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把出脈來說有身孕不過才幾日時間,晟翱又再次找上門來了,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而這一次出乎雲拂意外的竟是,與他一同前來的居然是南宮炎夏。
看着他那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自己,雲拂便覺得渾身不自在。自從有了腹中胎兒,她便一覺得有危險手就往小腹上放,像在安撫着。只是沒料到,竟能如此遇到“故人”。
“沒想到啊,居然能在這裡見着一個如花美人。”南宮炎夏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雲拂,整一副就快流口水的表情。
這雲拂雖本就一副天然雕琢的五官,可如今有着身孕讓她那冰冷的表情有了些許的緩和,看起來更加美豔動人了。
其實,即便當時涵嫣被逼要下嫁到南宮家的時候,南宮炎夏見到涵嫣也不過幾眼而已,一來他對美色便無從抵抗,二來整日榴蓮溫柔鄉,哪能記得那麼多女人的面孔。
就是他這麼一說,倒讓雲拂覺得他是不是已經不記得她就是涵嫣了。
“放肆!你是誰?豈容在雍王府裡放肆!”安白在一旁吆喝着,見着這個鼠頭鼠臉的人她便反感,而且還用那種眼神直盯着小姐。
晟翱哈哈大笑,看了雲拂一眼轉過身來問着南宮炎夏,“你看,這位是不是跟我那位與你無緣的妹妹涵嫣長得甚爲相似?”
雲拂倏地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個不懷好意的人,她已經開始有點厭煩了。若是能隨了他的意不再來煩着她即刻,但又想了回來,晟翱並不是個知足的人,只要你答應了第一次,隨即下來便是無止境的索求,所以才總按着不妥協。
只是眼下她已經乏了困了也倦了,況且現在腹中還有孩子,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他們了,再者在她心裡還有一個更讓人爲之恐怖的疑惑,她還在隨時的觀察着。
“這麼說來倒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南宮炎夏眼神更是肆意妄爲的在雲拂身上上下打轉,看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聽着這些話,一旁的安白也憋着氣,直勾勾的盯着來者,誰都看得出,他們是故意來找茬的。
南宮炎夏一手摸着自個兒的下巴,稍稍點點頭道:“只是這位看起來比你家那病怏怏的妹妹好多了,神色也柔和多了。”
這倒不假,當時在尚書府的時候,終日愁眉苦臉,逆來順受慣了。這所謂相由心生,心裡不痛快,這臉上怎能表現出一幅開心的樣子來。
不知道是雲拂的動作過於頻繁還是晟翱本就已經打探到了風聲,任由着一旁的炎夏調戲說着話,一邊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肚皮看,緩緩的勾起嘴角接着再擡起頭眼睛與雲拂對視着,這時候笑得更是詭異,看得雲拂心裡一陣發麻。
“敢情這雍王府比長安街還熱鬧,終日變成你流連的地方,難道也沒人看門了嗎?”雲拂眼裡透出殺氣,收起笑容盯着站了滿滿一排的下人,這怕是都在保護着她的人。
丫鬟跟小廝都低着頭,沒有人說話,屋子裡瞬間變得靜悄悄的。
估計是動了胎氣,肚子開始發痛,眼前天旋
地轉額前冒着冷汗。安白髮現了雲拂的不對勁,一邊喚人去叫太醫,一邊匆忙的扶着她回去。
在快離開這屋子的時候,除了滿屋子的慌忙,雲拂還能聽到晟翱那一句聽似無奈的話語,“身子骨還是這麼弱。”
睜開眼睛,發現躺在自己的牀上時,雲拂第一句問的便是腹中的孩兒。
“放心,沒事。太醫看完剛走,讓你勿動氣,好生歇着。”安白趕緊安撫到,剛剛她那一暈厥也差點把她嚇軟腳了。
“人呢?”心情也平緩了許多,可還清晰的記得剛剛發生的事情,眼睛望着頭頂上,輕啓櫻脣淡淡的問到。
“走了。”安白嘆着氣。
其實,每一回晟翱他們都能夠方便自如的出入雍正府,還是年秋月的功勞。她交代了,凡事他們一夥人誰來了都無條件的放進,說是怕在外面鬧起來影響了反而不好。
這說的也倒是,只是這終日來來回回的不計其數,就像去逛大街似的,哪時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這都成什麼了。
“你說,爲何他總這麼無休止的折騰,真的要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才肯罷手嗎?”站在走道邊上,雲拂仰頭望着那已經開始掉落的鞭炮花,些許傷感的說着。
“以後就交給我吧。”
只是發泄下說給安白聽的話,沒料到回答的竟是四阿哥。雲拂趕緊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行禮就已經被四阿哥拉住了手,“你受委屈了。”
原本只是無奈、摻雜了些許傷感的情緒,這下子卻一股腦的委屈都涌了上來,擔心、害怕,情不自禁便紅了眼眶。
四阿哥心疼至極的輕輕擁她入懷,聞着她頭頂上散發出來淡淡的香味,說到:“上陣子是我沒顧及到你,以後你好好養胎,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
雲拂含着淚光點點頭,第一次主動的抱緊了四阿哥。他能給她安穩的生活,給她一顆安定的心。
不知四阿哥究竟是用了何法子,自打從那一日開始便不再見到晟翱等人的來訪。想着該是會跟最初時候那樣,還是有到府上來,只是都徒勞無功罷了,沒料到派去打聽的安白回來稟報道,是一次都沒有再踏進雍王府了,連身影也沒瞧見。
這安安穩穩的已然過去了四個多月,雲拂胎象穩定,一直也是吃得着睡得着。此時已經是夏天了,大多數時間即便想走動也最多在綠盎軒小庭院裡或者自家門口走動走動罷了。
除了整天嗜睡了些倒與平日沒多大的差別,四個月多,肚子已顯然微微的隆起,看着雲拂幸福不已。
四阿哥除了一日至少來看她一遍外,還是多時在年秋月那,一來她自個兒無法伺候,二來他得安撫着年秋月的情緒。雲拂都知道,自己也難得清靜。這四阿哥經常留在碎雲軒還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年秋月有事情可以打點就不會沒事找上她來了。
“小姐,趁熱把藥喝了吧,蜜餞我也一塊拿來了。”安白端上來安胎藥,話還沒說完便瞧見雲拂皺着眉趕緊低下頭去,佯裝認真的看着書。
“小姐。”
安白放下藥,輕輕的再催了一聲。
“放着吧,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爲何終日總是要喝那苦得不得了的東西。”雲拂連頭都不願意擡起,撅着小嘴滿心不情願的抱怨着。
“小姐,剛張太醫到府上來了。”安白也不急着讓雲拂喝藥,倒是緩慢的說起剛剛聽到的事情來了。
雲拂果真便擡起了頭,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皮,“我不是昨兒個纔看過嘛?”照例說來今日便不用來了,再者她也沒什麼異常。
“是碎雲軒。奴婢聽說,像是側福晉又有喜了。”安白小聲謹慎的說着,雖然是打聽來的消息,可還沒確鑿的證據當事人也沒有說,所以也不好馬上就肯定。
一邊輕輕的撫摸着肚子,一邊看着安白,雲拂微微笑着說道:“這倒是手腳挺麻利的。”
這即便真的是有了身孕了,也比自己腹中的胎兒小几個月份罷。只不過身子還未完全恢復便又受孕,怕是對胎兒也不是很好。雲拂在心裡想着,不好說出來也不便說出來,若真的說了還指不定會被冠上嫉妒之名,說她不懷好意詛咒她呢。
“小姐小姐。”
剛端起藥準備喝下的時候,圓月跌跌撞撞的從外頭邊喊着邊跑了進來。
“這丫頭,怎麼現下還是這般莽撞。”雲拂重新放下藥碗,搖着頭看着跑得滿頭大汗的圓月。
“側福晉,側福晉有喜了!”圓月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喘着氣,一手指着門外,亦是百般驚嚇的說着。
雲拂跟安白同時互望一眼,便緩緩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還在納悶怎的小姐今日沒召見卻瞧見張太醫了,我剛在膳房看見東兒在熬藥,問了才知道的,原來是側福晉有喜了,她還說什麼側福晉喝的跟我們小姐喝的安胎藥不一樣,叮囑着下人不要混淆了。”圓月撅着小嘴不滿的說。
這前面的話倒是沒什麼,剛剛就打聽到了,只是後面這一句倒是讓聽着的人頗爲心驚膽戰。之前有過一回後,每次從抓藥到熬藥都是安白一手親自操辦的,沒有假第二人之手。可眼下東兒卻說這樣子的話,難免讓人不懷疑。更讓人擔心的是,這幾個月來雲拂喝的到底是不是安胎藥,這個張太醫到底可不可靠。
“小姐,小姐?”圓月看着雲拂皺着眉頭在發呆,喊了幾聲都沒反應,直接伸手在她跟前搖晃了幾下才把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還以爲雲拂是爲了爭寵而擔憂着,圓月沒頭沒腦的說道:“有喜便有喜唄,即便到時候生下來了也是比小姐腹中的小阿哥小月份。再者說了,這側福晉的身子還比不上小姐您……”
“圓月!”
像是感覺到圓月直腸子的想要說出什麼,雲拂跟安白兩人都及時的出聲制止了圓月想要繼續往下說的話。
屋裡除了她們主僕三人,還有另外兩個丫鬟,門口處也還有丫鬟跟小廝,被她們剛剛那一聲吆喝都愣住了。
雲拂打圓着說道:“這張太醫都無法診斷我這腹中胎兒是男是女,你倒是便能當神醫隔着肚皮都看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