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我?你配麼?”雲菱卻根本不因此而退,反而玉指直指雲老夫人質問——
“當初我被盜賊劫去的時候,所謂的祖母您在哪兒?”
“當初我僥倖存活在稻村受苦的時候,所謂的祖母您又在哪兒?”
“如今我能從稻村回來,可是所謂的祖母您接我回來的?”
三問而出,祠堂寂靜……
“那麼您當初沒保住我,今日您又憑什麼教訓我?”雲菱這三問,這怒斥是爲死去的苦逼嫡女而問而斥!現在想來教訓她了,也不想想有資格麼?!
那時祠堂內所有人聽了,一顆心都不由一頓。這少女竟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指怒斥雲老夫人?!簡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即便這種質疑是事實,可是沒有力量爲後盾的事實質疑,只會是一場笑話……
“不好意思,我覺得您沒資格。整一個侯府,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雲菱的聲音不大,但是說出的話卻如驚雷響在一衆人的心中,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話!
“你——嗬嗬——”雲老夫人面色泛起不自然的潮紅,那可不是因爲害羞,那還是被氣的!
而云菱在說完話後,則堂而皇之地甩袖走出祠堂大門。那會她還在心裡還嘀咕:難怪盛啓這混蛋方纔那麼囂張,原來這麼指着人罵這麼爽!
那時候祠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滿呆滯的看着雲菱的身影,他們無法想象,怎麼有這麼囂張的少女?!
身處名門貴胄圈的衆人,過慣了勾心鬥角,暗鬥傷人的伎倆。因爲像雲菱這種明着來的囂張,在正常情況來說,無異於是找死!
可是她這種能不動聲色將靠近她的人放倒的能耐,又令不少人忌憚不已!一時間衆人竟然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雲菱飄然遠去。這就像是去法院準備好好訴訟解決糾紛的,忽然發現對方是個神經病一樣令人憋屈,可卻不得不吞下這一口憋屈。因爲對方是個神經病啊!你一個正常人能跟神經病計較麼?
雲敏源那會震愕的看着這一幕,心底卻沒有來的升起一股佩服之意。膽敢這樣違逆祖母,膽敢這樣申辯自己的委屈。他認爲這位從鄉野歸來的堂妹,非常了不起!
但云菱可不管別人怎麼想,她只知道跟一羣蛇共處,要麼是同族,要麼只能更毒……
再說周媽、流玉和啞婢聽聞雲菱被帶去了祠堂,這會都已經趕到了祠堂這邊。可是在她們焦急得火燒眉毛,啞婢都要衝過阻擋她們的守衛時,她們的小姐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了。
“小姐,您沒事吧?”周媽說話間一串串淚珠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流玉的眼眶也紅紅的,眼看也要氾濫成災了。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走,回房去。”雲菱笑眯眯的拍着兩人的肩膀道,心裡卻有一絲觸動。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啞婢,後者雖未紅了眼,但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也令雲菱眸光微動。
一直以來,周媽、流玉和啞婢三人,前兩個雲菱覺得不堪大用,而啞婢則因爲她是盛啓的人,態度又一直不鹹不淡的不好把握,所以她都沒怎麼用。
倒是沒想到今日祠堂一行,反而讓這三人凸顯了一些不尋常。
“你們怎麼知道我來祠堂了?”雲菱不經意的邊走邊問。
“之前啞婢讓奴婢在府裡沒事多跟別院的人閒聊,多送送點心或者小玩意什麼的。而周媽的刺繡手藝又是極好的,那些小帕子什麼的送出去自然是討喜。所以小姐您一出事,就有七夫人院裡的小桃紅來報,奴婢們都嚇死了。張護衛又不在,咱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流玉不過十五歲,性子還比較天真。此刻雲菱問起,她就嘰嘰喳喳的說明道。
“啞婢怎麼跟你說?”雲菱頗爲好奇,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啞婢。後者仍舊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怎麼看也看不出什麼玄機來。
“啞婢畫畫可好了,她畫上一說咱們就都明白了。”流玉讚歎道。
“可不是,多虧了啞婢長心眼。老奴人又老又笨,只希望小姐能好好長到出閣,出閣了就好了。”周媽說着又抹眼淚了。
“好了周媽,你再哭把眼睛哭壞了,就沒人給我秀東西賄賂那些小蹄子了。”雲菱揶揄道。
周媽一聽果然止了淚,還道:“這可不行,老奴就這點用處,可不能哭壞了眼睛。”
“對!”雲菱笑着肯定,原本她以爲到了京都城裡。秀姑一家給她的那種溫暖,她再也找不到了。沒想到周媽也如此憨厚,更沒想到流玉還有天真,而啞婢居然有不錯的小心機。其實盛啓留給她的人,都很不錯……
而彼時在祠堂裡順過氣來的雲老夫人,一張原本還算保養得不錯的臉,因爲泛着濃郁的青黑而老了十歲有餘。
祠堂內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低着頭看着鞋面上的花紋。
“老夫人,您剛纔庵堂回來。這調教大小姐也不是一兩日的功夫,彆氣壞了身子纔好。”陳媽見一屋子的人沒人開口,只得覥着臉給自家主子找臺階下。
“陳媽說得對,娘您別顧着生氣。再說這野孩子如何,那也是日後的事情,您別把身子氣壞了。”接話的是二房,雲錫之弟雲洛的正妻蔣氏。
有了人開頭,祠堂裡其餘人就都活泛起來了。雲老夫人藉着臺階打發了衆人,心裡卻是越發堵得慌。
“老夫人何必急於這一時,您別忘了您回京是爲了何事?大小姐這樣粗狂不知所謂,可見是不中用的人,您只管拿捏住她的婚事,可還怕她不乖?”陳媽見自家主子愁眉不展,不由提醒道。
雲老夫人聽言眸光亮了亮:“你說的不錯,看來老身還是急躁了。庵堂呆了這麼久,可不就是爲了戒燥。錫兒什麼時候回來?”
“想必是公務纏身,定然快回來了。”陳媽有些閃爍其詞。
雲老夫人聽言冷笑:“他是覺得老身煩人,但他跟那上不得檯面的將侯府弄成這般,老身能不回來麼?也不想想老身籌謀得白了頭是爲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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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樑子就這麼結下了?還是很早以前,其實就結下了……雲菱這一路似乎順風順水。親們也不吱聲了~
前天弄一個送幣幣活動,也無一人吱聲。沒有什麼比冷場更涼快的了,如此就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