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在後山又遇到了響尾蛇的襲擊?”
劉公公端着熬好的湯走了過來,當聽到他們的談話,臉色驟然一變。
少秉一臉不解地望着他,心中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劉公公暗暗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昨夜那人才答應他不會傷朱楠分毫,而他也答應那人會盡快勸朱楠離開。
可如今還未到一日,怎麼就發生了變故?
雖然朱楠未因此而受傷,但僅憑放出響尾蛇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那人已反悔食言。
不行,他一定要再找個機會向那人問個明白。
申屠接過他手中還冒着熱氣的大湯碗,笑道:“劉管家,您老人家從今往後再也無需擔心我們遇到響尾蛇了,因爲我們已經找到了對付那羣響尾蛇的辦法。”
“什麼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劉公公繃着臉問道,顯然是不相信申屠的話。他沒好氣地瞪了申屠一眼,從他手裡奪過那碗熱湯,滿臉不悅道,“你們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爲了讓我安心,隨口找個理由騙我罷了。這毒蛇就是一羣冷血的畜生,跟它們又講不了道理,它們也聽不懂人話,這要對付它們談何容易?依我看,咱們還是早點離開這神神秘秘的村子,免得受到牽連,白白冤死。”
“我們真的找到了對付響尾蛇的辦,並非哄騙您。”朱楠說着,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個瓷瓶,“我們今日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寶貝,它比雄黃粉更讓響尾蛇懼怕,它所到之處,響尾蛇都避之而不及,不敢靠近半步。”
晨曦雪盯着熟悉的瓷瓶,詫異道:“這不就是我的驅蟲散嗎?”
“對,正是雪兒你的驅蟲散。”朱楠將驅蟲散放入她的掌心,望着她道,“或許連雪兒你都有所不知,這驅蟲散不僅能驅趕蚊蟲,還能驅趕毒蛇,讓它們聞味喪膽。”
晨曦雪確實不知道自己的驅蟲散還能驅趕毒蛇,如今想來,還真是大材小用。
但她並未把驅蟲散收入自己的玲瓏袋內,而是又塞回了朱楠手裡,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淡淡道:“你留着防身吧,我身上還有。”
朱楠望着她一身道姑的模樣,卻是沒有半點道姑的穩重,那雙黑亮的大眼睛,難掩她俏皮貪玩的本性。
他伸手在她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親暱地開口道:“雪兒,你真是我的福星。”
“可你卻是我的災星,我的瘟神。”晨曦雪揉了揉被他刮過的鼻子,不解風情地喊道,“你知不知道這叫什麼,這就叫恩-將-仇-報。”
她給他帶來好運氣,他卻總是給她帶來黴運,這不叫恩將仇報,叫什麼?
“雪兒姑娘,這怎麼能叫恩將仇報呢,這應該叫相愛想殺。”少秉笑着說道。
“呸呸呸!”劉公公將湯碗重重地放在少秉手上,責罵道,“你這臭孩子,會不會好好說話?什麼相愛相殺,這麼不吉利。這分明是相得益彰、取長補短、相親相愛、天作之合。”
晨曦雪無語地嘆了一聲,她撿起一條響尾蛇,就往劉公公脖子上掛,笑道:“今晚,黃豆燉蛇肉,有勞劉管家了。”
說着,不顧劉公公的尖叫聲,得意地笑了笑,轉身就回了房。
如果是在過去,他們將她與朱楠扯到一塊兒,她一定會破口大罵,甚至還會因此與人大打出手。
可如今,她卻學會了沉默,並未出口反駁。
或許,也無需反駁吧。
用過午飯,錢悅還是面無血色、神情恍惚,就連一陣風颳過,都能令她不寒而慄。她口中總是無意識地喊着有蛇,甚至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撲到朱楠懷裡。
朱楠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將錢悅從身上推開,他看向申屠,淡淡地說:“扶錢姑娘回房休息。”
申屠不情願地接過錢悅,扶住她,小心嘀咕道:“爲什麼這種事情每次都讓我來做?”
他突然覺得還是像晨曦雪這樣的姑娘讓人省心。雖然她刁蠻任性、爲所欲爲,可她從來都不會去麻煩別人,凡事親力親爲,還能獨自走南闖北,身上又頗有
幾分女俠的氣概。
“錢姑娘受到驚嚇,如今情況還尚未穩定,爲防她再次受到驚嚇,你就在她房門外守着。”朱楠又補充了一句。
申屠無奈道:“是,少爺,我一定會看好錢姑娘,不會讓她再撲倒您身上。”
當然,最後那句話他是憋在心裡說的。
劉公公收拾完碗筷,也稱乏了,就讓少秉攙着回了屋。
房門才合上,少秉便急急地問:“公公,您不是說那人答應不傷王爺分毫嗎?可今日若是沒有雪兒姑娘的驅蟲散,想必王爺他們早就命喪那羣響尾蛇之口了。”
“我曾救他一命,也算是他的恩人,怎知他竟言而無信。”劉公公攥緊的拳頭,因他的憤怒發出“咯咯咯”的聲響,他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
“公公,這人到底是誰?”少秉好奇地問道。
“該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劉公公還是不肯將這幕後之人透露給他,只說道,“想辦法勸王爺和雪兒丫頭離開,這村子咱們是萬萬不能再呆了。”
再待下去,他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將再也無法隱藏,到時若是公諸於世,他又該如何向朱楠解釋?
朱楠的後山之行雖未能找到失蹤的男丁,卻是破了那棺木流血之謎,也讓他們將尋人的目標從後山轉移到了村裡。
晨曦雪將張大嫂給她的黃麻紙遞給了朱楠,說道:“這是伍家老二失蹤前給三丫的一幅畫,卻在無意中被張大嫂給攔了下來。她懷疑這幅畫與村裡失蹤的男丁有關,但我始終無法看出畫裡潛藏的含義。”
朱楠接過破舊的黃麻紙,放在手裡攤開細看,思索半晌後,他不停地低聲念道:“大樹,人,人,大樹……”
晨曦雪盯着那副畫,託着腮幫子說:“當初,張大嫂誤以爲這幅畫的是伍家老二在向三丫求偶,欲行男女洞房之事的暗示,因此把它攔了下來。不過,我怎麼看這棵樹也不像洞房啊?真不知道張大嫂當時是怎麼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