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潘世傑的話讓我感到不舒服,他現在的表情也同樣讓我覺得異常的厭惡。 心裡頭更加的後悔之前怎麼就跟着他們出來了,此時後悔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警覺起來。
“潘同學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你聽不聽得懂沒關係,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就行了。許恆君,你知道嗎?在這個復讀班裡頭,這樣的事並不是頭一次。”
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
在聽到潘世傑的話後,第一時間我想到的竟然是那個踏入復讀班便一直看到的人,那個傢伙,是不是跟潘世傑現在說的話。
有關聯?
很多時候,我都有些害怕於自己的第六感。這心裡頭的疑‘惑’剛剛冒出來,下一次潘世傑的話。
已經證實了我的疑‘惑’。
“你知道嗎?剛剛我們去找老師的時候,聽到了一件事。朱老師說了,以前的復讀班,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好多好多的同學死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不知道?”
下意識的應了一句,心裡多少已經猜到,但是在面對潘世傑的詢問,我只能說。
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如果不是正巧過去的話,大家都不知道。不過說來也‘挺’巧的以前的復讀班,居然也有一屆來了個‘插’班生。據說自從那個‘插’班生進來後,整個復讀班瞬間就不一樣了。後頭纔來的學生,竟然可以在不怎麼努力的情況下,穩穩的超過很多努力學習的同學,你說這是不是非常的討厭。那種遊刃有餘的人,光是想到就讓人覺得噁心。一來就打破復讀班平衡點的傢伙,因爲他的出現,因爲復讀班平衡點的打破。那個時候的復讀班,據說也死了非常多的學生。死了好多好多的學生呢。許恆君,你有沒有覺得這樣的事情,聽上去有點耳熟?”
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真有這樣一個復讀班。
誰知道呢!
不過潘世傑說的話,某種程度上卻跟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對等起來。
那一本記事本上,復讀F班多出的一個名字。還有那些被人用紅筆劃掉的名字。
那些名字。
跟潘世傑現在說的話,一定存在着什麼關聯。
有關聯就現在看來,是必然的。而潘世傑跟廖嬋將我跟那位‘插’班生等同到一塊了,也是一眼就可看出的事。
越發的感到事情不對了。
儘量的讓自己冷靜一點,我說道:“這件事我沒聽過,所以也不覺得它哪兒耳熟。”
“沒關係,你有沒有聽過事實上真的不重要,重要的事,這一件事情現在我們知道了。”
話真是越說越詭異了,潘世傑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邊上的某棵樹走去。而廖嬋呢?這位一開始並不起眼的紀律委員,倒是沒說過幾句話而是一直在那兒看着我。
廖嬋的不做聲,使得我的注意力更多的都集中在潘世傑身上。看着他走到樹邊停下,隨後從樹木後頭拿出一塊木板。
那個木板我認識,粗壯的木板上,尖銳的釘子上頭暗紅‘色’的血跡還沒有清理掉。
劉曉雲便是被這一塊木板活生生的拍死的。
只是這一塊木板,此時出現在這兒,潘世傑究竟想要幹什麼?
將木板從樹後拿出後,潘世傑舉着木板正對着我,隨即笑着說道:“將不應該來到復讀班的人送回去,只有這個樣子,才能讓我們剩下的人免除災難。許恆君,誰叫你要進入這個復讀班的,誰叫你要來這兒的。你本就不應該來這兒,不認真讀書的人,在這個班級就應該被帶走,就應該被帶走。就像老師說的那樣,這個復讀班是不能有‘插’班生的,不能有‘插’班生的。”
不住的重複着最後一句話,已經有些癲狂的潘世傑舉着那一塊木板突然朝我衝過來。
木板上尖銳的釘子,要是真拍在身上的話,那些相對於一般而言長上不少的釘子扎入體內。
絕對不好受。
潘世傑已經瘋了,那個傢伙是真的想殺了我。
揮舞的木板,可不是能開玩笑的。在木板拍到我身上時候,我急忙向後退去,險險的避開,第一次沒有傷到我,潘世傑也沒有放棄,而是繼續舉起木板朝着我揮過來。
現在可不是發楞的時候,不想其他,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回教學樓。只要回去那兒,或許就安全了。
當即轉身就打算朝着教學樓跑去,可是這一轉身才看到,廖嬋不知道什麼時候擋在我身後。
她不想自己動手,但是她也覺得,我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復讀班的平衡,所以想要確保大家的安全。我這個破壞平衡的人,就應該死。
回去的路被擋住了,而另一邊呢,潘世傑又像瘋了一般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木板,直接對抗受傷的機率太大了。
沒辦法,我只能一邊躲避着,一邊說服拉回潘世傑的理智。
“潘世傑你先停下,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就算你真的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麼。”
“殺了你,只要殺了你一切就都好了。”
“就算真的殺了我,真的也挽回不了什麼,你還會成爲殺人犯的。我們先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好好的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因爲你,因爲你纔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你這個傢伙,打破了我們復讀班的平衡,自從你進來了,一切都不對了。憑什麼,明明我那麼努力的,憑什麼你進來後,老師的注意力就開始被你給吸引了。甚至,甚至還說什麼。真的是失利的學生啊,如果這一次成功的話,搞不好省級狀元也不在話下。哈哈,你是省狀元,別開玩笑了,狀元是我,下一次高考的狀元只可能是我。”
潘世傑是真的瘋了,而且他一定會殺了我。只是他想殺我的原因,恐怕跟這一次的事情沒任何的關係。
他,是爲了那所謂的狀元,而動的殺機。
一個自負的人,一個進入復讀班後成績一直第一第二的人,一個以前在大家眼裡最有可能成爲下一屆省狀元的了。
現在卻遇上了這樣一件事。
在老師的眼中,竟然還存在的另一個人,比自己更有可能奪下這狀元之位置。
光是這一件事,就足夠讓潘世傑怎麼看我怎麼不順眼了。
如果是因爲那名字以及連續的意外的話,或許我還有辦法讓潘世傑冷靜下來。可要是因爲他口中的那件事的話,那麼這一次。
這個傢伙是真想我死了。
躲避是必須的,可是也不能一直這樣躲下去。畢竟體力是有限的,不停的躲避之下,體力總會有消耗的時候。
我可不能在繼續跟潘世傑耗下去了。
在躲避的時候,我順帶着觀察這個傢伙的舉動,趁他再度擡起自己的手準備又一次揮動手中的木板,我不對反而朝着他撞過去。
肩頭重重的撞到他的肋骨,痛得他往後跌撞過去。
怎麼也沒料到我會這樣,潘世傑沒來得及站穩,就是一路的往後跌。
木板是‘挺’重的,就算是平時一個人想要拿起來,也需要費上一點力氣,更何況潘世傑現在已經舉着它揮舞了很久。木板舉起,在加上不停的往後跌,重力下移那高舉的木板開始往後倒去。
潘世傑是倒退着往後跌的,自然是看不到身後。可是我,卻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他的正身後,廖嬋正站在那兒。
“小心你後面。”
當看到廖嬋正好站在潘世傑的身後,我趕忙衝上去想要將他拉回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往後倒去的潘世傑正巧撞上了身後的廖嬋,整個人雙雙摔倒了地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後,我就看到潘世傑正好將廖嬋壓在身下。
這一摔可不輕,費了好大的勁潘世傑才爬起來。看到那個傢伙起身了,我這才微微的鬆一口氣。
這麼一摔想來應該是冷靜了,應該不會在舉着木板要我的命了。
氣,我是吐出來了。可在看到潘世傑跪在那兒一聲不吭後,我又開始不安了。
怪。
這個傢伙幹嘛還跪坐在那兒,難道不覺得壓在一個‘女’同學身上很失禮嗎?
潘世傑那奇怪的反應讓我覺得奇怪,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潘世傑,你幹嘛?怎麼還不起來。”
“我……我……”
“你怎麼了?”
那種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恐怖事情的語調,讓我的心也隨着他的語調提了上來。
潘世傑,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所以纔會害怕成這個樣子。他的驚恐,短時間之內想要他用言語表達出來怕是不大可能了。
實在在意他現在看到什麼的我,最後還是決定自己過去看看。
小心的挪過去,繞到另外一邊,當看到那仍舊被壓在潘世傑身下的廖嬋後,我也驚呆了。
之前高舉的木板,隨着潘世傑一起跌落到地上。而那木板上的釘子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廖嬋的頸部。
幾根粗壯的釘子,就這樣貫穿廖嬋的脖子。而廖嬋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爲下一個跟名字對應起來的學生。
瞪着眼睛,斜眼看着那直直扎入自己頸部的釘子。
廖嬋到最後都沒有閉上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