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藥行街,拐上橫街。行了盞茶的功夫,來到鎮西門,低矮的城門口,城門關閉,站着十幾個無精打采的差役。
聽到馬車聲響,幾名差役扭頭望去,剛要揮手阻止,瞧清了慢慢走近的馬車,臉上立時堆滿了笑意,一名差役頭快跑了幾步,跟着馬車笑道:“是陳燁先生,先生這是要出城?”
鎮上的差役都知道葉家藥行的坐堂先生坐的是二老爺柳金泉的馬車,二老爺將自己的座駕送給此人,差役們不用腦子想都清楚,陳燁這個坐堂先生是萬萬不敢得罪的。更何況頂頭上司方勇早就打了招呼,要他們見到陳燁一定要尊敬,不得得罪,否則沒好果子吃。因此差役頭點頭哈腰,陪着小心。
坐在車架上的陳燁笑着拱手道:“這位兄弟辛苦,我們是去廣濟寺上香,煩勞打開鎮門。”
那名差役頭臉露難色。但依然賠笑道:“最近世道不太好,先生能否過幾天再去?”
陳燁低聲苦笑着指了一下身後的車廂:“鄙藥行的大姑奶奶要去上香,還請兄弟通融一二。”
差役頭的臉色立時變了,敬畏的瞟了一眼車簾,大聲嚷道:“快開鎮門!”
幾名差役急忙打開了鎮門,馬車一步都沒有停奔向了鎮門,陳燁拱手笑道:“陳燁多謝兄弟們。”差役們急忙還禮。
差役頭小跑着問道:“要不要帶幾個兄弟們護着點?”
陳燁笑着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塞進差役頭手裡:“不必了,一點心意,讓兄弟們買杯酒吃。”差役頭還待推辭,馬車已出了鎮門,駑馬小跑着上了官道。
差役頭望着馬車遠去,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十幾名差役全都喜笑顏開圍了過來。差役頭豎起大拇指,佩服的說道:“無怪二老爺和三老爺都這麼擡舉這個郎中,仗義,真他孃的仗義!”
官道兩側的田地一片荒涼,地皮都曬的起了皮翻卷着。官道兩側的水渠一滴水都沒有,渠內的水草和野草全都枯死了。
封閉鎮門的法子見效了,官道上冷清清沒有一個行人,田地裡倒是偶爾有那麼三兩個衣衫襤褸相互攙扶的流民也是步履蹣跚着往永寧縣的方向走去。
陳燁擡頭瞧了瞧亮的刺眼的天空,無奈的嘆了口氣,突然靈機一動,這個時代水土流失並不嚴重,地下水儲量應該很豐富,多打上幾眼深井,也許能抵禦這場旱災。興奮地問王三:“如今打一眼深井要多少銀子?多長時間能打出來?”
王三一愣。迷惑的瞧着陳燁:“打井?別處不知道,在咱們這打一眼十幾米的深井怎麼也要三四百兩銀子。至於工期也要個三五個月。先生你要打井嗎?”
陳燁一愣:“需要這麼多銀子,這麼長時間?”
王三笑道:“先生,那可是好比往地下鑽一個大的老鼠洞,頭兩三米倒還好說,越往下越難挖,費時費力不說,工錢可是翻倍的要,更何況要挖十幾米深,這得需要多少人工,挖土,往上擔土,沒有百十人恐怕都幹不來。三四百兩銀子能打下來已經是很合算了,先生,雖然天旱,但鎮上那兩口老井足夠全鎮百姓吃水的了,您打井做什麼?”
陳燁冷笑道:“打井是爲了自救,回去和大掌櫃商議一下,請大掌櫃到鎮上讓鎮上這些老爺們發個佈告,看如今這個狀況,若是再有一個月不下雨。鹿野鎮的百姓恐怕也要開始逃難了,不想死就挖井,銀子沒有,飯可以管飽,但必須一個月內挖井出水,鹿野是大鎮,人口也有三兩千戶,每家出一個壯勞力,至少也有兩千多人,一百人打一眼井,鎮外這些田地有二十口深井的水澆灌,大半田地應該都能澆灌了,今年鹿野的百姓就不會背井離鄉去逃荒。”
車簾猛地掀開,柳夫人驚喜的探出頭望着陳燁:“對啊,打井,爲什麼本夫人就沒想到呢?”
陳燁微笑扭頭瞧着柳夫人的笑臉,心中暗道,我這番話也是想讓你轉告你那個當官洲知府的丈夫,這雖然是個笨法子,但只要一村有兩口這樣的井,村裡大多數老百姓就能度過荒年,不用背井離鄉去逃難了。
柳蘭兒和香巧也探出頭來,美眸都閃動着崇拜仰慕的光彩,眨也不眨的看着陳燁。
陳燁心裡一跳,將頭扭了回來,嘴角綻起一抹心驚的苦笑,這兩個丫頭最近瞧我的眼神越來越曖昧,不會是都對我暗生情愫吧,香巧是大掌櫃喜歡的女人。柳蘭兒是知府千金,乖乖,越來越感覺到了危險的苗頭。
柳夫人放下車簾,興奮的嚷道:“明天一早咱們就回官洲,跟你爹說,在官洲各州縣打井自救,蘭兒,你爹要是聽到娘這個好主意,會不會佩服的誇娘是女諸葛?咯咯咯咯咯。”
車廂內一陣沉默,半晌,柳蘭兒聲音傳了出來:“娘,我能不能不跟你回官洲,女兒想呆在大舅家。”
陳燁心裡一跳,不自然的瞧向王三。王三趕着馬車,一副充耳未聞的樣子。
“你要留在大舅家不跟娘回去,爲什麼?”柳夫人問道。
“回官洲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悶也悶死了,和香巧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多開心。”
柳夫人沉默了片刻:“不行,蘭兒你不小了,應該知道這次的旱災有多嚴重,弄個不好,你爹他。現在你爹需要咱們娘倆在他身邊,咱們必須回去。”
“是,娘。”柳蘭兒不情願的說道。
馬車一陣顛簸,來到了廣濟寺山門前,雖然依舊是黃牆紅瓦,空氣中瀰漫着佛香的味道,但山門前冷冷清,沒有一個香客,自從封閉鎮門以來,鎮上的善男信女也無法來上香還願了。山門前的幾株松柏也都顯得無精打采。
王三停住馬車,和陳燁一前一後跳下馬車。將板凳放在車駕旁,躬身說道:“大姑奶奶,廣濟寺到了。”
車簾掀開柳夫人三人依次下了馬車,邁步走向山門,柳夫人停住腳步,扭頭瞧着陳燁:“你不進去上香?”
陳燁微笑搖搖頭:“陳燁就在山門前等候大姑奶奶和小姐。”柳夫人古怪的看着陳燁。
一旁的香巧微垂頭,道:“陳燁先生不進廟燒香的,上回香巧陪夫人上香,陳燁先生曾說他不信鬼神。”柳夫人和柳蘭兒都是一愣,吃驚的瞧着陳燁。
“不信鬼神,那你信什麼?”柳夫人斜睨着眼問道。
“回答姑奶奶,陳燁只信自己。”陳燁微笑道。
柳蘭兒微張着小嘴,絕美的小臉上全是震驚之色,美眸異彩紛呈的瞧着陳燁,只信自己?!陳燁爲什麼你總讓我感到你是那麼與衆不同,就連爹爹也不敢說出這麼大膽的話。
柳夫人靜靜的瞧了陳燁片刻,一撇嘴,不屑道:“狂妄!”扭身邁步進了山門,柳蘭兒和香巧急忙跟了上去,在進入山門的瞬間,香巧和柳蘭兒都不由自主扭頭瞧了陳燁一眼,驚覺到了對方,俏臉同時一紅,羞臊不自然的相視一笑,美眸又急忙收了回來,兩人都有些慌張的同時邁步進了山門。
陳燁鬱悶的瞧着她們的背影,這個時代都是什麼混蛋邏輯,不信鬼神就是狂妄?!
王三覷着陳燁陰沉的臉色,剛要向後退,陳燁扭頭瞧向他,王三心裡一激靈,壞了,俺不會是要當替罪羊吧?!腦子瞬間急速轉動,咧嘴諂媚的笑道:“二掌櫃,您就是在這修理了石崇那雜碎?”
陳燁愣了一下,笑罵道:“臭小子腦子轉的倒是挺快。”王三嘿嘿笑着。
“不錯,除了石崇還有鎮上幾家藥行的紈絝少掌櫃。對了,還有柳二哥的公子柳世會,也不知這小子現在怎麼樣了,自從在山門前見了一面,就沒再瞧見過他。柳二哥也沒對我提起過他。”陳燁微笑道。
王三嘿嘿笑道:“柳公子得罪了二掌櫃,八成直到現在二老爺的禁足令都沒有取消,二老爺不跟您提他,是怕沒面子,沒法提。”
陳燁斜睨着眼瞧着王三,嘴角綻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小子最近是出息了,既學會了諂媚阿諛,又懂得察言分析,人才啊,在我手底下幹有些屈才了,王三我記得你今年有十八了吧?!”
王三心驚的點點頭,瞧着陳燁臉上詭異中透着陰險的笑意,後背一個勁的發涼。
陳燁點點頭:“十八歲淨身入宮還不算晚,回頭我和李準說說,讓他找個手藝好的乾淨利落給你淨了身,然後帶你入宮,說不準將來就飛黃騰達了。”
“啥、啥叫淨身?”王三心驚的問道。
陳燁微笑道:“有些事我也不瞞你,那個買咱藥行藥材的李先生是個公公,公公你懂不懂?也就是太監。”
王三煞白着臉點點頭,顫抖道:“俺、俺懂。”
陳燁嘿嘿笑道:“淨身就是讓你也去當太監。”
陳燁的話驚得王三一激靈,後退一步,驚駭的尖利的叫道:“俺不淨身!”
陳燁一臉陰險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王三。
王三哇的哭出聲,鼻涕眼淚一大把,壓着嗓子哭道:“二掌櫃您可不能這麼對俺,俺對你忠心耿耿,從沒半點其他心思,俺還沒討女人呢,俺、俺還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呢,俺不想當什麼太監。”
陳燁撲哧一笑,跳上馬車,閉目養神起來。王三抽泣着站在馬車旁,可憐巴巴的望着陳燁。片刻,陳燁睜眼笑道:“滾上來吧。”
王三抽泣着坐在陳燁身旁:“二掌櫃,俺不淨身,俺不想離開你。”
陳燁撲哧一笑:“滾一邊去,說的這個肉麻。”王三見陳燁笑了,也嘿嘿笑了起來。
陳燁瞧了瞧手上依稀可見的牙咬痕跡,淡淡道:“你老實告訴我,我手上的傷你對誰說了?”
王三身子一顫,急忙矢口否認:“沒、沒,俺誰都沒說。”
陳燁靜靜地瞧着王三,冷笑道:“今天柳夫人她們聽到我去給陳玉兒瞧病,爲什麼要阻攔,還有她們的表情瞧着我又爲什麼那麼奇怪?說!”
王三身子又是一顫,苦着臉道:“俺、俺不知道,俺什麼都不知道。”
陳燁冷笑道:“越發出息了,學會欺瞞我了,你現在越來越有當太監的潛質了,我不把你送進宮,還真是屈了你這塊好材料。”
“別別,俺不敢了,俺招!”王三驚得臉都白了,慌不迭的說道。
“說!”陳燁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惡狠狠的瞪着王三。王三帶着哭腔,低聲道:“其實這不怨俺,是你自己不小心,俺、俺是被逼的。”
“還敢胡說,我手上纏着布,晚上給夫人熬藥,對夫人說過是蹭了一下,這些在回來的路上我都叮囑過你,我哪裡不小心了。”陳燁咬牙切齒低吼道。
王三欲哭無淚哀怨的瞧着陳燁:“夫人轉天叫我去,問得壓根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脖頸下肩胛處那、那處傷是從哪弄得。”
陳燁心裡一震,腦海瞬間閃過那晚在偏廳給夫人熬藥,當時剛喝過壓驚酒沒多長時間,讓爐火燻烤,感覺肩胛處有些疼痛,就不經意擡手摸了幾下,難道?
陳燁一激靈,壞了,一定是摸得這幾下,將傷口露出來了,記得當時站在自己身旁的香巧眼中好像都是吃驚之色,自己也沒在意,這丫頭一定是看到了。
陳燁臉上一陣火燒火燎,暗吁了一口氣,淡淡的問道:“你是怎麼回答的?”
王三覷着陳燁的眼神,嘴裡含糊着。
“說實話!”
“是!俺、俺說實話,俺被夫人問蒙了,回答不上來,夫人一翻窮追猛打,俺、俺只能說,您、您中午去了一趟聚賢樓,出來就這樣了,俺也不知是怎麼弄得。”王三心驚膽戰,囁嚅的說道。
陳燁全都明白了,怪不得這段日子,自己每晚去給夫人煎藥,滿屋子女人瞧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原來是這小子出賣了我。
陳燁氣得真想一腳踹死王三,低聲咆哮道:“你給我滾一邊呆着去。”
王三驚得吱溜跳下馬車,躲出十多米遠,蹲在地上,驚懼的瞧着陳燁。
十多米外,幾棵松柏後,那條通向廣濟寺的必經小道上一輛急奔的馬車硬生生停住,馬車剛停穩,車簾就掀開,陳玉兒仿若一隻大花蝴蝶從車廂內飛了出來,蓮足剛着地,就脆生生的說道:“把車趕回去吧。”
“二掌櫃那你怎麼回去?”順子吃驚的問道。
陳玉兒撇了一下小嘴,精緻俏媚的小臉露出倔強的神情,冷笑道:“自然是坐車回去,哼!甭廢話,趕快走!”邁動蓮步,微扭纖細的腰肢,走向幾棵松柏。
順子不解的搖了一下頭,也不敢問,將馬車調轉過頭,離去了。
陳玉兒回頭瞧了一眼離去的馬車背影,塗着胭脂的鮮紅小嘴一撇,露出嫵媚勾魂的弧線,冷笑道:“我今兒就不要臉一回,我看你這知府夫人是能將我遊街還是沉豬籠?!哼!我陳玉兒就想男人了,天王老子你也管不着!”一雙水波盪漾勾魂攝魄的美目閃動着倔強的神色,邁步走向廣濟寺。
陳燁氣呼呼的跳下車,發狠的四處瞧着,尋找着地上的石塊,驚得王三噌着站起身來,撒丫子跑向十幾米外的松林。
陳燁暴怒的吼道:“你這混蛋還敢跑,讓我抓着你,就扒了你的皮!”
柳蘭兒和香巧挽着手從山門走出,吃驚的瞧着眼前這一幕。“陳燁先生,你們這是怎麼了,王三做錯什麼了,你發這麼大火?”柳蘭兒清澈見底的美眸迷惑不解的瞧着陳燁,問道。一旁的香巧俏媚的小臉也全是吃驚之色瞧着陳燁。
陳燁臉色一紅,有些尷尬的扔掉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塊拳頭大的石塊,勉強笑道:“沒什麼,我、我們鬧着玩呢。”
柳蘭兒撲哧一笑,咯咯道:“一個先生,一個夥計,怎麼玩起扔石頭遊戲來了,先生真像個小孩子。”
香巧也忍俊不禁抿嘴笑了起來,突然臉上的笑容一僵,美眸全是吃驚之色,脫口說道:“陳玉兒?!”
陳燁驚得一顫,扭頭望去,差點沒蹦起來,陳玉兒果真巧笑倩兮,輕扭着腰肢走了過來,繡着豔麗大花的精綢偏襟緊身小褂,同樣繡着大花的精綢褶皺滾邊長裙將婀娜修長的身條襯托的更加勾魂動魄。
陳玉兒將黑亮如緞的秀髮挽起,露出欺霜賽雪的一截粉頸,微笑走到陳燁面前,蹲身施禮,有意挺了挺兩座輕顫的秀峰:“玉兒見過先生。”
陳燁眼前不住的發暈,依然沒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瞧着陳玉兒帶有挑釁性的笑臉,恍惚間,耳旁聽到柳蘭兒的冷笑聲:“原來是聚賢樓的寡婦二掌櫃,剛纔你不還打發夥計到藥行,說你高熱不退,怎麼這才一會兒,二掌櫃就跟沒事人一樣跑到廣濟寺來了,我明白了,看二掌櫃搽胭脂抹粉的狐媚樣,想必是一個冷水澡將二掌櫃的心熱澆滅了。”
陳玉兒不甘示弱的瞧着柳蘭兒,咯咯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柳知府的千金大小姐柳小姐吧?!”
柳蘭兒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陳玉兒咯咯笑道:“柳小姐說的沒錯,奴家是梳洗打扮纔出的門,不過一個冷水澡就想澆滅奴家的心火,那奴家心裡的這點子火也未免太不禁燒了。奴家不妨明白告訴柳小姐,奴家心裡的這把火,除了陳燁先生,誰都弄不滅。”
柳蘭兒俏臉一紅,美眸閃動着寒光,鄙夷道:“不知羞恥!”
“你……”香巧膽怯的瞧了一眼陳燁,小聲道:“不要臉,狐狸精!”
三個難分秋色的絕色美人都如鬥雞一般互相瞪着,美目內都閃動着濃濃的妒恨之色。清淨的廣濟寺山門前飄起了老陳醋的味道。
陳燁望着她們,有一種恍然闖進軒轅墓,看到了攪亂殷商五百年天下的蓋世三大妖精的荒謬感覺。
陳玉兒咯咯笑道:“柳小姐你們一主一僕在說奴家不知廉恥不要臉時,不妨也捫心自問,不在廣濟寺內上香,卻跑出來在陳燁先生面前,翹首弄姿,心裡又是什麼心思?哼!咱們彼此彼此!”
柳蘭兒和香巧的俏臉全都瞬間變成了剛染出的大紅布,羞慌得飛快瞧了一眼陳燁,不約而同輕跺小腳:“胡說八道!”
陳燁醒過神來,苦笑道:“三位,三位,可否容陳燁說上一句?”三雙美目都緊張的瞧着陳燁。
陳燁扭頭瞧着陳玉兒:“你是來上香還是來找我的?”
陳玉兒深情的瞧着陳燁,滑膩如凝脂一般的臉蛋浮起桃紅,清脆的說道:“玉兒是來找先生的。”
柳蘭兒和香巧臉色都是大變,同時怒罵道:“不知廉恥,狐狸精!”
陳燁心裡直點頭,在這個禮教森嚴的時代,這丫頭如此驚世駭俗,敢愛敢恨,稱得起狐狸精三個字。臉上露出笑意,溫柔的說道:“沒看到轎子也沒看到馬車,你怎麼來的?”
陳玉兒咯咯笑道:“原是坐馬車來的,奴家又打發他回去了,奴家這次是打定主意,跟先生一同回去。”
陳燁微笑道:“你真行,也真敢做的出來。”扭頭衝柳蘭兒施禮道:“柳小姐,大姑奶奶上香祈願想必還有一段時間,陳燁先將二掌櫃送回去,再回來接你們。”
陳玉兒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一雙水波盪漾的美目得意的瞧着柳蘭兒和香巧。
柳蘭兒和香巧臉色都是大變,不敢置信的瞧着陳燁,美目內全是濃濃的妒色。
“不成,我不同意,藥行的車不許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柳蘭兒有些失控的尖聲嚷道。
陳燁淡淡一笑:“這輛馬車好像是陳燁的吧,玉兒,上車!”
“好嘞!”陳玉兒咯咯笑着跳上馬車,衝柳蘭兒和香巧做了個鬼臉,笑着挑簾進入車內。
陳燁跳上馬車,將馬車掉過頭來,揮手揚了一鞭子,樣子蠻瀟灑,可惜是個啞鞭,沒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