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菱眼看腳下景物渺小,知道這會是在高空之中,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心裡盤算着,往後也非得去學點武藝,至少這輕功是不能拉下。
她這也算是明白,爲何那麼多穿越小說裡,那些風生水起的女主,多半喜鑽研輕功。因爲這東西不僅可以防身,還能在關鍵時刻派上大用處。無論是逃跑,還是躲避攻擊,那都是至關重要的技能。
“看什麼?”連公子見雲菱一直盯着下方看,不由開口詢問。
“目測一下咱們現在距離地面有多高,而我如果掉下去會如何?”雲菱爲免氣氛尷尬,也聊出話題道。
“我不會讓你掉下去。”連公子聽言,手臂卻將雲菱抱得更緊。這讓後者的身體必須貼着他來,那種親密程度讓雲菱下意識用力推開。
“不是怕掉下去麼,這麼推開我,是想掉下去?”連公子倒是因雲菱的作爲而放鬆一些,但口氣卻調侃道。
“哦,我得跟你聲明一點,我可是有男人的姑娘,你這麼隨便小心將來遭報復。”雲菱在空中自然是鬥不過連公子,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放狠話。
“喲喲喲——你才幾歲,毛都沒長齊,胸前沒二兩肉的,就不害臊的說是有男人的了,你們大盛的姑娘都這麼奔放?”連公子聽言不由笑意更勝。
“奔放你大爺,我這是標榜言明,免得某些人要以身相許。”雲菱沒好氣道。說起來這連公子,似乎比盛繁華還要能言善辯。
“我大爺你可不能隨便喊,說多了對你不好。至於這以身相許,似乎是本公子救了你,該表示的是你吧。”連公子似乎喜歡跟雲菱鬥嘴,非得跟她說出個子醜寅午來。
“說起這事來,我似乎沒讓你救我吧。”雲菱想起來就頭疼,若非這個風騷的路人甲,她也不至於現在這麼被動。偏偏這個路人甲沒有覺悟,還非得說他自己有功。
“過河拆橋是吧,我這都救了你了,你現在來耍無賴。”連公子低下頭,看見雲菱雙手抵着他的胸膛,水眸在那捲密的睫毛下波光盈盈。小臉皎月中粉若春花,潤澤得彷彿可以嫡出水來。
“我這計劃好好的,誰讓你半路殺出來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說我無賴了。”雲菱聽言不忿,擡眸抗議間與那一雙琥珀色的眸不期而遇。
“雲菱——”連公子抿着那薔薇色的脣,翕脣念着雲菱的名字。
“幹嘛?”雲菱瞪着眼,真的是越發不喜歡這麼接近的距離。她甚至可以嗅到對方衣上的薰香,還有男性的溫熱氣息。
然而話說回來,從前盛啓在與她不熟悉的時候,也常有與她如此親近。可不知爲何,她卻一直都不曾反感。是否可歸功爲那時候她還更小,所以也沒什麼所謂?
因爲要說男色,盛啓自有其獨特的味道。可如今的連公子,亦是出塵的絕色,按說以她好色的毛病,是不會太排斥纔對,可她就是覺得不舒服。
“你說厲王,他真的是愛美人更甚於江山麼?”連公子揚脣笑問,那聲音裡有着某種雲菱不懂的渾沉。
雲菱青黛微揚,不清楚連公子此問,到底是何種意圖。
“聽聞他想在一月後登基,而登基之後,有功之臣獻女,四方之國獻美人,他是承還是不承呢?你當知大盛可不是天下第一強國,你說他擰不擰得過呢?”連公子的話很現實,但確實是將來雲菱會面臨的問題。
“厲王爲王,沒少人給他獻美色,但他之作爲如何?我不能保證以後,但至少現在,他是這大盛朝裡,甚至天下間許許多多男人都不能比的乾淨。”雲菱回答得也很認真。
連公子擡頭看向前方,倒是不與雲菱糾纏這個問題道:“太子府到了,要翻哪裡?”
“誰說要翻牆,我要從大門走。”雲菱直接說道。
不想這連公子卻不幹:“那不行,說好是翻牆入室的,怎麼能從大門走。”
“沒關係,你去翻牆入室,我從大門走。”雲菱來太子府,除了是讓這所謂的連公子見盛繁華,更有意給墨夜傳消息。
“不成不成,既然——”連公子尚要反對,那話卻被噎在喉中。整個人的身體更是瞬息之間往下墮,那速度則是非常正常的自由落體加速度。
連公子只覺得身體完全動彈不得,甚至連嘴巴都似乎沒了知覺。而這種高空墮下去的死狀,絕對會非常難看。他想着自己都想閉上眼,可是他有知道雲菱不可能是那種要作死自己的人,所以又懷着一線的希望和警惕。
事實也證明雲菱確實沒有要弄死自己的想法,就在兩人下降到屋頂之時。連公子當即被雲菱推開,而一道金光乍泄。那是雲菱催動了影衛令,如此一來即便她來不及開口,守在太子府附近的影衛,就會第一時間救下她。
待到連公子在那本跟隨在十丈開外的青衣女子扶持下落地時,他才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恢復。這還是他內裡渾厚的情況下,才能如此快速的恢復過來。他此刻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上,後背頸骨的地方,正在陣陣發麻。
“果真是夠毒辣,竟然對救命恩人下手這麼狠。這要是隻有我一人來,不是要被你坑死?!”連公子似驚魂未定。但他也明白雲菱其實並沒有要他性命之心,否則她不會一定要求帶上盛京。因爲她其實已經知道了盛繁華的所在,她這麼做就是要他帶上一名屬下,而這名屬下的作用,就是在這種時候救他自己。
連公子這麼一想,就清楚白日裡,崇王與雲菱恐怕是在聯手演戲。然而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她已經知道要救的人在哪裡了,她還演這齣戲將自己陷入險境是爲哪般?
“這不是沒死麼。”雲菱在影衛的保護下安全落地,這種擁有回自己力量的感覺,果然還是比較爽。難怪都喜歡組建自己的勢力,果然是比較有安全感。
連公子身體方恢復,他緩步走近雲菱:“你方纔在銀針上抹毒了?”
“淬有麻痹神經的毒素。”雲菱也沒瞞着連公子,但其實她那一針下去,主要是因爲落的地方,是人體的中樞神經。所以銀針上的麻痹毒素能夠迅速發揮作用,然後致使連公子即便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暫時失去支配身體的能力。
“走吧。”連公子倒也沒有因爲失了手而有半點尷尬,反而像是好友般示意雲菱帶他進府。
“請——”雲菱也非像是被劫持過,正如主人般請連公子進太子府。
但盛京不可能這樣招搖的被帶進去,所以雲菱吩咐人將其面目遮掩,這才隨着她一同進太子府。
彼時墨夜已第一時間得到雲菱在太子府現身的消息,自然是火速趕來。他知道那名綵衣男子功夫極高,且手下人的武功都不弱,所以也調集了不少影衛前往太子府以防萬一。
是故這頭雲菱才進太子府大院,墨夜已及時趕到。
“菱兒姑娘。”墨夜落地即行禮道。
“來了,一起進去看看。”雲菱爲墨夜的速度讚賞,算起來她現身也不過一刻鐘。而在這種沒有先進通訊設施的情況下,先不說這一刻鐘內要傳遞好信息就已經非常不易辦到,再說墨夜趕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是。”墨夜直起身跟在雲菱身側,其眼神並未看連公子一眼,更不露半點好奇疑惑之色。那份泰然處之,以及應急後的淡然,都是尋常人不能做到的。
連公子卻能敏銳的感知到,隨着墨夜的到來,太子府是天羅地網。如果他真有什麼舉措,想必很難施展。因爲雲菱本身其實就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若非彼時她樂意被他劫走,只怕他想帶走人還夠嗆。
“這就進去?這可是太子府吧,你這身份這樣進來,似乎不妥呢。”連公子神色不變,頗有幾分灑脫出塵的意味。
“你說現在京都城裡,誰敢說我這麼做不妥?”雲菱笑而反問,言語中的大氣與自信,令墨夜以及在前頭引路的,一名邙山軍將領都側目。
“哈哈哈——”連公子朗笑,讚道:“雲菱,雲菱——你倒是真非常有意思,難怪冰山一樣的厲王,能爲你江山可拋。”
“連公子此言差矣,厲王與我可共謀天下,非是需要他爲我棄江山。”雲菱反口回答,口氣是尋常女子不敢有的狂妄!
可是這些話尋常女子說來是狂妄,於雲菱說出來。墨夜卻不覺得是狂妄,他知道雲菱有這樣的本事!
“好狂!共謀天下,這天下,是否不僅僅侷限於大盛?”連公子卻反問。
雲菱淺笑:“我這人其實很懶,若非有人先謀我,我亦不會有這麼多雄心壯志。不過我這人又很怕麻煩,有時候覺得一併處理乾淨了,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很爽。連公子以爲呢?”
連公子聽言笑了幾聲,卻纔回答:“一併處理乾淨雖爽快,但這出手之人,是否有這樣的能耐呢?”
“事在人爲。”雲菱目清亮,盯着連公子而道。後者聽言站定,那一雙琥珀色的眸裡,有着雲菱在盛繁華眼中看不到的野心:“不錯,事在人爲。”
雲菱裙袖下的手掌不由握緊,隨後只是回以呵呵一笑。
此時那李公公已領人來迎,見是雲菱來了,只作揖行禮道:“見過雲小姐。”
“嗯,你們自便,我就是進來看看。”雲菱眼看這太子府雖被圍,但仍舊被打理得僅僅有條。心知是這李公公的能耐,也難怪當年盛京稱帝,他便一路追隨着當了大太監。
“雲小姐若是尋殿下,殿下人卻是在宮中。”李公公並未讓路,而是如此說道。
“我來並非是見原太子,而是來查一些東西。你只管忙你的去,這兒自有人引路。”雲菱也不多廢話,直接將來意說得更明白。
“這——”李公公聽言卻不退,還道:“雲小姐莫見怪,就算殿下如今被廢。可這太子府畢竟尚未被查封,您就是要查,總也得出具相關文書。否則多少有藐視皇室威嚴的嫌疑,於您自身總是不好。”
李公公說話婉轉,卻是兜着話意說一些提醒雲菱不要亂來的警告。
“如今厲王養傷,其事務全權交由本小姐代辦。李公公的意思,這是還要本小姐去刑部弄個文書來?若是每次都要弄這麼個文書,倒不如直接讓刑部封了太子府,如此本小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倒是好。”雲菱說話極不負責,那是說封就要封,還喊了墨夜就要下令。
李公公見此哪裡敢再表現骨氣,當即跪地道:“雲小姐息怒,老奴不會說話,請雲小姐多多包涵。”
“這是怎麼了?李公公所言有理呀。”雲菱卻是拿着雞毛當令箭,誰讓這老東西還以爲他們家太子還有翻身的可能,還敢對她端架子了。
“老奴該死,雲小姐身份尊貴,又是影衛令的令主,那自然是可以進出太子府的。”李公公無法,只能割地賠款般道。畢竟讓雲菱進去查一查,總比讓刑部直接將太子府封了,到時候隨便查的好。
雖然李公公也知道,隨着盛京這太子之位被廢,刑部、宗人府來查封太子府也是遲早的事情。但是他總認爲盛京能夠扳回一盤也未可知,這太子府能保多久就多久,一切總也是好的。
“不用文書了?”雲菱疑惑反問。
“不用不用,您且自便。”李公公這人能夠被盛京器重,自然是有見風使舵的本事。即便他心裡鄙薄雲菱作爲女子有干政的嫌疑,但是他也知道如今後者今非昔比,連並盛啓的貼身護衛都對她惟命是從,可見其權勢不凡!
方纔李公公那般作態,只不過是想欺雲菱年少。他想着被他這麼一壓,也許這人就不敢這麼放肆。但是他沒想到雲菱這麼狠毒,竟然說着就要封了太子府,這可是連皇帝都沒有下的聖旨。可是李公公知道,這時候他若真的要保太子府周全,還真的就不能跟雲菱硬碰硬,那樣以目前的形勢,他一定是吃虧的一方。
“還是不好,趕明兒我讓刑部補上文書。這再……”雲菱這矯情的話還未說完,那李公公已經磕頭急道:“雲小姐息怒,老奴衝撞了。您想幾時來,您就幾時來,您想如何查證便如何查證。”
“這不好吧,按你說的,似乎不合規矩。”雲菱忽然覺得有點意思,這李公公怎麼就這麼不想讓太子府被查封呢?就算是爲了盛京可能會翻身,可若是後者翻身,再重開太子府不就得了麼。
“雲小姐——”李公公再是巧舌如簧,如今也被堵得說不上半句,才知道所傳非虛,雲家此女口齒伶俐,能言善辯得緊。
“退下吧。”雲菱見人被嚇得差不多了,也沒有再計較的心。而且她今晚來,可不是爲着跟這李公公辯駁的。
“是——是——老奴這就告退。”李公公聽了這三個字,只覺猶如天籟之音,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恨不得立刻滾出雲菱的視線。
一衆跟隨的,或暗中或明瞭的暗衛或邙山軍,只覺得心頭頓時佩服。因爲這些人守在太子府,也沒少跟這李公公扯過皮,每一次多少有些吃癟。畢竟他們都是更善於執行命令者,哪裡是老油條兒般的李公公的對手。
如今見雲菱將這李公公刷了一頓,頓時都心頭舒暢,只覺得神清氣爽極了。不由暗道這人,果然不愧是王爺看中的,就是有非常的能耐。
而後這李公公退下,雲菱進太子府就再無阻礙。
“看不出來啊,你還是這種得理不饒人的。”連公子在李公公退下後,有些調侃道。
“我這人最是小氣,記仇得厲害。想糊弄我,把我當傻子的人一般都比較倒黴。”雲菱這話明顯有一語雙關之意。
“幸好本公子沒得罪你,怎麼說也救了你不是。爲此撒了那麼多金葉子,廢了不少功夫,當真是勞財傷人。”連公子聽言尚且認真說道,轉而卻一拍手掌:“不對,你這話怎麼聽着有別樣的意味,你該不是認爲我真的是借屍還魂的吧?”
“呵呵——”雲菱笑而不語,彼時一行人已穿過庭院,正往盛京書房而去。
連公子倒未再多言,也不知是認爲多說無益,還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的目光微掠過太子府,隨後基本是靜默的與雲菱走過遊廊抄手,再往所謂的太子書房而起。
墨夜爲確保雲菱的周全,在進盛京的書房時,命人先進屋內檢查一遍,待確定無事了,才請雲菱進屋。
“都進來吧。”雲菱讓跟隨的影衛都進屋後,令將書房之門關上,這纔看向連公子道:“將人弄醒。”
“弄醒。”連公子給那青衣女子下令,後者當即解開遮掩盛京面目的黑套頭,並將人弄醒。
墨夜雖知盛京亦是被這綵衣男子帶走,但此時看到盛京被如此弄來此處,還是有些許不可思議。
畢竟盛京的身邊,一路有邪先生在不是麼?後者似乎對盛京獨有用心,總站在他這一方不是麼?
盛京被弄醒後,看見所處之地正是自己的書房,倒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開機關吧。”雲菱也不廢話,她清楚在她說要來太子府見盛繁華的時候,盛京就已經猜到她和崇王有某種謀和了。
“這機關需要我內力啓動。”盛京表明道。
雲菱早料到盛京會這麼說,但是她也有她的防備,所以她道:“可以給你解穴,但你要吃這東西。”
只見雲菱說話間,手中多了一枚黑紅色的丹藥。她直接交給墨夜送到盛京跟前,後者看着這明顯是毒藥的東西,知道如今他爲魚肉,雲菱爲刀俎,他不得不從。
“好。”盛京也不求情,因爲知道多說無益,所以很爽快的吞了這丹藥。
“給他解穴。”雲菱再看向連公子,後者也爽快照辦。
那盛京在重得內力之後,就下意識的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胸口有些悶。他知道這多半跟那毒丹有關,他是知道雲菱這些毒的厲害,當下也不敢造次,很快就將那暗室開啓。
“帶路。”雲菱見盛京開完暗室後,物盡其用道。
盛京聽言鳳眸微斂,倒是率先走在了前頭去引路。
“行啊,還讓這人在前頭探險,如此一來都不怕他使詐了。我發覺你這本事還真的是一套一套的,很是有能耐啊。”連公子忽而湊在雲菱身邊說道,墨夜見此下意識動了動手中的劍。
“輪到你走了。”不想雲菱接着道。
“憑什麼我走?你這麼多屬下,讓他們先進去就是。”連公子不傻,這盛京走在前頭是有了一層保障。但是難保他不會在前頭啓動什麼機關,如此一來走在後頭的不是倒大黴?
“你要不要見?不見可以不走。”雲菱卻非常拽道。
連公子聽言有些怨念:“你這是算準了我好奇,非要將我往火坑上推啊——”
“走不走?”雲菱只問道。
“走,本公子還就不擔心這內裡有什麼本公子破解不了的乾坤了。”連公子說罷就要跟上去,倒是那青衣女子勸道:“公子,您——”
“跟着。”連公子沒讓青衣女子多說話,當即跨步走了進去。
雲菱水眸爲動了動,這才帶着墨夜等幾名暗衛進內。
那時盛京已走在前頭一段,見人都進來了,他才接着走下去。一路倒是順暢,但這種順暢讓雲菱反而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因爲雲菱太瞭解盛京了,他這種人做事喜歡留一手。那麼既然讓崇王知道了這地方的存在,他不可能沒有防範。做事必在前將萬事儘可能的考慮周到,所以這裡不該沒有什麼後手。那麼如果前面沒有,恐怕是留在後面等着。
“都小心些。”雲菱提醒墨夜道,她自己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可能有的變化。
墨夜頷首,卻是越發小心的保護着雲菱。
一直到最後一扇石門被打開,雲菱看到了正如崇王所描述的,盛繁華一身華衣緊蹙,端坐在那中央石臺之上。
熟悉的妖孽之容,那即便蒼白仍舊夭夭不可方物的五官,如此靜謐的端坐着,彷彿沒有了任何的生機。
雲菱猶記得,初見時,妖孽倚樹枝而臥,笑看她來,驚豔了她的眼界。其後種種相處,少年那直率的,可愛的性情總還記憶猶新。她其實把盛繁華當了朋友,因爲知道他是個真性情的少年。
可是如今少年卻猶如死人,就這麼由着那些詭異的符包圍着。雲菱感覺不到盛繁華身上一丁點的生機,這讓她很想去試探他的鼻息,去檢查他的脈搏,以確定他是否還活着。
“就是這兒了,我的解藥。”盛京將人帶進來後,很直接的問雲菱要解藥。
雲菱卻回答:“急什麼,等出去再給也不遲。”
“是藥三分毒,給瞭解藥我讓你們封穴就是。”盛京總覺得解藥沒拿到手不安心。
雲菱聽言擡眸看向盛京,後者並未看她,只是低着頭這麼說道。看樣子像是真的擔心毒之厲害,這倒是讓衆人瞭然他這般不耍手段的緣故。
墨夜也知道盛京在雲菱手上的毒藥吃過虧,所以見到盛京這模樣也並不奇怪。
“也好。”雲菱這回倒是答應得爽快。
“你就不問問我的意見?要我說——”連公子似乎不瞞,正是要抗議,卻被雲菱駁回:“既然來了,想繼續呆着就照辦。”
“雲小姐,您的態度——”那青衣女子看不下去了,正要爲自家公子打抱不平。不想又被連公子打斷:“行行行——聽你的,就按照你說的辦。”
“這不就得了。”雲菱不客氣說道,丟了解藥給連公子。後者倒是真的無怨無悔照辦,這聽話的程度令其屬下那名青衣女子咂舌。但也知道自家公子性情多變,她就是多數也無益。
盛京得以吞服了解藥,雲菱則開口詢問:“盛繁華會成這般,是你下的手吧。”
“不錯,他本來的價值,就是聽命於我。”盛京直言不諱。
雲菱聽此水眸凝着盛繁華,口氣裡多了譴責:“他一直視你如兄弟,就算知道當初差點要了他性命的人是你,也不願意讓崇王知道,你這麼對他,是否寒人心。”
“若是他一直忠心,我又如何多此一舉。這一切,似乎多半也是因了你的緣故。你這麼瞭解我,自然清楚我有這麼做的理由。”盛京自有道理,那是極度自私的道理。一切只要是對他不好的,總會被斬除。
“這倒是,爲了你的目的,一切的犧牲都是必須的。”雲菱淺笑,似乎與盛京的交談,就像是多年熟識的人,她並未有半點其餘的感情參雜在內。
“你既然如此瞭解,就當知道我有必勝的能耐。盛啓有什麼好,讓你棄我而去?”盛京這種人,當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呵呵——”雲菱聽了這句話,再無半點更盛京說話的慾望。她只是將盛繁華身旁的符文記在心裡,但是卻一直沒有走上前去。
但那連公子,不知是否仗着藝高人膽大。在雲菱和盛京對話末了,他已經靠近了盛繁華。
“你作何?”雲菱見此問道。
“長得確實不錯,傳說中的大盛第一美男子麼?”連公子極其認真的在研究盛繁華的長相。
“別站得太近。”雲菱出言提醒。
然而那時候連公子卻在衆人都無防的情況下,忽然伸手向那八門中的死門出手!
同一剎那,盛繁華那雙與盛京相似的眸陡然睜開!驚得衆人都有些怔忪,實在是這人醒得太突兀!
“退開。”雲菱卻沒有怔忪失神,她是第一個反應並且後退的人。
連公子此刻也已經極速退開,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身體與墨夜默契的都護在了雲菱的跟前。
“菱兒——”盛繁華開口了,第一個叫的就是雲菱的名字。
盛京並未開口,而是躲在了角落裡,模樣與衆人差不多,都是被驚嚇了一跳。
“豬是怎麼死的?”雲菱卻在此刻,說了一句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問題。
盛繁華聽言也愣住了,雖然他醒來後也一直都沒動。
“怎麼,我上次剛跟你說過的問題,你這就忘了?腦子是壞掉了?”雲菱見此輕鬆笑道。
“不錯,忘了。”盛繁華長眉緊皺,儼然是真的想不起。
“呵呵——”雲菱笑了兩聲,水眸犀利而起:“是邪先生,還是哪位老不死附身?我根本就沒有跟盛繁華說過這個問題,穿幫了吧。”
“哦?”盛繁華聽言自石臺上起身,鳳眸裡果然跳動了些許不明的光亮:“你就那麼肯定,我不是盛繁華?”
“不錯。”雲菱回答得極其肯定,那種篤定讓墨夜都覺得奇怪,因爲眼前這盛繁華無論氣質還是說話的語調都沒有問題。
“也不需要你信或者不信,我要的只是將你帶走而已。真是感謝你自己編排的這齣戲,能讓你送上門來,其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盛繁華揚脣淺笑,那笑容裡有殘忍的意味。
“我一直很好奇,你爲什麼非要抓我呢?是因爲我的命格,活埋在所謂的穴眼裡,對你們有非凡的好處吧。”雲菱一直都覺得盛京當年說的那一句話,潛藏着不少信息。
“讓我來猜猜,是否能讓你們可以解脫而去,能夠輪迴轉世?”雲菱猜測着,又道:“這也不對,如果這是這樣,你們還不比這般費盡心思。那麼應該是,可以讓你們得到某種永生。”
雲菱說話間,看着眼前這俯身爲盛繁華的邪先生,見後者眸中果然跳動了隱晦的鬼火。她知道她的猜測多半與事實八九不離十了,而且可以想明白一點,爲何盛繁華在前一世在後期像是變了一個人。
雖然從前的苦逼嫡女,在剛開始沒有怎麼與盛繁華有太多的接觸。可是在嫁入太子府後,他們還是有不少交際的。但在雲菱的記憶裡,那時候的盛繁華,與她遇見的盛繁華並不太一樣,她此前就有在疑惑,現在算是明白了。
在前一世裡,那盛繁華其實就是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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