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結婚不假,買了結婚戒指也不假,畢竟他們兩個的婚禮一定會很轟動,但結婚照那樣的事情,不是隻有心裡有愛的情侶纔會去做的事情嗎?
他,真沒想過要那樣做。
和牧晚秋當時領結婚證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沒有戒指,沒有婚禮,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只有他一句怎麼都實現不了的承諾。
他,永遠都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是啊,他不會丟下她,可她,一次次的逃開了他。
承諾,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能實現的,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婚姻,也不是一張結婚證就能牽扯一輩子的。
“乒乓”的一聲響從臥室裡傳到客廳,這也讓唐菲兒確定了她來之間的假想,皇甫少擎,你還真來個金屋藏嬌。
聰明如她,該裝糊塗的時候,就得裝,“剛纔是什麼聲音?”
皇甫少擎倒是淡定的很,深邃的黑眸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臥室的房間,嘴角勾起一抹難明的冷笑,牧晚秋,你確定你不是故意在刷存在感的?
彷彿是什麼動靜已經無需解釋,皇甫少擎很淡然的對唐菲兒說了句,“你先坐會兒吧,我去換件衣服,一起 去照婚紗照。”
意思已很明確,她只能坐在外面等着,裡面那人是誰,不是她該去過問的。
唐菲兒還一時間對皇甫少擎突然的溫柔沒有緩過神來,對於結婚照她其實沒抱多大的希望,沒想到,他真的答應了。
心臟一下子跳的很快,完全忘記剛纔的那一道聲響。
臥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躲在門後的牧晚秋全身都嚇的僵硬,剛纔她真的不是故意弄出聲音來的,可是在聽到他們要去照結婚照的時候……
皇甫少擎一眼就看到窗臺邊那一盆被打碎的仙人球,那東西還是她昨天才放在那裡的吧?掃了一眼房間,沒有看到那個身影,黑眸往後一轉,隨手關上了房門。
果然,那抹身影從門後面走了出來,看到進來的只有皇甫少擎一個人,牧晚秋一下子就長舒了一口氣,卻不敢擡頭看他,她有點像是一隻剛剛闖了禍的小白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牧晚秋委屈的垂着腦袋,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還很不是滋味。
她真的不是故意打碎花盆刷存在感的,可剛纔在房間裡聽到他們的談話是,一個失神,她就被仙人球上的刺扎到了手。
皇甫少擎眸色一沉,“這還不叫故意?”
牧晚秋臉色一紅,清澈的目光很是無辜,但臉上卻很是歉疚,“她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客廳裡的唐菲兒即使沉浮再深,等回過神來想起臥室裡很可能有個女人的時候,就無法裝作無所謂,畢竟是個女人,而屋子裡的男人還是她暗戀多年的心上人。
“咚咚咚。”門外傳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但即使唐菲兒表現的再淡定,還是能從有高有低的敲門聲中聽出她心裡此時此刻的不安。
“少擎,你好了嗎?我可以進去嗎?”嬌嬌柔柔的聲音傳到房間裡。
牧晚秋猛地打了一個冷顫,睜大那雙水眸望着面前依舊鎮定如常的皇甫少擎,她希望他能說句話,暫時讓唐菲兒先離開,亦或者他先出去。
可皇甫少擎卻是淡定的像是什麼時候都沒發生一樣,黑曜石般的深眸直直的緊凝着她,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什麼話都不說,就只是盯着已很慌張的她看。
“我進去嘍。”唐菲兒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還有門鎖轉動的聲音在此情此景下都顯得格外清晰。
牧晚秋不管不顧的推開皇甫少擎,老鼠躲貓似的躲進了旁邊的衣櫥裡,蜷縮着身子坐在了衣櫥最下層的最角落。
皇甫少擎劍眉蹙的更深,深諳的眸光定定的凝視着貓在衣櫥角落慌慌張張,做賊心虛的牧晚秋。
牧晚秋用脣語低聲的提醒着他,“快幫我把門關上啊。”
皇甫少擎走近衣櫥,微微彎身盯着蜷縮在裡面狼狽的她,沉沉的聲音很是陰冷,“你確定要躲在這裡?”
牧晚秋不帶猶豫的用力點了點頭,不躲起來,難道要讓她和唐菲兒面對面啊?
咔嚓一聲,門應聲打開,唐菲兒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衣櫥旁邊的皇甫少擎剛好從衣櫥裡拿出一套衣服,另一隻手慢條不紊的關上了衣櫥。
唐菲兒偷偷打量了一下皇甫少擎的臥室,她是第一次來他家,探尋的目光沒有找到想象中的女人,倒是瞥見了窗臺邊的那盆已經打碎的彩色仙人球。
這種仙人球,還有那個很清新的花盆,說實話放在一個男人的房間,很是不協調,但畢竟,唐菲兒是真的沒有觀察到有女人來過的痕跡。
“是風吹掉的。”皇甫少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來了這麼一句,語氣淡淡的,就好像真的是風吹掉的而已。
唐菲兒一個側目,看到的竟是皇甫少擎好不躲避的正在喚着襯衣,小臉甚是有些嬌羞,他這算不算在和她解釋,不管是不是,她心裡都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好感度更深了。
而且,他現在換衣服都沒有讓她迴避,這算不算是在他心裡其實已經把她當成了他的女人。
她卻不知道,皇甫少擎做這一切不是爲了給唐菲兒看,而是爲了給躲在裡面的牧晚秋看,他倒要看看,牧晚秋這個女人還有多大的忍性,能親眼面對剛纔還和自己親熱的女人,下一秒就和另一個女人談婚論嫁。
換好襯衣的皇甫少擎剛要轉身,只覺得腰身一緊,身後已經多了一份柔軟,唐菲兒從背後抱住了他。
“少擎……”唐菲兒的聲音再此時溫柔的不像樣子,嬌嫩的小手已經大膽的鑽過了他的襯衣,輕撫在他溫熱的胸膛上來回的摩挲着。
皇甫少擎不禁渾身一怔,他,是個男人,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一個女人主動的進攻到這個地步,他當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菲兒,別讓你的朋友等久了。”他的意思很明顯,時間不多,有些事還是免了吧。
唐菲兒卻是不肯,她移動了幾步,已經和皇甫少擎保持了面對面的姿勢,她將他摟的更緊了些,軟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他溫熱的身體上,嬌嗔的說,“我喜歡你,你知道的,我愛你很久了,從小到大我的夢想都是嫁給你,我沒想到我的夢有一天會成真,現在靠在你的懷裡,我才確定,是真的,我要嫁給你了,我們要結婚了,我感覺自己好幸福,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皇甫少擎也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受,如果生命中不曾出現過一個叫牧晚秋的女人,他會娶唐菲兒彷彿纔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還記得,唐菲兒從很小的時候就像個跟屁蟲似的一直粘着他,無時無刻能都聽到她喊着他,擎哥哥,擎哥哥。
“菲兒……”
唐菲兒氤氳着眼眸凝望着他,他剛要說話,她便踮起腳尖,微微顫抖的*已堵住了他全部的語言。
她害怕聽到他的拒絕,他的實話,她更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會悄悄溜走。
皇甫少擎着實一愣,剛想要伸手推開唐菲兒,唐菲兒摟在他頸項的雙臂卻禁錮的更緊,她的吻並不熱烈,甚至還有些青澀,但他卻能感覺到,她在極力的討好他。
想到還躲在衣櫥裡面的牧晚秋,心頭竟然起了報復她的意念,他突然想知道,當牧晚秋看到,他和另一個女人‘曖’昧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個反應?
如果說,蜷縮在衣櫥裡面的牧晚秋,在聽到唐菲兒的表白之後只是感覺自己特悲涼而已,那麼,在耳邊傳來唐菲兒似嬌似吟的喘息時,她已感覺自己心口疼痛的難以忍受。
他們……在接吻。
如同一朵朵的棉花往她滴血的心口塞着,一下一下的發脹,悶堵的她感覺每呼吸一下扯得心口疼,外面繼續發生着什麼她已無力面對,她伸出雙手,用力的堵着自己的耳朵。
她以爲不去聽,不去想,心裡就會好受些,可眼淚又是怎麼了?爲什麼掉的這麼快,掉的這麼急?
牧晚秋,你就承認吧,你愛上他了,很愛很愛。
只是這份愛是從什麼開始已如此至深的,她已顧不上去想。
她現在只感覺呼吸不暢,她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的呼吸,好好的歇斯底里的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怎麼會愛上他呢?明知道他不會愛上自己的,就算當初他們決定互相利用而結婚的時候,他也是提醒過得她的,什麼都可以給她,但唯獨愛情,沒有。
衣櫥的門被從外面‘嘩啦’一下被推開了,蜷縮在裡面捂着耳朵的牧晚秋被突然照進來的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