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淨說些沒的!”雲拂聽到那些流言蜚語頗感驚訝,這爲何還能聯繫到一塊且說得這般恐怖。
被訓斥着的圓月吐了吐舌頭,不太甘願的說道:“這可不是奴婢一個人在說的,整個雍王府都傳得沸沸揚揚的,我也只是聽說來的。”
“聽着就聽了,吞在肚子裡便是,若是從你們嘴裡說出來就是你們的不是了。到時碎雲軒找起麻煩來,我可保不了你們,話我是說到這了,你們好自爲之!”雲拂有些氣憤的放下杯子,“哐”的一聲表示出她的憤怒,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的奴才,雲拂有些頭疼的說着。
安白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聽着雲拂後面說的這一番話也倒是明白過來了,若是年福晉找上麻煩來,那是躲也躲不掉的,即便你好生生的一個胎兒滑了胎沒了就沒了,也不比她一個養活了五年的兒子突然間沒了來得慘烈。“側福晉的話你們可聽明白了,這可都是爲你們好。好了,該幹活幹活去,別隻帶着嘴巴做事。”
“奴婢知道了,奴才知道了!”下人們齊齊出聲應答着,知道雲拂向來是以溫和出名的,此番如此動氣看來事情也非同大小,還是自個兒擔心點便是,一個個低着頭也就退了出來,儘量少說閒話便是。
終究時間一久,再悲傷的情緒也會被沖淡吧。已然過去了一個月,雲拂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便趁着今日天氣不錯便到庭院出來逛一逛。
“側福晉,要不要歇歇?”安白攙扶着雲拂在湖邊走了一圈,怕太久累着了關心的問到。
雲拂擦了擦額角的汗,點點頭看了看前方的亭子,“到亭子歇着吧,圓月幫我帶點水了嗎?”
“這位想必就是雲拂雲姐姐了吧?”
這邊剛一坐下便看到了來者氣勢非凡,一小瓜子臉上嵌着一雙活靈活現的眼珠子,小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看得甚是惹人喜歡,只不過這五官看起來顯得小氣了些,再看看那畫的黛眉,眉間顯得太緊迫了些,再瞧瞧她這表情,該不會是好心好意上來問個安而已罷。
前些日子,在福惠還安然無恙之前府中便陸續來了兩位新福晉,據說有一位是身子嬌小可卻四面玲瓏,很是討得四爺歡心。看着這幅眉目桃花的,許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新福晉董鄂氏佳鳶吧。
“妹妹董鄂氏佳鳶剛進雍王府,初次見過姐姐,姐姐吉祥。”標準的姿態,熱切的語言,再加上那討喜的面容着實讓人找不出一點毛病來,雲拂看着那欠着的身子後面跟着那六位丫鬟,點點頭揮揮手道:“起身吧。”心中不免想着,嫡福晉也就帶着兩位丫鬟兩位小廝罷了,如今倒是她好大的氣派。
“姐姐今兒個怎麼有空在這乘涼?妹妹聽說雲福晉的身子向來不好,上回去拜見年姐姐的時候也沒見雲姐姐的身影,正想着妹妹沒眼福呢,早就聽說雲姐姐貌美如仙,如今有緣這麼一見,正是羨煞妹妹了。”嘴巴像抹了蜜似的,說的話都甜
入人的心坎,琢磨着該是沒有人不愛聽的吧,只是唯獨這雲拂,她便就是如此的與衆不同。
她莞爾一笑道:“妹妹說笑了,我倒是覺得妹妹的美貌更是傾國傾城。”美的確美,笑起來臉頰上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更是甜美,只不過這眉宇間少了一種大氣罷了。比起這府中的任何一位福晉那氣度是比不上的。
“妹妹這初來乍道的,還望姐姐多提拔提拔。”說着那嬌小的身軀便毫不生疏的朝着雲拂旁邊坐了下來,搭着雲拂的手笑得格外燦爛。
這雖然說足不出戶的在牀榻上養着病,可該知道的事兒她並沒有錯漏,單就她這個董鄂氏的姓氏,那便不是一個簡單的姓氏了,如今剛入府邸便得寵厚愛,渾身上下哐哐噹噹的響個不停,珠子鏈子步搖一個都不少,看着都覺得累贅。
她除了一進府便得了寵愛,更是拉攏人心,把最得勢的年秋月也哄得服服帖帖的,還時常在一塊兒聊天逛花園,說是雍王府的開心果,連差點失心瘋的年秋月都哄得嘴角往上揚。那個關於福惠跟她腹中孩兒的話,想必她也是聽說過的,這節骨眼倒是拉攏起她來了,不知是真天真還是假好意。
“妹妹謙虛了,我雖少外出,可妹妹的名字我可沒少聽過,四爺跟年福晉有多寵愛你便知道你的本事了。”雲拂顯得已經開始不想與這人交談了,總是扯着笑臉說着好聽的話語逗得對方開心,這事兒她可學不來。
“姐姐見笑了纔是。妹妹剛想過去年姐姐那坐坐,不如邀着姐姐一併前去,年姐姐看了必定歡喜。”董鄂氏佳鳶還是一副笑臉,說着甚是開心。
雲拂有點佩服她,總是能這般的笑着,且不論說真笑假笑,總能這麼帶着笑臉的卻是也是一門活技術,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的。出來得有點久了,剛剛那麼一聊也消耗了些力氣,雲拂按了按稍稍發疼的額頭,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罷了,我身子骨還沒養好,等好些了再去給姐姐請安吧,還勞煩妹妹代爲轉達。”
“那沒事,姐姐好好歇息吧。”董鄂氏佳鳶也沒說什麼,一口笑開便答應了。
“妹妹真是厲害,到哪都能籠絡人心。”
才欲起身的雲拂便聽到從亭外又靠近了一批人,看着賴着有些不悅的蹙起眉頭,爲她的不懂禮節表示有些不滿。
“珊姐姐吉祥。”董鄂氏佳鳶轉身趕緊欠身請安着,小臉上馬上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來,倒像是被欺負了似的讓人看了都不禁覺着楚楚可憐。
顯然那位被稱爲“珊姐姐”的沒見過雲拂,但還是多少知些禮節,先是行過禮後自報上家門,這麼看來該是另一外新進府的福晉吧,這般不知書達理,難怪不惹人疼。雲拂側着身又按了按那些許發疼的額角,不待安白把話說完便擡腳便擡腳不想留了。
“這位可是雲拂雲福晉。”董鄂氏佳鳶小聲的在身後說着,那另一外佳人便趕緊訕訕上前,恭敬的欠
了一個身,“妹妹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雲福晉見諒。”
雲拂揮揮手,“沒事,是我自個兒身子不舒服,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頭痛真的發作了也並不是她矯情,琢磨着是出來得太久照了陽光又吹了風,這對於一個還未痊癒的病人來說或許都是一種折磨。
一位是先進府的下五旗正紅旗,唐古爾氏晴珊,一位是後進府上三旗正黃旗,董鄂氏佳鳶,光聽着便知道不同了,再者這一個討喜一個不討喜,便不就明擺着局面了嗎,這得不得寵跟你什麼時候進的府甚至入的宮,那可是沒什麼關係子。
“那兩位新近的福晉總是這般鬥智鬥勇?”雲拂回到屋裡,少了風吹便覺得精神也好多了,坐在炕上端着茶杯,想着剛剛那一副情景。這古人云,相由心生,這話是她極其認可的,雖然那唐古爾氏並不如董鄂氏生來俏麗,也不如他來得乖巧會討人喜歡,可從那面容雲拂倒可以斷定爲她纔是那個受欺負的人,平日裡的得意乖巧都被別人奪了去纔會那樣子忿忿不平。
“是啊,唐古爾氏佔着自己比董鄂氏來得早入雍王府,便時不時的找她的麻煩當着衆人的面給她難堪,還是董鄂氏來得乖巧都不予以計較,若不然早該鬧翻天了。”安白幫着雲拂捏着肩膀放鬆,邊繼續說道,“這董鄂氏也長得水靈,連年福晉都喜歡,時常找她到碎雲軒去聊天。”
那如此這般,她爲何還要拉攏自己,說什麼初來乍到之類的話?看來心機還是頗深的。若不是受人指使便是想享漁翁得利。雲拂嘆了一聲氣,緩緩勾起嘴角往茶杯裡吹了吹幾口氣再緩緩的送入口中。
心中不免爲那唐古爾氏委屈上一把,那耿直的性子跟憋不住的脾氣便是她的要害,若是收斂不了,吃虧的便只能是自己了。
今兒個倒不知道是什麼良辰吉日,那得寵的不得寵的都往她這偏僻的小小的綠盎軒跑,剛用完晚膳想踏出門來乘涼,便瞧見有人來訪,朦朧黑暗中只見是兩個女子,身姿倒不嬌小,不是今日那能言善語的董鄂氏,倒是那唐古爾氏來訪。
“妹妹唐古爾氏晴珊見過雲福晉,雲福晉吉祥!今日不知亭中是雲福晉在歇息有多打擾還請姐姐見諒。”
果然沒猜錯,坐在走廊邊的石椅上,雲拂招了招手道:“既然是姐妹了便不需計較那麼多了,坐吧,這麼晚到我這兒來,可是有什麼事?”
這一來雲拂便不愛結黨營私,二來她懶得跟人磨嘴皮子鬥心機,所以才選了這麼一處幽靜的地方便是不想有太多所謂的爭吵。
唐古爾氏搖搖頭,顯得一臉羞澀,支支吾吾着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妹妹只是爲今日之事上門道歉,若是姐姐不計較就好了,妹妹也沒什麼事兒了。”急匆匆的起身行了禮便帶着貼身的丫鬟離去。
這讓雲拂有些恍惚,難不成她今日是高姿態了,還會引得有人上門道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