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是給盛雲辦的滿月席,照大盛往例,滿月禮是要抓週的。『可*樂*言*情*首*發』
這是大盛的太祖皇帝定的禮儀,他特意將一般週歲禮行的抓週定在滿月禮時抓週,其意是爲了不讓父母事先去教孩子拿什麼。認爲此時抱着孩子摸下去定住是什麼,就取孩子與什麼有緣的意頭。
程皇后給盛雲安排了抓週用的一應物事兒,有寶印有詩書等等,看得雲菱都覺得眼花繚亂。
等這一桌子的東西擺好,盛啓就抱着小傢伙湊近檯面道:“看清楚了,喜歡什麼挑什麼。”
小傢伙一聽樂了,喜歡什麼挑什麼啊——
“別擔心,只能挑一樣。”盛啓緊接着一句話,讓小傢伙的興奮勁打水漂了。只拿一樣?那能有什麼好拿的?
“隨便挑一個好了,看着順眼就行。”雲菱倒不在意盛雲挑什麼,反正他們什麼都不缺,將來孩子對什麼有興趣就往哪裡發展便好。
小傢伙對雲菱的話不苟同,想着要拿自然是要拿最好的。他的眼神最先被一錠金錠吸引,小手湊上去摸了摸。
雲菱看着樂了,懷盛雲的時候,她就喜歡摸金數銀算銀票,看來胎教很成功啊。
但是小傢伙摸了摸金錠就撒手了,爲什麼呢?因爲他嫌棄一錠金錠太少了,他可是知道府裡有很多很多,所以拿這個不好。
接着小傢伙又看了一眼銀票,頓時就更沒興趣了!一百兩,這也太吝嗇了!
然後是寶印,小傢伙一看就知道不如他爹書房裡的那個好,也直接無視之。一番挑挑選選,看得衆人是一陣陣的着急。
小傢伙挑完了,擡眼看向盛啓:“噠噠——”沒有我要的東西哦。
“要不聽你孃的,隨便挑一個。”盛啓算是明白了,這兒子不僅能聽懂話意,還是個眼神好使的,知道這些東西不值錢……
可這時候,豐元帝忽然道:“全德,去取朕的印璽來。”
“皇上,這可使不得”雲菱立即道。
豐元帝擺手:“別多說,全德!”
“奴才遵旨。”全德聽得出豐元帝的認真,知道是攔不住,只得聽命前去御書房。
宴廳內頓時寂靜無聲,衆人都知道這豐元帝的皇位,可說是厲王拱手相讓。如今豐元帝將印璽拿上來供永安世子抓週,倒也沒什麼不對。
只是盛啓招了魅夜吩咐着,隨後魅夜離去。
程皇后目光凝着盛雲,眼底的複雜掩飾得很好,但瞞不過雲菱的眼。
自打那次流產,程皇后的肚子一直靜悄悄的。後來入宮的妃嬪已有子嗣,唯獨她這個皇后膝下孤零零。如今看盛雲越是聰穎,她這心底越是想念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
不多時,全德公公就抱着御璽前來。
“打開,取出擺上去。”豐元帝下令,口氣有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嚴。
“是,皇上。”全德小心的打開盛放御璽的寶盒,那金光琉璃的御璽很快被呈放在盛雲的抓週桌上。
殿內一衆人屏住呼吸,都緊盯着盛雲的動作。看豐元帝的意思,只要盛雲拿了那印璽,只怕太子之位就非永安世子莫屬!可是那些有子嗣的嬪妃如何樂意?尚且年輕的皇后如何自處?
正此時,殿外有侍衛來報:“啓稟聖上,大明金城公主求見。”
金城公主?!
雲菱青黛微挑,金城公主是剛被冊封的大明皇室外姓公主,叫歐陽明暖。這個冊封,據說是順帝的離位時交代新帝的旨意。
但是這金城公主造訪大盛,此前又沒有任何風聲,是讓雲菱介意和奇怪的一點。也就是說大明那神秘的使團,出使之人就是金城公主。
“宣。”豐元帝也有些驚訝,大明的使團昨日剛到,住進驛館時確實有報說使團裡有兩名神秘的帶紗女子。其中一名似乎還身懷六甲,但身份不明。如今看來,這其中一名就是金城公主了。
“啓稟皇上,臣婦意下,金城公主是貴客,雲兒的抓週禮不如等金城公主入席再繼續。”雲菱此前看到盛啓跟魅夜的動作,此時金城公主一來,她順勢拖延些時間。夫妻倆面對的是突發狀況,但是這些年的默契,已經讓他們之間只需某個眼神,便能心領神會。
此時盛啓雖沒跟雲菱說什麼,但云菱知道盛啓是安排魅夜去府上取厲王印璽了。
豐元帝聽言也覺有禮,畢竟金城公主遠道而來,又是今日進宮,不可能不知道今兒是永安世子的滿月禮。那這抓週不等着人家來,似乎不太厚道。
“也好。”豐元帝同意了雲菱的建議。
等了一陣子,魅夜歸來了。雲菱見此心全放下,知道盛啓自有安排。
再隔一陣,有稟金城公主到。衆人都對這神秘的金城公主產生好奇,此時聽說都看向殿門口。
不多時,殿門處一名身着樸素宮裝,身懷六甲,眉眼透着堅韌的明麗女子步入宴廳。她身上透着一股爽朗的英氣,雖身懷六甲卻麗質天成,是一名不容小覷的女子。
“金城冒昧而來,還請豐元帝莫要見怪。”金城公主聲如其人,明麗爽快,說話也不拐彎抹角。
“穗穗見過豐元帝,見過各位貴人。”隨金城公主來的,是此前在京都城做客的左穗穗。
今兒顯得十分安靜的盛繁華,在看到左穗穗時,瀲灩的鳳眸沉了沉。事實上他是知道左穗穗昨日到京都城的,還是金城公主給他遞的信。
“金城公主和穗穗公主遠道而來,朕自是歡迎,哪有見怪之說。”豐元帝和聲說着。
“就怕厲王爺與厲王妃不喜。”金城公主卻直戳道,目光更是直視着雲菱。
只這一眼,金城公主就確定雲菱絕對是厲王妃,是那位臨死都念念不忘的女子。想到那瘦削的,風姿如清風白月的人,爲了眼前女子而憔悴到死,金城公主的心就在揪痛。
更令金城公主不忿的是,那位最後的日子過得那樣痛苦,每日每日的咳血,每日每日的看着她的畫像。而她呢?在給別的男人生兒育子,如今一家三口幸福美滿。他們可想過別人?怎麼能過得這麼舒心?!
雲菱被金城公主莫名的敵意所奇,她記得從未見過此人,難道什麼時候得罪過她了麼?
“本王不喜,你就不來?既然不是,多說無益。”金城公主的敵意,讓盛啓黑眸微凝,說話自然不客氣。
金城公主一怔,絕對沒想到盛啓會這麼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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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王妃嫁的好夫君,一切都幫你擋了,卻不知你可記得從前的舊人。”金城公主不理會盛啓,仍舊追着雲菱不放。
“金城公主好生奇怪,本妃自閨中以來,喜歡的人就是夫君,及笄後即嫁爲君婦,不知何來舊人?”雲菱也不是吃素的,再說她有盛啓給她撐腰,自然也不怕對方。
“今兒雖說是皇上設宴,但擺的是我兒滿月禮。若是金城公主不喜,大可明日再來朝見皇上。若是來砸場的,別說皇上容不得,本妃也要先趕人。”雲菱每一句話都不客氣,平白無故被人上門來找茬,她的脾氣可不是那麼好。
左穗穗聞言,知道雲菱是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厲王妃,姑姑不是這樣的意思,姑姑……”
“穗穗,這裡沒你說話的份。”金城公主卻阻了左穗穗的話。
“抱歉,本宮軍伍出身,說話有些直,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金城公主倒是爽快道歉。
但是雲菱並未因此舒心,總覺得這個金城公主是來找茬的。
“這是永安世子在行抓週禮吧,不知可拿定了?”金城公主很快轉移了話題,彷彿方纔與雲菱的衝突並不存在似的。
“不錯,倒是還沒定。厲王妃聽說金城公主前來,特意讓朕稍等片刻。”豐元帝緩和氣氛道。
“多謝厲王妃。”金城公主收了敵意道謝,又轉口說道:“既然還未定,不如本宮放上一物。若是世子取了本宮之物,將來本宮腹中胎兒,若是女則嫁爲世子妃,若是子則望世子多照拂。”
金城公主此言一出,又是讓人一怔。只覺得這個大明的公主,是說一出是一出,怎麼說話都這麼突兀?
“這是順帝的意思。”金城公主從懷裡取出一枚玉佩,那玉潔白如雪,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好玉。
雲菱聞言微訝,目光不由看向盛啓。
豐元帝眸光動了動道:“厲王以爲如何?”
“放上去讓雲兒選,看他自己的意思。”盛啓爽快極了,直接把題目交給盛雲自己選。你若是要媳婦要兄弟,就自己拿唄,反正又不是聽不懂。
這下子,盛雲的抓週禮就重大了!不僅決定了人生路,還可能決定了婚姻路……
金城公主在將玉佩放上桌時,看到了那一枚御璽,眸光忍不住暗了暗。
衆目聚焦,都看着盛雲的選擇,這可難爲了小傢伙。這時候,盛啓將魅夜取來的厲王印璽也放了上去。
小傢伙眸光一亮,小身子往前傾,小手指着那厲王御璽:“噠噠——”
“兒子,這可是媳婦!真不要?”雲菱舉着玉佩,還要調戲一下衆人的感官。
盛雲抿着小嘴,覺得此時孃親的心眼大大的壞!他纔不要賣身!
“噗嗤——”雲菱樂了,這個兒子真是太精了!
“雲兒,皇叔的御璽比你爹的好多了,拿皇叔的。”豐元帝忽然攪合進來,拿着金光琉璃的御璽勾引盛雲,這下子衆人的心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