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極樂宮。
極樂宮隱秘的建造在南疆深處,綿延的山脈之中的山谷,遍佈極樂宮的建築。
在密林深處一座極爲陰暗的密林中的地宮內,隱約響起痛苦的**聲以及悶哼聲。
細聽過去似乎又有什麼人正遭受着什麼刑法,這座地宮原本就是聖主鬼宿居住之地,平日裡也無人敢接近,於是在這座靜謐的林子裡,根本無人知曉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地宮內極爲奢華,絲毫看不出是一座地下宮殿。
而此刻側殿的睡榻上,正躺着一道身影,正是齊白炎,在他身側坐着的,則是子桑若然。
“呵呵,怎麼到現在還不打算承認?”子桑若然看着臉色蒼白,嘴角帶血的齊白炎道。
齊白炎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原本他回到極樂宮以爲可以與之前一般無人發覺,卻不想剛回到地宮,就被子桑若然暗中偷襲。
他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子桑若然,神色淡淡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子桑若然笑了笑道:“九重聖宗要尋的那人是被一個帶着面具的九幽教餘孽劫走之事天下皆知,原本我是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但自你有一次御出點睛扇離開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畢竟鬼宿他從來都不需要也不願去用這把點睛扇的!”
說到此處,子桑若然臉上浮起一抹怒意接道:“沒想到我竟被你糊弄了這麼久,不過想必你和他在一具身體內免不了一番爭奪,也是十分痛苦的吧?”
齊白炎沉默不語,只是皺着眉頭暗自想要掙脫束縛,只可惜他自回到極樂宮以來被子桑若然控制已近一月,這期間一直無法破除周身的禁制,每當他即將成功,子桑若然就及時出現再度加固了禁制,如今他已經十分虛弱,體內鬼宿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子桑若然似乎看透了他的動作,冷冷笑了一聲道:“是不是快要支撐不住了?”
齊白炎臉色一白,怒道:“說吧,你究竟想要怎樣?!”子桑若然神色一凜道:“你將他藏到哪裡去了?”
齊白炎心中一沉,臉色卻是沒變,語氣故作雲淡風輕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子桑若然臉色一青,突然伸出手掐住齊白炎的脖子,俯下身,迫使齊白炎與他四目相對,接着冷冷道:“你不說,鬼宿也會遵照宮主的命令將他抓來的,如若你現在告訴我,你還可以多活些時日!”
齊白炎自然知曉無論在哪裡,內鬥都是有的,更何況子桑若然野心之大,本就不同於鬼宿,二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微妙,此事關乎到慕亦君的安危,他自然不可能將實話說出,只是他本就與鬼宿共用一個身體,二人的記憶多少都會出現融合,此時他已經虛弱至極,鬼宿很快將會再度掌控意識,如此下去,恐怕終是不妙。
子桑若然見他依舊不語,終於有些不耐,手上突然一緊,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齊白炎臉色一白,怒道:“你殺了我吧!”
子桑若然險些就要動手,只不過他心思一轉,突然想到些什麼,道:“難道,你將他藏在了九幽山?”
想起之前毒鴆子所說,他在青龍封印處出現,聯想到之前在九幽教時他與鬼宿時常碰頭之處,子桑若然突然有此猜測,並忍不住開口問道,同時盯着齊白炎的神色,想要從其臉上看出什麼答案來。
只可惜齊白炎臉色依舊淡淡,方纔怒喝之後彷彿累了一般,閉上雙眼不再搭理他了。
子桑若然心頭一陣失望,但仍舊感覺極有可能就是在九幽山,他站起身,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齊白炎,料定鬼宿不久之後便能夠重新奪得身體,不由冷哼了一身,轉身離去。
原本在廚房失火時的濃煙就已經引起分佈在九幽山下的城鎮中的各方勢力的注意,如今二人好不容易收拾一番準備下山,青女甚至將君莫問的臉上蒙上了一塊絲綢,卻沒想到此時的院外早已有人埋伏了多時。
“這大白天的戴着這個實在是太奇怪了!”走到院中的君莫問十分爲難的將臉上的絲綢取了下來,看着青女道:“荒郊野嶺的,我們找個偏僻點的小村買點東西就好,不會有人......”當他取下擋住容顏的絲綢那一刻,院內以及屋頂埋伏的幾人迅速打了下眼色,未等他話說完,立即飛身而出,將還未反應過來的二人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君莫問最先鎮定下來,看着這四名身着青衫的陌生人,有些警惕的問道。
其中一人細細打量了他一番,臉上露出和善的笑意道:“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我們主子覺得與您十分投緣,想要見一見你,還請跟我們走一趟!”
君莫問自然不會輕易就信了此人的話,只是他暗中觀察了這幾人,以自己此時的修爲絕非他們的對手,更何況自己如今除了御劍以及御風術外,還未學得其他的一招半式,恐怕此刻只能見機行事,趁機找到逃跑的機會了。
想到此處,君莫問笑了笑道:“如此,我們就跟你走一趟吧!”
那說話之人沒想到居然這般順利,心裡頓時想到自己如今立功,回去之後定有重賞,竊喜之下連忙笑着對其他人道:“帶他走,這個女子就不要管了,以免多生是非!”
君莫問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般謹慎,竟準備在他周身佈下束縛術以防他逃走,這下他便有些犯難,原本他就想要趁機逃走,可眼見那幾人手中掐訣,束縛術馬上就要落在他的周身,他的眉頭一皺,負在身後的手微微一動。
千鈞一髮之時,他悄悄馭動青鸞,只聽見一聲古樸渾厚的劍吟聲響起,緊接着,七彩光芒從衆人眼前閃過,一道渾厚的劍氣結界出現的二人周圍。
叮叮!
束縛術打在結界之上,頓時消散無影,四人這才驚覺不對,神色也紛紛變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爲首之人有些不悅道,同時他拔出腰間佩刀,揮刀砍向結界。
嘭!
豈料這結界之固,非他所預測,一刀下去硬是震得他連退數步,虎口迸裂,鮮血直流。
“舵主!你沒事吧!!”其他三人見狀,連忙上前問道,同時心中亦是對君莫問有些忌憚起來,原本宮主的這道命令就令他們十分不解,只是暗中猜測宮主與九重要尋的這人恐怕是身懷異寶或是本身就非同尋常,如今一看,此人不光身懷異寶,且本身也不可小覷!
想到此處,四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神色,此時硬拼怕是討不到好處,如若是在這般耗下去,待他靈力耗盡,自然手到擒來,想及此處,爲首那被喚作舵主的男子對身旁一人吩咐道:“將山下的人都叫上來!不要驚動其他分舵!”
那人應了一聲,連忙飛身離去,君莫問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叫不妙,但看那剩下三人的神色,卻是對自己有些忌憚,紛紛不敢向前,想到這裡,君莫問拉了拉青女的衣袖,二人慢慢退回房內。
“你怎麼還往屋裡走,這下他們圍在外側,我們哪裡還有逃走的機會?”青女有些不解的輕聲問道。
君莫問卻不答她,目光看着門外緊盯着他們的三人,負在身後的手再度掐訣,接着,在他身後書桌上的兩本古籍悄悄落在了他的手中。
“這個結界是師兄臨走前交給我的,我還未學太全,恐怕是支撐不了太久,在院外我們的一言一行皆會被他們看清,反倒進了屋子,我們纔有逃走的機會!”君莫問低聲道。
青女恍然,神色卻是不敢有太大變化以免對方看出破綻,君莫問又道:“他們的頭領貪功,方纔吩咐手下去山下叫人,卻沒有選擇直接發出信號,怕是怕功勞被其他分舵搶走,如今他們只剩三人,在其他人趕來之前,我們必須立即逃走!”
說罷,他附在青女耳邊悄聲說出打算,門外三人見狀,連忙上前幾步,卻又不敢進屋,那爲首的舵主怒道:“你們想做什麼?!”
君莫問擡眼看向那人,臉上突然露出古怪的笑意,門外之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聽見‘哐’的一聲,房門突然合上。
門外三人見此情景,心中一慌,頓時想到屋內恐怕早已有什麼逃離的機關暗道,心急之下紛紛奪門而入,房門應聲碎裂,木屑散盡,屋內卻是空無一人,三人頓時暗叫不好,正欲細搜,突然覺得頭頂一陣微風掃過,轉過身時,君莫問早已帶着青女飛遠。
三人這才發覺中計,大怒之下紛紛動身,緊追過去,君莫問眉頭緊皺,雖不知到底該去哪裡,但眼前還是甩開這些人爲上,青女緊緊抓着君莫問的衣衫,眼睛向身後看去,臉上露出厭惡神情道:“這幾個傢伙真是笨到家了!”
君莫問搖了搖頭道:“此計一用,若不逃脫,恐怕再難騙到他們,你抓緊些!”
青女點了點頭,收起心思,不再說話,高空飛行,勁風獵獵,薄雲拂面,腳下是綿延的山脈與村鎮,身後緊追的三人越來越近,眼下卻找不到更好的藏身周旋之地,君莫問回頭看了一眼,心底一沉,靈力加速運轉,身形又快了幾分。
數息之後,他的神色突然大變,只見前方忽然出現數道光芒穿過雲層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