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冰不顧一切,大聲嚷嚷着停車,並且在車子還沒有停穩的時候,她已經先行不顧危險地跳了下來。撥開人羣,向着剛剛看到白天的地方直尋了過去,然而,她什麼都沒有找到,只有茫茫的人來人往。
“爺,你這是怎麼了?”小青第一個追了過來,而後,竟然是白緋雪,他看着白冰冰茫然的雙眼,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剛剛叫了什麼,白天?”
白冰冰無神地點頭,旋而她記起了一件事,在這裡,姓氏是不能隨便名的,尤其是七大宗族。“不是的,剛剛你聽錯了,我叫的是……小天,小天啊,是不是小青?”白冰冰朝着小青擠眉弄眼的,小青一開始沒能反應過來,不過她也知道這白姓可不是隨便叫的,於是便應道:“沒錯,剛剛叫的就是小天,那是跟我們同路而來的藍國人。”
“沒錯,因爲前些天,發生了些口角,他就與我們分道揚鑣了,後來我們想了想,是我們的錯,這幾天就想着要尋機會跟他道歉的,不想在這裡看到了他,只可惜……”白冰冰編着編着,發現自己再也說不下去了,那心裡難受得很。
白緋雪看着這主僕二人一唱一和的,心裡起了疑心。他剛剛明明聽到的就是白天,白緋雪眺眼四望,的確沒有看到那一個與白天有相似的背影。
“可惜了,錯過了就錯過了,我想他的心裡也定然與你們一樣,還是趕路要緊。”白緋雪淡淡地說道。
見他不起疑,白冰冰很想長長地籲一口氣,但內心裡實在憋得難受,又是張眼四尋了一下,實在是再也找不到了,只得跟着小青又回到了車上。
白緋雪卻是沒有動,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白冰冰的背影,然後,對着一直站在身後的侍衛說了一句:“去查一下,白天是不是在這裡出現過。”
手下應了一聲,立即消失在人羣中。白緋雪手輕輕握緊:爲什麼一個自稱藍國的商人會認識白天,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剛剛那個,真的是白天嗎?如果是,那麼冰冰有沒有與他在一起呢?白天既然回到了白國了,爲什麼一直沒有回到族裡,是什麼原因,還是說,他遇到了什麼困難。
自從上次在小綠洲上遇到了那個酷似冰冰的女子後,白緋雪一路追尋着她,卻一直沒有她半點消息。好容易在他安排在紫衣身邊的眼線傳了消息回來說,紫衣在紅國捲入了一場混亂,混亂中的那名女子,就是紫衣當日帶到了小綠洲去的那個名叫冰的女子。他這才趕往紅國,想查個究竟,萬沒有想到,在半路上又得知了消息,那名女子又一次不見了蹤影。
“不過紫衣宗主正在往白國趕來,說不定那名女子已經進入了白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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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線如此回覆,白緋雪當時就想,那個名爲冰的女子,會不會就是白冰冰。所以這一路以來,他都是讓人仔細查找名爲冰的女子。
白天,我怎麼把他給落下了,自從穿越回來失敗後,他也跟着冰冰一起失蹤,找尋他的人多半都集中的紫國。而且,那次在紫顛山上,
也有出現過紅巖山的人。莫非,這兩個商人真是紅巖山的那幫賊子,而白天被他們抓了去。冰冰呢?會不會也在他們的手上?
白緋雪這麼想時,眼神突然變得狠辣犀利,不過,瞬間,他又恢復了溫和。他慢慢地步回了馬車,心裡打定了主意,這兩個商人,他絕對要看緊了。
白緋雪上了車後,馬車馬上動身,朝着城門口而去。就在這時,隱在客棧裡面的黑虎拉着白天走了出來,看着馬車遠去,重重地吁了一口氣。
剛剛真的好險,如果不是他眼尖,看到了白家的人下了馬車,迅速朝他這裡尋了過來,怕是要被認出來了。
他側眼看了一下白天,搖頭:可憐見的,這小子竟然沒法恢復了。剛剛那個大夫說得很明白,他後腦勺曾經重創過,傷口雖然癒合了,但怕是從此後,只是個呆呆傻傻的人了,再也想不起任何前塵往事了。
“白長得了個這麼好看的皮囊了,這要是真傻了,真是苦了冰了。”黑虎搖頭嘆氣,“走吧,爺一會要趕路了,等回到黑國,看巫醫有沒有辦法吧。”
黑虎對着白天說嘆氣道,白天呆呆地看着他,連回他一聲都不會,被黑虎拖着跟蹌地跟着。
不一會,他們回到了下塌的客棧,見已經收拾妥當了,正等着他們回來。
“爺,我看我們還是先等等再出發,我剛剛遇到了白家那個小三了,他剛剛也是朝城門口那邊而去。”黑虎支開了衆人後,對着黑煜低聲提議。
黑煜雙手抱胸,迎風站在窗口處,一身素白的絹內衣,黑皮隨意地紮在身後,巍巍聳然,眺眼遠望。如山屏的高挺鼻子略顯得鋒利,這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冷酷。
“不,馬上出發,我們小心地跟在他們後面就行了。”黑煜總覺得心裡很浮燥,有種感覺,白冰冰不在離他不遠的前方,如果他再是動身的話,只怕就要永遠地錯過了。
黑虎見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說些什麼,只得馬上安排下去。不久,他們也是改坐馬車,搖搖晃晃地緊跟在白緋雪的車隊後面,小心翼翼地前進。
其實坐專車真的很舒服,但令白冰冰不舒服的是,那一路上白緋雪的人是盯得越緊了,她差點就以爲,自己是白家重要的客人或犯人呢?這樣就給了白冰冰造成了很多的麻煩,比如,她爲此不敢輕易梳洗。當然,這個還可以忍忍就過去,但偏偏是怕什麼來什麼,才上路沒兩天,她就覺得腰痠背痛,小肚子更是難受。她窩在馬車忍了大半天,直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才匆忙地去了趟茅廁,一看,悲哀地說了聲:完了。
她來月信了。
爲什麼偏偏在這麼麻煩的時候,這若是在現代社會,那倒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反正有衛生棉這種方便攜帶,又容易處理的東西。但在這裡,尤其是在半路上,還是在她扮成男子的時候,來月信,那就真是要命的事,這要是稍有不小心,讓白緋雪看出了什麼破綻,就是他不處理她,她自己都會羞愧而死。
天啊,爲
什麼偏偏選擇這個時候呢?白冰冰差點就撞牆,好在小青幫她拿來了一些布墊。
“小姐,我能找到的就是這些了,這荒郊野外的,真的很難再找到其他了。”
“……”白冰冰無語,直想撞牆。
如果她們不是讓這白緋雪明送暗押着上路的話,她用得着遇到這麼尷尬的事情嗎?白緋雪,看樣子,這溫和的男人根本就是個厲害的角色。
“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擺脫他啊?”白冰冰換完後,拉着小青蹲在了茅廁旁,小聲地問道。
小青搖頭,“很難,你看。”她指着不遠處的那個看似是在悠閒地看風景的張強,無奈皺着眉頭。
白冰冰也是看向張強,那是白緋雪安排幫她們的小廝,但他那裡是小廝了,根本就是無間道,反正白冰冰的一舉一動,都一點不落地落入他的眼底。
有他在,白冰冰她們真的很難擺脫白緋雪。再者,如果白緋雪真是有心要拿她們,她們就是插翅也難逃出白國這片天空的。
爲什麼要去個黑國有這麼的難的,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又惹來了一個不該惹上的權貴。
忍着痛經的折磨,白冰冰小心地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好在她的這一身藍國的服裝,讓白緋雪沒能看得到她一臉慘白的樣子,不過,白緋雪依然很靈敏地覺察到她的難受。白冰冰只得裝作是坐車發暈所致。到了第五天時,她總算是平安地瞞了過去,然後,當天晚上,她們下塌在半路上看起有些荒芫的客棧中。
“什麼?房間不夠?”
“沒錯,現在只剩下一間中房了,只能是讓三爺住了,我們這些下人的,就先在柴房裡窩一個晚上了。”
“柴房嗎?”白冰冰心想,那也行,反正這麼多天了,最危險的時刻她都能瞞過去,就這麼一個晚上,她只須與小青窩在一起,應該沒有問題纔對。
不過,真的很羨慕白緋雪啊,這主子就是主子,最好的東西都得留給他才行。白冰冰跟着張強他們來到了紫房後,鋪好了地後正準備休息時,又進來了一批人,一共有六個人,很陰沉,還穿着與白冰冰一樣的藍國服裝,將頭臉都捂得緊緊的。
紫房裡沒有燈火,只能藉着外面的屋檐下燃燒着的小火把照明。所以雙方都很難看清楚對方是誰,再加上對方也是刻意不讓其他人看到他們,很沉悶地窩到了另一角落去。
張強他們雖然直覺得對方不是等閒之輩,但見對方真是趕路的樣子,窩在那裡後,便都倒頭休息,也就沒有太過於戒備。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子窩要柴房裡過夜了,白冰冰翻來覆去的,怎麼都難以入眠。艱苦的環境更讓她對黑煜思念得緊。她與黑煜剛開始認識時,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渡過了漫長的三個月的時間。
她是越想越精神,到最後,乾脆起身,走到了外面那堆滿了柴堆的土院子裡。她原想着,窩到柴堆上,看夜空中新月初升,羣星閃爍的模樣。沒想到,那裡卻已經有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