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欠她一個婚禮!
易之雲這個新年過的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因爲原本只屬於他的,一個勁地纏着他不放的妻子被人搶走了。
而他還不能反抗,便是連惱火也只能憋在心裡。
整個新年期間,除了他生辰那日她回來陪了他一天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被各種的理由留在了宮裡,而他,因爲圍場失職一直仍在待罪之中,新年宮宴自然沒他份了,可便是日日進宮的資格也被無情地剝奪了。
承平帝讓李成安很婉轉地告訴他,他仍在待罪之身,最好在府中靜思己過。
他媽的靜思己過!
易之雲憋屈的連髒話都罵了,不過卻仍然只能在心裡罵!
什麼留在宮中跟皇家的宗親熟悉熟悉?
這尊大周最尊貴的母子分明分明是故意的!尤其是乾元殿那位!
柳橋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便像是一根刺一般刺在了他的心裡,若是繼續這般下去,他怕是連妻子都沒了!
所以,在千般忍耐,終於到了元宵次日的開朝,易之雲進宮求見承平帝。
而這次,承平帝見了他,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在聽到了他的請求之後,“你要重新迎娶永安?”
“是!”易之雲擡頭看着眼前折磨了他半個多月的帝王,“三媒六聘,公主的大婚之儀,請皇上恩准!”
承平帝眸底閃過了一絲惱怒,公主的大婚之儀?這不就是之前他跟那丫頭說的嗎?“你們不是有婚書嗎?”
“是。”易之雲恭敬回道,“婚書立定,我與阿橋便是一輩子的夫妻,只是從前諸多緣故,我們並未辦婚禮,皇上,我欠她一個婚禮!”
承平帝盯着他,好半晌方纔道:“的確,你欠她一個婚禮!”
易之雲眼底閃過了一抹喜色,“皇上恩准了?”
“朕不會委屈自己的妹妹!”承平帝道,“此事朕會跟太后商議。”
“皇上。”易之雲豈能便這般滿意這個答案?這事他是一定要得到一個結果的,他的妻子,便該在他的身邊,就算他們是阿橋的母親喝兄長,也沒權利這樣留着她,她的妻子,該有他來疼,來寵!“臣想在阿橋生辰那日行大婚之禮,前些年臣從軍在外,一直沒有陪她過過生辰,這兩年在京城,也是極爲的簡單,臣想在她生辰這日還她一個婚禮!臣已請人算過,這日正好宜嫁娶!”
承平帝眼眸一瞪,威壓隨之釋放,“你這是在逼朕嗎?!”
“臣不敢!”易之雲俯身道,“臣只是想讓她開心。”
承平帝冷哼一聲,“若是朕不準,便是不想讓她開心?”
“臣不敢!”易之雲低頭道。
承平帝嘴角勾了勾,“好,朕準了!”
易之雲擡頭,似乎有些意外。
“婚禮一事朕會命內務府操辦,既然婚期定下了,那依着規矩,新娘便不能跟新娘見面,雖說是補辦,但是規矩便是規矩。”承平帝似笑非笑地道:“這段時間永安便留在宮中,你也不必進宮見她!”
易之雲面色一僵。
承平帝頓時心情大好,“怎麼?不同意?”
“臣領旨!”易之雲低頭,應道。
他等,他忍!
等婚禮一過,他們便是皇帝跟太后也不能跟他爭人!
……
相對於承平帝的惱火,明睿太后知道了易之雲的請旨之後卻是心情大好,“這個注意不錯,哀家一直便覺得阿橋嫁的委屈,可這孩子對那易之雲一條心,哀家也實在沒法子,如今補辦一場婚禮,哀家也可以看着她風風光光出嫁!”
“母后也覺得這易之雲好?”承平帝冷聲道。
明睿太后看着兒子,“怎麼?先前你不是打算重用他嗎?”
“哼!”承平帝哼了一聲,“他配不上朕的妹妹!”
明睿太后見了兒子這般反應,愣了好半晌,隨後卻是笑了,從心底發出來的愉悅,便是幀兒一直對阿橋不錯,可是畢竟沒有相處過,他又是皇帝,她心裡終究有些擔心,如今見他這樣子,雖然與身份不符,可是她是真的放心了,“你疼阿橋是好,只是阿橋畢竟是嫁人了,那易之雲也不算是很好,可對阿橋卻是一心一意,這樣的男人恐怕連京城那些勳貴子弟也比不上。”
承平帝仍是哼了哼。
“他惹了你了?”明睿太后笑問道。
承平帝端起了茶盞,“膽子越發的大了!”
“不過並不算是壞事。”明睿太后神色多了一抹正色,“若他仍如從前一般,那方纔該擔心了。”
如今他爲了阿橋便是連得罪皇帝也不在乎,便表示他沒有過多看重阿橋可以給他帶來的權勢,這樣不管是對皇帝還是對阿橋都是好事!
“母后不認爲他這般是有恃無恐?”承平帝問道。
明睿太后笑了笑,“你心裡沒數嗎?”
承平帝喝了口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便定在生辰那日吧,婚典一事兒臣命內務府操辦,雖然有些倉促,但若是再拖下去,那丫頭怕是也會翻臉了!”
明睿太后笑了出聲,隨後嘆息道:“女子出嫁了心自然是向着夫家的,況且他們還是自幼青梅竹馬的感情。”
承平帝沒回應。
“只是若是選在生辰這日的話,怕是來不及建長公主府。”明睿太后說起了正事,“易府太委屈阿橋了。”
“這事母后不必擔心。”承平帝道,“年前兒臣便明人着手準備了,只是西北失地方纔收回,正需大量銀錢,這時候若是大肆爲阿橋修公主府,怕會惹來朝臣對她的非議,所以兒臣命人將雲裳大長公主的府邸修整出來。”
大周公主出嫁修公主府,只是這公主府待公主百年之後便會被收回。
雲裳大長公主乃成宗皇帝的姑姑,在世的時候甚是得皇家寵信。
明睿太后有些不願意,但是也認同承平帝的顧慮,“你安排吧,只是便只是修整,也該好好的修!”
“母后放心。”承平帝道,“對了,兒臣跟易之雲說了既然婚期定下了,那依着規矩他們便不能見面,你跟阿橋說說。”
明睿太后一愣,隨即失笑:“你啊。”
……
柳橋心裡很清楚易之雲一定是着急瘋了,所以,元宵過後,她便打算想找個機會回家去,不過還沒開口,易之雲便先給她來這般一個驚喜!
還她一個婚禮?
婚禮?!
柳橋愣住了,隨後,心頭涌起了酸澀與甜蜜,“母后,這是真的?”
圓房那夜,她說不清楚心裡的那絲遺憾是什麼,不過今日終於弄清楚了,便是缺了一個婚禮,卻了一個堂堂正正的洞房花燭夜!
婚禮,不管在哪個時空哪個年代,都是女人心中最完美的夢。
她尚未弄清楚,易之雲便已然想到。
“自然是真的!”明睿太后見了女兒的反應,心裡又是難過愧疚,又是高興,“你放心,這次哀家已經會讓你風風光光出嫁!”
“嗯。”柳橋笑道,隨後又道:“那今日便出宮……”
“出宮做什麼?”明睿太后打斷了她的話,“你皇兄可是說了既然婚期定了,那你們便不該見面。”
柳橋愣怔了,“母后,不是成親前三日不能見而已嗎?”
“的確。”明睿太后道,“不過你皇兄心裡不舒坦,你就順順他吧。”
柳橋有着錯愕,“這……”
“你皇兄啊……”明睿太后笑容中添了一絲嘆息,“甚少這般放縱自己的情緒。”
柳橋收了笑容,認真道:“母后,我知道皇兄疼我。”疼得都出乎她的預料,“好,既然皇兄說這是規矩,那我便不見他了。”
“捨得?”明睿太后笑道。
柳橋眯了眯眼:“有點捨不得,不過皇兄也重要。”
明睿太后笑了出聲。
……
很快,宮中便傳出了承平帝要爲永安長公主操辦婚儀一事的旨意,易之雲的妻子是童養媳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不會補辦婚禮的,不過如今這童養媳成了皇家的人,還是太后的嫡親女兒,大周的長公主,那便不一樣了。
皇家的長公主如何能夠無聲無息地便嫁了人?
再者此事也沒什麼大不了,自然不會有人去反對,觸怒愛女心切的明睿太后。
可是,沒人反對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
荊皇后得知這消息之後當即摔了手中的茶杯,氣渾身顫抖面色發青,年前景陽的婚期定在了二月末,可是尚未下旨內務府操辦,如今卻要爲她先操辦了!
內務府如何可能在這般短的時間內操辦兩場婚典?!
這分明不是要讓她女兒延遲婚期便是要讓她女兒隨意便出嫁了!
“母后。”景陽公主一進暖閣便見到這一幕。
荊皇后見了女兒來,收斂了神色,“你放心,母后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之前的事情是她的錯,可是她女兒沒有錯!
“母后,別爲了兒臣去跟父皇鬧!”景陽公主卻道,“上次兒臣好不容易求了父皇赦了母后的禁足,母后,千萬不要再惹怒父皇了!您不是說萬事要以皇兄爲重的嗎?兒臣聽說皇兄這次去西北勞軍做的很好,父皇在朝堂上也稱讚了他,他現在快回來了,母后千萬不要因爲兒臣的事情而惹怒父皇連累皇兄!”
一向任性的女兒說出這番話,荊皇后心裡該高興纔對,可是此時她心裡卻只有一個想法,“景陽,你告訴母后是不是還想着……”
“母后!”景陽公主跺了跺腳,“我都已經求了父皇定下婚期了,怎麼還會想着別人?!”
“真的沒有?!”
景陽公主咬着牙,“真的沒有!你不是說那個人是我的姑父嗎?我就算再不要臉也不會去跟自己的姑姑搶夫君的!”
“你記住就好!”荊皇后道,“這事母后處理,你只需安心待嫁就是了,你放心,母后不會跟你父皇鬧,但是你該得的體面,母后也絕對不會讓!”
景陽嘴脣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當日傍晚,荊皇后便命人去乾元殿請承平帝前來用完膳,順便商量一下景陽公主的婚禮,自從荊皇后被解除禁足之後,不知是爲了後宮安穩還是其他因素,承平帝對來昭陽宮的次數還算是多,雖然恩寵比不上從前,不過皇后的體面還是給足了。
而接到了荊皇后的請,承平帝也給了面子,當天晚上便在昭陽宮用了晚膳,膳後,便是商量景陽公主婚禮一事。
“……臣妾想了想,永安皇妹是景陽的姑姑,沒有侄女的婚禮在姑姑前的,皇上,不如將景陽的婚期延後?”
承平帝低頭喝了一口茶,“不必了,如今裡景陽的婚期還有一段時間,足夠內務府準備。”
“只是內務府從來沒有試過這般短的時間內操辦兩個婚典,這……”
“朕會令禮部協助籌辦永安的婚典。”承平帝打斷了她的話,“不會耽擱了景陽的婚典的。”
“可是臣妾擔心臣妾無法分心……”
“永安的婚典母后會盯着。”承平帝繼續道,“你只需準備景陽的婚典便是了,你放心,景陽是朕的女兒,朕不會虧待了她!”
“有皇上這話,臣妾便放心了。”荊皇后微笑道。
承平帝審視了她半晌,“景陽最近如何了?”
“在準備着出嫁一事。”荊皇后笑道,“最近這孩子懂事了不少。”
承平帝頷首:“這便好,從前的事情朕就當她是年紀小不懂事,如今要嫁人了,便不該再任性!”
“皇上說的是。”荊皇后攥緊了衣袖下的手,“只是怎麼忽然間要給永安皇妹辦婚禮?這長公主府還沒建……”
“朕已經命人修整雲裳大長公主的府邸。”承平帝沒回答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倒是給了答覆,“到時候便做爲長公主府。”
荊皇后笑道:“如此便好,雲裳大長公主醫生橫跨三朝,兒孫滿堂的,她曾經府邸必定是福地。”
“景陽的公主府已經建的差不多了,你看看有什麼不滿意及時修整。”承平帝繼續道,“莫要耽誤了大婚。”
“多謝皇上。”荊皇后起身一福,道。
承平帝頷首,隨後起身,“朕還有事,先回乾元殿了。”
荊皇后也沒留,恭送了他,而待他走了之後,臉上的笑容便消失無蹤。
……
聖旨下後,易之雲便開始投入了籌辦婚禮之中,雖說有內務府籌辦,但是既然是要給柳橋的補償,他自然不能當甩手掌櫃。
而除了要籌備婚禮之外,他還得監管柳橋甩手的生意,他雖然不笨,但是從未接觸過生意,自然也需要花費一份心思,因而日子過的並不比在軍營的時候清閒多少。
慶幸的是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唯一的岔子便是大婚在何處舉行。
皇家這邊是在就要修整好的長公主府,可是易之雲卻堅持在易府,像是怕了皇宮那兩位不認賬似的,只有將人娶進易府,才能安心。
雙方僵持住了。
最後還是柳橋開口了,才解決。
婚禮定在易府。
爲此,承平帝的臉黑了兩天。
這個小插曲過後,一切都和和順順的。
二月二十五,景陽公主出嫁。
出嫁前的一日,景陽公主來了慈安宮,求見了柳橋。
柳橋聽到宮人通報的時候挑了挑眉,這段時間她接觸最多的便是皇家宗親,只是跟景陽公主交流的次數機會沒有。
見面倒是見過幾次,唯一的影響便是安靜了許多。
如今她忽然間來見她,還是在出嫁前的一日,這讓她不得不多想。
難道還惦記着易之雲?!
“請她進來!”
她的男人只能是她的,明着窺伺不成,心裡惦記也不成!
景陽公主步入了室內,便見到神清氣爽滿臉喜色的柳橋,腳步頓了頓,雙手緊緊攥着。
“怎麼?不認識我?”柳橋一見她這樣子便知道自己不是多心了,這是還沒死心!她就不明白了她一個堂堂公主怎麼便這般自甘下作?!
景陽公主吸了口氣,上前,“景陽見過永安姑姑。”
“不必多禮。”柳橋道,到底還是給了幾分長輩對晚輩的憐惜,“坐吧。”
景陽公主謝了之後方纔入座。
宮人進來奉茶。
“來找我有事?”柳橋端起了茶杯,緩緩問道。
景陽公主並未回答,而是靜靜地看着她。
柳橋也不急,任由着她看。
許久,景陽公主方纔開口:“我有話想跟永安姑姑單獨說。”
柳橋看了她一眼,“都退下吧。”
宮人領命退下。
“說吧。”柳橋道。
景陽公主抿了抿脣,“你現在定然在心裡嘲笑我吧?”
“我爲何要嘲笑你?”柳橋反問。
景陽公主悽然一笑,“之前我那般對你,不就是自恃着我是公主嗎?”如今,當日被她萬般瞧不起的人一躍成了她的姑姑,身份比她還要貴重!
柳橋看着她,“你看上易之雲哪一點了?”
景陽公主面色一白。
“長的好看?還是他的經歷太傳奇?”柳橋繼續問道,“他到底有什麼吸引你,讓你這般一見鍾情一往情深?”
“我不是……”
“你不必緊張,我不是在羞辱你,也不是在質問你。”柳橋打斷了她的話,“你可以當這是長輩關心晚輩,若是你不信的話,那便直接當我是好奇。”
“那你呢?!”景陽公主問道,聲音有些急切。
柳橋笑了,“我沒對他一見鍾情,相反,開始的時候我厭惡死他了!”
“那後來你又爲什麼會……”
“景陽。”柳橋打斷了她的話,笑容晦澀,“你真的想聽嗎?”
景陽公主抿着脣。
“不過便是你想聽,我也不會說。”柳橋繼續道,“我們的感情是我們的事情,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或炫耀。”
景陽公主抿緊了雙脣,沉默。
柳橋嘆了口氣,“你覬覦我夫君,我心裡很不痛快,所以當日在相國寺後山,我給了你幾巴掌,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的情意是真心的,那兩個地痞想要折辱我的時候你反對了,便是仍是想置我於死地,可心裡還是想着易之雲,這一點,你的確讓我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他,可是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景陽公主終於打破了沉默,“不過你放心,我既然要嫁人了,以後就不會再纏着他,更不會再做當日相國寺後山的事情!你是姑姑,以後,他就是我姑父!”
“很好。”柳橋應道。
景陽公主起身,隨後跪下,“我只是求你不要因爲這件事遷怒我母后!”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柳橋問道。
景陽公主卻是一愣,眼底泛起了水霧,來這裡的目的?爲了什麼?爲了什麼?
柳橋嘆了口氣,“相國寺後山一事早就過去,至於你父皇如何對你母后,不是我可以干涉的,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隻要你們不來惹我,我不會做什麼,不過,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死心了,我的夫君不容他人覬覦,便是心裡惦記也不成,除非你有把握不被我發現!”
“我沒有!”景陽公主喝道,語氣有些衝。
柳橋頷首,“很好,那往後便好好跟你的駙馬過日子。”看了看她,又補充道:“當日我之所以從厭惡易之雲轉爲喜歡,到如今的愛,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我們一路相互扶持,是過日子過出來的!只要你跟你駙馬好好過日子,若干年後回頭看這段感情,只會一笑置之。”
景陽公主盯着她,半晌後問道:“爲什麼跟我說這些?”
“你是我侄女不是嗎?”柳橋反問,事實上,只要他們不來惹她,她不介意爲了這份血緣關係寬容一些,也便當時報答承平帝與明睿太后。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柳橋!
景陽公主又沉默地凝視了她許久,最後喃喃道:“我明白了。”隨後,轉身離開。
至於到底明白什麼,柳橋沒去問,也沒去想。
她如今要想的便是三月初十的婚典。
柳河跟張氏的女兒生辰在三月二十三,而永安長公主的生辰在三月初十,婚典自然是定在了三月初十。
次日,景陽公主出嫁。
第二日進宮她攜駙馬進宮謝恩之時,柳橋沒出席,不過聽聞跟駙馬的感情不錯。
皇家忙完了景陽公主的婚典之後,便更加緊鑼密鼓地籌備着永安長公主的婚典,易府這邊也是忙碌不已。
雖有內務府的人,但是不少事情還是得易之雲一手操辦,而爲了婚禮的籌備,除了府裡的下人之外,雲家人也來幫忙。
雲道一家子在元宵過後便搬走了,宅子是易之雲親自找的,原本是想着這一片附近的,只是雲道卻不同意。
他搬走便是不希望自己的孫子被不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迷了眼睛,自然不能繼續住在與他們身份不符的地方。
易之雲尊重了他的意思。
雲氏也沒有說話,不過卻將自己名下的大部分產業給了雲道,這些產業除了易之雲置辦的,便是用皇帝賞賜的金銀置辦的。
易之雲沒有反對。
雲道起先是不願意接受,但是最終在雲氏的堅持之下收下了,憑着這些產業,只要他們細心經營,離開了易府日子也一樣可以過的紅紅火火。
雲氏沒有插手這次婚禮的準備,她沒開口說要幫忙,易之雲也沒讓她幫忙。
雲道見了此情形,心裡嘆息不已,尋了一個機會,終究還是開口勸了,“姐,過去的事情都讓它過去吧,都放下吧,雲兒是個好孩子,他會孝順你的。”
雲氏沉默。
“雖說如今雲兒媳婦身份不同,但是我相信她還是會孝順你這個婆婆的。”雲道繼續道,“姐,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雲氏看向他,“雲兒跟你說了什麼了?”
“姐……”雲道無奈,“那孩子怎麼會說你什麼?!是我覺得你對婚禮不聞不問覺得不好,纔來勸你幾句。”
雲氏嘴脣動動,但最終卻是沉默。
“姐,好好過日子吧。”雲道最終只能這般道。
雲氏還是沉默。
不過第二天,便讓人叫來了易之雲,過問了婚禮一事。
易之雲神色不動,一一將婚禮準備情況說了一遍。
“恩。”雲氏頷首,“既然是要補辦,那便仔仔細細的,完完滿滿。”
易之雲喉嚨一窒,“娘放心,我會的。”
“雲兒。”雲氏看着兒子,“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我會的!”易之雲心裡情緒翻滾,可是卻也即可壓制,因爲他不知道如今她這般是真的想開了,更怕他相信了她之後她會再給他狠狠的一擊。
有時候,心結產生了,便不是一言兩語便可消除。
……
很快,便到了三月初十。
在連綿了數日的春雨後,這日卻是天公作美,一大早陰雲散盡,陽光明媚。
天還沒亮,慈安宮便忙活起來了。
卯時,柳橋前往太廟拜別先祖,回慈安宮後,便是梳妝打扮,一直到了辰時方纔着裝完畢,隨後便是一連串的皇家禮儀。
待走完了流程之後,巳時便快結束了。
這時候,駙馬進宮迎娶。
明睿太后握着女兒的手,眼眸含淚,“我兒此去務必要幸福美滿!”
沒有如同尋常規矩一般教導女兒爲妻之道,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皇家的威嚴,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卻是最衷心的祝願。
一旁的承平帝也道:“受了委屈便回來跟皇兄說!”神色還算平靜,只是眼底仍是可見一絲激動。
柳橋跪下,磕頭,視線亦是模糊,“我會的……母后放心,皇兄放心。”
“好!”明睿太后忍着淚水,將手中的大紅蓋頭蓋在了華貴精美的鳳冠之上。
柳橋蒙着蓋頭,拜別了明睿太后與承平帝,在禮官的叫喝聲中,由喜娘扶着一步一步走出大殿,隨後,在大殿之外,喜娘手中的手轉到了另一雙大手中。
溫暖,有力。
“我們回家。”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在面前想起。
柳橋笑了,“好。”
隨後,人被背起。
而這原本是該新娘兄長做的。
不過承平帝便是想做也不能做,倒是便宜了易之雲。
進了花轎,一路喜樂不斷。
花轎出了皇宮之後,饒了京城一圈,所謂十里紅妝,便是如此,這場婚典比起不久前景陽公主的更是盛大,華貴。
皇家的威儀,長公主的尊貴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彰顯。
花轎到了易府,接了新娘入喜堂。
拜天地,敬高堂,相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直到入了洞房的那一刻,易之雲懸着的心終於可以安下來了,這下子便再也沒有人可以跟他搶了,也終於彌補了沒能給她一個婚禮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