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唐末晚坐在陸雲深的車內,身上穿着他特地給他新買的寬鬆運動服,言語間盡是感激。
她等了傅紹騫一晚上,一夜未眠。看到東方露白,終於明白他是不會回來了。
傅梓遙肯定傷的很重,她也不想打電話去催促。
她忘了自己拖着傷腿怎麼出的門。怎麼進的電梯,又是怎麼出的小區。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在耳畔響起,等她清醒時,人已經被撂倒在路邊的綠化帶上。
剛巧陸雲深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他就像她在孤海中抓住的一根浮木。也像個爲她守候的騎士,前來拯救她了。
他帶她去吃了早飯,又帶她去買了身新衣服換上,然後把她送回了宿舍來。
唐末晚只能對他說一聲謝謝。說完後低頭去解身上的安全帶。但是安全帶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被卡死了,她用了好大勁,也沒解開,陸雲深低頭去幫她,兩個人的頭靠在一起,窸窸窣窣了好一陣,安全帶剛解開,唐末晚就聽到側面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側頭。搖下的車窗外,她看到一輛黑色的路虎,開車的人用冷幽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們,也不知看到了多少。
唐末晚驚訝,剛想出聲喊他,卻看到傅紹騫已經調轉車頭,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出了她的視野。
她想出聲,可喉嚨被堵住了,什麼都喊不出來,陸雲深皺眉:";末晚,要不我幫你去追?";
";不用了。";唐末晚拒絕。心卻凌遲過的疼,但臉上還是掛着溫柔笑意,";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先上去了。";
陸雲深還想說點什麼,可唐末晚已經淡出他的視線進了宿舍樓。
陳墨覺得,今天的總裁特別不對勁。
從早上進公司開始,臉沉得比窗外的霧霾天更黑,一臉的生人勿近。
就連他拿進去的文件,也被炮轟了好幾次,更別提財務部送上來的審覈報表,到目前爲止,已經改了不下十次,但還是被冷冷發配了兩個字,重做。
財務部的經理跟他也算是熟識,忍不住朝他求救,但陳墨只能愛莫能助說了兩個字:抱歉。
其中最慘的,當屬傅總傅成光,在下午的會議上,被傅紹騫毫不留情的一頓狠削,就像當場扇了幾個巴掌,陳墨聽說傅成光回去後被氣的心臟病發作,差點沒送醫院急救。
傅紹騫從來不是這樣急功近利鋒芒畢露的人,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讓他如此心浮氣躁,沉不住氣。
而陳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唐末晚。但他也不敢多問。
晚上傅紹騫天宏的總裁有個私人酒會,邀請了一些圈內好友參加,傅紹騫也在名單之列。
陳墨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傅紹騫卻說去。
這種無聊的聚會若非必要,傅紹騫是向來不願意去參和的,今天卻如此反常,只能說明,他心裡很不痛快。
陳墨陪他一起去,不過在停車場,就遇到了傅子慕的車子。
傅子慕下車跟傅紹騫打招呼,結果傅紹騫冷着一張臉,一句話都沒應,視若無睹的從他身邊經過了。
陳墨看的心驚,傅子慕卻不怕死的追了上來,嘴裡叫着:";小叔。";
傅紹騫步子邁的極大,顯然不想搭理他,傅子慕卻一味打聽:";小叔,昨晚你去找小嬸嬸了嗎?她別跟別的男人走吧。";
陳墨聽出點門道來,再一看傅紹騫的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妙。
然而傅子慕仍是不怕死的火上澆油,終於點燃了傅紹騫向來深藏不露的火氣,他目光深邃凌厲的定格在傅子慕那張故意挑釁的幸災樂禍的臉上:";子慕,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梓遙回來了。";
傅子慕一怔,傅紹騫單手抄在褲袋裡,傅紹騫穿着純黑的修身西裝,白的像被漂過的襯衫襯得他的臉越發棱角分明,線條深刻:";過兩天,我就讓她回家去住,你回去告訴你爸一聲。";
陳墨跟了傅紹騫這麼多年,沒見過他用過這麼卑劣的手段,由此可見,傅子慕在這件事情中脫不了干係。更讓陳墨大開眼界的是,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他家總裁這麼陰損。
他居然伸出腳絆了一個端着酒盤經過的侍者一腳。
侍者手上托盤飛出,不偏不倚全倒在不遠處的傅子慕身上,傅子慕正跟女伴談笑風生,這下好不狼狽。盡系歲扛。
但當傅子慕的眼神朝這邊撇過來時,傅紹騫竟然還淡然的朝他點了點頭。
陳墨暗暗覺得傅紹騫的心思真的很可怕,而且喝的還是宴會上最烈的朗姆酒。朗姆酒色澤金紅,酒體豐厚,酒味濃烈,喝在嘴裡口感極好,芬芳馥郁,但後勁極大,傅紹騫這樣喝,是很快就會醉的。
但傅紹騫就這樣舉着酒杯,臉上噙着笑意,穿梭在應酬的賓客之間,陳墨心裡擔心,但又無法,只好緊緊盯着他,以防意外。
但陳墨盯得再緊,也不能阻止傅紹騫要把那些酒液喝入口的決心,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傅紹騫已經有了微醺的醉意,走路都開始踉蹌。
陳墨找了個機會把傅紹騫帶出來,傅紹騫卻推開他一人坐在花壇邊上。
夜深露重,花壇邊已經有了溼溼的水漬,傅紹騫坐下來很快就感到了涼意,但他頭暈腦脹,根本不願意挪動,就這麼做着,什麼也想不出,就覺得腦袋很沉很沉。
陳墨擔心他,去車裡拿了大衣來幫他披上,傅紹騫卻說不用:";吹吹風可以讓腦子更清楚一些。";
";傅總,你是不是跟唐小姐吵架了?";
傅紹騫是那種喝的越醉,表面看起來卻越清醒的人,就像此刻,陳墨這麼一問,他就用一雙漆黑點墨的眼直直望着陳墨,看的陳墨心底一陣陣發虛:";對不起,傅總,我不該多嘴的。";
可是下一刻,傅紹騫的回答又出賣了他已經醉酒的事實:";陳墨,你說,女人爲什麼難搞?";那樣迷惑不解的神情是不會出現在英明神武的傅紹騫身上的。
陳墨確認,傅紹騫是真的醉了,而且醉的不輕,嘆了口氣,他勸道:";傅總,唐小姐在別墅還是學校,我打個電話給她吧。";
";不用,別打擾她,我暫時也不想見他。";他賭氣似的回答,身體又踉蹌着站起來朝車子走去,";走吧,回去。";
可是剛走了兩步,整個人就一頭栽了下去。
陳墨着急:";傅總!";
但無法改變傅紹騫已經暈過去的事實。
唐末晚今天心情不好,回到寢室後就悶頭睡了一大覺,一直睡到傍晚纔起來。
周雨蒙這幾天沒日沒夜的看美劇,早中晚三餐都靠外賣解決,到了傍晚見唐末晚醒了,就叫她一起叫了一份蓋澆飯。
飯後就詢問她腿傷的事情,唐末晚淡淡的回答:";不小心被車刮蹭到的。";
後來任憑周雨蒙怎麼問,她都是一臉不願多談的樣子,周雨蒙只好作罷,唐末晚就搬了張椅子,在周雨蒙身邊挨下來,一起看ゼ吸血鬼日記ソ。
看得正投入時,手機響了。
她掏出來一看,是傅紹騫的號碼。
整整一天了,她沒聯繫他,他也沒聯繫她。就像兩頭驢子,互相犟着脾氣,就看誰先低頭了。
唐末晚不覺得自己有錯,是他先在襯衣上沾了女人的脣印,還一夜未歸,所以她是不會先認錯的,這會兒見他打電話來了,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樣的異樣情緒,明明很想接,可又不願接,只能對着電話發呆。
周雨蒙湊過頭來催促她:";誰啊,接電話啊。";
唐末晚不想讓她看,所以一把按掉:";不接。";
結果手機立馬又響起來,唐末晚還是生氣,所以又摁了。
然後電話沒來,改成了短信,短信是直接映在屏幕上的,所以她不看都不行,但是短信的內容卻讓她大驚失色,她立刻滑開,看到了全文:唐小姐,我是陳墨,傅總的助理,傅總進了第一人民醫院,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傅紹騫進醫院了!唐末晚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趕去醫院,但她一站起來,身子差點沒軟下去,幸好周雨蒙及時扶住了她:";末晚,你幹什麼啊,這麼匆匆忙忙的。";
唐末晚忍着膝蓋的疼痛開始套褲子:";雨蒙,我得去一趟醫院,你幫我用打車軟件叫輛出租車到寢室樓下。";
夜晚的校園裡是很多車子進出的,不出十秒鐘,就有人搶單成功了,並且顯示三十秒後就能到寢室樓下,唐末晚嫌麻煩,直接在保暖內衣外套了件厚實的羽絨服,拿了錢包就往外走。
周雨蒙追在她後面,她卻說:";我沒事,你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別出來了。";
上了出租車,就讓司機直接去第一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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