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噩夢中,只有噩夢強塞進來的記憶,第一個恢復記憶的人,在夢中有復活一個死者的靈魂力。
雖然清醒後不能直接告訴別人是在噩夢裡,但卻可以通過簡單的提示,使沉溺者清醒。清醒的人或鬼,可以製造假象,誤導其他人沉溺的更深,直至走向死亡。
此次噩夢的時間爲一週,走出夢魘的人數限定爲三個。也就是說,這次走進死亡噩夢的八個靈魂,能走出噩夢的可能是人、‘陰’煞或鬼中的任意三個,其他五個靈魂將會破碎,也就是夢死,對我們來說就是死亡。
如果最後多於三個,則將會進入更恐怖的夢魘。走出噩夢的人的頭腦將會被清洗,只能殘留模糊的意識,即使在夢中和某人是仇人,醒來之後也不會對對其進行報復。
此次噩夢的負責人正是姬鬼天,他不能幫助或傷害夢魘中的任何人。也不能破壞天機,提前結束噩夢,不然他將會被天機帶入更恐怖的噩夢。但他能控制噩夢的假象,每一個假象,都可能是我們沉溺噩夢,最後夢死。
看到黑‘色’契約“死亡噩夢”的人,將會被天機選入噩夢。
這次死亡噩夢最危險的不是鬼,也不是煞‘陰’,而是姬鬼天。如果不能識破假象,將會被殺死,落入死亡噩夢循環。
就在我們吃驚的一瞬間,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我們進入了‘魘魂鎮’。
一把滴着血的菜刀向我的脖子砍來,幽深的走廊看不到盡頭,我窒息的難受,想要避開卻動不了,我扯着嗓子大喊,但喉嚨被一個團狀物堵住了。
天‘花’板上傳來了咳嗽聲,‘露’出了一張極度扭曲的臉,我啊的叫了一聲。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巴士上,許多人盯着我看,就像見到一個神經病。
“茂茂,是不是做噩夢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我感到腦袋刺痛,大腦一片空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巴士上,我要去哪裡?我‘揉’了‘揉’太陽‘穴’,刺痛感減輕了不少。
“茂茂,喝點水吧!一會兒能到我家。”‘女’子溫柔的聲音再一次傳入我的耳中。
我看到身邊坐着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兒,她穿着黑‘色’的‘毛’衣,一頭亞麻‘色’的長髮,水汪汪大眼睛,鼻子小巧可愛,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
“你是誰?我們爲什麼要去你家?”我看着身邊的‘女’子,疑‘惑’不解的問。
“傻瓜,你是不是還沒睡醒,我是你的鈴兒呀!”‘女’子抱着我的腰,輕輕地伏在了我的懷裡,她的臉頰靠着我的‘胸’膛,溫暖柔軟的‘胸’脯貼着我,一陣電流躥入了我的血管,大量記憶片段在我的大腦閃過。
我記起來了,柳鈴兒是我的‘女’友。高考後,我答應和她去她的老家魘魂鎮。
巴士上人們端坐着,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任何人睡覺,安靜的就像進入了棺材。
路邊的樹飛速倒退,突然進入了一個隧道,隧道的盡頭有淡淡的亮光,司機木偶似的坐着,這期間根本沒有一點聲音。
隧道深的可怕,十分鐘後竟然還沒有穿過,就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一直通向黑暗的地獄。
冷風從車窗裡吹進來,我怕鈴兒着涼順手關閉了車窗。這時,巴士穿過了隧道,灰沉沉的天空隨時可能掉下雨點。
巴士行走在土路上,道路兩邊盡是廢棄的建築,坍塌的牆壁層次不齊,被煙燻黑的牆壁上掛着破舊的海報。
一個小男孩站起來走到了司機的身後,伸出煞白的小手扯了扯司機的衣襬,司機停下了車,小男孩一個人向着廢棄的建築走去。
“鈴兒,爲什麼車上靜悄悄的,他們難道都是啞巴?”我悄悄的對柳鈴兒說。
柳鈴兒把‘脣’附到了我的耳邊,熱氣吹的我發癢,她低聲說:“這是我們這裡的風俗,凡是進入魘魂鎮的人,都不能車上說話,也不能叫他人的名字,不然就會被魘魂纏上,還會給其他人帶來厄運……”
“有這麼邪‘門’嗎?你怎麼也不告訴我。”我非常吃驚,怪不得剛剛車上的人都怨毒的看着我。
“嘻嘻嘻,這是本地人的禁忌,也就是一些封建‘迷’信,信則有不信則無,不要用擔心的。”柳鈴兒說完輕輕‘吻’了一下我的臉,像小貓一樣伏在了我懷裡。
車走走停停,最後只剩下我、柳鈴兒和司機三人。
“你們兩個是不是在前面的黃泉路下車?”司機扭過頭來問我。
黃泉路,難道我們死了嗎?我看了看柳鈴兒,她笑了笑說:“黃泉路不行,至少得把我們送到幽冥路,我們要去魘魂鎮。”
司機的臉‘色’變了變說:“你們要去魘魂鎮,有沒有搞錯啊!那裡是一片墓地,聽說經常鬧鬼,附近的居民幾乎都搬走了。”
我非常吃驚,我記得柳鈴兒說魘魂鎮是一個千年古鎮,是五星旅遊景區,怎麼會是一片墓地。司機皺着眉,似乎很不願意去幽冥路,他聽到魘魂鎮後臉‘色’非常難看。
如果魘魂鎮真的是一片墓地,那麼我們正在走向墳墓,走向死亡。黃泉路,幽冥路,這裡怎麼會取這樣的路名,真是匪夷所思。
天空‘陰’的很重,荒野上大霧瀰漫,看不清遠處的東西,除了我們乘坐的巴士,沒有其它的車輛。
車外沒有了喬木,只有一叢叢的低矮的荊棘,一條昏黃的土路延伸到了遠處。
司機把車停到了一個小土堆旁,告訴我們黃泉路到了,但是柳鈴兒告訴他我們要去幽冥路,司機卻死活不肯去。
我說會給他雙倍的車費,司機猶豫了一下,發動車繼續向前開去。
黃泉路兩邊是一望無際荒草,杳無人煙,看不到一間房屋,也沒有一個人。
不一會兒便下起了雨,雨刷來回的擦着,車窗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雨點。突然土路中間出現了一個身影,巴士來不及剎車撞了上去。
我聽到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司機停下車後臉‘色’煞白,哭喪着臉說:“真是見鬼,都怪你們,我本不想來,這下好了,撞死人了。”
我急忙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司機也隨後跑了下來。我們看到車輪上掛着一塊白布,地上一灘血,一個白‘色’的人影趔趄着,慢慢消失在了草叢裡。
看到那人不見了,司機擦了擦臉上的汗,再一次發動車上路。
黃‘色’的土路慢慢變成了黑‘色’,兩邊出現了不知名的白‘花’,無數墳堆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黑‘色’的墓碑矗立着,猶如一個個死亡的幽靈,帶着噩夢的詛咒。
司機把車停到了一塊巨大黑石旁,我們付錢下車後,司機調轉車頭逃命似跑掉了。
雨小了許多,只有零星的雨滴打在臉上,地上滿是黑‘色’的煤渣,踩在上面發出嚓嚓的磣牙聲,聽起來很不舒服。
道路兩邊都是墳地,全是老舊的黃‘色’的土堆墳,有的立着墓碑,有的只埋着黑‘色’的石塊。
墳地裡長滿了蒿草,白‘色’的塑料袋飄動着,讓人心裡不由的發‘毛’。
“鈴兒,這是什麼地方,看着很荒涼啊?”
柳鈴兒拎着小包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說:“嗯!這是幽冥路,是有些荒涼,只要沿着那條墳丘路一直走,穿過這片墓地,到了魘魂鎮就好了,你一定會喜歡上那裡的。”
我順着柳鈴兒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條白‘色’的小路扭曲着穿過了墳地。墳丘路小的可憐,上面長滿了雜草,只能隱約的看出是一條路,似乎早已荒廢了,根本沒人走。
柳鈴兒拉着我,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褲’腳上粘了許多草芊,不時的能踩到白森森的骨頭,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鈴兒,還有多遠啊?”
“嗯!不遠了,天黑前一定能趕到。”
天慢慢的暗了下來,荒蕪的墳地裡颳着冷風,草稈被風吹的嗚嗚啦啦的響,好像幽靈在哀鳴。
穿過了墓地,一個碧綠的大湖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湖面上飄着浮萍,不時地傳來幾聲蛙鳴。
“看,那就是魘魂鎮,我們到了。”
湖對面有許多老房屋,看到千年古鎮魘魂鎮的第一眼,我心裡發慌,覺得十分壓抑,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房屋有木樓,也有瓦房,但毫無例外,全是黑‘色’的瓦片,白‘色’的牆壁,在夜‘色’下有些滲人。
“茂茂,我們趕緊走吧!到了家裡,讓我媽給我們做好吃的。”柳鈴兒拉着我的手,像一隻快樂小鹿。
我們進入了小鎮,地上鋪着灰‘色’的石條,踏在上面覺得冷氣穿透了鞋底,讓人渾身發涼。
石條上面畫着一個個奇怪的符號,有魚叉,有骷髏頭,也有三角等等。符號的線條是用白灰勾勒的,我看了幾眼,大腦一陣陣刺痛,一股電流傳遍了全身。
“呀!原來是鈴兒啊?長得越來越俊了,改天一定帶你男朋友來我家玩。”一個老阿婆佝僂着,小腳上穿着紅‘色’的繡‘花’鞋,眼窩深陷,顴骨很高,‘雞’爪似的手拄着木棍,笑嘻嘻的看着我們。
柳鈴兒笑着說:“白阿婆,你的身子越來越硬朗了。”
“唉!老了,趕緊回家吧!你爺爺天天唸叨你呢!”白阿婆說着,悄悄對柳鈴兒說了幾句,柳鈴兒臉頓時紅的像蘋果,連脖子都紅了。
告別了白阿婆,柳鈴兒帶着我去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