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五章］信教子, 原地復活
“寶貝兒，你完全不用擔心大腳板。”畫像裡的詹姆大咧咧的傻笑着，絲毫沒把哈利說的西里斯似乎有心事放在心上。“再大的事情, 大腳板也頂多就是難過幾個小時, 不會持續太久的。你知道, 格蘭芬多總是樂觀向上的, 即使身處絕境我們也能很快的調整好心態。”
眼角抽了抽, 哈利不想說其實這就是沒心沒肺的另一種說法。“可這次不一樣，實際上你說的‘幾個小時’已經超過了。從他離開布萊克老宅到我們找到他，大半天的時間都有了。而且月亮臉說, 回去之後他還是不怎麼對勁。”
抓了抓頭髮，詹姆還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少在他的記憶裡西里斯從來沒有因爲什麼事情而難受太久, 除了被家族除名那次。可現在還能有什麼比被除名更大的事情呢？伏地魔那個老瘋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哈利寶貝兒也好好的活着，月亮臉就在身邊, 還有什麼事情能讓西里斯難過？
“哈利，改革怎麼樣了？”沒理會一臉思索的詹姆，莉莉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目前還是比較順利，一來明面上我們並沒有再把眼光放在魔法部，二來商業上的利益讓很多家族都動心了。”不明白媽媽爲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明明是在說西里斯的事情不是嗎。“開學之後我也可以在學校裡推行下一步計劃了, 有了上個學期打好的基礎相信學生們會很容易接受的。”
“那麼, 西里斯最近是不是比較不那麼忙了？”看到兒子疑惑的眼神, 莉莉笑了笑。“西里斯對我和詹姆的死一直心懷愧疚, 這個你知道，他認爲這是他的錯。儘管我和詹姆跟他反覆說過很多次, 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責任，可我覺得他心裡還是沒有真的放下。也因爲這樣，你就成了他的生活重心，他唯一的希望、溫暖以及贖罪的對象。而現在，伏地魔死了，你長大了，並且你有了心愛的、將要相伴一生的人。”
眨了眨眼睛，哈利的腦子飛速運轉着，恍然大悟的看着莉莉。“所以他現在找不到奮鬥目標了？”
點點頭，莉莉相信自己的判斷，實際上她覺得西里斯和萊姆斯在這一點上都是一樣的。只不過，現在哈利他們所努力的改革讓萊姆斯想到了更多的，可西里斯卻沒有。並且，因爲是狼人的關係，萊姆斯原本就要比詹姆和西里斯成熟得多，更容易想明白。
“所以他現在就是那種……寂寞空虛的狀態下的正常表現？！”腦子裡控制不住的冒出很多詭異的畫面，哈利狠狠的皺起了眉頭，看到莉莉點頭之後差點就沒剋制住跳腳的衝動。深深的嘆了口氣，哈利看向一臉被驚嚇的詹姆，不怎麼指望詹姆能開導西里斯。“好吧，我明白了。謝謝你，媽媽，我真懷疑要是沒有你和月亮臉，他們還能不能畢業。”
“嘿，兒子，你這樣說是不對的！”揮了揮手臂，詹姆很想抗議兒子對自己的評價，可惜他的寶貝兒子已經轉身往壁爐走了。深深的鬱悶了，詹姆轉臉看向妻子。“莉莉，哈利嫌棄我了。”
鄙視的看了一眼詹姆，莉莉一拳頭砸過去。“連你的好哥們爲什麼難過都想不到，難道兒子不該嫌棄你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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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腳板，如果你遇到了什麼你覺得解決不了的事情，就這麼躲在房間裡同樣沒辦法解決。爲什麼不出來跟我說說，兩個人一起商量總能找到辦法的，不是嗎？”站在西里斯的房間門外，萊姆斯無可奈何的勸說着，可是門裡面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昨天把西里斯找回來之後就這樣了，躲在房間裡死活不肯出來，也不肯說話，他都快急死了。
因爲着急，萊姆斯說話的音量比平時要高，客廳畫像裡的沃爾布加夫人能夠很清楚的聽到。望着二樓長子房間的方向，沃爾布加夫人頭一次真心感激這個狼人的存在，否則她相信西里斯會真的把自己藏到沒人知道的地方不再出現，或者就這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直到發黴。她知道，西里斯失去了生存和奮鬥的目標，因爲他覺得自己唯一還擁有的親人也被人搶走了。
如果是過去，沃爾布加肯定會嗤笑着說西里斯可以出去找一打女人相親，直到找到那個中意的。可是現在，她已經明白西里斯不會勉強自己去找一個不愛的女人結成家庭，哪怕那樣會讓布萊克這個姓氏真的從此斷絕。就算掛毯上西里斯的名字變成了一個洞，可他始終都是一個布萊克，否則他不會執拗的將自己扔進阿茲卡班那種鬼地方，也不會爲了他的教子費盡力氣的逃獄。一旦一個布萊克找到執着的目標，那麼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腳步，除了死神。而一旦他失去了方向，梅林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就是布萊克，古老的、高貴的、永遠純粹的布萊克。
“砰。”
從壁爐裡出來，哈利擡起頭正好看到畫像裡表情複雜的沃爾布加夫人，不難從她的表情中找到擔憂、痛苦以及驕傲的情緒。正想開口，聽到樓上傳來的萊姆斯有點拔高的音量，哈利聳聳肩，儘量掛上一個輕鬆的微笑。“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夫人。”
聽到哈利的聲音，沃爾布加夫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消失在畫框裡。如果不是這個小波特的存在，也許她的兒子早就死在了阿茲卡班，她懂。如果不是小波特一再強調不想失去最後的親人，西里斯很可能會死在任何一場跟食死徒的戰鬥中，她也懂。可是現在，她希望自己不懂。
如果曾經的自己沒有讓西里斯絕望，也許西里斯就不會離開家，更不會去參加什麼鳳凰社，也就不會爲了保護好友而最終進了阿茲卡班。當他的兒子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對這個家的留戀不捨，自己沒有伸出手，以至於西里斯終於連那點留戀不捨都拋棄了。
歪了歪頭，對於沃爾布加夫人的離開有些疑惑，但哈利現在並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更重要的是西里斯，他親愛的大狗教父。走上樓梯來到西里斯的房間外，看到門口的萊姆斯一臉掙扎的比劃着魔杖，大有強行突破的趨勢。“嘿，月亮臉。”
“哈利。”看到哈利，萊姆斯不着痕跡的鬆了一口氣，收起了魔杖，憂慮的看了一眼房門。“大腳板，哈利來了，你還要關着門不出來嗎？”聽到房間裡明顯有了動靜，萊姆斯心裡有些苦澀——在西里斯心裡哈利始終都比自己更重要。
“寶貝兒，你怎麼來了？”打開門，西里斯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可長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那有多勉強。一把將教子摟到身邊，順勢揉了揉哈利的頭髮，西里斯不怎麼自在的看了一眼萊姆斯，假裝沒有看到對方眼底的擔憂。
看了看西里斯，哈利確信這傢伙一晚上沒都怎麼睡好，甚至有可能一夜沒睡。“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認真的、坦誠的，你，我，還有月亮臉。”
“……談什麼？我記得最近的事情都辦得挺順利的。”因爲心虛，西里斯的眼神有點飄忽。“難道是因爲昨天的事情？啊哈，其實沒什麼的，我只是睡着了，你知道變成夠大狗的時候就很容易受到動物本身的習性所影響，而昨天的天氣很不錯。”
“睡得甚至都聞不到食物的香氣？你確定你的阿尼瑪格斯是大狗而不是別的沒有嗅覺的動物？”擺明了不相信，哈利翻了個白眼直接伸出一隻手把西里斯往房間裡推，另一隻手卻拽住了萊姆斯。“別想躲過去，大腳板，除非你想要我讓克里切二十四小時盯着你，你知道他更聽我的話。”
鬱悶的、老實的往房間裡走，西里斯又一次在教子面前反抗不能。總是被哈利吃得死死的，這讓他有那麼一點小別扭。克里切的確更願意聽哈利的命令，因爲在克里切的眼裡哈利比自己更像個成年人。好吧，哈利本來就是個成年人，要是算上上輩子的話。可是這不代表身爲教父的自己就該一點威嚴都沒有！在牀邊坐了下來，西里斯扭頭想要重振教父的威嚴，卻在哈利明晃晃的、不容拒絕的目光下再一次敗北。
坐到西里斯身邊，哈利一隻手握着西里斯，另一隻握着萊姆斯。“西里斯，我很生氣。”
張了張嘴，西里斯想說點兒什麼，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每當哈利生氣的時候就不會叫自己大腳板，而他知道昨天到現在自己的表現讓他的教子擔心了。也許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哈利從來不會跟自己生悶氣，也不會因爲生氣就不理自己，反而會直截了當的跟自己說他生氣他不高興。
“媽媽說她和爸爸從來不認爲是你的錯，我也不這麼認爲，我們都跟你說過的，可你從來都聽進去過。”握着西里斯的那隻手下意識的用上了點兒力氣，只要一想到西里斯除了贖罪之外就沒有任何目標或者動力，到現在依然如此，哈利就想把伏地魔從地獄裡拖出來再狠狠的虐一遍。“四年級的時候伏地魔復活，還記得那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我是你唯一的、最後的親人，你不希望我爲了向伏地魔復仇而賠上自己的命。”不假思索的給出了回答，然後西里斯的腦子裡纔出現當時的情景。不能不承認，他的確一直都抱着爲了復仇不惜一切的想法，哪怕那樣做並不能讓尖頭叉子和莉莉死而復生。也必須得承認，當時哈利說這句話時泛着水光的綠眼睛深深的震撼了他，也刺痛了他，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哈利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光是想象都讓他覺得心臟被人撕裂了。
“復仇也好，你自己所認爲的贖罪也好，都不會是一輩子的目標，你不可能把你的一生都用來做這個，太不划算了，更何況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贖罪。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着，可以和我說話、開玩笑甚至吵架，不用擔心一轉身你就不見了，或者像爸爸媽媽一樣只能出現在夢裡。”在自己額頭上的閃電疤還沒有出現之前，哈利就已經深深的感覺到了來自西里斯的寵愛，沒有人會在一個嬰兒面前僞裝自己。儘管那時候他只能費勁的吐出最簡單的單詞，可哪怕他只是笑一笑都能換來西里斯興奮的表情——真實的喜悅。
“伏地魔已經死透了，我終於不用擔心你會被食死徒盯上，也不用再擔心你會趁我不知道的時候跑出去對上伏地魔。我們還有很長的一生，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西里斯。別把自己困在過去，想想未來。比如我說過我想要一個教母，還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當然最好是弟弟妹妹都有。就算年齡相差大了點，但我覺得那完全不是問題，我可以帶着他們玩兒魁地奇，變成小貓逗他們笑。我還可以帶他們出去旅行，和你一起。”
“沒有人可以把我搶走，西里斯，我永遠都是你的教子。”認真的看着西里斯灰色的眼睛，哈利沒有忽略剛纔自己拆穿真相時手裡感覺到的一瞬間的僵硬。“我相信現在德拉科已經跟斯內普教授開始研究生子魔藥了，他暗示過的。所以也許要不了幾年你就會看到小波特、小司徒，你不想和他們玩兒嗎？和我、月亮臉一起，看着他們長大，送他們去霍格沃茨，聽米勒娃抱怨他們在學校裡的探險和惡作劇，你不想嗎？”
原本因爲被哈利點破了自己心底的陰暗，西里斯甚至想要奪門而逃。可現在，聽着哈利的話，在腦子裡想象着那樣的畫面，西里斯發現自己被強烈的吸引了。花園草地上，自己變成大狗逗弄着哈利的兒子，也許還有女兒，他的寶貝教子在幼崽的笑聲中微笑，還有萊姆斯，暖洋洋的陽光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很溫暖很美好的畫面，不是嗎，輕易的就抓住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見哈利的勸說起了效果，萊姆斯悄悄的在心底嘆氣，同時在臉上擺出一個微笑。“我們可以給孩子們講尖頭叉子和莉莉，講劫道者，慫恿他們去找那些奇妙的密道，講哈利爲格蘭芬多學院贏回去的魁地奇獎盃。大腳板，我們是巫師，我們的一生還很長。”
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萊姆斯，西里斯灰色的眼睛裡終於迸發出光彩。“是的，還很長。沒有什麼能夠嚇倒格蘭芬多，我們總是樂觀的，總能看到美好的未來。”反手回握哈利，西里斯知道自己就像個笨蛋一樣，怎麼會有人能搶走哈利呢？他不會是一個人的，哈利永遠都是他的教子，月亮臉就算結了婚也依然是自己的好哥們兒。不過……。“哈利，雖然我簡直迫不及待要看到你的孩子，可是，生孩子這種事情一定要讓司徒去做！”
眼角抽了抽，萊姆斯真想咆哮——會擔心西里斯的自己果然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