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在上書院的後庭發現的。”銀樂瞟一眼地上的死屍道,“估計是畏罪自殺,因爲經檢驗,他全身上下就只喉上的一處傷,想是自刎而死。”
“……”自、自殺?
“哼。”羽灝軒用鼻子哼聲,表明他十分不信。
也是,纔出這樣的事就馬上自刎,是有些說不過去,有背黑鍋之嫌。
“別以爲死個人就能了事。”許久後,我身旁的羽灝軒才幽幽地開口,別人不瞭解他,許會想他只是隨口講下,可我瞭解他,這句話,說明他太可怕了。
我瞪大着眼看他,不可置信,“你、你想做什麼?不,是你做了什麼?”他纔沒有表面那麼無害,更不會這麼好脾氣。
摟着我的男人,低頭看我,臉上仍是無害,“無事。”
聽罷,我差點跳腳,“別打馬虎!你昨天叫夜出去了,是不是?”如果不是非常重大的事,貼身影衛是絕對不離主子身的。
“去辦事了。”他望向遠處回答我的問題,就是沒看我的眼。
“無事纔有問題!”我拉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近我,咬着牙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招集人進銀帝了?”他想幹嘛?他要攻銀殿嗎?
“你……”羽灝軒迅速低下頭,看我的眼神很奇特,“你……是如何得知?”驚訝過後,就是那種高深莫測。
撇了撇嘴,我能說那天暈過去後,我卻有聽覺嗎?省去這一步,我回看他:“快說實話!”別以爲我好唬弄!
扯一下我沒有紮起的長髮,他衝我笑,“這是他們該嚐到的。”那手一圈一卷着我的發,語氣也想當溫柔,而說出來的話,很嚇人。
甩開他的手,現在的我已經累得站不住腳了,身體的重量基本都靠在他身上,一生氣就甩開他,差點摔了自己。
“小心點。”眼明手快地接過我,羽灝軒一臉的憂心,“如何了?”
被他關心的臉色一迷惑,心裡哪還有氣?轉頭纔看到人家公主徹頭徹尾地看着,看她的臉色,估計也是猜到了我們對話的內容。
這,要怎麼解釋呢?羽灝軒現在的臉色是很平和,無波瀾的樣子,可是誰又能猜到他下一步會不會真的做出什麼驚天動地之事?
再一次拉下身旁的男人,小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調那一百精兵做什麼,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怎麼離開這裡?就算我們離得開,以後羽銀兩國如何?”這人做事都不想後果的嗎?
再把玩着我的發,他仍笑:“只要本王想,滅了一個國,又有何難?”
“嗡!”五雷轟頂。
這個男人,是認真的!他的心,現在是何等的憤怒?
全是爲我?
“可是、可是!”我好急,人急着心也急:“我……可是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你看!”爲了證明自己沒事,我使力推開他,踉蹌差點倒下,咬牙死撐着讓自己站穩。
好不容易站好,討好般對上那男人的眼……是,冷的。不,他內心的怒倒底有多深?深到他打算對銀宮出手,大到他打算滅了一個國家?
“軒王,您此時此刻道這種話,不太合宜吧。”一旁的銀樂總算開口了,即使有着愧悔,也有着懼怕,卻也泯滅不了她一顆愛國愛民的勇心。
“本王言過,玉兒傷了一根毛髮本王也不會放過動他之人;而今……”男人道着隨着寒氣的話,拉我入懷,那掩不去的殺氣,絲絲滲出,涼透了我。
“本宮昨日只命李大人問問王妃,王爺的去向,絕無有迫害之意!”銀樂語氣也開始頗重了起來。
“絕無迫害之意?”羽灝軒淡淡地重複着對方的話。
“這……”銀樂有些理虧,“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看向越來越虛弱的我,銀樂眼中的確有愧。
“然後貴國就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那不急不慢的口氣,倒是急死旁邊一堆人。
“咦咦?”我插嘴,“是這麼一回事嗎?但那是爲了什麼呢?”迫害我能給銀樂和銀旁帶來什麼好處?這說不通啊。
看我一眼,羽灝軒一臉‘只有白癡纔不知道’的表情,換回我瞪他一眼。
“這種三寸細如髮絲銀針扎人,無傷口無傷痕,是折磨人最歹毒的法子!如若不是本王找到你,你現在就是一具無傷無病症的屍體了。”
“……”這、這麼兇歹?
擡首,看向一臉無辜樣的銀樂,我很不願相信這就是事實。難道只爲吃不娶之醋味?吃拒婚之怒意?還是與此無關,他們僅是對羽國的憎恨,虐我在先,滅軒在後?想到這層,我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直瞪着眼看她,她怎麼能、怎麼想傷害他?
“不!禮璇,你要相信我。”銀樂被我的眼神給惹急了,跨前一大步想抓我的手,讓羽灝軒擋了開去。
“我與皇兄絕無害你之意呀,你如何才肯信於我?”
信?看着虛弱的自己,我信?即使我不在意這傷痛的刻骨銘心,也不在意他們如此待我,但我在意他們有害灝軒之意!
可是……
“灝軒,這個不是李大人。”看了半天那屍人,我終是忍不住開口了。
而怒目的二人經我一語,都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屍體,不明。我知道他們各自不明的事,“這個真不是李大人。”
“禮璇,你不信我?難道連你也認爲我會隨便找個人來做替羔羊?”銀樂急得叫了出聲。
直接省略銀樂過激的反應,我又道:“至少地上的這個李大人不是昨日害我之人。”
“何以見得?”羽灝軒稍稍收斂些殺氣,看着地上的屍體問我,銀樂也用力點頭,以示想聽。
“昨日之人,右脖上有顆黑志,而這個沒有。”昨天被那人掐着脖頸之時,迷糊間確實有看到那蒼蠅一樣大小的黑志。
“可這位的確是李大人,刑事房證實過,絕無假人之說。”銀樂說得很肯定。
聽罷,我看向羽灝軒,他也看我,那精明的眼一轉,似乎得出什麼結論,但看他的模樣,不像是要管這事。
白個眼,就知道這人沒心沒肺且錙銖必較。
“公主,我雖不知這事情的真相如何,但我亦無需說謊欺瞞;這地上之人確實不是昨日那惡人,這中間原由,得望貴國查實,還禮璇一個公道便成。”
“好……”
“不可能!”頭一句是銀樂的鬆一口氣,後一句是羽灝軒的獨斷。
瞟一眼銀樂,“本王不管這原由,只知玉兒受的苦本王要千倍萬倍要討回來。”這不是威協,更不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