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我的呼吸頓時一緊,站在原地,背對着蘇珏,害怕言多必失,不敢說話。
他卻在這時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我,月光灑在他的半邊臉上,將他籠罩的有些迷離,我別開眼,不敢與他對視,心虛不已。
“嗯?怎麼不說話了?”
蘇珏輕輕的望着我問道,我渾身有些顫抖,猛地深吸一口氣,問他:“你覺得我是誰?”
他並沒有着急回話,而是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良久,才接着說道:“張鐵蛋這個名字,是化名吧?你給了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卻又讓我感到有些陌生,我分不清你是我前世認識的人,還是我從墓穴裡出來後認識的人。”
不得不說,蘇珏聰明的可怕,一語便道破玄機,我卯足了勇氣,接着問他:“還有呢?”
話音剛落,蘇珏忽然笑着轉身,朝着前方走去,輕聲留下一句:“你不願說你真實身份,或許是有隱情,不過沒關係,我會親口讓你說出來的。”
後面這句話,蘇珏的語氣帶着幾分冰冷,落入耳中的剎那,我猛地打了個冷顫,跟上了蘇珏的步伐,卻聽見他小聲的開口,彷彿是在問我,又彷彿是在問自己:“可……爲什麼你是男人?”
聽見這話,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然易容成男人之後,我懷胎十月會有很多不便,但至少……
大家都想不到我會易容成男子,潛伏在他們身旁,對嗎?
這或許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不知道是爺爺以一己之力破了陣,還是霍然放了爺爺一馬,亦或者是霍然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我和蘇珏十分順利的離開了木門村,走上鎮上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
蘇珏和我在鎮上開了間房間休息,我連忙給陳浩打了電話,問他周祁的事情,可陳浩卻告訴我,他昨天連夜去了陝北,卻把周祁跟丟了!
他的名字,包括陳浩查到的所有資料都是假的。
我一聽陳浩這話,臉色一白,頓時被嚇了一跳!
中國這麼大,找一個人本就像大海撈針,如果周祁的身份真是假的,那我想找他,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可他我爲什麼要偷走我的揹包,難不成他還能知道我包裡有寶貝?
揹包裡的東西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是,一顆易容藥只能維持一個月,我上一次吃易容藥已經是二十五天前的事情了,所以我只剩下了最後五天的時間。
要是在這五天裡沒有找到周祁,拿回我的東西,我不但會暴露,還會沒有任何退路!
一想到這,我臉色瞬間一白,讓陳浩發了一個座標給我,正想收拾收拾東西,跑去找他,蘇珏卻叫住了我,問我:“怎麼了,你要去哪?”
聞聲,我這纔想起身邊還有個人,連忙將自己揹包被偷了的事情說了出來,蘇珏聽後,二話沒說,回了我一句:“我陪你去。”
我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詫異,蘇珏他這麼爽快的陪我去找揹包,該不會有什麼目的吧?
由不得我多想,一想到自己還有五天易容藥就失效,我嚇的頭皮都麻了,連忙拉上蘇珏訂了機票,朝着陝北奔去。
陳浩所在的地方,是陝北的一個名爲芝陽的古鎮,我和蘇珏到那邊時,已經是臨近傍晚,他見到蘇珏跟着我一塊來,十分詫異,將我拉到一邊問我:“蘇珏和霍然一樣,都是鬼,而且是相當厲害的鬼,你怎麼敢和他接觸?”
陳浩的語氣裡不難聽出,他不太喜歡蘇珏,又很害怕蘇珏,我聽後僵笑着說:“蘇珏和霍然爲人不一樣。”
陳浩一聽,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半點不相信,我拿他沒轍,連忙轉移話題,問他:“你追來陝北之後,見到過周祁嗎?”
陳浩點頭,說見到過,但他反偵察能力很強,剛追上他,他就躲進公共廁所裡了,等陳浩找到廁所進去的時候發現,廁所剩下了一張人皮面具,和周祁穿着的衣服。
我聽完陳浩的話,氣的渾身發抖,蘇珏卻在聽見人皮面具四個字的剎那,猛地回頭盯着我看了一眼,把我嚇的後背都涼了,連頭都不敢擡。
就在我萬分焦急的時候,陳浩忽然開口建議我起個局看看能不能找到周祁具體在哪裡,我聽後頓時一愣,問陳浩:“我沒他的生辰八字,甚至連他真實名字都不知道,我拿什麼起局?”
陳浩的臉色一僵,蘇珏卻在這時,像看白癡似得看了我一眼,問我:“你的東西被他偷了,你起個尋物的局,不就可以看到偷走你揹包的人是什麼樣了嗎?”
一聽蘇珏這話,我頓時擡頭,高看了他一眼,蘇珏還真是聰明,隨後從新買的包裡拿了根筆,小心翼翼的在掌上起了個局。
起局的過程相當緩慢,陳浩就像發現新大陸似得,目不轉丁的盯着我的手,連眼珠子都不帶轉,等我起好局之後,連忙開口問我,這個局是怎麼說的。
我聞聲,白了陳浩一眼,再將目光轉向局中的剎那,卻被嚇了一大跳!
“奇怪啊,*爲我揹包的方向,落離富,故在南邊。離爲火,戌月休囚,應爲三數,故在距離城中心三千米左右的南邊,正是我們所處的方向,我的揹包竟然就在我們附近?”
陳浩一聽這話,連忙問道:“那你能算出拿走你揹包的人,是什麼樣的嗎?”
我抿抿脣,不敢確定的開口:“我試試。”
隨後,我將目光再次聚集於手中剛起好的局,緊張的開口道。
“時幹辛落艮八宮,艮宮戌月爲旺相,爲年輕人,艮爲少男,休門爲人盤主一數,偷走我揹包的周祁,是個年輕男子無疑,而這個男子的宮位臨了天芮,代表着身材比較胖,個頭不高,膚色偏黑,容易忍耐……”
還沒等我說完,陳浩連忙打斷了我,搖頭道:“不對啊,周祁的身份雖然是假的,可他易容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身高和體形,你會不會是算錯了?”
不僅僅是陳浩,就連我也詫異的不行,印象中的周祁雖然長得不帥,可身材卻十分高大,剛烈,膚色有些蒼白,和卦象裡的男子,簡直是兩個極端。
可我可以肯定,我的這個局沒有起錯,爲什麼算出的結果會是這樣?
就在我和陳浩十分疑惑的剎那,蘇珏在這時,輕聲開口:“繼續。”
聞聲,我看了蘇珏一眼,繼續說道:“他的卦象中,臨了騰蛇,代表着他隨機應變能力很強,處事圓滑,善於撒謊,再加之臨了玄,代表神秘,他的真實身份不是太容易被我們發現。而且此局落了休門,休門門迫,我只能算得出,他就在我們附近,卻算不出來,更具體的位置。”
話音落下的剎那,蘇珏忽然對陳浩開口:“你去查查,這附近有沒什麼古董交易。”
陳浩一聽,不解的問蘇珏:“去查這個幹嘛?”
“一般人想要僞裝成土夫子根本沒那麼容易,除非他本來就是一名土夫子,專門倒鬥下墓的,而他偷了張鐵蛋的東西,第一時間不是逃跑,而是來陝北,爲什麼?”
蘇珏嘴角輕輕一扯,不緊不慢的開口,陳浩猛地瞪大雙眼:“除非,他有東西,要在這裡出手!”
下一秒,陳浩連忙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查出了就在我們這附近,還真有一個茶樓,準備弄個古董交易會!
這下,陳浩看着蘇珏的目光,除了害怕和討厭之外,還多了幾分敬畏。
蘇珏卻連看都懶得看陳浩,猛地帶着我,就朝着那茶樓走去,卻在走到茶樓前,即將進去的剎那,猛地瞪大雙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將我的手掰開,死死盯着我手裡起出的局,渾身有些發抖的問道:“周祁的宮位同時臨太陰,落了傷門,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