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教訓,俘虜們再也不磨蹭了,不用吆喝,小跑着跟着王勇鑽進了樹林。到林子裡,在指導員的帶領下很快找到營部,那裡蹲了一圈俘虜,加上王勇帶來的這批,足有五六十個,一個個蔫頭耷腦的,沒了精氣神,有的叼着煙抽,有的在那喝水。
“老田,你們抓了不少啊!”五連長也在這,打招呼說。
“這也沒幾個,這幫傢伙跑的快着呢!”田進喜和他握握手,寒暄說,“老賀正生氣,帶着人到處搜呢!”田進喜在五連長耳邊小聲說道。
“我就知道這小子準得上火,過去咱們都是整連整營的抓俘虜,現在一個營也才逮住這麼幾個!”五連長表示理解說。
“各連的俘虜都帶來了,田指導員你帶人把他們送到團部去,路上注意安全!”營教導員王樹清指着田進喜命令道。
“是,教導員,這麼急幹嘛?”田進喜說。
“能不急嗎,這幫俘虜跟他們什麼也說不清,一個個的餓的夠嗆了,就知道伸手要飯吃。咱們都斷糧了,哪有東西給他們吃啊,剛纔跟團裡聯繫了下,他們那還有點糧食,讓咱們抓緊時間把俘虜送過去!”王樹清也上火了,嘴上長了幾個火燎泡。
“教導員,咱們戰士們吃飯的問題怎麼解決,連長讓我找你要點糧食!”田進喜見縫插針地說道。
“怎麼解決,剛纔我跟營長商量了下,你們先從繳獲的物品中找找,讓戰士們先吃上飯,下來我們再解決!”教導員手裡也沒東西,他們也沒吃上飯呢。
“教導員,這大白天的怎麼行軍,飛機一來不都得蓋底下,來的時候就讓飛機打死一個了!”田進喜說道,這個還是實際情況。
“這倒是個問題,飛機他從上邊也看不清是不是俘虜,要是都給炸死了,也不好交代啊!”王樹清摸着下巴上多日未刮的胡茬來回走了幾步說。
“不行,讓他們打個旗子,寫上‘戰俘’兩個字!”二營長張天浩走過來說道,他也想早點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出去。
“營長,你嫌我們死得不夠快,還帶給敵人飛機指示目標的!”田進喜聽到了,跳起來喊道,其他幾個人也都認爲營長想了個餿主意,搖着腦袋不敢苟同。
“指導員,營長的方法不是不行,不過得變通一下!”王勇想想說道,他過去接收過飛機空投,只要把信號板擺好,飛機就會看到,投下物資,字寫大點,從飛機上應該看得到。
“你說說,怎麼變通!”張天浩正被田進喜嗆得臉紅脖子粗,總算有個贊同的,趕緊把王勇拉了過來。
“營長,你看打着旗子,飛行員從上邊看不到,我們可以···”王勇一邊比劃一邊說。
“對啊,讓他們頂着,敵人就能從上邊看到了!”張天浩使勁拍了下王勇的肩膀大笑着說,“怎麼樣,你們都說我的主意不好,看看···”張天浩準備吹再兩句的,可看着大家一臉不屑的神色,就差寫上‘那是你的主意嗎’幾個大字啦,乾笑了兩聲,趕緊命令文化教員找個白牀單寫字。
營裡只有個朝語翻譯,沒有專職的英語翻譯,文化教員學過點英語,這時候就只能把他拉上來了。文化教員看來肚子裡洋墨水也不多,想了半天,也沒拼出‘戰俘營’這個單詞,只記得打頭的字母是‘C’,他乾脆可着牀單在上面用墨水寫了個大大的字母‘C’!
“這就完了!”張天浩看看文化教員的‘大作’問道,文化教員自得地點點頭,對自己的作品挺滿意。
“我踢死你!”張天浩滿臉黑線,飛起一腳把蹲在地上的文化教員踹了個屁墩,“這關係到幾十口子人命呢,你給我畫個月牙就算交差了!”
“營長,你怎麼打人?”文化教員‘蹭’的躥了起來喊道,“外國人,就是喜歡把單詞簡寫成一個字母!”
“王勇,是這麼回事嗎?”指導員聽他說過兩句英語,湊到他耳邊輕聲問。
“可能是這麼回事吧,原來我們那的美國教官就在廁所門上寫兩字母代替!”王勇也沒什麼把握,英文單詞他只認識‘麪包,罐頭,餅乾,手榴彈,衝鋒槍’再就是廁所,別的還真跟它們不熟。
“你說行那就行,就這麼着了!”田進喜倒是對王勇的話很信服,馬上就跟營長說了,沒想到張天浩看看王勇,點點頭,還同意啦。
王勇這會兒心裡卻打起了鼓,這萬一要錯了,大家都得跟着玩完。趁大家忙着,他悄悄地把那個美國少尉拉了過來,指指那個牀單問道:“Why?”沒想到,那個美國少尉還真懂事,二話沒說舉起雙手就蹲在那了,王勇看着他咧嘴笑了,心放下了一半,文化教員還真蒙對啦!
雲山城裡,公路上現在到處火光沖天,爆炸聲一陣接着一陣,美國飛機也是欺負志願軍沒有空軍,在空中往來穿梭轟炸,忙着銷燬他們丟棄的重武器和各種物質。志願軍要想炸燬輛坦克,難上難,基本上都得貼上兩條人命,美國飛機炸起來就簡單多了,扔下幾顆炸彈把坦克掀翻,然後再扔下顆燃燒彈,一會兒坦克就燒得剩下個空殼子了,連綿的火光,看起來就像一條趴在公路上的火龍。
現在時間不早了,團部離這還有十多裡地呢,他們得趕在午飯前到那。張天浩也沒在派外人,四連送俘虜的原班人馬加上去團裡彙報工作的一個副營長,帶着兩個營部的兵,一共八個人,押送着全營俘虜的六十一個美國兵和僞軍就上路了。
這個主意有一半是王勇出的,他只好帶頭走在前邊,身後四個高個子的俘虜一人抓着牀單的角,像奧運會開幕式中舉旗的儀仗隊員似的,高舉過頭頂心驚膽顫的出了林子,陸續來到公路上。王勇不停的掃視着周圍的地形,他已經做好了‘隱蔽’的準備,美國佬到時認不出他們這幫‘窮親戚’,要來個大義滅親,他也不能陪葬啊!
就像蒼蠅總能發現臭雞蛋一樣,他們這羣人很快就引起了天上飛機的注意,現在敢在公路上‘大模大樣’地走着的就只有這一支隊伍,想不引起注意都難。不大工夫,一架飛機就飛了過來,衝着他們的隊伍呼嘯着俯衝下來,好懸把他們舉着的牀單吹跑,飛機這次沒有掃射,也沒投彈,從他們頭頂上飛過,迅速爬高,在空中轉了幾圈,搖了幾下機翼,大概是對他們的‘難兄難弟’表示慰問吧,然後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見飛機飛走了,王勇擦擦頭上的冷汗,懸着的心算是落到肚子裡了,看來這招還行。回頭看看走在隊伍中間的指導員,田進喜豎起大拇指對他比劃了下,滿臉都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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