工程立刻就會陷入混亂。
確實沒錯,這幾天工程已經陷入了停滯當中,這些人信任易哥,價格什麼的都好商量,而且易哥爲人也很豪爽,是個可交的人。
現在突然易哥倒了,豪聖公司的人來接手,爲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青人,派頭擺得十足,把人召集過來直接扔過一張合同,愛籤不籤,不籤就走人。
條款很霸道,結款週期甚至推到了一年以後,一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這簡直就是欺負人了。
尹平卻不在乎這個,他認爲孫易這回一死,肯定能壓服這些道上大哥,對韋立軒的狠勁,他多少也有些佩服,更是出了一口心頭的噁心。
這個消息被他刻意地瞞了下來,冷玉到現在還不知情,因爲冷玉現在很少管公司的事情,把大部分工作都分派到了下面各部門的手上,這也讓尹平有機可乘。
每次看到冷玉那張冷豔的面孔,尹平最先想到的就是她含着孫易的那個東西,甚至還吞了進去,手指在嘴角輕抹,連最後一點也不放過的樣子。
每次想到這裡,尹平身上還算健美的肌肉都會崩得緊緊的,暗暗地下個決定,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讓她也吃了自己的,還要灑在她的臉上,三個洞全部灌滿,用盡各種方法去搞她,然後再運作一下,把她的公司搞到自己的手上,這個爛貨就一腳踢開。
沒人願意配合這個高高在上的尹平,使得工程一下子就陷入了停頓當中,反正這些大哥們虧也虧不了多少,畢竟孫易在出事之前就結算了一筆,現在就算是虧,也只是虧這四五天的量。
如果孫易真的不在了,那麼這個大工程再咬一口,吃相可就不像孫易在的時候那麼斯文了,以次充好,偷工減料都是小問題。
尹平也料到了這一幕,他還有龍鐵集團的合作合同在,現在可以繼續執行下去,這此人不服,讓他們再嚐嚐韋立軒的手段就是了,這種事情他是絕不會出面的。
尹平扔下那些羣情激憤的大哥回了公司,剛剛進了公司,就看到那個瘸子面色清冷地向外走去,這個新任的保安隊長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現在保安隊是直接歸冷玉負責的,就連他這個總經理都沒有過問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