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鼓勵的眼神,讓我無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顫顫的站起身來,環視了周圍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下意識的低着頭,在哥哥的牽引下,走上臺。
在麥克風面前站穩,手緊緊的握着,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臺下一片安靜,靜得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呼吸聲,心跳聲。
“兩年了,我離開香港整整兩年的時間。在離開的這兩年裡,幸福,收穫,痛苦,失落交錯着登上我的人生舞臺。我不知道該如何闡述自己的心情,其實早就該換上一種心情,去爭取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只是總覺得有什麼情結難以割捨,不是常說“只要再堅持一下,結果就會有所不同”麼?所以,我還在傻傻的堅持着,我希望我所期待的,終有一天可以實現。我想對爸爸,哥哥和蘭姐說,這兩年來,你們辛苦了,我知道你們爲了我承受了很多的傷痛,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會好好的,你們也一定要好好的!感謝爸爸和哥哥爲我舉辦的這個派對,我知道你們希望我早日可以走出傷痛,我答應你們,我會加油的!”
臺下的人,或許都無法瞭解我究竟在說着些什麼,無數的目光凝聚在我的身上,我擡眸,掃視着人羣,嶽鳴和哥哥,爸爸和蘭姐眼中都泛着淚花,我朝他們嫣然淺笑。
“聽說楊小姐是小提琴手,不如爲我們大家獻上一曲,助助興吧!”人羣中不知道有誰忽然提議道。
緊接着,有更多的人附和,爸爸上前一步,揚手讓所有的人都靜下來,而後。走到我身邊小聲的問道:“小薇,你可以嗎?”
我點點頭,拉一曲對我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困難的,只是爸爸送的那架小提琴,在異空,沒有帶回來。而臺上,除了伴奏樂隊使用的吉他,薩克斯,管絃樂什麼的,就只有一架三角鋼琴。並沒有小提琴。
我握着麥克風,抱歉的跟臺下的人說道:“對不起,各位來賓。我今天並沒有帶小提琴前來,不如,就爲大家獻上一首歌吧!”
“好......”臺下響起雀躍的歡呼聲和潮水般的鼓掌聲。
我紅着臉,徐徐走向三角鋼琴,樂手將麥克風的架子幫我移到鋼琴邊上。這樣,我就可以邊彈邊唱了。
坐下之後,我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首歌的旋律-《最愛》
手輕輕的在鍵盤上跳動,美妙的音符在手指的彈動下,叮叮咚咚。每一個琴鍵彷彿都在撞擊着我的心靈。
紅顏若是隻爲一段情
就讓一生只爲這段情
一生只愛一個人
一世只懷一種愁
纖纖小手讓你握着
把它握成你的袖
纖纖小手讓你握着
解你的愁你的憂
紅顏若是隻爲一段情
就讓一生只爲這段情
一生只愛一個人
一世只懷一種愁
纖纖小手讓你握着
把它握成你的袖
纖纖小手讓你握着
解你的愁你的憂
腦海中,出現的是我們在盤溪村的時候,我站在石頭上拉奏着小提琴。他癡癡望着我的情形。他說:薇,你偷走了我的心,你要對我負責任!
其實,我好想告訴你,燁。從第一眼,一品居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經淪陷了,不可自拔。你眼中淡淡的哀傷,讓我心疼,我好想伸手爲你舒展那緊蹙着的眉頭,好想自己能爲你做些什麼,能給你帶來一世的歡顏!但,我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我溫暖了你,卻一次又一次地拋下你......讓你一人孤獨的在冰冷的寒夜裡前行......
浮雲消瘦了你的風華正茂,一弦冷月,竊笑了冬夜的漫長。我守在淺淺的燭影裡,攬一彎朦朧的月影,月影如詩,詩如你的嫣然掠過我思念你的心海,撩我心簾的是你的美麗,懂我心語的是你的柔情。
人生就是一場無悔的修行。而思念就是這場修行中美麗的孤獨。把傷感埋在記憶的角落,疊起千層牽掛,讓你的容顏不添滄桑,唯美清新,渲染我五彩的迷夢。
過往的歡樂歷歷在目,可是一眨眼之間,就恍若隔世......
腦中不斷地呈現出凌燁一頭白髮,悽然離去的背影,眼淚在一瞬間不可抑制的掉了下來。燁,你此刻在做着什麼?我回來了,我有親近的家人呵護着,可是你呢?你的哀傷誰來替你撫平?你總是不願再人前表露自己情感,卻暗自躲在無人的角落中默默承受傷痛,獨自舔舐傷口......婉兒和尉楓會陪在你身邊麼?你還好麼?
我喃喃的,就像失去魂魄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淚流滿面。過往的種種,就像被冰水浸透的雲霧一般,清晰起來,將那些壓抑在我腦海中的記憶全部解封,如寒流一般流竄我的全身。
晶瑩的淚滴,就像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掉落在琴鍵上。
啊…啊…
啊…啊…
自古多餘恨的是我
千金換一笑的是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
只有那感動的是我
只有那感動的是你
生來爲了認識你之後
與你分離
以前忘了告訴你
最愛的是你
現在想起來
最愛的是你
我以前忘了告訴你
最愛的是你
現在想起來
最愛的是你
紅顏難免多情
你竟和我一樣
命運終究跟我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爲何要讓我去了異空,爲何要讓我愛上燁卻又狠狠地傷害了彼此,現在,夢醒了,我們都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
我的思緒在這一刻飄搖着,久久的坐在鋼琴前。任由淚水肆意掉落!
周圍是死一般的沉寂。許久,我聽到了一聲唏噓的輕嘆,淚眼朦朧間,我看到了一張張滿含悲傷的雙眼,他們都聽懂了麼?爲何也落淚了?
夜深了,我靜靜的躺在牀榻上,獨自望着天花板發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我側着身子,輕聲問道:“是誰?蘭姐麼?”
“小薇,是爸爸!”
我掀開被子。起身開門,爸爸站在門外,手中端着一杯牛乳。
“爸爸怎麼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我望着神色疲累的爸爸。有些心疼。
爸爸溫和的笑笑,端着牛乳走進房間,在書桌旁坐下,看到我攤在桌面上的日誌,上面滿滿的寫着一個人的名字。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而後別過頭,笑道:“爸爸見小薇的房間還亮着燈,知道你這丫頭肯定還沒有睡,就爲你送一杯牛乳上來。喝了吧,能安眠!”
我有些尷尬的接過杯子,朝爸爸道了一聲:“謝謝!”
我將牛乳一飲而盡。爸爸卻只是淡笑着望着我。半晌纔開口說道:“爸爸從不曾問你在異空的遭遇,是擔心你回憶起來會難過,但今天。爸爸有些氣惱自己的失職......孩子,你該有多痛?你的那首歌......”
我眼中有淚,搖搖頭,對爸爸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應道:“爸爸。我沒事!”
“跟爸爸說說他吧,爸爸想知道。那個讓我寶貝女兒遲遲不能忘記的人,到底是怎樣的!”爸爸拉着我的手,讓我躺在牀上,幫我蓋好被子後,握着我的手說道:“你慢慢說,爸爸在這裡陪着你,用心聆聽你的故事!”
我抿嘴一笑,撲閃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心中藏着的那個人,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人呀。
“爸爸,他的名字叫凌燁,是宣國的三皇子......”
蓮花山的某個山洞裡。
一簇微弱的火光在洞穴之中跳躍着。火堆旁坐着一個渾身雪白的男子。說他渾身雪白,是因爲他的長髮如雪,白衣如雪,肌膚如雪,還有那雙如雪般透明冰亮的眼睛,如雪般漠然冷冽的氣質,唯一的黑,便是兩道入鬢的劍眉。遠遠看去,他就像是一個雪人,那張絕世的容顏,如雪花般潔淨,如雪花般美麗,如雪花般冰冷。
不知何時,那個如雪般凝固的人才微微的轉動了一下身子,只見他手中拿着一個微微發着亮光的東西,纖長的手中輕輕的翻動着,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張又一張比真人還要靈動的圖像。
“薇,你在你的世界裡過得還好嗎?”冰冷的臉頰上,終於揚起一絲笑意,那笑容有些僵硬,似乎,他很久都沒有笑過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幸福的生活着的,對不對?你要儘快的忘記我,忘記這裡的一切,好好的,堅強的活下去!嶽鳴那個傢伙,有沒有好好照顧你?你們......你們一定要......幸福!”
不大的聲音在洞穴中輕輕地迴盪着,最後的迴響一直在耳邊縈繞:幸福......
手機的最後一張圖片,是兩個湊在一起的腦袋。凌燁冰冷的眸中終於有溫暖的溼潤,摩挲着畫面上那兩個靠得極近的人兒,那時候,他們過得多開心,月牙泉畔的記憶,隨着時間的流逝,未見褪色,反而越來越清晰。與薇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足夠讓他用一生的時間去好好的回味了!
“葉大夫,您在麼?”洞外傳來一個大漢的呼喚聲。
凌燁將身邊的銀色面具戴上,站起身來,走到洞口,望着大漢淡淡的問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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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突然間暈倒了,葉大夫,請您過去看看吧!”大漢神色有些焦急。
凌燁回洞,背起一個黑色的揹包,就匆匆地跟隨大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