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除夕夜,是士兵們過得最爲難忘的一個除夕夜。
因爲與他們舉杯同歡慶賀新年的,是黎國的皇帝,皇后,宣國的睿王殿下,王妃,還有衆大將......他們不分身份地位,喝一樣的酒,唱一樣的歌,在科爾大草原上圍繞着高高的篝火架跳起了舞。這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不,應該說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是而多少年後,待他們想起來的時候,依然覺得那就像是一場夢一般不真實。
在於雙押送糧草抵達科爾草原的時候,中原的除夕已經過去了兩天了。黎子信下令讓士兵們將糧草運送到西玥城內救濟饑荒的百姓們,這讓畏懼於大軍武力而躲在城中的百姓對攻下他們城池的宣黎大軍少了幾分敵視和恨意。
軍營之中,兩軍的將士們都是一襲鎧甲戎裝,整裝待發。他們臉上無不洋溢着自豪的神采,這是凱旋而歸,時隔幾月的艱苦戰鬥,他們終於獲得了勝利,他們將帶着興奮激越的心情榮歸故里.....
爭雲騎清一色的白色鎧甲,北川大軍清一色的黑色鎧甲,兩軍陣前的旌旗在寒風中飄揚鼓盪,發出獵獵的聲響。我和凌雪在兩軍的陣前緊緊的擁抱着,戀戀不捨......
“小薇,記得跟燁哥哥來黎國看霆兒,你答應過的,要當霆兒的乾孃,這一次,不許這麼不負責任的跑路!”凌雪美眸含淚,帶着絲絲哽咽。
我笑着點點頭,一滴清淚滑過眼角,應道:“當然,這一次我回來,就是來履行所有的承諾的!”
黎子信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嘴角噙着溫和的微笑。說道:“小薇,謝謝你!你帶給朕所有的感動,朕都記在心裡......”
感動?我微微一笑,看着他說道:“保重!後會有期!”
凌燁與黎子信含笑道別,便抱着我上馬車。
曉怪和尉楓並排騎馬,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打情罵俏。
黎子信保持着君子風度,讓宣國大軍先行。
車駕移動後,我放下了窗簾,整個身心在此刻都是鬆弛的。舒適的,幸福的!
凌燁將我擁在懷裡,笑道:“一直笑眯眯的。有什麼開心的事情麼?快跟我分享!”
“沒有呀!”我撲閃着眼睛仰頭看他,晶瑩的黑眸裡有一個小小的倒影,少女從心而綻的笑容巧笑倩兮。
凌燁怔怔的看着我,一張絕世的容顏近在咫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沒有麼?你確定?”
看着他賊賊的笑意,我的心突突跳了起來,正想開口,凌燁便俯身下來,覆上我的脣。所有未及出口的言語都被他盡數吞沒了,他的吻從最開始的輕柔到激情。耳鬢廝磨,輾轉纏綿。我被他吻得昏昏沉沉,雙眼開始變得迷離。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緊緊的貼在他的懷裡,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卻又抓不住。
“薇!”凌燁的眼眸漸漸由淺轉深,灼灼的落在我的臉上。大手不知何時已經伸入我的裡衣,輕輕的撫觸着我的肌膚。
我的臉頓時一陣火熱。抓着腦中僅存的一絲神智。握住他炙熱的手,阻止他進一步的探索。
“燁,那......那個,現在是在車上......”
凌燁的呼吸微微有些粗重,臉上盡顯迷魅,差點讓我腦中僅存的那一絲理智也拋掉了。他啞聲貼在我的耳邊,呢喃道:“我知道現在是在車上!薇,你知道麼,我每天都在抑制着自己,每天擁着你入眠,都要在心中默唸幾遍清心咒......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我聞言,瞬間掉下一頭黑線。因爲在軍營,軍紀嚴明,所以,重逢至今,我們雖然同處一帳,相擁而眠,卻未曾有再進一步的舉動......
“等等......現在不行,在車上呢,若是......”若是聲音被人聽到了,那該怎麼辦?
凌燁笑了笑,“薇,你若是擔心這個,那我就佈一個結界好了,保證他們連一丁點的聲音都聽不到.....”
我徹底要掉冷汗了,做那個連結界都布出來了,怎麼弄得跟打戰似的?我凝眸緊緊的盯着他癡癡的笑,看得他毛毛的,慌慌的問道:“薇,你怎麼了?”
“額,我在想,我們分開的那一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哈哈......”
凌燁聽後委屈的苦着臉,隨後猛地伏在我的耳邊,咬住我的耳垂,啞聲道:“無愛便無慾!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又怎會對其他的女人有慾望?”
這一句話讓我的心頓時變得柔軟起來,我伸手抱住他,往他透着幽谷清香的懷裡蹭了蹭。
凌燁反手抱住我,將我放在車廂內的軟毯上,輕輕的在我額頭上吻了下來,修長的手撫過我的全身,將貼身的衣衫一一除去。良久,車廂內兩人的衣裳已經盡去,原本讓人感覺寒冷的空氣,此刻只餘熾熱,吞噬人一般的熾熱。
他的吻讓人意亂情迷,心頭就像有一頭小鹿在亂撞,似乎還有什麼問題沒有問......
彷彿有一股電流從腳心竄入,一聲抑制不住的嚶嚀從口中溢出,我猛然睜開雙眼,看着眼神迷離的凌燁擔憂的問道:“燁......那個結界布了沒有?”
他聞聲支起身子,俯看着我,臉上的笑意勾魂奪魄,眼眸掃向四周,我隨之望去,車廂內壁似乎有一層透明的幕布。
“那個就是結界?......”
一句話還沒有問完,又被他鋪天蓋地的熱情徹底淹沒,車廂內,只於低沉的喘息和嬌吟。
黎國大軍也浩浩蕩蕩的往靖城的方向進發。
隊列整齊,旌旗飄蕩。黎子信一襲白色的龍紋鎧甲,騎在白色的戰馬上,目光凜凜。威嚴霸氣。
公孫鶴聲騎着棗紅色的戰馬,速度相較黎子信,慢了半個馬頭。他臉上蓄着欽佩的笑意,看着黎子信說道:“皇上,靖城那邊的百姓從年關逼近時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皇上歸朝的準備,終於盼到您和大軍凱旋而歸,這可是新年裡最振奮人心的消息呀!百姓們也過了一個難忘的好年!”
黎子信眸光掃向公孫鶴聲,似笑非笑的輕哼一聲。
“這一次回朝後,讓爭雲騎都回家好好過年,安心的休養生息吧!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有戰事了!”
公孫鶴聲微微一愣,有些驚詫的問道:“皇上,南羌那邊。咱們不乘勝追擊嗎?”
黎子信痞痞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慵懶,只是眸子裡透露出來的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氣和慾望卻是展露無遺:“此刻爭雲騎已經負荷累累,不宜再長途跋涉南征北戰。鶴聲。你看看吧,不必等朕進攻,不出半年,南羌的政局將會發生突變,特別是西玥國滅亡之後,他們蠢蠢欲動的部落便會藉機崛起。南羌國內將會從內部崩塌,那時候,纔是出兵統一天下的最好時機!”
公孫鶴聲聞聲一顫。就算身爲文官的他,此刻心中也升騰起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一統天下,成就不世霸業呀,人生匆匆幾十年,有多少人能親眼見證這等盛世?又有多少人能參與其中?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何等幸運才能遇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君王?他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捨棄其他皇子而全力支持黎子信是多麼睿智的抉擇。他突然覺得他眼前的路變得從未有過的平坦開闊,而這些都是源於眼前的這位君王......
公孫鶴聲帶着一顆虔誠的心。朝黎子信恭聲道:“皇上英明!”
宣國長春宮內。
柳嬪頭髮凌亂,衣衫襤褸的蜷縮在牙牀上。她昔日裡秀麗嫵媚的面容此刻只餘灰白。脖子上有着幾道斑駁的血痕,長長的,深深的,觸目驚心。宮殿內也不復往常的精緻,粉紅色垂曼被撕扯成條狀,一半懸掛,一半頹然癱在地上。楠木雕欄裝飾架上的花瓶玉器已經不見蹤影,只有一個金猊薰爐裡還在冒着嫋嫋升起的白煙。
宮門緊緊的關閉着,將寒冷和光明一併摒棄在殿門之外。
皇帝的龍攆在長春宮的宮門口停了下來,他睜開微眯着的眼睛,擡眸瞟了一眼沒有生氣的庭院,並沒有要下攆的意思。
彥喜穿着厚厚的太監宮裝,呼着熱氣上前問道:“皇上,您要下來看看柳嬪娘娘麼?”
皇帝穿着厚重的龍紋便袍,臉上氣色並不算好,蒼老之餘,還帶着一種病態的白。貼身伺候的彥喜最爲清楚,皇上這身子,可是每況愈下呀,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皇上原本的身子是那樣壯實,怎麼這兩年突然就......
他這個太監總管能做到如今這風生水起的高位,還是多得了皇帝的倚重和寵信,若是他有個......只怕自己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一想到此處,彥喜就忍不住心中滴血!
“朕不進去了,將她的貼身宮女小容叫過來!”皇帝淡淡的說道。
“是,奴才這就去。可皇上,這天可冷着呢,您不進去取取暖,這龍體萬一要是着涼了......”彥喜喋喋的說着,卻被皇帝冷厲的眸光盡數給逼了回去,“奴才多嘴,這就去叫小容!”
不多時,柳嬪的貼身婢女小容便從殿中出來,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參拜皇帝。
“起來吧!說說彎彎這幾日的情況!”皇帝眼光落在小容身上,帶着絲絲的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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