槳聲響着,湖面被一片白光籠罩着,四周黑山隱隱,魘魂鎮唯一的幾點燈火被濃霧遮住了。
“鈴兒,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詭異的氣氛讓我心慌,不管柳鈴兒是否清醒,恐怕這次的噩夢都會很恐怖,還是多探問一下,不然心裡實在沒底。
“我帶你去冢裡窟,那裡可好玩了,有什麼,我現在可不能告訴你哦!”柳鈴兒搖着槳,看着我笑嘻嘻的說。
冢裡窟,這名字聽着有些詭異!冢就是墳的意思,冢裡窟難道就是一個墓道?
上了岸,我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丘,上面有一座洶屋,周圍沒有樹,也沒有鳥叫蟲鳴,岸邊的蘆葦被風吹的搖曳着,飄飛的蘆花將月色點綴的更加朦朧。
“看到那個神廟了嗎?那就是魘魂廟,冢裡窟就在裡面,我們上去吧!”
“會不會有危險啊!”我看着黑色的魘魂廟,始終覺得這地方實在是不乾淨。
自古神鬼兩立,不可能把一個墳冢建在廟裡面,那樣的話陰鬼就會藉助神靈的願力,變成極其兇惡的惡靈,會導致陰陽變易,這在風水上也是大忌。
“你咋越來越膽小了,怎麼可能會有危險,我小時候經常去裡面玩的。”柳鈴兒一臉的不高興。
我急忙說:“乖,不要生氣了,我還不是擔心你嘛!趕緊走吧。”
沿着崎嶇的山路,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魘魂廟前。
魘魂廟的牆壁是用黑漆漆的,就像是專門用墨染的一般,青瓦被月色映成了灰色,白色的廟門上拴着一條黑繩,並沒有上鎖。
門縫上貼着封條,封條上壓着幾道黃符,黃符上貼着紅符,這是壓制陰鬼用的,廟裡有什麼惡靈,竟會用幾道符咒。
但凡寺廟,大多爲紅牆紅門,而且上面一定畫一些花鳥山水雲圖,而且有門神。但這魘魂廟黑牆白門,就連柱子也是黑色的,別說雲圖神像,就連一棵草也沒有畫,匾額下掛着一顆牛頭,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雕塑。
“鈴兒,這廟裡供的是什麼神啊?”我不安的問。
柳鈴兒猶豫了一下說:“裡面供的是魘羅,其實這裡以前是一個墳,但是冤魂不散,始終糾纏着附近的村民,魘魂鎮才建了一座寺廟,就是用來鎮壓惡鬼的。”
“那我們還要進去嗎?”我看着柳鈴兒,只見她囁嚅着說:“當然要進去了,雖然有人見過惡鬼殺人,但是誰也沒有證據,只不過是謠言罷了。我小時候進去過一次,裡面可好玩了,根本就沒有鬼,那都是騙人的。”
柳鈴兒解開了門環上的黑繩,我看到腳下一塊黑色的巨石,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斤,柳鈴兒並沒有推門進去,她看着地上的石頭,身子微微顫抖着。
“鈴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柳鈴兒臉色很難看,嘴脣也有些發白,就像受到了某種詛咒一樣。
“嗯?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沒事的,你搬開這塊嘎石吧!”柳鈴兒有氣無力,我覺得不對勁,肯定要出事。
“趕緊搬開它,不然我會死的!”柳鈴兒痛苦的抱着頭,她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頭髮。
黑色的嘎石上面畫着白色的符號,和東洋的鬼畫符似的,我搬開了嘎石的片刻,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被推開了,潮溼的塵土味飄了出來。
我的心裡一陣緊張,按說廟門剛開,裡面不可能有人,但我知道這是噩夢,沒有什麼不可能。
廟裡亮着一排排的燭火,更是增加了恐怖的氛圍。但是沒有人走出來,靜!腐爛的味道刺鼻,柳鈴兒捂着鼻子衝了進去。
“鈴兒,你……”不等我說完,柳鈴兒已經消失在了廟裡,我急忙跟了進去。
一尊一人高的黑色石像立着,屋頂上一束月光照了進來,經過牆壁上的多個鏡子折射到了條案上的玻璃球上,看上去就像一排排的燭火。
我顧不得太多,這裡實在是太詭異,柳鈴兒如果真的清醒,他帶我到這裡可能就是爲了讓我陷入絕境,但如果她沒有清醒,這一切就是天機的安排。
我往身後,廟門突然消失了,四周都是黑色的牆壁,無數的鏡子反射着月光,鏡子當中彷彿有無數雙眼睛看着我,不由的渾身發麻,腳底板也發涼。
來到了神像後,我看到神像底下有一個黑洞,裡面傳出竜竜父的聲音,這一定就是冢裡窟了,柳鈴兒一定鑽到裡面去了。
無論她現在是否清醒,跟着她都是比較安全的,我探身爬了進去。
漆黑的土洞很狹窄,只能容一個人爬着穿過,如若是胖子,則有可能被卡在中間。洞壁上有些潮溼,的味道讓人噁心,無數的小蜘蛛亂躥着。
我用手機照着慢慢向前爬去,聽到屁股後面嘶嘶嘶的聲音,陰風吹得褲腿冰冷,雙腳也感到有些發麻。
幽深狹長的小洞就像一條腸子,七拐八拐的繞來繞去,我感到頭昏腦漲,好像迷路了,雖然沒有岔道,但是也累的不輕。
我看到前面一個黑影晃動着,粗重的喘息聲在洞裡迴響,正是柳鈴兒。
“鈴兒,你在幹嘛!不要再往前爬了,趕緊停下來!”柳鈴兒手腳並用,不顧我的阻攔沒命的往前爬,嘴裡咿咿呀呀的說着怪話,消失在在了不遠處。
我到了柳鈴兒消失的地方,看到眼前一個窯洞,地上擺着無數黑色的大甕,大甕上封着白布,上面綁着紅色的繩子,就像是一種古老的祭祀,又如一個個骨灰罈。
柳鈴兒不見了,她消失了!難道這就她的詭計,將我騙到此處,然後……。
我不敢想下去,看了一眼身後的黑洞,洞口舞動着黑色的長髮,就像河底的水草一般。
我走到了大甕前面,伸手解開了上面的紅繩,想要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
大甕上的紅繩拴的很牢,打了五六個死結。我用指甲摳了幾下,大拇指的指甲被掰斷了,刺痛扎的我心裡難受,黑血從指甲縫裡冒了出來。
我忍着刺痛揭開了白布,腥臭味撲了出來,我用手機照着往裡面看去。
雖然事先做了心理準備,但看到裡面東西的時候,在巨大的刺激下,我還是被嚇了一跳,身子也僵了半截,手裡的白布也嘩的一下飄落了。
大甕裡充滿了藍色的液體,裡面躺着一個嬰兒。但是嬰兒的四肢被泡腫脹,頭皮幾乎脫離了頭骨,一雙死魚般的眼睛朝天看着。
我又揭開了一個大甕,裡面依然是嬰兒的屍體,藍色的液體就像琥珀一般包裹着死嬰。連續揭開了四五個大甕,裡面全是死嬰,這大甕就是一個甕體的棺材。
“誰?”我聽到大甕中間發出了輕輕的哭泣,一團黑髮在甕的縫隙間晃動着。沒有人回答我,只有淺淺的低吟,痛苦的哀鳴,死亡的嘆息。
我摸了一塊石頭走過去,原來是柳鈴兒。
她用一塊黑色的石頭在地上挖着,身子劇烈的顫抖着,口裡嗚咽的唱着鬼歌。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着魔的在地上拼命地挖着,泥土被刨了出來。
“鈴兒,你在幹嘛呢?”
柳鈴兒披頭散髮,她扭過頭看了我一眼,臉如白紙,嘴角帶着鮮血,我不由的退了一步。她的臉變了,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轉過頭繼續挖着,突然嘣的一聲悶響,石頭撞到了一個東西,柳鈴兒從土坑裡拿出了一根火腿腸,不錯!正是火腿腸!!!手臂粗,一米長,而且包裝的很好,兩頭扎着鋁環。
這冢裡窟怎麼會有火腿腸,而且還是埋在地下的,這是太詭異的,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柳鈴兒用石頭砸開了鋁環,用口扯着火腿腸的包裝紙,她飢不擇食的咬着,血水從嘴角擠了出來。
我嚥了一口吐沫,感到渾身不自在,埋在地下的火腿腸難道還沒變質?那得加多少添加劑!雖然說吃不死人就沒事,但是添加劑加多了吃出病,廠家也沒面子。
“鈴兒,不要吃了,你會沒命的。”
柳鈴兒充耳不聞,我衝過去奪她手裡的火腿腸,但是她力氣大的驚人,竟然一把把我推倒了。
這時我纔看到,那火腿腸竟然是用鮮肉,也就是生肉做的,而且血水都沒有處理。柳鈴兒鼓着腮幫子嚼着,胸脯起伏着,喉嚨咕嘎咕嘎的吞嚥。
她越吃越厲害,最後就像吞蛇一樣,將手臂粗的火腿腸吞了下去,肚子脹了起來,衣服被頂着上下起伏,好像肚子裡有一個幽靈。
“嘿嘿嘿~~~”
怪笑聲在巖洞裡迴盪着,柳鈴兒摸着自己的肚子痛的呲着呀,豆大的眼珠滾了下來。又是一陣怪笑,我注意到聲音是從柳鈴兒的肚子裡傳來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
“鈴兒,你沒事吧!”
我的聲音剛落地,柳鈴兒啊的叫了一聲,她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滾,我想起來看看她到底怎麼了,但是渾身無力,就像被一團東西粘到了地上。百度半(.浮)生—陰陽解夢人
怪笑聲尖澀的讓人發抖,柳鈴兒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縮着,她慢慢的變了,身子變成了扭曲的大蟲子,衣服裡鑽出了許多銀絲,慢慢的被白色是蠶絲纏住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蠶繭。
蠶繭扭動着,怪笑聲和柳鈴兒是聲音夾雜着,痛苦從蠶繭裡傳來出來,死亡也爬了出來,噩夢開始了,魔鬼從蠶繭裡伸出了手!
蠶繭一動不動了,呲啦一聲裂開了一個口子,黑色的液體涌了出來,順着地面流淌到了旁邊的土坑裡,一隻雪白的小手伸出出來,接着就是一條腿,又一隻手,一條腿,露出了一個尖尖的屁股,漏斗似的屁股。
鬼嬰用腳拍了拍地面,雙手撕扯着蠶繭,試圖將頭從蠶繭裡拔出了。
嚓嚓嚓的聲音過後,蠶繭被撕開了,一顆巨大的頭從蠶繭裡褪了出來,我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三鹿奶粉大腦嬰兒算什麼,這吃了火腿腸出來的頭更大!
鬼嬰兩隻灰色的眼睛來回掃視着,身子和小貓差不多,但是頭卻有西瓜大,很不協調。他頭上長着黃毛,兩隻耳朵尖尖的,鼻子也很奇怪,長着一張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