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了附近一家大酒店,開了套房,廖衡書在外面客廳等着,讓顧晨歡去臥室換衣服。
顧晨歡抱着衣服,站在臥室的,許久,纔打開了房門。
“廖大哥……”
“嗯?可以走了麼?”她門縫開的極小,只露出了一張臉,廖衡書問她,她卻低聲道:“你能進來麼?”
廖衡書心一跳。
起身,走過去。
推門,卻有阻力。
“怎麼了?”廖衡書問。
隔一會兒,顧晨歡鬆開了門,等廖衡書進來,默默關上。
“怎麼還沒換衣服?不合身麼?”廖衡書看到牀上放着的毛呢裙子,走過去拿起,問道。
這是和顧晨歡的毛呢裙子差不多的款式,顏色上差別也不大。
顧晨歡垂着頭,慢慢走過去。
纖細玉白的指尖,在自己的外套上跳躍,顧晨歡解開外套釦子……
“歡歡,別……”廖衡書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制止她的舉動,顧晨歡臉色蒼白,望他一眼。
“廖大哥,你不想要我麼?”輕聲問。
“想!”廖衡書回答的斬釘截鐵。
“可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而不是這樣。”他說道。
顧晨歡垂了眼眸:“我是心甘情願。”
“口是心非的丫頭。”廖衡書笑:“歡歡,你騙不了我。”
繼而,低嘆一口氣。
“我真的是心甘情願。”顧晨歡強調,手用力,執意向下拉。
廖衡書猛地一用力,把她抱在懷裡,低頭吻上。
顧晨歡下意識地轉頭,他的脣,只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還說是心甘情願,如果是,你躲什麼?”他低嘆:“歡歡,我不騙你,也不騙我自己,我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可我更尊重你,希望,你能……”
門被大力撞開,慕奕寒紅着眼,眸光如刀,望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顧晨歡,你怎敢——”他怒吼。
顧晨歡臉色慘白。
慕奕寒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我對你不好麼?”他問,目光犀利,盯着顧晨歡。
顧晨歡垂着眼眸,現在這情況,說好與不好,又有什麼用,這世界上,不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就可以的,總有些東西,需要堅守。
心痛如刀絞,她愛慕奕寒,可是,她的祈求,他不願意,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她還可以妥協,事情涉及到了爸爸,她是絕不可能妥協的。
“顧晨歡,你說話,這是怎麼回事?”
慕奕寒上前,大力握住了顧晨歡的肩膀,用力搖晃。
顧晨歡臉色慘白,擡眸,看他眼中的疼痛,心亦隨之疼痛不已,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抱着他,告訴他她真的愛他,剛剛,只是意外。
可掙扎了半晌,她最終只是垂下了眼眸,一聲不吭,任由他用力握着她的肩膀,快要捏碎了一般。
“夠了,你弄疼她了。”廖衡書伸手去撥慕奕寒的手,卻被慕奕寒用力甩開,他看都沒看廖衡書一眼,只是緊緊盯着顧晨歡。
從未想過,顧晨歡會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她粉潤的臉頰上,會印下別人的脣印,剛剛看到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想要殺人。
“顧晨歡,你啞巴了麼?”他紅了眼,越想,心底越是氣怒,越是心痛:“說話,聽到沒有。”
說什麼?
有什麼好說話?
從你拒絕幫我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結束了,慕奕寒,我們結束了。
紅着眼,死死壓着哭泣的慾望,顧晨歡低着頭,輕聲說:“寒少,對不起。”
對不起?慕奕寒心一涼:“你什麼意思?”
顧晨歡垂着眼眸,指尖撫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往開掰:“寒少,你回去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轟!
就算是原子彈在他眼前爆炸,他都不會有這樣的驚訝與恐懼,用力把她抱進懷裡,慕奕寒身體輕顫,低頭看着她:“顧晨歡,你胡說什麼?是不是他逼你的,告訴我,嗯?”
聲音裡,都帶上了顫慄。
顧晨歡不說話,廖衡書笑笑,說道:“寒少,歡歡的話,說得很清楚,她不想再見到你,你聽不懂麼?”
“我們的事情,和你無關。”慕奕寒冷冷看着廖衡書,指了指門:“滾,不然,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寒少說笑了,我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不是你說了算的。”廖衡書毫不在意慕奕寒的威脅,反而繼續挑釁:“寒少,歡歡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難道還不放手麼?”
慕奕寒呼吸一窒,回頭看着顧晨歡:“顧晨歡,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次好麼?”
閉上眼,眼淚紛紛落下,顧晨歡脣瓣顫抖,不敢睜開眼看他哪怕是一眼,怕自己忍不住會捨不得。
可長痛不如短痛,剜心剜肺一刀下去狠心割斷了,總比讓傷口一直流血的好。
“我說,寒少,我是自願的,你走吧——唔——”
“寶貝,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我們回家去說,好不好?”她的話還沒說完,慕奕寒就用力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說那些傷人的話。
“我再也不會說你笨說你醜了,其實你很聰明,也很漂亮,我以前都是亂說的,我以後天天誇你,好不好?”
“你還覺得我有哪兒是需要改的,你說,只要你不喜歡的,我都改,就是別和我說氣話,好不好,寶貝……”
他嗓音沙啞,帶着祈求,顧晨歡一直壓抑的悲傷終於爆發,哭泣出聲。
“噓,不哭……”捧着她的臉,慢慢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只是,那淚水,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慕奕寒乾脆抱起她,大踏步往出走。
廖衡書臉色微變,在門口攔住了慕奕寒:“寒少,別急着走啊,話還沒說清楚呢。”
“滾開。”慕奕寒冷冷盯着他,眼中的憤怒,繼續攀升。
“歡歡,你怎麼說?”廖衡書不接慕奕寒的話,反而對着顧晨歡說道。
兩個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顧晨歡的身上。
室內沉寂,只有顧晨歡壓抑的低泣,不停傳來,慕奕寒更用力抱緊了她,恨不能立時把她融化進自己身體裡。
“寒少……你放我下來……”許久,顧晨歡推了推慕奕寒,低聲道。
“不放。”慕奕寒臉一沉:“我們回去。”
“歡歡讓你放她下來,寒少。”廖衡書攔截。
“凡事有再一再二,卻沒有再三,寒少,我不爲難你,放我下來吧。”顧晨歡推他,廖衡書上來幫手,站在客廳的慕浩等人看見了,立時上前來,要幫慕奕寒。
“寒少,你帶我回去又能如何?我要的,你給不了……”顧晨歡擡眸看着他,目光迷離:“我問過你兩
次,你都拒絕了,不是麼?”
“我會送她走,她現在……都那樣了,你……”
“夠了!”她低喝一聲,心痛難忍:“寒少,在你心底,她始終比我重要,是麼?”
“呵呵,有她沒我,寒少,你放開我吧。”
慕奕寒放開她,默默看着她。
“你走吧……保重……”擡眸,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面容身姿全都銘刻於心底深處,再不忘記,而後,轉過臉。
廖衡書輕輕把她抱在懷裡,慢慢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
腳步聲漸行漸遠漸無聲,門關上,顧晨歡終於放聲大哭。
廖衡書笑了笑,有些苦澀,抱着她的人,卻發現她的心不在他身上,這……
路漫漫其修遠兮,他還要繼續努力纔是。
“好了,別哭了,等等吧,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呢。”廖衡書勸着,心裡,卻在想着,不知道那份商業機密,能不能讓他們徹底反目。
但願,葉雨歡夠給力。
幫她擦去臉上淚水,廖衡書輕輕推開她:“去洗了臉,把衣服換了,我帶你休息。”
“嗯。”顧晨歡點點頭,看着廖衡書出去,才進了浴室洗了臉,換上新買的衣服,出了臥室,看見廖衡書就站在客廳裡。
“廖大哥,我好了。”顧晨歡出去,廖衡書帶着她去了自己的別墅,安置下來。
“沒想到你這今天就會住過來,所以客房沒好好收拾,你看看還需要什麼,和我說,或者和管家說,要麼,我們明天去逛街,給你買東西,怎麼樣?”廖衡書問她。
顧晨歡搖搖頭:“不用了廖大哥,這樣就很好了,比我以前住的要強多了……”
“好,我看你現在也累了,好好休息,我還有事,下午要去公司,晚上等我回來吃飯,你想吃什麼,我讓管家去準備。”廖衡書問她。
顧晨歡搖搖頭:“我不挑食,什麼都可以,廖大哥你先去忙吧,不用擔心我。”
廖衡書點點頭,知道她現在最需要一個人呆着,所以笑笑離開,隔一會兒,管家送來了洗漱用品:“顧小姐,這些都是別墅備用的,只是不知道顧小姐喜歡什麼牌子什麼味道的,您告訴我,我去準備,晚上您就可以用上了。”
“這樣就很好,謝謝您。”廖家的管家是個五十左右的婦人,聽顧晨歡這麼說,就笑了笑:“顧小姐,我姓楊,您和廖先生一樣叫我楊姨吧別您您您的了。”
“好,謝謝楊姨。”
等楊姨離開,顧晨歡簡單洗個澡,坐在牀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發現,天色已經昏暗,顧晨歡纔回神。
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全是和慕奕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很霸道,但是卻會不遺餘力地幫她;他說她醜,卻總在她傷心的時候努力安慰她;她怕孤單,他總會抱着她睡……
林林總總,越是想,就越是難過,越是流連不捨。
手機響了,打開,看到慕奕寒的一條短信。
“顧晨歡,我再也不嫌你醜了,你回來吧。”
這一句話,一下子觸動了顧晨歡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她努力控制的,一直強忍了很久很久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她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之間,算是一直坎坷,好不容易訂婚了,卻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真的覺得好委屈,憑什麼殺人可以不償命,憑什麼爸爸就要白白死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