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九章］教父
失眠的哈利躺在布萊克老宅屬於他的房間裡, 滿腦子漿糊。司徒的表白太過直接，直接到沒留給他一丁點兒假裝沒聽懂的機會，而他完全無法這麼快消化掉這個信息, 更別提給出什麼答案了。如果可以的話, 哈利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躲在布萊克老宅, 在他想出個答案之前堅決不出房門一步。天知道他的大腦ＣＰＵ被司徒的告白給弄得完全死機, 好不容易再重啓成功, 短時間內想要順暢的運轉有點困難。可殘酷的事實是他不能躲起來，期末考試的試卷他還沒搞定呢。
呻、吟了一聲，徹底放棄了睡覺的打算, 哈利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好像能從那上面找出一個好辦法似的。好吧, 其實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像萊姆斯說的那樣, 不過是有個人對自己表白了而已。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哈利, 你不是一個完全沒談過戀愛沒被告白過的小屁孩，別那麼糾結好麼。要知道你是一個成年人，一個活了兩次的成年人，你不能這麼沒出息。可是……梅林吶，他真的沒有想到告白的人會是他的好搭檔……
哦, 好吧, 也許真的是自己太遲鈍了。想到萊姆斯說的那句“我們都看出來了, 除了和你一樣遲鈍的大腳板, 也許再加上和你一樣神經大條的羅恩”, 哈利真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他真的很遲鈍嗎？難道說司徒平日裡的表現就只有他覺得是正常的好朋友好哥們兒會有的？
煩躁的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 哈利認真的回想着自己和司徒之間的相處，再拿來和自己跟德拉科他們相處的情景來對比，企圖找到自己不遲鈍的證據。可是想了一會兒，哈利突然發現自己錯了，還錯得非常離譜。
德拉科就不說了，斯萊特林從來都是注重優雅和禮儀的存在，再怎麼好的朋友也不會有什麼超出禮儀的舉動，頂多也就是在不耐煩的時候踹自己兩腳。那麼，羅恩呢？作爲再格蘭芬多不過的格蘭芬多，羅恩從來沒有伸手幫自己弄掉臉上的飯粒，更沒有像司徒那樣和自己貼得很近的說話——甚至有時候是湊到自己耳邊。
表情詭異的怔愣了半晌，哈利挫敗的擡起手捂住了眼睛。他怎麼能忘記最重要的一點呢？作爲一個理應保有着含蓄的Ｚ國人，司徒完全沒有理由比一個土生土長的英國佬還要熱愛肢體語言！剛剛重啓的大腦再次死機，哈利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司徒那雙含笑的眼睛。沒來由的覺得臉上發燙，就好像那雙眼睛此刻真的就在自己眼前，他甚至有種在對方的目光下無所遁形的錯覺。哦，該死的……該死的心跳你就不能別那麼歡快嗎！
“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將哈利從自我唾棄中拉出來，撲滅了他用被子憋死自己的可能性。“進來。”
“哈利。”推開門，西里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的關上了門走進去，踢掉鞋子躺在他的寶貝教子身邊。“我就猜到你會睡不着的，寶貝兒，因爲我也睡不着。”
“大腳板？”自己睡不着情有可原，可西里斯爲什麼會睡不着？
“哦，我親愛的寶貝兒教子要被人搶走了，大腳板怎麼可能睡得着？”揉了揉對方從來沒服帖過的亂髮，西里斯一臉悲痛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搶走了一切。
“……大腳板，我是被告白，而不是被綁架。”無語的伸手抱了抱看上去要哭出來的教父，哈利完全想不明白西里斯是怎麼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
“如果你是被綁架，我還可以和月亮臉一起去把你救回來，我並不會失去你。”嘆了口氣，西里斯真希望哈利依然是個小嬰兒，除了教父的懷裡哪兒也不去。“雖然司徒只是對你表白，你未必會接受他，可他提醒了我，哈利。總有一天，你會建立起屬於你自己的家庭，到那個時候你也許就不會需要大腳板了。”
“爲什麼會這麼想？”有些意外，哈利沒想到西里斯會有這樣的想法。“親愛的大腳板，我永遠都不會不需要你。不管我有沒有建立一個家庭，教父只有你一個，誰也不能代替你的位置。我永遠都是西里斯·布萊克的教子，梅林都沒辦法改變這個。”
看到綠眼睛裡的認真，西里斯覺得自己好過多了。“哈利，你長大了。”努力讓自己微笑，可西里斯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詹姆抱着你向我們炫耀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可一轉眼你就已經到了該談論婚姻的年紀了，時間過得真快，就像是有人把時間轉換器撥了好多圈。哦，好吧，我其實不是想說這個。”
“我知道你有點不知所措，現在。”抓了抓頭髮，西里斯告訴自己要條理分明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剛纔也很不知所措，我突然間意識到我的小寶貝長大了，到了該考慮婚姻的時候了，這讓我沒法不尖叫。可是萊姆斯說得沒錯，這一天總會來的，我不可能永遠把你當成一個小嬰兒，你總會從教父的身邊走到另一個人的身邊去建立一個新的家庭。所以，身爲教父我應該考慮的是你會找一個什麼樣的伴侶，那個人能不能配得上我的寶貝，能不能讓你快樂幸福的生活。”
“好吧，我們倆不愧是教父子，瞧，我們都沒有意識到司徒其實是喜歡你的，而不是我們所以爲的把你當做朋友。”壓下心裡的沮喪，如果自己不是那麼遲鈍，西里斯覺得自己恐怕已經設計了很多很多方案來考驗司徒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我不想討論他的性別問題，因爲在巫師界這不是問題。”
“我只想告訴你，哈利，對於伴侶的選擇再怎麼慎重都不過分，因爲那是要和你一起過一輩子的人，我們誰都不會想看到你婚姻失敗。我不在乎你的伴侶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是我希望，他或者她不管你是救世主還是混蛋都不會離開你，不管你是個富翁還是個乞丐都不會影響他或者她對你的愛，面對危險的時候可以和你並肩戰鬥，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會第一時間到你身邊安慰你，即使你被全世界拋棄也會有個懷抱屬於你。”
西里斯灰色的眼睛只有認真和嚴肅，哈利看不到平日裡的玩鬧，那些說西里斯不是個合格教父的人都是白癡。心裡忽然就有些發酸，能有這麼一個親人無條件的爲你着想對你好，真的是天大的福氣。撲進西里斯的懷裡，哈利眨眨眼努力把泛起的酸意憋回去。“恩，我記住了。謝謝，大腳板。”
“別跟我客氣，哈利，我是你的教父。”拍了拍哈利的後背，西里斯用力的眨了眨眼，告訴自己眼眶發熱只是因爲天氣熱的緣故。“我不太瞭解司徒，畢竟我們認識並不久。不過，至少現在我明白他爲什麼會讓自己的家族參與到我們巫師界的改革裡來了，他是爲了你，哈利。認真的想一想，如果他只是把你當做朋友，那麼他自己幫助你就夠了，畢竟他的家族在那麼遙遠的地方，有着和我們巫師完全不同的生活和觀念。所以，他是認真的，沒人會拿自己的家族開玩笑。”
“你是在替司徒說好話嗎，大腳板？”被西里斯這麼一說，哈利再一次爲自己的遲鈍感到沮喪。不過，爲什麼聽上去西里斯像是在幫司徒說話？
“當然不，哈利，我只是覺得，至少司徒看到的是真正的、純粹的你，而不是像那些不知所謂的傢伙們一樣只看到你救世主的稱號。所以，雖然我很不高興他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但最起碼他不是衝着那個名號來的，哪怕只是爲了這個，我也不能直接一個昏迷咒丟過去把他打包扔到飛機上送走。”比起那些只會尖叫着救世主什麼的小姑娘，西里斯極不情願的承認司徒雲逸算是個符合了基本要求的追求者。當然，僅僅是追求者而已，他纔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把哈利交給誰呢，絕對！
“……你不會是認真的想過要不要把他丟上飛機吧？”扯了扯西里斯的頭髮，哈利覺得以西里斯的性格完全會有這種想法。就好像爲了不讓自己有危險，最初的時候西里斯甚至不允許自己走進廚房，好像那些廚具全都是超級危險的武器一樣。
“哦，不，哈利，大腳板纔不會那麼衝動，更何況你知道的，我完全搞不懂要怎麼上飛機。”眨眨眼，西里斯是不會告訴哈利他最初的想法是把某個天師套上黑布袋狠狠揍一頓再說的。
懷疑的瞄了瞄西里斯，哈利覺得西里斯肯定是有過那樣的想法的，只不過被萊姆斯無情的鎮壓了而已。不過，他不打算揭穿自己親愛的教父，即使會有這樣那樣不靠譜的想法，西里斯永遠都是他的教父。
“好了，睡覺吧，寶貝兒。就算他告白了，也沒人規定你就非得要馬上給他一個答覆，對嗎。”咧開嘴，西里斯希望哈利的考慮時間無限長，讓那個企圖拐走他家寶貝兒教子的傢伙老老實實等着吧。坐起來揉了揉哈利的頭髮，西里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耍賴要和教子一起睡。“晚安，寶貝兒。”
“晚安，大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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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西里斯和哈利這對粗神經教父子當着沃爾布加的畫像大嚷大叫，第二天一大早，馬爾福莊園、波特莊園、布萊克老宅甚至校長辦公室幾個地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司徒雲逸對哈利表白的事情。德拉科知道了，那麼也就代表哈利的所有朋友都知道了——其中羅恩知道了就意味着整個韋斯萊家族都知道了。校長知道了，就代表着至少魔藥教授和格蘭芬多院長知道了。因此，在哈利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一羣人都等着看司徒雲逸表白的結果，順便看看戲什麼的。
絲毫不知道這一切，早上沒有課的哈利睡夠了起牀，下樓準備吃早餐的時候直接在樓梯口愣住了。誰來告訴他爲什麼布萊克家的早餐桌會有這麼多人坐着？！
“哦，疤頭，你果然是躲在這裡。”假笑着，德拉科暫時拋棄了該死的餐桌禮儀。能夠調侃疤頭是多麼愉悅的事情，讓禮儀見鬼去吧。“我必須得提醒你，你的生日宴會需要提前至少半個月就開始做準備，所以你能躲在這的時間並不多。”
“好了，德拉科，別這樣。”瞥了男友一眼，赫敏微笑着看向自己遲鈍的好友。“別杵在那兒發愣了，哈利，你現在該做的事情是吃早餐。”
盯着一桌人的熱情目光，哈利渾身僵硬的走到餐桌邊，差點就同手同腳！該死的，他怎麼能忘記沃爾布加夫人的畫像！哦，梅林吶，太上老君吶，別告訴他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看起來好多了，比起你昨天晚上的樣子。”打量了哈利幾眼，萊姆斯微笑着將果醬放到哈利面前。“要知道，昨天晚上你和大腳板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有人向你表白，我從來不知道你尖叫起來跟大腳板一樣，果然是教父子啊。”
“哦，月亮臉，別，別說這個！”一臉悲憤，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被萊姆斯調侃了無數次，西里斯現在和哈利有同樣的感受——如坐鍼氈。“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我親愛的寶貝兒教子要被人拐走了，難道我就不能表示一下我的傷心嗎！”
“是的，是的，我們都理解，西里斯。”勾起戲謔的微笑，納西莎·馬爾福擡着下巴看過去。“那麼，西里斯，我親愛的表弟，什麼時候我才能聽到你打算結婚的消息呢？你已經不小了，瞧，你的教子都已經到談論婚姻的年齡了，而你依然是個單身漢。”
“那是因爲這對教父子在某些方面驚人的相似，比如遲鈍。”畫像裡的沃爾布加夫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兒子，完全想不明白布萊克家怎麼會有遲鈍成這樣的人。
互相看了一眼，被點名的哈利和西里斯默默的埋頭吃早餐，不約而同的擺出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表情。
“哈利！我聽說司徒向你表白了，是嗎？！哦，梅林吶，這太可怕了！我完全沒想到這個！我以爲他和我一樣是你的好哥們兒！”
屬於羅恩的大嗓門在壁爐裡響起，哈利悲憤的瞪着火焰裡羅恩扭曲的臉，恨不得能把手裡的麪包直接砸過去！
“啊哈，又一個，遲鈍的傢伙。”愉悅的挑起眉毛，德拉科假裝沒看到女友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