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 絮饒晌午的時候都會按時去掛有紅結的屋子裡喝藥。裴靖堯若是在的話,會給她帶過來一些消息。不提及情/愛之事,相處倒也和諧。
且聽說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暗中用了長風道長的畫像刺激周氏, 竟然果真起到作用, 病情恢復有了些許進展。而通過這一點, 絮饒更加肯定之前對長風道長的猜測懷疑。想着他什麼時候露出馬腳, 好被抓到證據。
然而薛氏那邊似也有所察覺, 幾乎消了動靜。所以即便近來安排人盯看了長風道長,也沒能留意到他有何可疑之舉。
想要早些抓住他們把柄,這日, 絮饒與裴靖堯商量道:“既然他們不主動出手,那我們不妨設計引出他們。”
裴靖堯卻不同意, 嚴肅道:“目前你的安危最重要, 引蛇出洞這招太冒險, 還是安生的以靜制靜妥當。”
“可這都半個多月過去了,始終拖着也不是辦法啊。依你打算, 是想要什麼時候主動對付他們呢?”
“只要你還待在齊國公府,打草驚蛇就是會給你招致禍患的下策。”說完後,裴靖堯忽然看向絮饒道,“如若沒記錯,今年八月中旬你就除孝了罷?”
八月十二是父親祭日的同時也是孃親的祭日, 且今年是第三年, 所以按着祖制, 確實是這麼回事。雖不知裴靖堯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倒是提醒她再次深刻想起前世是如何被人陷害逼死的!所以絮饒回道:“即便除了孝, 不也還是待在府內嗎?與其這樣等着,還不如先發制人。”
看她執意如此, 裴靖堯沉思道:“依着你也行,不過只允這一次,且讓他們露出馬腳就足夠。其他的等時機到了再說,畢竟如今朝中勢力暗涌,任何看似不相關的事情都可能牽動局勢,切不可輕舉妄動。”
對朝中政務並不怎麼留意,只聽他應下,絮饒便眸光流轉道:“好。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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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淑雅園的小姐知道靈兒是鎮國公府的嫡小姐後,態度都或多或少的發生改變。不再故意生事或者在杜幽月的挑撥下無理嘲諷。而安平長公主季鳳楚依舊是纏裴靈纏的緊,一有空閒就湊她旁邊笑鬧。
絮饒對此也不甚在意,一門心思放在如何找到當年線索上了。偶爾想起來,也會採些書院中開得正好的鮮花紮成束,送去探花閣替換掉原先瓷瓶中乾枯的舊花。
因爲平日送花的時候並沒有故意遮遮掩掩的避開他人,所以淑雅園的其他小姐見過一兩次後便知道了這回事。一些有心的竟開始爭相模仿,採了花束往探花閣內送。魏王季景黎都欣然接受。
而絮饒留意到杜幽月雖然沒有采花相送,但卻開始有意排擠那些往探花閣內送過花的小姐。原因不難猜到,她對魏王有意,性子爭強好勝且嫉妒心極重,撇不開面子也採花去送,所以就只能靠着擠兌她們來得些心裡安慰了。
於是爲了激她,絮饒每日在一起來往女學的路上總是裝作不經意間與紫蘿商量哪幾種花搭起來好看,魏王有說更爲喜歡哪種顏色的,以及下次往探花閣送什麼等諸如此類的話。果然見杜幽月每次聽到都臉拉得長長的,掛滿不甘與怒氣。
臨近月底會試,都開始着手準備應試。絮饒這日從女學回到府上的時候,踏下馬車瞄了眼同樣剛剛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杜幽月,然後故意笑着與紫蘿道:“今晚我可要早些睡,反正前幾次也沒爲會試而熬夜念過書,這次也不像昨日那般逞能了。”
紫蘿回道:“小姐這就對了嘛。之前沒熬夜不照樣拿的書院頭名嗎?所以千萬莫像昨晚那樣了,休息不好結果害得今日一整天臉色都不太好,可讓人擔心呢。”
絮饒領着她從杜幽月身邊走過時,繼續淺笑着低聲道:“還不是爲了這回能再次取個頭名,好去老祖宗那裡討個賞嗎?看來只能憑運氣了,累垮身體可得不償失。”
“小姐這是哪裡話?”紫蘿也低笑道,“老夫人這些日子可疼您呢,想要什麼賞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反倒累病了身子會惹得老夫人掛心呢。”
“嗯。”
看她們說笑着走遠,杜幽月的貼身丫鬟青杏撇嘴道:“小姐,你看她們多囂張!不過纔拿了幾次頭名就敢這樣說大話了,真是不知羞!”
杜幽月本就被氣得不輕,聽青杏這麼一說心裡更是堵得慌。哼了聲“多嘴”便氣沖沖的朝府上走去。
而絮饒回到雲祥院不久後,就聽盧媽媽回來私下告訴她說,杜幽月一回府沒進她自個的院子就去了薛氏的雲福院。
絮饒聞言好心情的逗弄懷中花貓。垂眸在心裡暗道,終於要忍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