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正赤裸着上身平躺在牀上,錢悅僅穿着一件紅色的褻衣躺在朱楠懷裡。兩人雙眼緊閉,相擁而眠,平穩的呼吸可看出他們此時還處於酣睡之中。
晨曦雪緊咬雙脣,呼吸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哽咽,隨着身體的一陣悸痛,她聽到了從自己胸口發出的破碎聲響。
那如刀絞般痛不欲生的崩裂,讓她無法忍受地衝破卡在喉嚨的結界,吼道:“臭朱楠,你這個騙子,僞君子。”
她的怒吼聲穿透整個落院,將在枝頭吟唱的鳥兒嚇得撲翅而起,紛紛從屋頂飛了出去。
牀上的兩人被晨曦雪的吼叫聲驚醒,即刻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雪兒,你這是怎麼了?”朱楠開口問道,當他發現懷裡的錢悅時,整個人如被五雷貫頂,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和憤怒。
他將錢悅從懷裡推開,即刻起身來到晨曦雪跟前,抱住她的雙肩,解釋道:“雪兒,你先不要動怒,先聽我說,我也不知道錢姑娘她爲何會出現在我的牀上,這其中一定存在誤會。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我,相信我的清白,我朱楠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兒。”
“雪兒妹妹,我……”錢悅抓起被子的一角,遮住自己的身體,欲開口向晨曦雪解釋。
晨曦雪狠狠地瞪着她,眼裡全是憤怒,她充滿殺氣的雙目嚇得錢悅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並開始低聲抽泣了起來。
若是放在平日,晨曦雪定會因爲錢悅的眼淚而心生憐憫,可此刻,她心裡除了憤怒和被背叛的恨意,再無任何一絲的往日情分。
她就算是再衝動,再不理智,也知道朱楠住在東院,錢悅住在西院,可如今錢悅卻躺在朱楠牀上,這顯而易見的結果,真是狠狠地甩了她自己一個耳光。讓她知道了什麼叫遇人不淑,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今錢悅在她眼裡除了虛僞已是一無是處,但背叛她的不只是
錢悅,還有昨夜纔對她說了無數甜言蜜語的朱楠。
她含着眼淚,望着近在咫尺的朱楠,望着這個曾對她一見傾心的男人。他的誓言還在耳邊迴響,他對她說的每一承若,她都銘記於心。
可他卻欺騙了她,欺騙了她的感情,欺騙了那顆僅僅爲他而顫動的心,同時也欺騙了她的信任和依託。
她憤聲朝着驚慌失措的朱楠質問道:“臭豬腩,你是當我眼瞎了嗎?還是認爲我只是個未經世事的傻子?你昨晚還信誓旦旦地對我保證,保證會守身如玉,保證不會背叛我。才時隔一夜,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誓言,這樣對我。”
“雪兒,你聽我說,這……”朱楠欲再解釋,晨曦雪卻推開他,奮力地吼道:“你給我閉嘴!我什麼都要聽,也不想聽。”
她捂住雙耳,拼命地搖着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再那麼痛苦。
她顫抖地身子不停地往後退,她要離開這裡,離開朱楠。她曾說過,倘若朱楠敢背叛她,她就會離開他,此生都不會再與他相見。
“雪兒。”段之尋聞聲趕了進來,一把扶住她顫抖到幾近墜落的身子。當他看到赤裸着上身的朱楠和坐在牀上哭泣的錢悅時,即刻猜到了七八分。他不禁蹙起了眉頭,問道,“楊兄,這……”
朱楠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兒,今早醒來,錢姑娘就已經衣衫不整地睡在我的牀上,並且還躺在我的身邊。”
“求求你們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錢悅抱着被子,跪在牀上懇求,她淚眼汪汪地看着晨曦雪,哭道,“雪兒妹妹,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也恨楊公子,但這件事我必須要解釋清楚,我不希望我們的姐妹情因爲一場誤會而消失殆盡。”
晨曦雪搖了搖頭,她不想再聽任何的解釋,也不想呆在這礙眼。
段之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勸道:“雪兒不妨聽聽,倘若
這真的僅是一場誤會,你豈不是錯怪了楊兄?”
晨曦雪望着段之尋,艱難地點了點頭。
其實在她的心內深處,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只是個誤會,甚至還幻想着這僅是她做的一場噩夢。待夢醒來,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朱楠還是她的朱楠,錢悅也還是那個令人憐惜的錢悅。
錢悅見晨曦雪終於肯聽自己的解釋,不由地鬆了口氣。她看向眼中只有晨曦雪的朱楠,緩緩說道:“昨天夜裡,我想起大家如今的處境,就心感不安、輾轉難眠。爲了不拖累大家,我決定等天一亮就自己回錢家莊。於是便深夜前來向楊公子道別,爲了感謝楊公子對我多日的照顧,我還到廚房親手爲他煮了一碗蓮子羹。待與楊公子道別之後,我並未多做久留,畢竟男女共處一室尤爲不妥。就在我起身離開時,楊公子他突然從身後抱住了我,不斷地親吻我的脖子,說她喜歡我,喜歡我的嫺靜,喜歡我的知書達理,甚至還喜歡我的身……身體。他說雪兒妹妹刁蠻任性,言行舉止上不了檯面,時常口無遮攔地讓他倍感無奈和失了顏面。我心中早已仰慕楊公子已久,從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被他的風華氣質所傾倒。情到濃時也就顧不得與雪兒妹妹你的姐妹情,就順從了楊公子的意思,與他……與他發生了夫妻之實。雪兒妹妹,是姐姐對不起你,但我與楊公子兩情相悅,求你不要怪楊公子,也求你成全我們。”
“不要再說了,都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我什麼都不想聽。”晨曦雪的眼淚早已溼透了她的衣襟,如今她只能依偎在段之尋懷裡才能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簡直是一派胡言。”朱楠返回牀邊,一把抓住錢悅的手腕,將她狠狠地從牀上扯了下來,“你昨夜何時來找過我?我又何時抱過你,何時說過喜歡你?錢姑娘,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和聲譽何等重要,你又何必胡編亂造自毀清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