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距離我們躲藏的位置有些遠,我看的不是太清,但看着那人的身影,卻熟悉的不行,直到眼前的人忽然轉過身,那雙墨綠色的眼眸被太陽的光芒折射的翠綠無比,我不由得一愣。
來人,怎麼會是他?
而蘇珏看到黎曦之後,眼中更是翻騰起了幾分難以察覺的異色,哪怕是我認識他這麼久,都看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雲景見到黎曦的身影,自然也驚訝的不行。輕輕拍了拍我,小聲的問了句:“你來之前該不會和他說,我們要來青海湖了吧?”
我猛地搖頭,說沒有,之前他問過我,我什麼都沒說,心裡卻也特別差異,難道這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我們纔到青海湖,他也來了?
沒在多想,眼瞧着黎曦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我們正想從暗處走出,又是一隊人影,出現在了黎曦先前站着的位置。
而剛朝着前方走去的黎曦,更在這時,反了回來,和剛來的那隊人打了個招呼,望着霍然手裡拿着的地圖,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幾個人這才朝着前方走去。
就是打死我,我都想不到,黎曦和霍然兩人那麼不對盤,這次竟然會走在一塊兒,而且走在一塊兒也就算了。
霍然身邊還跟着季春夏。
還記得當時霍然恢復記憶後沒多久,季春夏還嘲諷過我。罵我勾引霍然什麼的,霍然也故意找我示了好,怎麼這才過沒幾天,兩人又呆在了一起?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關係好似還十分密切。
眼瞧着他們三人越走越遠,我這才一頭霧水的問蘇珏:“霍然不是想站在我們這邊嗎?”
蘇珏輕輕勾起一抹淺笑,也不說話,反倒是雲景望着季春夏離去的背影,像是和她有仇似的,不由得冷哼了句。
“看來在鬼市的時候沒被我罵夠,現在還敢出來浪呢。”
聞聲,我頓時有些傻了眼,問雲景:“你在鬼市的時候,一直跟在季春夏身邊,就是爲了罵她?”
雲景白了我一眼,點頭回了句:“她敢把木門村的人都殺了,我罵她怎麼了?我沒動手殺她就算很好了,琉璃啊,你不是拜那個什麼孟老頭爲師了嗎,好好跟他學段時間,想能打的過季春夏不難。”
從雲景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極其討厭季春夏,卻礙於我之前和蘇珏說過的話,我的仇,我會自己來報,這才忍下了殺心。
可他說我和孟老頭學段時間就能打的過季春夏,到底是對我有信心,還是對孟老頭有信心啊?
就在我發愣之餘,許青一臉震驚的望着我,顯然是聽懂了雲景口中的孟老頭是誰,似乎沒有想到,我除了孟街掌櫃兒這身份外,還是孟老頭的徒弟。
之後,他看蘇珏雲景的目光,更是帶着滿滿的疑狐。似乎到現在,還看不透蘇珏和雲景,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望着他這目光,心中不由得感嘆,何止是他不知道?
就連我,也不知道蘇珏和雲景到底是什麼身份。只從梨白的夢境裡她稱蘇珏爲秦太子蘇知曉,蘇珏前世估計是個太子吧。
不過越是這樣,我越是疑惑的不行,既然蘇珏前世是個太子,有權有勢,關鍵還有臉。爲什麼梨白會逃婚,和那看上去半點不像好人的黎殊跑了?
沒在多想,知道了黎曦,霍然,季春夏也來了青海湖之後,我們也沒了閒逛的興趣,坐回了車裡,雲景直接朝着青海湖的東北方開去。
一邊開着,雲景還不由得感嘆,說這墓主人還真懂得享受,月近之地,可是離月亮照射最近的地方,一旦入了夜,被月亮這麼一照,墓穴裡的風水就像活過來了似的,裡面滿是月之精華,換作是他,死了也願意呆那。
我聞聲。頓時一愣,不由得開口問雲景:“墓裡的風水那麼好,墓穴裡的東西該不會活過來吧?”
雲景聽後,頓時白了我一眼,說人死是絕對不可能復活的,但墓穴裡的風水太好,難免會生出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
再加上西王母墓會隨着自然規律而移動,裡面的陣法肯定很厲害,所以這次蘇珏和他纔會這麼謹慎。
要換做是其他墓,早就被他和蘇珏翻了個底朝天兒了。
“你把你剛起的局給我看看唄?”
我一聽雲景這話,頓時來了興趣,開口問道,可雲景卻和我賣起了關子,說他剛纔起的那局不太方便給我看,不過啊,我要是想看,可以自己起。
從他這話中,不難聽出。想要算出西王母墓的真正位置,一定要靠其他特定的法子,我啥都不知道,就去起局,豈不是白費力氣麼?
頓時,我將目光一轉,望向了窗外,沒在搭理雲景。
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可就在這時,我猛地想起,雲景剛纔說過,西王母墓穴的主宮位落了死門。死們代表陰風寒冷,冰霜,夏秋之交等。
可除了這些,死門居中西南坤宮,屬土,與艮宮生門相對,萬物春生秋死,故名死門,旺於秋季,具艮宮反吟,爲大凶之兆,百事不吉。
而云景方纔好像說過,西王母墓的宮位恰好落了艮宮……
想到這,我猛地瞪大雙眼,問雲景:“你剛纔起出來的局是反吟局?”
雲景聞聲,頓時回頭,詫異的望了我一眼,“喲,小琉璃最近長進了,沒看卦象聽我隨口說說,都能聽得出來?”
我一聽雲景這話,頓時白了他一眼,臉色卻有些難看。
反吟局,之所以爲反吟,意思就是,你在局中遇見的許多事情,會一直反反覆覆的出現,若是吉局還好,你至少不會有事……
若是落了兇,百事不吉,進了西王母墓,要是一個小心,沾染上了什麼,很有可能會一直延續到外面……
也難怪雲景和蘇珏這次進西王母墓沒之前那麼隨意,反倒是謹慎的不行,或許其中,就有這緣故吧?
沒在多想,雲景我起不出關於西王母墓的在哪的局,我總能算得出自己進了墓穴的吉凶,不是嗎?
索性,我直接找出了筆和紙,在上面畫了個九宮格。隨後排演了時辰的干支,定爲陽盾九局,隨後將地盤天盤八門九星九神全都排了上去之後,正想看看這卦象,手裡卻忽然一溼。
我正想把紙拿開,看看自己的手是怎麼回事。一抹抹落梅般的硃紅,瞬間落在了我剛起好的卦象上,頃刻間,便將我起的局腐蝕的一片腥紅。
這滴滴血液,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染完了起局的紙後,那些血跡更從我的指縫中流出,落在了我的大腿上。
血液落在我大腿上時,還有些發燙,就像是從人的身體裡流出似的,可我手上沒有任何一個傷口,身上也沒有。這些血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眼瞧着從紙裡溢出的血越來越多,車內頓時瀰漫起不少鮮血的味道,薰得我頭皮發麻,更吸引了蘇珏雲景他們的目光。
蘇珏猛地轉過頭,望着我一手的鮮血,連忙問我:“琉璃。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說沒事,雲景眼尖兒的看見了我手裡起的局,連忙問我:“你該不會真的起局去算西王母墓的位置了吧?”
我被他這驚恐的目光嚇了一跳,連忙搖頭,說自己沒有,正想把窗戶搖下,將這紙從窗外拋出去,雲景卻來了個急剎車。
“白琉璃。”
“啊?”
我本就被嚇的提心吊膽,此時被他這語氣,嚇的更是渾身毛孔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