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對不起。”我快嘴地道歉,只是想找話題,並不是想揭人傷疤。
聽聞我說的話,硃砂一愣,問:“爲何道歉?”聲線,帶着疑問,柔柔的,很好聽。
“呃……問了讓你爲難的問題。”我說。
女子再一愣,愣過之後,掩嘴輕笑出聲,把鄰近的一些大臣的眼都招了過來。她笑起來真的很美,原來像高潔的百合,高雅;一笑,又如蓮花般,天仙落世,不沾俗塵,原來真的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脫俗,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人在啊。
“你長得真美,比畫中人好看。”我不禁地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換來女子又一笑:“大人真會說話。”
原來她當成以往的奉承了,我只笑,不語了。
“大人長得纔是美呢,硃砂頭一回見到這麼美的人。”女子放下掩嘴的袖,眼裡,是半認真半玩笑,我不至可否。
這時,老遠處來了個人,是個老者……也不算老,只是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老者倒是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前座,對着羽帝和羽灝軒行了禮後,竟然在左相的下位坐下。我一路看着這人,基本所有官員也在看他;我看是因爲不明白這人的身份,而且還可以晚到不受罰。
剛剛羽帝稱他鳳愛卿?
直到坐下,那官員才擡頭掃了一眼在坐官員,微點頭,算是打招呼,最後,在視線掃到我這裡時,那無神的眼裡,一亮,然後全是震驚。
“小憂——”那人張着口,猛地起身衝了過來,這回羽灝軒沒來得急擋,那老者就抓住了我的手,那手,是抖着的。
“怎、怎麼了?”被抓的我,也不好甩開手,就這麼讓他抓着。
爲什麼這些人,個個見到我,都是這個表情?
“……小憂?你是小憂?”那老者半天才抖出一句,把我嚇得我趕緊回答:“不、不是。”
爲什麼,他們見到我都叫憂?
等等!別人有說過,我跟憂憂長得很像,我一直不以爲然……
緊張地反握住老者的手:“你、你說的小憂,是不是……姓獨孤?”可是,說不定憂憂也跟我一樣,是靈魂穿來了而已,,,,,那我們的肉體呢?在現代找着了嗎?變成什麼樣子了?
“你你你……”老者抖着脣瞪大眼看我,你不出話來了。
“什麼?你認識憂兒?!”旁邊的羽灝軒突然一改沉默,一把扯過我,臉色好嚇人。
“我……”我還沒回,老者慢慢地鬆開了我,嘴裡喃着:“不是,不是他……”
鬆開手的老者,闇然下垂,看着好不悲涼。
甩開羽灝軒的手,我趕緊抓上老者的袖,眼裡,是着急:“請你告訴我,那個小憂,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是不是叫獨孤逆憂?是不是?”因爲太急,問的聲音很大,把在場的人都驚了,全看了過來。
那個,我已經管不了了。
“你?”老者這才擡目,看我的眼有些不置信。
被無視的羽灝軒這回又再一次把我扯過去,“你說,你認識憂兒?你認識獨孤逆憂?”他抓我的力度好大。
“疼!放開……”我皺着眉,想掙脫他的魔爪。
“你說啊!”聲音越來越大了,那力度也越來越大。
我覺得我的手要斷了,好痛,痛到心臟裡去了,害得心臟也跟着痛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瞪大了眼,這種痛,好熟悉,該不會是……
“皇兄,你放開他,你弄疼他了。”在一旁冷靜好久的帝王這會兒開口,我感激地看向他,對上的,是那犀利眼裡的柔和。
羽灝軒稍鬆了些力度,卻沒有放開我,眼裡,是堅定。
可是,好痛,就算他力度鬆了,還是好痛,心臟痛——可是我抓着那衣角不想放,“求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憂憂?
“那是……我兒媳。”老者終是清醒過來,悠悠地開口了,“可是,他們都走了五年了。”那聲音裡,是說不盡道不完的悲哀。
我一怔,“走了?走哪去了?”還有,走了五年?怎麼可能,憂憂才失蹤了一個月,,加上我來這裡才八九個月,,,,。難道是不同的人?
老者擡起那有些溼潤的眼再看我,“死了。”
“等等!她真的叫獨孤逆憂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啊,不可能死了五年了。
我抓着的手,有些泛白。
“她是叫獨孤逆憂,你是她什麼人?”老者問。
獨孤……逆憂。
怎麼會?只是同名同姓吧?只是剛好長得有點像我而已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的腳步有些不穩,緩緩地鬆開了泛白的手,步子更加不穩了,一步步地搖晃着,所有的打擊和疑問砸向我的腦,砸得我腦嗡嗡直響。
“你怎麼了?”這時,在後邊扶着我的是羽帝,那眼裡竟然是關心?
我看向他的眼,有些迷濛,是霧水,還是疲乏我自己都分不清了,現在,腦海裡好亂。爲什麼這幫人看我的眼神都那麼悲?他們說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是不是我的憂憂?
抓着扶我的人的衣領,我有些難過,身體,心裡都難受:“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至少,不是同一個人,對不對?對不對?!”此刻的我,忘乎身份,只有那份要失去的煩亂。
“小玉……”身爲帝王的人,就這麼讓我扯着,聲音,帶着心疼。
呼吸——好睏難。
“小、小玉?你怎麼了?”羽帝緊張的聲音爲什麼離我有點遠?我好想說我沒事,可是,頭爲什麼那麼暈眩?
“呃……”又有人把我扯了過去,那是個結實的胸脯,還帶着清香……
“你怎麼?難道是毒發作了?”上頭的人,自問自答,之後才懊惱地吼一聲:“不好,已經第三天了!”
羽灝軒二話不說,打橫抱起我就要走,我卻扯着那老者的衣不放,我還想再弄清楚。我活到現在,就只有一個目標,好不容易有點頭緒了,我死都不能放過。
“求你……讓我知道。”我扯着別人的衣,卻對抱着我的人開口,抱着我的人,只是很輕地一顫,騰出一隻手,輕易就掰開了我緊抓着不放的手。
“皇兄,小玉這是怎麼了?”羽帝終是忍不住開口問,已經示人傳來了御醫。羽灝軒只是淡淡地開口:“只是中了毒,我們現在回府。”
不顧帝王,也不管所有人的眼光,羽灝軒就這樣抱着我大步離開,後面跟着二月。
扯着他的衣,我有氣無力地叫着:“你、你放開……我,讓我問。”讓我知道。
大步走路的人,一點勁都不費似的,走路都帶着風,初冬,有些涼。
“以後我告訴你。”走路的人,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與其說沒聽清,還不如果我聽得一頭霧水。
那男人沒再開口,出了晏會的宮門,就有馬車候着,他直接抱着我躍上車,一點都不費勁。進車後,就放我躺下,讓我枕着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