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外收穫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將我抱了起來,幽谷清香的熟悉氣息鑽進我的鼻子,果不其然,張開眼睛的瞬間正對上那張俊美絕世的容顏。

“燁……”我呢喃了一聲,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今天的軍議這麼早就結束了嗎?”我晃了晃腦袋,焦距對準他,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兩天他一定是很忙吧,眉眼間寫滿憔悴。

凌燁笑笑,伸手習慣性的理了理我凌亂的長髮,柔聲道:“這幾天你一定累壞了,白天又要教導醫女,治療傷兵,晚上還伏案寫些東西,困了也不到牀上睡覺,就這樣趴着,既不舒服又容易着涼,你要是病了,誰來照顧軍營的傷兵,誰來教導醫女?”

“我是有些累啊。”我揮了揮剛纔被壓着睡覺微微有些麻痹的手笑道:“可是累的有些價值。你知道嗎,醫女中有幾個當真細心又聰明,學東西很快,基本上可以幫我指導其他人了。你跟皇上說不用派了那麼多個御林軍保護我,其實在軍營裡很安全,他們跟在我身邊進進出出的反而不方便,所以我讓他們去幫我採草藥了。呵呵,還有那個婉兒,年紀輕輕的,但卻很刻苦,也很機靈,常常在軍營裡幫我打打下手,我很喜歡她。燁,她的身世很可憐,我想以後就讓她跟在我身邊,你覺得呢?”

凌燁耐心的聽着我嘰嘰喳喳講個不停,末了他只是緊緊地將我摟在懷裡,他一手環抱着我的腰肢,一手撫着我的長髮。我的臉貼在他堅實寬厚的胸膛上,淡淡清幽的香味絲絲縷縷的充盈着我的鼻尖,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我回抱着他,輕輕的閉上眼睛享受着此刻內心的寧靜。

他的聲音柔軟而低沉:“薇,你喜歡就好。這兩天跟皇上有要事商議,沒能去軍營看你,可我的心卻無時無刻不在記掛着你。此生也唯有你纔會讓我如此牽腸掛肚。你說怎生是好?”

我的身子微微一顫,不是沒有聽過甜言蜜語,在香港每每跟着爸爸和哥哥參加那些舞會party的時候,都會有不少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過來搭訕,什麼樣的甜言蜜語沒聽說過?但從沒有人對我過說得如此真心實意。我柔聲喚道:“燁!”

“薇,就這樣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凌燁柔聲呢喃着。

翌日清晨,於雙和耿南嶽帶着在安南鎮戰役生還的一千多名士兵回到芮城。皇帝黎子信親自站在城門口迎接他們,這場戰役損兵折將衆多,讓身爲君主的黎子信心疼不已。天氣很好,軍營新招的醫女也大多已經上手了,跟着其他的軍醫在軍營裡準備藥材,以備爲負傷而歸的傷兵療傷。而我有了她們幫忙,自己就偷偷地放鬆一下,跟着凌燁,尉楓他們一起隨皇帝出城。

遠遠地看到一隊人馬漸行漸近,最矚目的應該是那一面破敗不堪,濺滿血跡卻依舊昂揚於陣中的黑色旌旗。於雙和耿南嶽下馬拜見皇帝,黎子信看着衆將士,他們大多都是負傷而歸,白色的盔甲上烏黑乾涸的血跡依稀可見,可以想象得到當時戰爭的慘烈。皇帝親自上前扶起於雙和耿南嶽,殷聲說道:“你們辛苦了!衆將士先回軍營,軍醫和醫女們已經準備妥當,先回去療傷休養吧。”

“是!”身後的衆士兵齊聲喝道,說完邁着整齊的步伐進城直奔軍營方向。

黎子信看着肩膀負傷的於雙,露出一絲苦笑:“於雙,你還好吧?”

於雙擡起一張憔悴的臉,目光炯炯而靈動,輕扯出一抹微笑說道:“謝皇上關心,屬下沒事!”

耿南嶽卻有些擔憂的插嘴說道:“皇上,於雙這次被蠡左稚一箭射中,那西?的黑鋼墨羽箭您是知道的,力道和殺傷力之強大非普通箭矢可比,這次他能撿回一條命也是多虧了皇上的洪福照拂着。可是他那傷口卻遲遲沒能癒合,怕是……”

“南嶽!”於雙喝道,現在乃是多事之秋,決不能再讓一己之事讓皇上傷神了。

耿南嶽因爲於雙的一聲喝令而戛然停止口中欲說下去的話,只好無奈的閉上嘴巴,皇帝明白耿南嶽的擔憂,他又何嘗不是。

我在一旁看着,不由輕笑出聲,衆人回頭看了我一眼,瞬間明白過來。我上前一步說道:“先讓於將軍回去梳洗一下,待會我過去瞧瞧傷口!”

皇帝點頭笑道:“於雙,有小薇幫你治療,你的傷口痊癒指日可待!”

於雙看着我感激的說道:“有勞小薇姑娘了!”

我忙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當我提着藥箱去給於雙看傷口的時候,還是受了不小的震撼。當解下紗布的那一刻,一個又深又黑的箭矢創口就這樣展現在我的眼前,鮮血淋漓的場面在軍營已經見過不少,但眼下於雙的箭傷卻比之更加的可怖,創口很大,也很深,周圍的肌肉已經開始潰爛,若不是在初冬時節,怕是在已經壞死生疽了。我用了少量的麻沸散,做了局部的麻醉,讓其忍着疼痛,將創口的腐肉盡數割去,再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消毒傷口,敷上化腐生肌散,再用紗布仔細的包紮好。

因爲箭傷比較嚴重,我突然想起從香港帶過來的便藥,於是從揹包中取出四粒羅紅黴素膠囊,讓於雙分兩天服用。爲了不讓他們追問膠囊的事,我將膠囊中的藥粉倒出,用宣紙包住,讓其沖服。沒想到兩天後傷口竟快速地癒合結痂了,這讓衆人對我的醫術讚不絕口,只有我知道那膠囊纔是真正的功不可沒!

書房內於雙精神奕奕的說着安南鎮一役的戰況詳情,凌燁皺着眉頭聽完於雙的描述後有些疑惑地看着黎子信說道:“皇上,若是此役耶科瑞派兵增援蠡左稚的話,那他絕不會戰敗。蠡左稚驍勇善戰,而他麾下的戰將亦是不容小覷的。此役我們是勝在人多,但縱觀幾次戰役下來,都不無透着蹊蹺,似乎耶科瑞是故意不派兵增援,可是他這樣做到底是何故?”

黎子信沉思片刻後頷首道:“難道耶科瑞是刻意借戰爭除去那些人?”

正當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藍空像旋風一樣鑽了進來。一身便裝的藍空英武挺拔,眉眼間透着一股凜然正氣,只見他躬身向黎子信參拜道:“皇上,靖城來的信箋!”

皇帝面色如常的接過藍空呈上的信箋,打開仔細讀來,然後頗爲驚歎道:“西?正臨九師會突!”

衆人皆是眼前一亮,凌燁微皺着的眉頭豁然開朗,笑道:“看來謎團可以解開了,西?面臨九師會突,耶科瑞在這時發動戰亂只是爲了推延會突的時間,也可以借戰爭將九師中有可能撼動其王位的猛將一一除去,這也是爲什麼他寧願損失兵將也不願增援的原因。”

“沒錯,這個耶科瑞真是可惡。爲了一己之私,竟然無端挑起戰亂。”於雙憤然斥道。

“沒想到雪兒的信箋竟是來得如此及時,朕回去得好好謝謝她。”黎子信看着手中信箋上娟秀的字體露出邪魅的微笑,他看着衆人溫聲說道:“既然知道耶科瑞的意圖,這盤棋也不再由他一人主宰了,即刻將他弟弟耶克爾被俘的消息放出去,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何反應。”

初冬時節。軍營的後山處,落盡了葉的楊樹、榆樹、槐樹,向朦朧的蒼穹伸張着炭條似的枝杈,幾行衰柳,亂髮似的垂掛着,脫光了葉的枝條,在冷風裡搖盪。大霧籠罩的早晨,每一棵樹都穿上朦朧的紗裙,我想起傳說中美麗的仙女,輕歌曼舞,長袖輕拂。大軍很快就要開拔,趁着清閒,我攜着尉楓和婉兒一同上山採摘些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我已爬到半山腰,樹林中一隻紅松鼠瞄了我一眼,逃入石洞。我掏出腰間別掛着的絹帕輕拭額頭的汗珠,儘管是初冬,但一路從山下爬上來還是有些氣喘噓噓的。婉兒機靈的將一方白帕鋪在一塊石頭上,扶着我坐下休息。我看着她認真不苟的神情心下對她又多了一分讚許。尉楓雙手交叉,腰桿挺直的站在原處,一柄墨黑色的長刀穩妥的背在後背,儘管是肅殺的叢林也不掩他身上的冷冽半分。

“小薇你還真是弱啊,走這兩步路就氣喘成這樣。早就跟你說讓那些士兵和軍醫來,你還偏要逞強。”尉楓聲音淡淡的,猶如冷風拂過,不帶任何感情,只有我明白他話裡隱藏着的關懷。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女子的體質能跟男子相較嗎?在香港我可是跑過馬拉松的,體質比起一般的女子可是好太多了。哼,婉兒,咱們繼續走吧,別讓這個大男子主義的傢伙小瞧了去。”說完抓着婉兒的手繼續向前走去。婉兒揹着裝滿藥草的揹簍跟着我相扶而行。

“姐姐,這麼多的藥草還不夠嗎?上面的叢林繁茂,會不會有野獸啊?”婉兒側首說道,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我,表情煞是可愛。

“不怕,就算真的有野獸的話估計它們也是不敢輕易靠近我們的,難道你沒發現咱們後面還有一個黑麪神跟着嗎?那可是恫嚇野獸最有力的武器。”我打趣的說道。

“呵呵呵……”婉兒偷偷瞄了一眼尉楓氣的發綠的俊顏,不禁點頭掩嘴輕笑,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在叢林中飄蕩,迴響。

快接近山頂的時候婉兒的揹簍已經裝滿了,尉楓接過婉兒的揹簍冷冷地說道:“我來吧,太沉了你受不住!”

婉兒紅着臉將揹簍遞給尉楓,我感受着山頂清新倏然的氣息,耳邊傳來一陣一陣海浪的聲音,我不禁有些狐疑的看着尉楓問道:“這裡難道有海嗎?”

尉楓搖搖頭,引頸掃視四周,奇怪的問道:“這裡四面都是叢林峭壁,何來海?你怎會有此一問?”

“可是剛剛我明明有聽到海浪聲的。”我喃喃說道。

“那就上去探探究竟吧。”尉楓冷冷拋下一句話後率先往山頂爬去。我跟婉兒緊跟其後,就在我們一同登上山頂的時候都被眼前的景觀震撼到了。

浩瀚無邊的湛藍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斷涌來,撞擊在岩石上,發出了天崩地裂的吼聲,噴濺着雪白的泡沫。潮頭有數丈之高,一涌而至。瘋狂的潮汛充滿令人戰慄的恐怖和高深莫測的神秘。我們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海潮拍案的奇觀,沒想到山的另一邊竟是這樣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好壯觀啊!”婉兒雀躍不已,情不自禁的讚歎道。

“如此的好景緻三爺沒能一同看到,真是遺憾!”尉楓悠悠嘆道。

我同意的點點頭,看着海水退潮時,就像打了敗仗似的,銷聲匿跡地退轉回去。突然間眼角的餘光掃過岸邊的岩石,海潮退卻後竟殘留着三個桶狀的東西在岩石上。我拍拍一旁的尉楓說道:“尉楓,你看那是什麼?”

尉楓隨着我的指尖望去,有些驚訝地說道:“像三個桶?”

我特別的好奇那三個桶到底裝的是什麼,看桶的形狀絕不像這個時代的東西,難道是從別的地方或者說是從別的時空飄來的?我抑制住自己胡亂的猜想,對尉楓說道:“我們下去看看!”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海浪又會襲來,萬一躲避不及,隨時都會被海潮吞噬!”尉楓決然喝道。

“我有辦法!”我看着尉楓亦是堅定不容質疑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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