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瞧了一眼一臉怨怒的花嬋玉。淡淡道:“妹子,良藥救不了想死之人,咱們走吧。”
小翠瞧着陳燁,俏臉浮起玩味的笑意:“當真就這麼走了?”
陳燁一愣,笑道:“不走,難不成你還想在這用飯不成。”香巧撲哧一笑,急忙止住,羞臊的低垂下頭。
陳燁笑道:“兩位妹子,今兒哥請客,請你們吃頓上好的席面。”
“聚賢樓?”小翠笑道,美眸閃過一抹異色。
陳燁心裡一跳,硬撐着笑道:“好,妹子說聚賢樓就聚賢樓。”小翠微微一笑,香巧則擡頭瞧了陳燁一眼,又低下了頭。三人邁步向廳外走去。
“慢!”花嬋玉急聲喊道。
陳燁嘴角綻起一抹得意的笑意,稍顯即逝,慢慢轉身,面無表情看着花嬋玉。
花嬋玉微跺了一下小腳,憋屈的嚷道:“說話說半截,你將話說明白了再走。”
陳燁冷冷道:“花東家不是不想聽嗎?”
“我、我現在又想聽了,我倒要聽聽你說的吞併又是怎樣的陰謀詭計?”花嬋玉揚起精緻的下巴。挑釁的說道。
陳燁強壓下將面前這妖魅一般的俏丫頭按在腿上打屁股的衝動,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冷冷道:“條件很簡單,將你花記藥行連同所有的分號鋪面併入鉅鹿藥行,作爲回報,每年所賺銀兩的三成歸你花嬋玉。”
“每年?”花嬋玉愣了一下,問道。
陳燁點頭道:“只要鉅鹿藥行在一天,你所併入鉅鹿藥行的所有空殼鋪面每年所賺銀兩的三成都歸你。”
“那我的那些分莊掌櫃和夥計的月錢?”
陳燁冷冷道:“這就不勞花東家操心了,他們若是願留下來,就是鉅鹿藥行的人,陳燁不會虧待自己人。”陳燁望向目瞪口呆的劉全寶,微微一笑。
花嬋玉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道:“也就是說,我除了每年拿銀子,從此花記藥行就與我無關了?!”
陳燁微笑道:“恐怕是這樣。”
花嬋玉冷笑道:“恐怕不是這樣吧,據嬋玉所知,貴藥行有個藥董會,我舍了這麼大的產業,你怎麼也該讓我成爲藥董會的藥董。”
陳燁靜靜地瞧着花嬋玉,半晌,微笑道:“花東家倒是對鉅鹿藥行很熟悉啊,你想成爲藥董,我可以考慮,但是你若天真地認爲當了藥董就可以搞些什麼小動作,你勸你最好還是打消這可笑的念頭。”
花嬋玉冷哼道:“我心裡清楚所謂的藥董會不過就是個擺設,這都是你當年爲了拉攏那些目不識丁愚蠢的山民藥農玩的障眼法把戲而已。哼,其實鉅鹿藥行就是你陳燁自己的。”
陳燁臉上的微笑慢慢變冷了:“花東家說話要有依據,否則我可以認爲你剛纔的話是對我陳燁的污衊。”
花嬋玉冷笑道:“惺惺作態,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要當這所謂的藥董,就是想用眼盯着你拿我的藥行到底在幹些什麼,我不能讓你把我的藥行賣了,我還像傻子一樣不知道呢。”
陳燁微笑道:“你要搞清楚花東家,你的藥行自併入鉅鹿藥行後,它就與你沒絲毫瓜葛,是賣還是繼續經營你都無權干涉。”
花嬋玉冷笑道:“好像不是這樣吧,嬋玉對貴藥行的藥董會還是有些瞭解的,藥董會的藥董手裡都有一票,只要藥董會內超過一半藥董反對你任意胡爲,你的算盤就打不響,我說的對嗎,陳大掌櫃!”
陳燁微眯着眼瞧着花嬋玉,這丫頭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強嘛,我照貓畫虎弄出的半吊子現代產物她倒是很會找弱點。
陳燁笑了一下:“你既然對藥董會的運作這麼感興趣,那想必你也應該知道,藥董會的章程裡明文寫着。在藥董會的議案不利於藥行未來的發展或是藥董之間私下結黨,拉攏票數,爲己謀私,被大掌櫃察覺並證據確鑿,大掌櫃有解散藥董會,重新成立新的藥董會的權利。花東家你若是敢玩火,陳燁保證你會竹籃子打水落得兩手空空。”
花嬋玉俏臉一變,美眸惱怒的瞪着陳燁,剛要張嘴反譏,小翠笑道:“燁哥,妹子倒是覺得嬋玉小姐不會這樣做的,我贊成嬋玉小姐成爲藥行的藥董,說不定將來嬋玉小姐會成爲燁哥的臂膀。”陳燁和花嬋玉都是一愣。
陳燁吃驚的瞧着小翠,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腦子迷糊了不成?花嬋玉同樣吃驚的瞧着小翠,她、她爲什麼要幫我?她可是陳燁的女人,這麼做沒道理啊!突然花嬋玉從小翠的美眸瞧到了一抹糅合着嫉妒的哀傷,心裡一慌,難道她瞧出我今天想,不,不會的。花嬋玉的俏臉瞬間滾燙,火燒火燎一般,驚慌的躲開小翠的那雙清澈見底的明眸。
陳燁暗歎了口氣,點頭道:“既然妹子發話,我只能同意,花東家這下你該稱心如意了吧?”
花嬋玉強壓下心慌意亂的心情,一撇小嘴,說道:“還有三成太少了,我要五成。”
陳燁冷笑道:“貪得無厭,花東家就不怕撐死嗎。三成。”
“五成。”
“三成。”
“四成!”花嬋玉嚷道。
陳燁靜靜地瞧着花嬋玉,半晌,沉聲道:“成交!”
霎時間一陣巨大的失落和哀傷涌上心頭,花記藥行易手與人,永遠都不再是我花嬋玉的了。嬌軀輕微顫抖着,美眸慢慢溢動起晶瑩的淚光,花嬋玉咬牙道:“空口無憑。”
陳燁微笑道:“立字爲證,妹子就有勞你了。”
小翠笑了一下,笑容裡也充滿了哀傷和失落。陳燁愣了一下,莫名的瞧着小翠。
小翠瞬間收起了笑容,平靜的望向聽呆了的劉全寶:“劉掌櫃,麻煩你取筆墨紙硯來。”
劉全寶慌忙點點頭,快步走向紫檀書案,顫抖着向端硯內到了一些清水,拿起雲雀造型的上等松煙龍腦墨研磨起來,兩條腿輕微的抖動着,劉全寶如釋重負的輕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這真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片刻,劉全寶研好墨,又輕吁了一口氣,轉身躬身笑道:“二掌櫃。請。”
小翠輕點點頭,俏臉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邁步走向書案,坐下,提起狼毫蘸飽了墨,拿過一張箋紙,沉默了片刻,暗咬咬銀牙,落筆書寫了起來。
站在一旁小心侍候的劉全寶瞧着嫵媚中透着俊逸的小楷,低聲嘆道:“好字,嫵媚不失筋骨。俊逸盡顯靈性,二掌櫃好一筆頗有二王神髓的小楷正字。”
陳燁奇怪的走了過來,丫頭不是跟隨私塾先生教習的柳體嗎?瞧着信箋上的字跡,笑着剛要張嘴,突然心神一震,瞧着小翠筆下剛寫完的及字,這個字陳燁有個改不掉的習慣是先寫一捺,再寫那一撇。
心裡瞬間明白了,怨不得這筆字這般熟悉,原來小翠學的不是二王而是自己的字就連這個及字也和自己一樣先寫的一捺。
陳燁動情地瞧着小翠,小翠微停筆,擡頭笑着瞧了一眼陳燁,笑容透出了哀怨,輕聲道:“你瞧出來了。”不等陳燁回答,又低頭寫了起來。
劉全寶莫名其妙的瞧着他們,瞧出來了?瞧出什麼來了?陳燁心裡涌動起深深的愛憐,靜靜地瞧着小翠,思緒飛轉,在鉅鹿李莊和小翠那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閃現,漸漸的癡了。
“寫好了,兩位過目吧。”陳燁驚醒過來,瞧着一雙玉手各拿着一張滿是字跡的箋紙伸了過來,愣了一下神,伸手去接,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旁的花嬋玉已飛快的拿過一張箋紙細細地看了起來。
陳燁微微一笑,藉着拿箋紙的瞬間輕捏了一下柔荑無骨的美手,小翠俏臉緋紅,羞臊的瞧向劉全寶,劉全寶低垂着頭整理着衣袖。小翠瞪了陳燁一眼,陳燁咧嘴笑着,也低頭瞧着手裡的箋紙。
片刻,陳燁剛看完,一隻羊脂美玉般散發着晶瑩光輝的小手拿着箋紙伸到自己面前。
陳燁順着小手慢慢向上望去。花嬋玉俏臉一紅,不示弱的瞪着陳燁。陳燁微微搖頭,將手裡的箋紙遞向花嬋玉,花嬋玉伸手接過箋紙,看了起來。
小翠瞧着花嬋玉一手一張箋紙。輕笑道:“你不看看另一份是否一樣?”
陳燁瞧着小翠,笑道:“我信你如同信我自己。”
小翠眨動着清澈的明眸,微笑道:“別說得那麼肯定,萬一有一天我當真騙了你呢。”
陳燁深情的瞧着小翠:“若真有那麼一天,就是我生命結束的時候。”小翠嬌軀微微一顫,深情的望着陳燁,清純俏麗的小臉笑靨如花。
劉全寶和看箋紙的花嬋玉身子也是一震,劉全寶的眼神內閃動着痛苦之色望向花嬋玉。花嬋玉則呆呆的瞧着小翠,妖媚的俏臉紅中透白,心裡涌動着羨慕和嫉妒。
小翠突然扭頭望向花嬋玉,花嬋玉一驚,急忙低下頭,神情有些慌亂的瞧着箋紙,她、她爲何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小翠微微一笑:“花當家兩張字據可有不相符之處?”
“啊?沒、沒有。”花嬋玉已心亂如麻,再無心思看下去了,將兩張箋紙都放在桌上。
小翠笑道:“既然都無異議,就請簽字吧。”
花嬋玉瞟了一眼陳燁,玉手輕微顫抖着上前拿起毛筆,瞧着兩張字據,自己知道只要落筆,花記藥行就不復存在,心裡一陣酸楚和不甘,暗咬了咬銀牙,在兩張字據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旁的劉全寶將印泥拿來,花嬋玉又在名字上安上了手印。
陳燁伸手,不成想,花嬋玉微哼了一聲,將毛筆放回了筆架上。陳燁搖搖頭,笑了一下,拿過毛筆同樣在兩張字據上落下名字,也印了手印。
花嬋玉拿起一張字據,淒涼的一笑:“大掌櫃你如願以償了,花記藥行是你的了。”
陳燁微笑道:“承讓。”
小翠將另一張字據拿起,小心疊好,揣入大袖內,笑道:“從現在起,我應該叫你花葯董還是嬋玉姐?”
花嬋玉淒涼的一笑:“隨二掌櫃的意吧。”
劉全寶躬身施禮:“全寶見過大掌櫃。”
陳燁點點頭:“花記藥行從即日起正式成爲鉅鹿藥行分號,名字嘛,就叫鉅鹿花記分號。”花嬋玉嬌軀一顫,美眸閃動着吃驚和感激望着陳燁,兩行清淚滑落下來。
陳燁沉聲道:“鉅鹿花記分號的掌櫃依舊由劉全寶擔任。”
劉全寶身子一震,震驚不敢置信的看着陳燁,半晌才醒過神來,翻身跪倒:“劉全寶謝大掌櫃栽培。”
陳燁笑着攙扶起劉全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全寶兄,鉅鹿花記分號,陳燁就拜託了,我不會派什麼人來監督給你掣肘,分號內的一切事物,全寶兄都可乾綱獨斷,該留該辭全由你決定。我只有兩點要求,一,希望全寶兄能儘快安撫人員讓分號正常運轉起來,二,我希望能在年末爲全寶兄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劉全寶激動的說道:“大掌櫃放心,劉全寶一定竭盡所能將鉅鹿花記藥行經營好,不負大掌櫃的知遇之恩。”
陳燁瞧了一眼花嬋玉,微笑道:“你與花嬋玉主僕一場,雖然她不再是你的東家了,但她始終對你有恩,我不會干涉你們之間的往來,也不會暗中派人監視。只要你記得自己是鉅鹿花記藥行大掌櫃就行了。”
劉全寶再次翻身跪倒,哽咽道:“全寶謝大掌櫃。”
花嬋玉憤怒的嚷道:“陳燁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陳燁微笑道:“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對你可不怎麼放心,你這個人成事雖然不足,但壞事麻煩一定會有的。希望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什麼把柄,好自爲之。妹子們,咱們該回去了,我請客,聚賢樓!”小翠和香巧都開心的一笑,跟隨陳燁向門口走去。
“陳燁你混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姑奶奶堂堂正正,要算計你明刀明槍,絕不屑於玩見不得人的勾當!”花嬋玉快氣瘋了,尖叫道。
劉全寶猶豫了一下,衝花嬋玉躬身施了一禮,快步出了正廳。臺階下,陳燁轉身笑道:“不必相送了,全寶兄還是回去勸勸花嬋玉吧,陳燁剛纔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彼此相安無事而已。希望全寶兄能體諒。”
劉全寶忙躬身答道:“全寶明白大掌櫃的一番苦心,全寶一定會好好勸勸大小姐的。”陳燁笑着點點頭,轉身和小翠、香巧說笑着離去了。
劉全寶望着陳燁三人離去的背影,半晌,收回目光,苦笑着嘆了口氣,轉身走回正廳內。
正廳內花嬋玉如同一隻發了瘋的小母獅子,將書案上的書冊和筆墨紙硯全打翻在地,又衝向紫檀櫥架,拿起一個青花瓷瓶就要砸。
邁步進來的劉全寶驚叫道:“大小姐不可。”話音剛落,瓷瓶被狠狠摔在地上,砸成了粉碎。
花嬋玉挑釁的瞧着臉露可惜之色的劉全寶,氣極而笑道:“劉大掌櫃啊,這麼快就替新主子心疼了,不錯,這所宅子和花記藥行全都是陳燁那王八蛋的了,可是你也不要狗眼看人低,姑奶奶是什麼都沒有了,可姑奶奶不是乞丐,砸碎了,姑奶奶賠得起!”花嬋玉又抓起一個汝窯的筆洗,揚手要向地上扔。
劉全寶撲通跪在地上,哽咽道:“大小姐這麼說全寶,全寶只有一死才能洗刷冤屈。”
“少惺惺作態了,劉全寶你已攀上高枝,就不必在姑奶奶面前演這套拙劣的把戲了。你還是省省去演給你的新主子看吧!”花嬋玉冷笑道,美眸內全是暴怒羞惱之色。
劉全寶擡起頭,流着淚痛苦的看着花嬋玉,突然低聲吼道:“夠了!”吼聲驚了花嬋玉一哆嗦,吃驚的看着劉全寶。
劉全寶嘴角痛苦的抽搐着,沉聲說道:“大小姐應該知道,全寶這麼做是爲什麼。不錯,全寶是做了鉅鹿花記藥行的大掌櫃,可是你明不明白,全寶之所以答應做這個大掌櫃全是爲了大小姐你!”
“爲我?”花嬋玉冷笑道。
劉全寶深吸了一口氣,平抑了一下心中壓抑的痛苦,沉聲道:“大小姐難道看不出來嗎,陳燁對你有情。”
花嬋玉俏臉一紅,隨之冷笑道:“是嗎,那我花嬋玉今日算是領教了他的情意,先是帶着他的名爲妹子實際不清不楚的兩個狐狸精來羞辱我,接着又拿走了我的一切,咯咯咯咯,這樣的情意,我花嬋玉真是受寵若驚!”
劉全寶苦笑道:“全寶請問大小姐,若是陳燁對您無情,又怎麼會將分號四成的利潤給您,又怎麼會將分號起名鉅鹿花記藥行?”
“他那是爲了邀買人心,爲了在那些分莊掌櫃和夥計面前扮演假惺惺的善人角色,讓他們誤以爲他陳燁對我這個昔日的東家尚且如此禮待,還會虧待他們嗎,哼,他這全是爲了讓他們死心塌地爲他賺錢!”花嬋玉冷笑道。
“有必要嗎?”劉全寶苦笑道:“今時今日陳燁還有必要邀買人心嗎?!大小姐醒醒吧,花記藥行已經垮了,馮義四下串聯各分莊掌櫃盜取分莊錢庫,如今咱們已經沒有幾家分號在死心塌地等着大小姐東山再起了。”
花嬋玉身子晃了晃,揚起的汝窯筆洗無力的放下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尖叫道:“這一切都是陳燁害的!”
劉全寶嘆了口氣:“咱們順風順水時間太長了,也一廂情願想問題太多了,大小姐,咱們全忘了,以前的順風順水全是因爲孫立。古人云,天下熙熙,皆爲利趨,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可笑咱們作爲買賣人,竟忘了這麼淺顯的道理。咱們算計陳燁,人家同樣在算計咱們,生意場本來就是技高一籌者最終盡得利益。花記藥行能落到今日這樣的局面,根本就怪不到陳燁,是我們異想天開,以爲自己還能像當年的孫立一樣,玩弄別人如同傻子。孫立能做到,是因爲他有深不可測的靠山,您也看到了,他一旦被背後的靠山拋棄,落得是怎樣的下場。”
花嬋玉嬌軀又是一顫,美目射出驚懼之色。劉全寶苦笑道:“大小姐和我都清楚,如今這深不可測的靠山選擇的是陳燁,不是我們,全寶請問大小姐,換作是你,你會仁慈的放過花記藥行嗎?”花嬋玉木然了片刻,緩緩搖搖頭。
劉全寶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低沉的說道:“因此全寶再一次勸大小姐跳出自哀自憐的怪圈吧。你再這樣下去,會連自己的幸福一同葬送了。”
“幸福?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落得孤家寡人一個,還要承受勝利者的嘲諷,我的一切都隨着藥行的易手隨風消逝了。”花嬋玉流淚道。
劉全寶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扣着涼沁沁的大理石地面,咬牙說道:“只要大小姐不再辜負陳燁對你的情意,大小姐您這一生都會很幸福的。”
花嬋玉淚眼婆娑瞧着劉全寶,自失的一笑:“辜負?!”
“是的,若不是大掌櫃對你有情,完全可以再等不消月餘,就能輕鬆地接收花記藥行,而到那時大小姐恐怕才真是徹底失去了藥行。”劉全寶低聲道。
“徹底失去?可笑,難道我現在就沒失去藥行嗎?”花嬋玉擡手擦去香腮上的淚水,冷笑道。
劉全寶苦澀的一笑,低沉道:“夫妻本爲一體,何談失去。”
花嬋玉臊的俏臉通紅,羞怒道:“劉全寶你胡說八道什麼,怎麼又扯到什麼一體上了。”
劉全寶擡頭深深的瞧着花嬋玉,苦澀的笑道:“全寶並非胡說,大小姐應該知道鉅鹿藥行如今的二掌櫃李小翠和陳燁是什麼關係吧。今天你想必也看到和能體會到李小翠在陳燁心目中的地位,陳燁當着咱們的面,毫不避諱說,若是李小翠將來騙了他,他就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