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四章]校長室-下
“哦,這樣,多麼奇妙的事情。”讚歎了一聲,鄧布利多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Z國,哦,從你送給我的書上來看,那是一個很奇妙的國度,真希望有一天我能親眼去看看。”如果西弗勒斯願意接任校長的話。“那麼,正如我剛纔所說的,我的孩子,如果有那麼一個人適合領導這次改革,只有你,哈利。”
蔚藍色的眼睛裡傳遞出信任、鼓勵、期盼,不是第一次,但這一次哈利卻沒有可以參考的“劇情”。有些無措,他真的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領袖,畢竟上輩子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非常普通。打敗伏地魔他有劇情可以借鑑,也許做的不那麼好,但至少他知道有什麼大錯是不能犯的——劇情就是最大的依仗。而現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校長,我……說實話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具備領袖的特質,也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這一點,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想都沒什麼區別。而改革,很重要,對巫師界來說真的很重要,所以我……”
“我的孩子,你遠比你自己所認爲的要出色得多。”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鄧布利多一直覺得哈利最出色的品質之一就是謙遜,絕不會用盲目的自大去面對事情。
“你知道,我對麻瓜其實不那麼瞭解,或者說我並不瞭解他們的科技。而小馬爾福先生他們和我是一樣的,甚至他們瞭解的部分比我還要少一些。格蘭傑小姐瞭解麻瓜——比起本土巫師而言,但卻不那麼瞭解巫師,尤其是貴族階層,和我一樣。自始至終,我都不曾真的瞭解過貴族階層,也許我能猜到他們想要什麼,卻無法做到真正的理解。我想這也是大小馬爾福先生一直和我不對盤的理由,我們雙方都不能做到真正的心平氣和。”
“但你不同,哈利。雖然你對貴族階層同樣不那麼瞭解,但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們劃分到敵對的立場去,正如小馬爾福先生和你的友誼。而對於麻瓜,我想你比我們當中的任何人都要了解,鑑於你靈魂的祖國擁有幾千年的歷史,不管是改革和戰爭你都有很多可以學習和借鑑的參考。那都是財富,哈利,可以說是前人留給我們的瑰寶,可以教給我們太多太多。同時,因爲你始終對巫師界有距離感,這就讓你能夠保持一個客觀的態度,不會被一些我們無法擺脫的因素左右你的意志。”
偏了偏頭,哈利看着老人充滿信任的目光,有些無奈的笑起來。“我總是做不到真的拒絕你,校長,我想有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得到老人一個快活而狡猾的笑容,哈利感覺自己的無措和緊張都消失了。“是的,我承認,距離感讓我能夠比別人多一點清醒少一點顧慮。說句不太好聽的話,我一直都覺得大不了我就帶着教父和朋友們躲去Z國,伏地魔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Z國橫着走。”
“我想說,如果那個瘋子真的跑去Z國,術法界可不會容忍他帶着一幫食死徒在我們的地盤上作亂。”情緒好了一點,司徒雲逸露出一個壞笑。“我們好客,但經歷了二戰之後我們對客人就變得挑剔了,像他那種會對靈魂動手的人我們會毫不留情的超度他。”
“那麼,我想我們達成一致了,是嗎。”看到兩個年輕人點頭,鄧布利多欣慰的笑起來,真正的快活。“我已經老了,哈利,但你們還很年輕。年輕就是財富,意味着足夠的時間、精力、勇氣,意味着即使一時被打倒也能重新站起來。可巫師界,我想,和我一樣,已經太蒼老了。而現在,我們希望可以讓這個蒼老的巫師界重新年輕起來,接受新鮮的東西,擺脫已經不合時宜的東西,因爲我們都不想看到它慢慢的消亡在時間裡。”
“當然,那不是我們想看到的。”肯定的點頭,哈利覺得鄧布利多的這個說法很貼切。巫師界的確太老了,早就已經跟不上時代,甚至可以說在某一個時間點上原地踏步——偏偏還自認爲是強大的高貴的。“那麼,我想我們可以在布萊克老宅有一次愉快的討論,關於改革。”
“哦,當然,克里切做的小甜餅我一直都很喜歡。”儘管沃爾布加夫人的臉色不那麼美妙。鄧布利多笑眯眯的點頭,爲今天的談話。他一直都在等待哈利的歸來,他老了,已經沒有精力去領導改革,並且他並不是那個合適的人選。
“鄧布利多,我想我得打擾一下。”牆壁上畫像裡的菲尼亞斯語氣不太好的開口,讓校長室裡愉悅的氣氛被破壞了一點。“我們的魔藥教授和波特先生帶來的客人發生了一點不愉快,我建議你們在他們打起來之前趕到三號溫室。”
跟司徒雲逸對視了一眼,哈利聳聳肩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不確定我會看到什麼,但我希望不是暴怒的教授和冷眼汪汪的小槐,以及無可奈何的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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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溫室裡,納威頭痛的擋在蘇槐前面,即使兩腿打顫也沒有退讓。西弗勒斯·斯內普,渾身冷氣的瞪着眼前企圖阻止自己的、總是炸坩堝的隆巴頓,腦子裡思考的是如何讓那個陌生少年自願的貢獻出魔藥材料。而那位身後,蘇槐極力無視那個黑袍子巫師眼中毫不掩飾的威脅,思考着要怎麼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發生了什麼,我的孩子們?”匆忙趕到的鄧布利多看到溫室裡的情形,眨眨眼努力無視雙方對峙造成的冷氣。
“救命!”一眼看到白鬍子老頭身後的哈利和司徒雲逸,蘇槐以肉眼無法跟上的速度衝出了溫室躲到司徒雲逸身後。“我不要變成魔藥材料!”
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有那麼驚人的速度,西弗勒斯·斯內普憤憤的瞪過去。“啊哈,看來你的耳朵已經徹底淪爲裝飾品了,先生。我並沒有說要把你變成魔藥材料,實際上我很懷疑把你丟進坩堝是否能製造出任何有用的東西。我只是提醒你作爲客人應該遵守的禮貌和規矩,這個溫室裡的所有東西都屬於霍格沃茨,包括你剛剛藏起來的那一截樹枝!還是說,你那充滿芨芨草的腦子並不足以讓你理解我的話,恩?”
原本鬆了一口氣的納威覺得自己的後背全是汗,又被斯內普教授瞪了那麼一會兒,現在渾身都是涼颼颼的。他對蘇槐很有好感,更何況蘇槐是哈利的朋友,因此不管怎麼說他都不希望蘇槐被斯內普教授抓走。可是……梅林作證,教授所說的那一截樹枝根本就不是溫室裡原本存在的,而是蘇槐自己的東西。好吧,他早該明白的,教授不過是對那樹枝產生了興趣想要研究而已。
“我沒有拿溫室裡的東西,那一截樹枝是我的!”斯內普教授的語速太快,蘇槐好容易反應過來立馬臉上泛紅,這個黑漆漆的傢伙居然指責他偷東西!這絕對是不折不扣的侮辱!
好吧,我想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哈利無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試圖做出一個微笑——失敗了。“呃,斯內普教授,好久不見。”假裝沒看到對方的瞪視,哈利往旁邊挪了一步把蘇槐擋住。“我想只是個誤會,教授。”
“哦,誤會?”挑眉,斯內普一眼就認出了斗篷底下的那雙綠眼睛,可這並不足以打消他的怒氣。
“呃,斯內普教授,的確只是個誤會,你看到的那一截樹枝並不屬於這個溫室,真的。”鼓起勇氣,納威悄悄的往門口挪了一步。“因爲我對Z國的植物很好奇,恰好蘇槐身上帶了一點,所以拿出來給我看。就是這樣,真的。”儘管他很奇怪那樹枝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鑑於蘇槐身上的口袋並不能裝下那麼粗壯的樹枝。
被那雙黑色眼睛裡明明白白的懷疑和蔑視給激怒了,蘇槐從司徒雲逸身後跳出來,擡起自己的胳膊——局部變回原形。
粗壯的槐樹枝取代了原本的少年的胳膊,視覺上的衝擊讓斯內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看到了吧,哼。”再次讓樹枝變回胳膊,蘇槐瞪着黑漆漆的壞蛋。“明明就是你想要,還偏要說是我拿了溫室裡的,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我保證霍格沃茨所有的溫室裡都不會有一模一樣的樹,就算禁林裡面也一樣!”
頭疼的捂着眼睛,哈利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說剛纔斯內普只是對樹枝感興趣,那麼現在,很好,整個蘇槐恐怕都被斯內普教授看作研究對象了。小槐啊小槐,你怎麼就這麼傻乎乎自己一頭撞上去了呢?
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司徒雲逸現在和哈利的想法差不多,小槐果然還是太嫩了——在人情世故這方面。
黑眸裡閃過一絲疑惑和興趣,斯內普很肯定剛纔自己沒有感覺到任何魔力波動,也就是說那樹枝並不是一個變形術製造的假象。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氣鼓鼓的少年,這個有着格蘭芬多的莽撞和衝動的少年比他想象中更有價值。
鄧布利多同樣產生了興趣,變形術是他所擅長的,但他的確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變形術的痕跡。笑眯眯的看着因爲生氣而紅着臉瞪眼的少年,哈利認識的新朋友是個有趣的孩子。捋了捋鬍子,瞥眼看到哈利和司徒雲逸的表情,鄧布利多決定保持沉默——爲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有趣的事情。
“哦,這麼說你已經去過禁林了,恩?”抱着雙臂,斯內普居高臨下,玩味的看着少年。“作爲一個客人,你果然不懂得什麼叫禮貌。哪怕是城堡裡的學生,擅自進入禁林也是不被允許的。哦,當然,鑑於你是……波特先生的朋友,我們當然可以認爲你擁有一定特權,就像他本人一樣可以無視規則。但,先生,連校長都不敢說完全瞭解禁林,你又怎麼能肯定禁林裡沒有你剛纔所展示的樹呢?”
被斯內普的話給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蘇槐不明白怎麼又跟哈利扯上了關係,特權啊無視規則啊什麼的,什麼意思?不過,最後一句話他倒是聽懂了。“不用去禁林我也知道沒有!就算槐樹是很多氣候都能適應的樹種,可不同的氣候和環境會造成樹種的變異,而你剛纔看到的是完完全全來自Z國本土的槐樹!”
莫名的從少年的語氣和眼神裡感覺到一種驕傲的意思,斯內普扯出一個冰冷的微笑,微微垂下頭。“只憑一截樹枝,我恐怕我不能認同你的說法,沒禮貌的客人先生。”
徹底憤怒了,蘇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如果現在他是本體的話,恐怕所有的樹枝和葉子都在發抖。充滿怒火的眼睛牢牢的瞪着眼前用身高來壓迫自己的黑漆漆的傢伙,心想不管怎麼樣都不能丟了樹精的尊嚴!
“定!”察覺到蘇槐身上的氣場有所改變,司徒雲逸眼明手快的摸出一張定身符拍到蘇槐腦門上。無量壽佛,他可不想讓蘇槐在這裡現出原形,就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不能動彈的少年推給哈利,司徒雲逸微笑着看向傳說中的斯內普。“斯內普先生,作爲家長我恐怕不能容忍你這樣欺負我家的孩子,鑑於在我看來你只是對未知的植物產生了研究的興趣。”尤其是還把哈利扯進去。哼,就算是和哈利的父親有仇,也不該這麼針對哈利。
“教授,那本《本草綱目》還不錯吧?”快速打岔,哈利不想看到斯內普教授和自家搭檔打起來。
微眯了眼,斯內普瞥了眼笑眯眯的波特,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溫室。該死的、狡猾的波特,故意提起那本書不就是想說自己拿人手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