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紫紅了的眼,帶着氣急敗壞,然後就是那帶着氣急敗壞的吻,很疼。沒有憐惜,更不會有關愛,
我睜着眼看他,冷冷的,不動也不反抗不迴避。一陣下來,男人也挫敗了,盯着死魚般不動的我,眼裡有着我看不懂的東西。
最後,甩開了一絲不掛的我,他坐在破碎的桌邊椅上,背對着我。抱着被子,蓋好自己,不知道他爲什麼不繼續下去,也不知道現在的他到底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
“好好待着,不準再到處勾搭男人!”羽灝軒放下話就大步出了門。
看着被掩上的門,抱着被褥,淚不爭氣地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打溼了被壓的褥,溼了冷涼的一顆心。
哭累了,酒也入了腦,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
掩上門,羽灝軒哪都沒去,就站在門的邊上,聽着裡面由開始的抽咽變成號啕大哭,他以爲自己一顆冰封的心,竟然隱隱地抽痛着,壓得他很不舒服。
站在牀邊,看着連睡着了都臉掛着淚的人兒,他的心何嘗好受。坐在牀頭邊,輕撫着這張自己五年來,日夜思念的臉兒,胸口像浸了毒氣,時酸時澀、時疼時痛。
“憂兒,你要本王怎麼辦?”撫着那淚臉,嘴裡念着的是另一人兒的名。“本王該如何是好?你不是她,本王知道,那你告訴本王,本王該怎麼辦纔好?該如何待你纔好?唉……”
生平第二次心煩,竟然爲的是同一張臉。羽灝軒離開牀畔,來到窗邊,望向沒有月色的黑夜,聽着戶外的蟲鳴,情不自禁的就嘆息出聲。
“一晝雨飄風過輕輕悄悄
深夜的讕語誰知曉
往生如花正等燦爛的謝下
晨曦何苦留一片無暇
光穿流沙瓶中誓言放不下
溫婉地說還會留下
未曾熟悉誰又回眸轉天涯
一方碧水又幾影斜掛……”(詞:木城。)
吟詞一首,原本泛着漣漪的心窩,就更加悶氣難忍,一股股澀氣,直衝咽喉。明白自己再次陷下去,這讓羽灝軒多少有些措手不急,想好好相處,卻處處難爲。
回頭看一眼牀上的人兒,羽灝軒搖着首,嘆首息邁出了門,到院中坐於石凳前,只是揮了揮手,就讓影衛瞭然地取來了酒。
直接抓起那壺酒,就往嘴裡送,幾下過肚,滿滿一壺所剩無幾。
“王爺,酒促傷身。”影衛之一,今日是由晝守夜。即使現在的晝內心擔憂,臉上還是那溫和優雅之笑意,與那銀靈有幾分相似。以南宮玉所言,該是笑面虎一類的了。
“習晝,你說,本王何等身份?”無視習晝,(羽族所有影衛,是由自襁褓時或五歲以下無親無故的孤兒被收養,然後自小跟隨羽族高權位之主人,於是羽族賜於新姓,羽字的一半,‘習’;即使是自小貼身跟隨,也只是個下人,並不能得到羽族高貴的姓別,而得半姓,也是至高無尚的恩賜。)羽灝軒慵懶地問着讓旁人無法理解的話語,。
“您是羽國的軒轅王!”習晝恭敬地四十度彎腰,答得很誠懇。
又換一壺酒,“是啊,本王竟然是最大強國的軒轅王!竟然是王!”那聲音,不再平靜,頭一回帶着深深的自嘲,聽得旁人心生疼。
“王爺……”身爲軍師一身般存在的習晝,對此實是無可奈何。
“本王竟是王,五年前竟然連個小小女子都對負不了!本王竟是王,如今卻也連個小小的漾國五品使官也都奈何不了……本王,竟然下不了手啊。”
“王爺,您這是何苦呢?”自小跟隨王爺的習晝與習夜,是最瞭解這位主子的。與習夜不同,習晝善於察言觀色,他何嘗不懂這位亦主亦友之人的心思呢?
“是啊,何苦呢?”羽灝軒疑似自言又像自語,再次拿起壺,猛灌幾口後,發現酒也不過如此,也就放下了,立於一處,背向桌。
“可王爺,王妃現在的確是王妃,而不是憂姑娘。”身爲下人,習晝的確明白自己現在如此失禮,隨時是沒命掉腦袋的話;然,他不得不提這個醒啊,與其看着自己的主子如此之痛苦,還不如冒險進諫。
“……”擡頭,仰望,他何嘗不懂?“晝,如要你放棄夜,你能做得到嗎?”擡頭之人,悠悠道了一句讓隨從五雷轟頂的話。
“王爺……”是啊,隨從們既然自覺是最瞭解自己主子的人,而身爲主人,且能不瞭解自己的貼身近衛?幸而現在夜出去執行任務了,如若讓那男人知道了,一定會非常討厭自己吧。
“至少,我不會找個跟夜長得相像的人做代替。”不要命的人直言不諱。
“代替……是代替啊。”收回視線,“本王離開一陣子,你留下。”
只是交待一聲,人影就不見了。看看因風動而搖曳在夜色中的花草,習晝在心中搖嘆一翻。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處難覓有情天。情到盡時轉無情,無情更比多情累。”吟了這兩句,習晝不禁又要搖首了,這是五年多前,那位憂姑娘在天下人前所吟的一首詩,吟落了多少有情人的淚,吟出了多少有情人的心聲啊!
“忘不掉啊,忘不掉。”連我都忘不掉,更何況愛得如此之深的王爺,如此之專情的男人?
擺擺手,罷了罷了,好好保護這位王妃纔是自己目前的首要使命。一搖身,影閃眼閉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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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灝軒不是光明證大離開銀皇宮的,而是飛身躍牆離去,當然,一路上,他發現了有兩撥人跟着,他甚至能猜到是誰的人。
離開了皇宮,不遠,他便甩了那兩撥人。輕功他自認沒有南宮玉現在那麼出神入化,但功力來說,他算是當今數一數二的高手,要擺脫這些人,簡而易舉。
遠離了銀都城,在一處林中,羽灝軒停了下來,站一大枝上,居高臨下,“你跟着本王一路,所謂何事啊?”那平靜的口氣,聽不出是似敵非友。
“不愧是軒轅王,這樣都能讓你發現。”從陰處隱出一暗色衣人,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樣,只能大概地看到輪廓。
“如果本王沒猜錯,你是銀靈的人了。”羽灝軒測量了一下二人的距離,並不遠,按自己的推算,這人的身手的確不差,能跟着自己一路不掉落,還跟得這麼近距離的,當今確是少有。如果他真是那個笑面狐狸派來之人,那麼,麻煩的事就近了。
暗衣人弓了兩手拳,“吾主並非有惡意。”
“哼。”羽灝軒冷哼一聲,算是嗤之以鼻。人都跟蹤而來了,什麼叫作無惡意?這種事告訴三歲毛孩估計都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