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都不見姐妹們便把大夥兒都叫一塊兒來了。”年秋月甚是和藹的招呼着,頂着碩大的太陽頂着碩大的肚子,一句想念便把大夥都召集到御花園曬太陽來了。“今兒個皇后頭痛發作不便前來,便就由着我主持了,姐妹們不介意吧?”
這話問得極爲謙虛,皇后下來便是皇貴妃,如今皇貴妃位空缺着,或早或晚也便是眼前這貴妃的位置,誰敢介意?
“怎麼會介意呢?妹妹是怕姐姐太勞累了。”隨着一陣溫柔的聲響,大夥一併望向那聲音的遠處,瞧見一抹紫色衣裳的女子正輕盈的走了進亭子裡,“妹妹瓜爾佳氏涵瑛見過各位姐姐,給姐姐們請安。”
這一擡頭便生生讓大夥兒都愣住了,那一張與雲拂相似的臉微笑着出現在眼前,就連雲拂都頗爲驚歎,這神韻說的三分相似還倒謙虛了,她自個兒瞧着都有七八分了。
一陣驚呼之後,便開始大小聲的開始議論起來了,雖然這瑛常在入宮有好些日子了,但這還是大夥兒頭一回見到,總聽着說與雲拂相似,如今這麼一瞧還真的把大夥兒都愣住了。眼光在瑛常在跟雲拂之間來回不停的轉動,“這若是說親姐妹,恐怕也沒人不相信吧。”
“我瞧着也相似得很,那模樣像得沒有十分也有九分。”
那頭也是剛進宮被封的常在,扇着扇子瞥着那淺笑輕盈的涵瑛說到:“我倒覺得這瑛常在比雲嬪娘娘勝在年輕,但論起氣質與出事來,那雲嬪還是勝上一籌。”
開始乎便開始衆說云云。
“妹妹不敢與雲嬪娘娘相提並論,只是總聽見下人們說涵瑛長得與雲嬪娘娘極爲相似正心裡歡喜得很,也沒時間能上門拜見一回,如今可終於見到雲嬪娘娘了。”涵瑛欠着身請着安,說得恭恭敬敬體體面面的,讓你愣是摳不出丁點錯來。
近距離的這麼看着,忽然又覺得,長得並不是那麼相似了,雲拂淡淡的擡起嘴角,放在手中的杯子,“妹妹多禮了,趕緊起身吧。”對於相似的面孔雲拂可是隻字不提,但這不提心裡還是承認着這涵瑛確實與自己五官極爲相似。
而另一位則是驚喜萬分,可雲拂瞧着她那眼神不像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那誇張的表情倒像是極力裝出來的,那愣住快讓人已經休克了的表情誇張至極,雲拂咳嗽了一聲她才緩過神來。
“妹妹失禮了,只是初次見到姐姐這般精緻的面容給驚住了。”剛起身的涵瑛又屈膝欠着身低着頭。
雲拂莞爾一笑,“這妹妹是誇我呢,還是誇自己呢?”
這一句倒是把氣氛都吵熱鬧起來,掩嘴而笑的人幾乎都是。
“妹妹誇的當然是姐姐,妹妹能與姐姐幾分神似便是榮幸至極了。”
“起身吧,你這麼在中間請着安,你屈膝的不累我們坐着的都瞧着累了。”對於這種真有血肉之親的妹妹,雲拂愣是拿不出半點
溫情來,只是瞧着矯情得很,甚是不喜歡。
“這瑛常在也好大的氣勢,讓着貴妃娘娘跟熹妃娘娘,還有我們一大幹姐妹們等着你一人。”說着這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人,瞧着那打扮,該是新近的那批秀女中被提拔的答應吧。
“涵瑛給各位添麻煩了,方纔着實早就收拾好了,無奈剛一踏出苑子便碰見皇上命人送過來的玉件便給耽擱了。”
她這話說完吧,想吭聲的也沒人敢說了,炫耀着又不是故意的,你若是降罪了便是皇上的不是了,那是皇上不該在她出門的時候派人送了東西過去,她這麼一說又把那些說皇上嫌棄她晦氣的謠言粉碎了。
後來坐下的涵瑛一度的明裡暗裡的朝着雲嬪看,絲毫也不忌諱,若是被撞見了也欣然的點個頭笑一個,雲拂被盯得極其不舒服,撫着肚子也顯得開始煩躁起來。
“瑛常在,你這般看着雲嬪娘娘,甚是不禮貌。”年秋月一直觀察着,滿意的看着雲拂開始露出不舒適的表情來,便開口斥了涵瑛一聲,這一聲也把剛剛各自說着各自話的人都拉回到了一塊。
“涵瑛失禮了,望娘娘恕罪。涵瑛只是見到娘娘突發一種由心底的親切感,望着雲嬪娘娘便總像在銅鏡中望着自己似的神奇。”涵瑛禮貌得很,被提到名字便總是欠身回答,起身欠安再坐下,一點都不閒得麻煩,倒是雲拂看着累得緊。
一直只看着的熹妃這會兒琢磨着也實在被矯情的涵瑛身影攪得心煩,緩緩開了口說道:“方纔不客氣的誇了自己一遍,如今還攀上枝,都能瞧見自個兒將來也成了雲嬪娘娘了。”熹妃悠悠的說着,她揚起笑容極爲和藹讓你聽不出情緒來,可誰都聽得出來這話批的正是那不分尊卑的瑛常在。
雲拂投去了感激的眼光,也只是那麼一瞬間便又掩飾在那原本就淡漠的表情裡,雲拂拿起桌上的糕點細細端瞧了一番,“有所可做那是好事,可就這糕點也需掂量掂量該是放在飯前吃好還是飯後吃好呢。”
說罷就只盯着手中的桂花糕,接着便放入嘴中咬了一口,連連點頭稱讚。
雲拂眼角瞥見年秋月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甚是好像,撫着自己的肚子心裡對着胎兒說教,人性本善,做事之前該先好好學會做人才是。
下午只睡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起了身,琢磨着該不該來這裡便也就來了,如今乏得很,雖頂着個碩大的太陽,可雲拂盡顯得懶洋洋的眼皮也開始沉重起來了。
其實,這些個妾室坐在一塊能幹嘛呢,還不是一樣三五成羣着,背地裡還能說着這個的不是那個的不好,如今面對面的,就算恨透了對方還得扯着笑臉賠着笑容,好不累贅,就像如此這般對着年秋月一樣。
“娘娘,若是撐不住咱們先回去吧。”安白看着雲拂開始受不住的連連打呵欠便在一旁小聲的問着。
看了一
周雲拂輕輕笑了一遍,“事情還沒開始,怎麼這會兒就能回去?”此番的醉翁之意怎可就如此的浪費辛苦操辦人之心。
果然不出所料,就剛剛纔說完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有人說起鬧鬼的事情來了,“瑛常在,聽聞你身子不適,如今瞧着面色極好,倒只是傳言而已?”
瑛常在表情極其到位,可到位得讓人覺得已經過了位了。只見她神情突然緊張起來,左瞧瞧右看看的,眉端皺在一塊,小手緊緊的揪住胸口,小聲的說着:“那般驚人的事情妹妹還是不說了。”說罷,還刻意的擡起眼看了雲拂一眼趕緊垂下眼簾。
雲拂本就懶於開口,只是冷眼觀看着這一場戲她們要怎麼演,除非指名道姓說到她頭上來了,若不然她也便只是一名聽衆而已。換了個坐姿,找個了舒服的方式坐着,吃吃點心喝喝茶,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是啊,不是說鬧鬼呢嗎?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與瑛常在住得近,連着好幾夜聽見叫喊聲,驚得我總是等到天亮才入睡。”說着這話的,也是剛封的常在,與涵瑛住在同一個苑子裡,只不過涵瑛是主位她不是。
很有節奏的便馬上七嘴八舌起來,只瞧見年秋月坐在上頭甚感悠閒,看着姐妹們就這麼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宮裡聊着鬼怪的事情也依舊揚着笑臉絲毫也不忌諱。
涵瑛大致把事情講了一遍,聽得一旁的雲拂是津津有味頻頻暗自稱讚,不可否認的她添油加醋的本領不是普通的高,那講着驚悚故事也顯得頗有天賦,若是去說書,說鬼怪的書,應該能收到許多學生吧。
雲拂添了第三杯茶,涵瑛終於講完了。
“這珊貴人,到底是何須人也,爲何冤死找人來索命?”一位不知道是真不知情且單純至極的或是本就是托兒的人,疑惑的問着。
其實那聽着聊着的那些人中,齊妃便是打從雍王府中過來的,如今也是妃位一份,只是她的三阿哥不急四阿哥來得受皇上喜愛,便也就沒有熹妃來得讓皇上寵愛了。
齊妃欲言又止了幾次,明着暗着時不時的看向雲拂,涵瑛說着的時候也總是朝着雲拂坐着的方向看過來,即便是再怎麼無知的人都能瞧出端倪來了,何況她們做得這般明顯,還很好的把她們極爲相似的事情先鋪墊了在前,讓人甚是容易的被她們一個眼神一句言語就能受制牽動。
知道雲拂她本是瓜爾佳氏涵嫣,所以纔會與瓜爾佳氏涵瑛長得如此相似的人並不少,也不知一兩個,但但凡知道的,也沒人敢明着說出來,以前不敢如今更不敢。
雲拂,那是以前雍王府四阿哥賜的名,娶進府的側福晉,如今,更是當今聖上的嬪妃,雲嬪娘娘,誰敢說三道四。
就猶如,其實心裡都知道,女鬼冤魂不散的纏着涵瑛,是因爲錯將涵瑛認作是雲拂了,心裡都明白,可就是沒人敢說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