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心虛地避開朱楠的冷冽的眼神,慌忙地低下頭,解釋道:“皇叔多慮了,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不守信義的事情,倘若皇叔有所顧慮,我可以立字爲證,決不食言。”
朱楠冷哼了一聲,仍舊緊緊地逼視着他:“只怕這話說出口,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朱高煦被朱楠震懾出的寒意嚇得往後退了數步,他穩住腳步想再次向朱楠承諾和保證,朱楠卻已擡手示意他閉嘴,說道:“你還是回去吧,本王乏了,要與本王的王妃歇息去了。”
“皇叔……”朱高煦急忙向前走了兩步,他還試圖要說服朱楠,朱楠已牽起晨曦雪的手,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了過去,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皇叔,你聽我解釋,我可以向您保證……”他緊跟在朱楠身後追了出去,卻被一直候在門外的申屠給攔住了,申屠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勸道:“漢王殿下,我家王爺與王妃已經回房歇息了,還請您改日再來。”
既然朱楠已經下了逐客令,朱高煦也不好再繼續賴在涵王府,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於是只能惡狠狠地瞪了申屠一眼,大力甩着寬大的袖擺氣沖沖地走了。
剛出涵王府,張誠就着急地問道:“王爺,看來涵王並不打算與我們聯手,那我們拿什麼和太子鬥,難道真的就這樣放棄了?”
朱高煦那團憋了許久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他握緊雙拳朝着涵王府門前的一棵柳樹上打去,咬牙說道:“放棄!奪不到太子之位,本王誓不罷休。至於皇叔,本王看他如今已被那小魔女迷得神魂顛倒,心思全放到了牀上,哪裡還有閒情管其他的。”
張誠望着朱高煦因大力捶打柳樹而泛血的手指關節,怯怯地低
聲問:“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討好那個臭丫頭?”
說起晨曦雪朱高煦的怒火又燒高了一丈,這丫頭居然敢把他的夜明珠賞給了一羣鯉魚。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地朝那顆無辜的柳樹踢了一腳,怒道:“要不是看在皇叔寵她的份上,還有天虞山這個龐大的靠山,本王早就掐死她,纔不會對她一忍再忍。”
他是恨透了晨曦雪,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過不去,給他難堪。
但如果讓他早些得知晨曦雪就是天虞山天尊之女,那他當初就會將這丫頭佔爲己有,到時候不怕天虞山不爲他所用,也無需再四處求人,看人臉色,受人歧視。
可惜他當初不僅沒能討好這個姑奶奶,還與她發生衝突,結了仇。
“聽說皇上昨天向涵王提起要召見這丫頭,被涵王以她身體不適不宜面聖爲由給回絕了,涵王對她果真如傳言中的那般寵愛。看來要拉攏涵王,唯一的突破口就剩這個丫頭了,不如王爺您就再忍忍,待您完成大業那日再好好地收拾她也不遲。”張誠勸朱高煦道。
朱高煦覺得張誠說的不無道理,於是緩緩點了下頭:“好!爲了完成大業,本王就暫時再忍忍她。”
說着,他再次握緊雙拳朝那棵柳樹打去。
“哎呦!漢王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從外面歸來的劉公公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還隱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知道他是被晨曦雪給氣的,但他卻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一臉擔憂地問道,“不知這顆柳樹是哪裡惹到殿下了,讓您如此動怒?要不老奴派人把這顆柳樹給砍了,給殿下您消消氣。”
朱高煦將手收回,藏到了袖子裡,悻悻然道:“這是皇叔的地盤,本王怎敢動皇叔的一草一木,張誠,咱們走。”
劉公公對着他的背影微微彎了下腰,笑道:“那漢王殿下您慢走。”
隨着朱高煦遠去的背景,劉公公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變得陰沉,他知道很快又要掀起一場風波了。
晨曦雪和朱楠並未回房歇息,而是躺在書房的軟塌上看書。
朱楠就躺在晨曦雪身後,晨曦雪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兩人緊挨着,連一絲縫隙也未曾留下。
晨曦雪覺得無聊,便將手中的遊記放下,朝身後問道:“你也懷疑那羣刺客是太子的人?”
朱楠也放下手裡的書,在她發間落下一吻,才點了點頭:“除了他們父子倆,也沒有誰想置我於死地了。但雪兒不用爲我擔心,他們當初是想將刺殺我的罪名按到漢王身上,好上演一出借刀殺人,既能絆倒漢王,又能將我這個皇叔除掉。只可惜我福大命大,不僅平安回到應天府,還識破了他們的陰謀。他們現在是斷斷不敢再對我動手了,這裡畢竟是京城,要對我動手談何容易。”
晨曦雪轉過身子對着他,問:“他們不是一直都與你交好嗎?而你也一直勸漢王放棄奪嫡,太子和皇太孫父子倆爲何還要千方百計地想除掉你?”
朱楠望着她充滿擔憂的目光,忍不住將脣附到她的眼睫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他才揉着她的頭,說:“爲了鞏固他們將來的帝位,也爲了靖難不再重演。”
“難怪別人都說皇室看中的是權勢,感情只是在權勢穩固的時候,偶爾拿來逢場作戲罷了。之涵,咱們還是迴天虞山吧,在這裡我都聞不到人情味兒了。”她往朱楠懷裡蹭了蹭,並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真的心疼這個已經成爲他夫君的男人,生在皇室,看似富貴一生,卻身不由己。
朱楠將她的手從腰間拿開,讓她轉過身去背對着自己,再將她圈進懷裡:“你抱着我,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又要了你,這兩天你一定被我折騰得累壞了。對不起雪兒,我真的太愛你了,纔會這麼不顧一切地索取。我以後一定會勁量控制住自己,不讓你再那麼累了。”
晨曦雪心想他終於良心發現了,於是笑道:“那你晚上睡書房吧,這樣就不用擔心會忍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