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護法下一步如何打算?”
“暫時派人先跟着!”
老闆娘沉思片刻,指了指地上的趙烺,道:“這人來自報館街,並且剛纔那姓萬的也肯定認識此人,只是不說罷了。
姓萬的來自京城,地上這人身份定然也不簡單。
你先下去,待我作法問上一問!”
“小的告退!”
聽到老闆娘要作法,名叫小七的蒙面人驚的渾身一個哆嗦,趕忙退了出去。
房間只有老闆娘跟趙烺二人,老闆娘也不着急,將房門緊閉後坐在桌後悠悠開始喝起茶來。
濃郁的茶香不一會兒就溢滿了整個房間,使得這裡的肅殺之意淡了一些。
老闆娘喝茶喝的自在,躺在地上裝昏的趙烺心裡可一點都平靜不下來。
不說別的,單是此刻展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都大大超出了趙烺的意料。
趙烺以爲這春風居的老闆娘除了做着風月生意,最多再養些惡人,做一些敲詐勒索的惡事就頂天了。
可是來看,這名叫錦孃的春風居老闆娘情報準確、涉獵甚廣,勢力簡直有些不可估量。
而且剛纔那個中年大漢跟錦娘交談的話語,耳聰目明的趙烺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北洋**在名義上掌權,各地軍閥在軍職上沿用西式叫法,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改變。
而根據趙烺所瞭解到的情況,仍舊用都統之類稱呼軍職的,也就只有前清之人了。
趙烺沒有想到,前清餘孽到了這個時候還死而不僵,妄圖恢復舊制。
思緒的時候,身邊一陣陣腳步聲傳來,撲鼻的胭脂香將滿屋茶香驅散,充斥着趙烺鼻腔。
趙烺鼻子癢的出奇,一個噴嚏差點就打了出來。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緩緩地深吸了口氣,纔不讓自己露餡。
“手下這兩個蠢貨,下藥份量怎麼下這麼足,都這麼久了還未醒來,又要浪費我的醒神散!”
一道香風撲面,趙烺直覺身子被擡起,而後幾滴有些辛辣的液體順着嘴角被灌了進去。
“咳……好辣!”
一聲輕咳,趙烺將雙眼睜開,對上的卻是一臉笑意的老闆娘。
“惡婦,你想幹嘛?”
趙烺一聲怒吼,掙了幾下身子,卻裝作渾身乏力的樣子從她懷裡跌落。
“嘻嘻,多麼英俊的小夥子,來讓姐姐抱抱!”
老闆娘巧笑嫣然靠近趙烺,使得他連連高呼不要過來。
“真是不乖!”
老闆娘右手一掏,一根銀白色的十字吊墜便被拿了出來,不斷在趙烺眼前有規律地搖晃。
這吊墜趙烺頗爲熟悉,正是此前身在春風居爭鬥之時那老媽子最後所用之物。難道那老嫗是錦娘僞裝的?
趙烺知道這老闆娘懂的催眠之術,這東西看着雖然讓人眼花,雙眼也有些許疲勞,但要想就這樣簡單的將趙烺催眠,的確是有些不夠。
只不過要想知道這老闆娘到底想做什麼,趙烺就只能一直假裝下去。
只見他眼睛盯着十字吊墜,雙眸漸無焦距慢慢空洞了下來。
“好,很好!”
老闆娘輕笑着將吊墜收回,而後雙手放在趙烺肩頭,對視着趙烺雙眼,道:“接下來我問,你答,知道嗎?”
“嗯。”
趙烺目光呆滯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
“趙烺。”
“來自哪裡?”
“報館街。”
“你跟孫逸仙是什麼關係?”
“朋友。”
“他讓你來做什麼?”
“找人。”
“找誰?”
“孫月月!”
“果然是這樣!”
老闆娘低語了一聲,而後道:“我叫錦娘,你以後要乖乖聽話,我保證你在這裡的日子會過的無比滋潤,懂嗎?”
“嗯。”
趙烺又點了點頭,站在原地不動。
“好,很好!”
錦娘摸了摸趙烺硬實的胸膛,而後朝着門外喊道:“來人,將他帶下去。”
“吱嘎”一聲悶響,門外又有兩名銀色面具男走了進來,架起趙烺直挺的身子就往外走。
“等下!”
錦娘招了招手,道:“給他單獨安排一個房間,好吃好喝伺候着,只是注意着不要讓他離開地宮!”
“是!”
面具男齊聲應是,而後順着大廳的另一條走廊,將趙烺帶到後面的一間房屋關上房門自顧離開。
大廳內喧鬧依舊,兩名面具男守在房門前,眼見趙烺一直躺在牀上昏睡,對視了一眼便向大廳正中的四個房間那裡走了過去。
趙烺傾聽許久,眼見門外無人才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此處房屋陳設奢華,傢俱齊全,雖只是一個單間,但面積倒也寬敞。
四周牆壁皆有一幅幅裸露的西洋女子畫作懸掛,讓人不免有些面紅耳赤。
趙烺此時根本沒有探查這些的心情,他來到房門後面,稍拉了拉,眼前的房門便應聲而開。
“門沒鎖?”
趙烺頗有些詫異,不過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這錦娘對於她自己的催眠術倒是自信,在對我使用催眠術後,竟然看護薄弱。現在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地宮到底有何名堂!
輕拉房門,看着眼前熱鬧的大廳,趙烺心中頓有決斷。
根據此前錦娘所說,李廣雖然跟他一樣被制,但於當夜就被放了回去。
而至於其中消除記憶的手段雖然不太清楚,但想來也是藉助一些藥物的作用罷了。
李廣身在外面,行動雖被監視,但依着他的警惕性,想來遲早會有發現的那一天。
而到了那個時候,李廣定有法子找到這地宮。
對於李廣的能力,趙烺還是無比信賴的。昨夜之事,二人只是一時不慎中了迷香而已。
外面還有秀秀相助,因此他們的安危自沒有問題。
所要考慮的,就是探查清楚這地宮隱秘,找到馬小朵。
關上房門,回屋仔細查看一番,這房屋四周牆壁極爲硬實,也沒有什麼暗室之類。
趙烺頓覺放心了些許,躺回木牀重新裝睡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道腳步聲傳來,而後房門打開,撲鼻的飯香傳了進來。
“這位客人,吃飯了!”
面具男得了錦娘吩咐,當然不敢怠慢,提着好酒好菜就走了進來。
他喊了幾聲,卻見趙烺還在沉睡,沒有辦法便將幾滴清水滴落至趙烺面門。
“頭好痛……”
裝睡到了現在,再不醒來可是一點都沒有道理。
趙烺揉了揉腦袋坐起身子,而後一臉警惕地看着眼前侍立的兩名面具男,道:“你們是什麼人?”
“不要驚慌,你是錦護法特意吩咐的客人,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錦護法?”
趙烺目光有些遲疑,而後似是思索了半天才道:“你們所說的是春風居的老闆娘?”
“嗯!”
兩名面具男對視了一眼,而後將目光放在趙烺身上,道:“客人在這裡好生住着,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儘管知會一聲就是。
只不過爲了客人安全考慮,希望你暫時要在地宮待着,不能離了此地。”
“好說,好說!”
“那客人安心吃飯,我們暫且離去了!”
趙烺裝作眼神迷茫的樣子,揉了揉腦袋抱拳回禮。
面具男眼見無異,便起身走了出去。
二人離去之時順便帶上了房門,趙烺來到桌前,看着那滿桌的菜餚,仔細嗅了一番,果然聞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鴉片,迷香!
趙烺目光幽深,冷冷地看着大廳的方向,暗道:“這錦娘果然不簡單,鴉片迷香之物隨意使用不帶含糊,可真是有些手段!
到了現在,趙烺也逐漸明白了這錦孃的行事手段。
她所經營的春風居明面上只是一家風月場所而已,但暗中卻搞了個地宮經營軍火、鴉片等非法買賣。
來看,這不單單是個人行爲,極有可能是一個分工極爲明確的非法組織。
想到這裡,趙烺知道自己要想將這裡所有隱秘一併探查清楚,行事間還須更加小心纔是。
那麼桌上這些加了料的佳餚,自然是要吃的!
有了皮脂護體,眼下的這些鴉片迷香之類對於趙烺的影響簡直微乎其微,而這些卻是外人不知曉的。
這一點,就是趙烺在這地宮最大的底牌。
想到了這裡,趙烺心裡也放鬆了很多。
自昨夜忙活至今,身子極爲疲乏,也沒吃什麼東西。
食用皮脂之後趙烺的飯量一日日間增大,不吃東西可着實不行。
就當是鍛鍊自己的抗毒能力吧!
滿桌佳餚在前,趙烺也沒有客氣,端起碗筷大口吃了起來。
半刻鐘之後,桌上菜餚已被趙烺掃食一空。
“嗝!”
摸着撐漲的肚皮趙烺滿意的打了個飽嗝,與此同時腦中似有一絲絲昏厥之意傳來,右眼卻有陣陣冰涼之意涌現,將趙烺腦袋那絲昏厥之意全部驅除。
“這就是皮脂的功效,我的抗毒能力因此也更加強了些吧!”
趙烺估摸着時間,約莫等了三五分鐘之後,才搖晃着身子倒在牀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吱嘎!”
趙烺倒在牀上大概有十來分鐘之後,緊閉的房門被推了開來。
兩名面具男來到牀前探查了一番,而後將桌上餐具收走,來到了錦娘所在的房間。
“那個叫趙烺的怎麼樣了,東西都吃了沒,有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迴護法的話,那人飯量奇大,一個人吃了三個人的飯食。他已藥效發作昏睡過去,其中並無異常之處!”
“好,很好,你們下去吧!”
錦娘端起桌前茶杯喝了一口,面具男便一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