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顆黑珍珠不是死者的,而是兇手的。”晨曦雪此時纔將整個事情的前前後後理清,“假錢悅身上有塊空心玉佩,玉佩中間的空心之處本鑲嵌有一顆黑珍珠,而那顆黑珍珠不知何時又恰巧落在了死者身上,從而留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朱楠點點頭,說:“假錢悅一路上都掩飾得極好,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可尋。就在我們到了臨江府那日,你與她逛街,在買紈扇的時候,她才露出了馬腳,而這一切的細節,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無意識地暴露出來。我們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了她並非錢悅。”
“如此說來,她殺了那麼多人,只爲了掩飾自己真實的身份,好假扮錢悅跟在我們身邊,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晨曦雪沒想到朝夕相處的錢悅竟然如此歹毒,她憤怒地拍案而起,“她真是好狠的心啊!虧我還一直姐姐前姐姐後的叫她,還與她同牀而臥了那麼長的時間,平日裡又都護着她。現在想來,我都覺得自己噁心,真想掌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再把身上這層皮給剝了。”
“倘若我們在發現她的假身份時就告知與你,你一定不會再誠心待她,甚至還會一怒之下殺了她。正因爲如此,所以我們才決定瞞着你,也好讓她繼續把戲演下去,從而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朱楠這纔將隱瞞她的原因告知她。
晨曦雪望着朱楠,突然心情大好,有些小興奮地說道:“這麼說來,你真的是清白的。”
“我本來就是清白的,我的清白一直都等着你來玷污。”朱楠見她如此開心,不由地跟她開起了玩笑,見她又開始雙頰緋紅,脣角也不知覺地跟着揚了起來
,“那天晚上,她趁着我送你回西院,在我喝茶的杯子裡抹上了迷魂藥,好在之尋及時發現,我纔沒有真的沒迷倒。爲了知道她迷倒我的目的和用意,晚上我假意昏死了過去,誰想,她竟然自毀清白演了這麼一出。”
晨曦雪沒想到那麼疼她的段之尋,寧可看着她悲痛欲絕也要瞞着她,心裡不免有些生氣:“之尋哥哥,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的對不對?”
到了這個時候,段之尋也只能無奈地點頭承認:“對,爲了達到最真實的效果,我們才忍痛瞞着你。”
“就因爲這樣兒,你們兩個合夥起來瞞着我,害我掉下懸崖險些就死了。”晨曦雪覺得朱楠和段之尋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演戲嗎,她又不是不會,頂多浮誇了些。
“這次是我們不對,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會再瞞着你了。”他很想去刮下晨曦雪的鼻子,但想起此刻就在他們身邊的段之尋,他又收回了手,只微微笑了笑,說,“你這次墜崖大難不死,都是之尋用自己的命在保護你,你以後可不能再對你的之尋哥哥大呼小叫了。”
他感激地看向段之尋,感激他對他的雪兒那麼好,感激他爲了這段兄弟情默默隱藏着自己的情感。
即使他知道段之尋對晨曦雪有情,但他也從未在心底提防他,因爲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比段之尋更值得他去相信和深交的人了。
段之尋卻淡淡地笑道:“只要她今後都平安無事,我這做哥哥的就心滿意足了。”
他能護得了她一次、兩次,卻護不了她一輩子,畢竟陪在她身邊和她走完這一生的人是朱楠,而不是他段之尋。
“知道啦!”晨曦雪朝他吐了吐舌頭,又問道:“那你們下一步打算怎樣對付假錢悅?”
朱楠說道:“自從知道她並非錢悅,我就派申屠在暗中監視着錢滿貫的布莊,既然錢悅是假的,那這錢滿貫必定也是假的。果不其然,他
們只是以布莊作爲掩飾,實則是在販賣私鹽。”
“販賣私鹽,那可是重罪啊!”
朱楠點了點頭,說:“但私鹽成本低利潤高,所以很多人還是會無視朝廷禁令,願意鋌而走險。然而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這所謂的錢滿貫在販賣私鹽的過程中可謂是暢通無阻。”
“暢通無阻?”晨曦雪不由地冷笑了一聲,“想必他已把臨江府一帶的大小官員全都給收買了。”
朱楠卻說道:“他的靠山可比這地方官府要大得多。”
“大得多又能大到哪去?難不成還大過你皇兄?”晨曦雪打趣道。
這天下最大不過朱棣,但他可不會傻到去幫助別人偷減鹽稅。
朱楠的面色突然變得凝重,他沉聲道:“雖然大不過我皇兄,卻是由我皇兄直接管轄,其他任何人都無權過問和干涉的——錦衣衛。錢滿貫的手下在運輸私鹽的過程中,全靠了他們手中的錦衣衛令牌,纔會暢通無阻。”
“錦衣衛!”這下連最爲淡定的段之尋都不安了起來,他說道,“錦衣衛爲何會跟假錢悅扯上關係,如此說來,豈不是錦衣衛派人在監視你?”
朱楠點頭分析道:“我記得皇兄說過,他派來調查平樂府瘟疫的錦衣衛都莫名地消失不見了,這些失蹤的錦衣衛極有可能是被他們內部的另外一股勢力殺害了。”
“錦衣衛內部有人在謀反?”段之尋驚訝地站了起來。
連一向不問朝堂事的他都知道錦衣衛的權利有多大,他們只聽命與皇上,可逮捕和審訊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更可怕的是,他們可以以聖上之名行先斬後奏之權。
“對,所以我們的行蹤纔會暴露。”朱楠輕嘆了一聲,“在劉婆婆死的那日,她曾說過他們的將軍,一個無所不能的人,連我皇兄每日寵幸誰都能查得一清二楚,如此看啦,這泄密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錦衣衛內部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