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拿一生去報復
“至於玉飛陽一事,我來處理便好。”柳橋將話題繞回了原先的事情上,“雖說有些巧合,但是也未必真的就有問題,你插手,若是被發現了,而對方真的有問題,必定會影響接下來的計劃,若是沒問題,也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你放心,我會小心處理的。”
易之雲沉思許久,方纔點了頭,“好,不過你的確答應我,不能以身涉險!”目光一沉,“當日永壽公主一事,絕對不能再有!”
柳橋笑了笑,點頭,“放心,那次你氣成那樣子,我哪裡還敢再做?不怕你休了我?”
“記住了!”易之雲沒有因爲她的話而軟下了態度。
柳橋斂了笑容,“放心吧,現在不僅僅是我們兩個,我們還有柳柳,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先顧着柳柳的!”說完,補了一句,“你也是!”
易之雲面色方纔緩和,“知道了。”
“什麼時候出去?”柳橋將話題轉開,“可回來用午膳?”
“待會兒就出去。”易之雲道,語氣有些歉疚,“可能回不來。”仔細想起了,他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跟她用一頓膳了。
柳橋點頭。
易之雲起身,“那我先走了。”
柳橋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爲他整了整衣裳,“午膳要好好吃,再忙也得吃飯。”
“知道了。”易之雲低頭吻了吻她,“走了,好好照顧柳柳。”
柳橋笑着點頭,沒有出去送他,只是目送着他離開,這不是她第一次看着他離開,可是心裡還是覺得空空的,吸了口氣,笑了笑,壓下了這負面情緒,轉身去找被她拋下了一整晚的女兒去,陪了女兒一早上,午膳是跟張氏用的。
膳後,柳橋便說起了易之雲的提議。
張氏聽了之後錯愕,“阿橋,你想我們離開?”
“嗯。”柳橋點頭,“易之雲說的對,台州太危險了,你跟爹留下來不安全。”
“可你們不也在這?”張氏不懂,“阿橋,是不是我跟你爹給你帶來了什麼麻煩……”
“當然不是!”柳橋忙打斷,“娘,你們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感激,若是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夠跟你們在一起,只是台州這邊的情況實在不太穩定,你們留下……我擔心自己保護不了你們。”
“阿橋……”
“娘,易之雲這水軍總兵當的越穩,樹敵也便越多。”柳橋打斷了張氏的話,“不但是海盜那邊的,還有朝堂中的,他越是鋒芒畢露,背後捅刀子的人也便越多,再加上我如今的身份,可以說是將他,將我們這一家子推到了火上去烤,雖說皇兄跟母后是真心疼愛我,可即便如此,我仍是擔心,娘,我不想連累你們。”
“阿橋,我跟你爹並不害怕,我們……”
“我知道你們不害怕。”柳橋笑道,“只是如今我本來就欠了你們許多,不想讓你們晚年也因爲我而受累,而且現在你們有希兒,更加不能出事!”
“真的得走?”張氏面色有些發白,她原以爲可以一家子這般好好生活下去,可是如今……“阿橋,既然這裡這般危險,那我們一起回去!”
柳橋搖頭,“娘,如果爹有危險的話,你會逃嗎?”
“可是……”
“我不能走。”柳橋搖頭,“不僅是因爲我捨不得他,更是因爲我在這裡,他便多了一道護身符!”
張氏不懂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可是卻信女兒的話,“可我們走了,你自己一個人成嗎?”
“還有那般多人,沒事的。”柳橋道,“不過便是要走,也得希兒滿週歲之後再走,孩子太小趕路不好,這段時間台州應該還算是安全。”
“阿橋。”張氏看着女兒,“你過得是不是不開心?”
“娘怎麼會這般問?”柳橋失笑。
張氏嘆了口氣,“你現在是長公主,這樣高貴的身份卻過的比從前更加的小心,阿橋,若是過得不好,我們就回欽州去!”
柳橋心口涌出了一股酸澀的愧疚,其實讓他們離開,雖是受了易之雲的話影響,可是卻也有她的自私,她擔心到時候出事的話需要分心照顧他們而不能全心全意保護女兒,“娘,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張氏失笑,“娘知道你是爲了我跟你爹好,既然你想讓我們回去,我們就回去,不過我們不回京城,回欽州。”
柳橋心口更是難受,“娘……”
“娘懂的事情不多,不過你們現在這樣的身份,我們回京城的話只會給你添麻煩,一個不好還會連累你們。”張氏道,“阿橋,娘知道你孝順,可是你是長公主,本不該這般跟我們再這樣相處的。”
柳橋眼眸一沉,“娘,可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張氏搖頭,“府裡的人都對我跟你爹很敬重,是我跟你爹自己想的,其實你爹也跟我提過要回去一事,不過我捨不得你罷了。”
“娘……”
“你爹說的對的,阿橋,你現在是長公主,我們該注意一點的。”張氏繼續道,“而且就算不考慮這個,你已經嫁人了,我跟你爹一直呆在你夫家也不算個事,你婆婆都還在京城,我們跟着你,便是你婆婆不說什麼,其他人也會說閒話的!”
“娘你別說了!”柳橋後悔提了這個話題,她什麼時候變的這般的私自與冷酷了?這是她的爹孃,她說過一輩子都認定的爹孃,可是如今……“娘,你別說了,若是你們不想走,那便不要走!近段時間台州還算安穩,我好好準備,到時候必定可以護你們周全!”
“傻孩子。”張氏卻搖頭,“娘知道你孝順,可是我們也不能因爲你孝順就不爲你想想,阿橋,你不是我親生的,可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的女兒,就是我那沒了的女兒!希兒出生之後,我心裡難過過,可是後來一想啊,我那女兒沒了,你就來了,說不定你就是我那女兒,只是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而已,如今好了,我有了女兒,也給你娘爹生了兒子,我這一輩子也圓滿了。”
“娘……”柳橋眼眶溼潤了起來。
“你也是當了孃的人了。”張氏笑了,眉宇更是柔和,“還哭,被柳柳知道了定會笑話你!”
“娘……”
“柳家村那邊……”張氏繼續道,“爲了希兒,我跟你爹是一定要回去一趟的,不過你也不擔心,有你在,他們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的。”
柳橋吸了一口氣,“娘確定要回欽州?”
“嗯。”張氏點頭,“回欽州好,我跟你爹在欽州習慣了,雖然在京城也住了一段日子,但是也沒有欽州習慣!到時候你爹也可以幫你管管欽州那邊的酒坊鋪子。”
“娘,是我對不起你們。”柳橋仍是道。
“你已經嫁人了,我跟你爹本來就不該跟着你們的。”張氏繼續道,“好了,不說這個了,現在要入夏了,柳柳的衣裳也要換了,你有空的話給柳柳做幾身。”
柳橋的臉苦了,“娘,你知道我不會。”
“不會也就學啊。”張氏道,“哪有娘不給孩子做衣裳的?就是當初我也給你做了兩身,你以前不是跟你婆婆學過刺繡嗎?”
“學不來。”柳橋苦笑,“而且前兩日我婆婆才讓人送來了新的四季衣裳,足夠柳柳穿了。”
她懷孕之後,雲氏每兩個月便給她送一次東西,不過基本都是衣裳,易之雲的,孩子的,後期更全都是孩子的衣裳,男孩的,女孩的。
生了女兒的消息傳回京城之後,送來的便都是女孩子的衣裳,一個月大的,兩個月大的……各式都用,囊括了一年四季。
柳橋也基本可以肯定,雲氏是知道她不能給孩子做,便都給做了送來。
張氏看着她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你啊,以後可不許這般教柳柳,你身邊的那兩個嬤嬤好像本事不小,到時候讓她們教!”
柳橋摸摸鼻子,“娘放心,我會好好教柳柳的。”
“你不能給做,娘這個當外祖母的卻是要做的。”張氏道,“你給我裁剪衣裳,這總可以吧?”
柳橋自然點頭。
不過這活計還沒做了半個時辰,便不得不擱下走了。
知冬回來了,帶回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這般說來當日玉飛陽被人追殺是因爲家主一位之爭?”柳橋蹙眉,就這般簡單?
知冬回道:“玉飛陽不是玉老夫人所出,而是過世的玉老爺子的一個外室所出,當年玉老爺子將孩子帶回玉家,玉家就曾經鬧了一場,玉老夫人幾乎以死要挾阻止玉飛陽進門,不過最終還是被玉老爺子強勢壓住了。
玉飛陽是庶子,本沒有資格繼承家業的,只是玉家大少爺紈絝不化,而且貪生怕死,從來不跟商隊出海,而這玉飛陽不但聰明果敢,更不懼危險,從他十五歲回玉家,幾乎每年都會跟着商隊出海,也因爲如此,他在臺州名聲不算顯赫,直到三年前玉老爺子的大壽上,將他鄭重介紹給了所有人知曉,更是透露出了有意將位子傳給他。
之後玉飛陽就不再出海,而是開始插手源發商行的經營,這邊激怒了玉家大少爺與玉老夫人,兩年前,玉老爺病重,玉老夫人便打發玉飛陽去京城找尋名醫,然後半路截殺。
玉飛陽死裡逃生回到台州,正好趕上見玉老爺子最後一面,而就是這一面,玉老爺子將源發商行傳給了他,當時台州州府也在場做了證明,玉飛陽接受商行之後,卻並未伺機報復,仍是敬重嫡母,對於家大少爺也是敬重,除了不讓他插手商行一事外,不管他鬧出什麼事情來,玉飛陽都給他收拾乾淨。”
柳橋敲了敲桌面,“他真的沒有問題?”
“奴婢不敢說他沒問題。”知冬回道,“但是當年他遇刺殺的經過應該不會有錯。”
“玉家的底細查的如何?”柳橋又問道。
知冬道:“玉家來臺州已經好幾輩,發家的過程並無疑點,具體的,奴婢需要時間再查。”
“好。”柳橋點頭,“繼續查,若是有什麼不對即可稟報我。”
“是。”
柳橋垂眸沉思,玉飛陽沒問題,那便是她想多了,只是之前發生了那般多的事情,讓她不得不小心謹慎。
小心駛得萬年船!
……
進入六月,便是入夜也能感覺到了夏日的熱量。
州府衙門內的送別宴席一直到了亥時方纔散去,出了衙門,易之雲叫住了蕭瑀,“找個地方談談。”
蕭瑀挑眉,“該說的白天不是已經說完了嗎?”
“你說過去看你嫂子。”易之雲道。
蕭瑀笑道:“是要警告我?”
“阿瑀。”易之雲吐出了一口濁氣,“她很擔心你。”
蕭瑀笑容微斂,“是嗎?”隨後,笑道:“好!方纔沒有喝的盡興,找個地方繼續!”
易之雲蹙了蹙眉,不過沒有拒絕。
兩人找了一個酒館,要了一個包廂,繼續喝着,蕭瑀特意點了陸氏酒坊的酒,“沒想到陸氏酒坊的酒竟然銷到了這裡,看來當日我將酒坊給她是做對了。”
“爲什麼?”易之雲卻是問道。
蕭瑀看了看他,將杯子白玉酒壺給挪開,讓夥計拿了罈子來,“既然要喝,那就痛痛快快地喝!”
易之雲蹙眉。
“怎麼?不敢?”蕭瑀挑眉道。
易之雲看了看他,拿起了酒罈。
蕭瑀也提起,“我先敬你!”
易之雲奉陪!
蕭瑀大灌了一口,將酒罈子碰的一聲擱在了桌子上,大笑道:“爽快!酒就是應該這般喝!”
“你到底怎麼回事?!”易之雲盯着他,目光轉爲了厲色。
蕭瑀笑道:“什麼怎麼回事?不就是覬覦你的妻子,還能怎麼回事?”
“阿瑀,就算時間磨滅了我們之間的兄弟情,但是你我始終兄弟一場,你若是有事,我能夠幫的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易之雲沉聲道,“阿橋也一樣會!”
“如果我求你將她給我呢?”蕭瑀笑道,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一般。
易之雲冷笑,“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蕭瑀笑道,拿起了酒罈,“所以你幫不了我,不過這陪我喝一場應該可以!”
“我將你跟二皇子來往很近一事告知了阿橋。”易之雲卻道,“她很擔心你!”
ωwш _t tkan _¢〇
“看來明日我不能去跟嫂子告別了。”蕭瑀笑道,“易大哥果然也變了,變的狡詐,變得會用這等以退爲進的方式……”
話沒有說完,易之雲掄起了拳頭一圈打了過去。
蕭瑀踉蹌了兩步,擡手抹去了嘴邊滲出的牙血,臉上的笑意還是沒有減退,“當日易大哥能夠爲了報仇而拋棄一切去從軍,怎麼如今我就不能?”
易之雲一怔。
“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蕭瑀繼續道,臉上泛起了譏諷,“還是易大哥覺得我沒有一個可以爲我守候永遠的妻子,便不能這般肆無忌憚?”
易之雲盯着他,許久之後才一字一字地道:“你是爲了報復纔去接近二皇子?”
“錯了。”蕭瑀笑道,“是二皇子覺得我有幾分本事,主動來招攬我。”
“蕭瑀,捲進儲位之爭,其中的危險你可……”
“孤家寡人一個,有何好擔心的?”蕭瑀笑道。
“你——”易之雲咬着牙,“就算你是爲了報仇,那也該去投奔太子!不管你是要報復你父親還是威遠侯府,都該去投奔太子!”
“易大哥就這般看好太子?”蕭瑀挑眉。
易之雲面色鐵青,“蕭瑀!”
“易大哥說的對,投奔太子的確更加的保險,不過,太子身邊什麼人不缺?我便是主動靠上前去,人家也未必會要我,再加上我娶了那般一個妻子,他豈會信我?”蕭瑀冷笑,“就算他信了,將來他登基了,可以殺了二皇子,也可以滅了威遠侯府,甚至可以滅了蕭家,可是——”神色驟然一獰,“就這樣的吵架滅族,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你——”
“我不是要他們死,而是要讓他們一個個匍匐在我的腳下苟延殘喘,我要他們沒有個人爲了活下去而討好我,看我的臉色!”蕭瑀冷笑,“他們不是說我娘出身卑賤嗎?不是說我這個庶子就算在本事也不過是靠着蕭家,靠着威遠侯府吃飯的窩囊廢嗎?那好!那我就讓他們在我的這個窩囊廢腳下苟延殘喘!”
易之雲呼吸有些急促,因爲餘怒,也因爲震驚,“阿瑀,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毀自己!”
“當日易大哥不也是這樣?”蕭瑀卻反問。
易之雲語滯,半晌之後才道:“二皇子的正妃是威遠侯府的人,將來若是二皇子登基,那威遠侯府的人便是後族!你覺得你可以達成你所願?”
“易大哥不知道二皇子跟荊皇后打算事成之後讓荊家的女兒取代威遠侯府的女兒當皇后嗎?”蕭瑀問道,“而要做成此事,威遠侯府便必須先除!安陸侯府千辛萬苦捧了二皇子上位,豈會讓一個威遠侯府來分這份榮華富貴?到時候我所願不就能成了?”
“你這是要拿你的一輩子來報復?”易之雲握着拳頭道。
蕭瑀笑了笑,“當年易大哥不也是如此?”
“阿瑀!”
“不,也不完全是。”蕭瑀繼續道:“當年易大哥的計劃沒有玩弄陰謀詭計,你是堂堂正正地去報復,所以我一直說,我沒有易大哥的福氣。”
易之雲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蕭瑀笑道,“易大哥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經說了,若是你打算去告發我的話,也儘管去,當年我的性命是你們夫妻救的,你們若是想要回,我便還回去!”
“你——”
“不過,在這之前,易大哥能夠陪我好好地喝一場?”蕭瑀看着他,“若是你還認我這個兄弟,便陪我好好醉一場!若是你還念一絲兄弟情,那明日酒醒之後就不要管我,讓我去走我該走的路!”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還有,不要告訴她。”
“阿瑀……”
“好好待她,好好愛她!”蕭瑀繼續道,“不要給我搶走她的機會!”
易之雲苦笑,“阿瑀,她是你的嫂子,一輩子的嫂子!”
蕭瑀勾勾嘴角,拿起了酒罈喝了起來。
易之雲知道他這是在走一條絕路,如今的行事,除非太子謀逆,否則絕對不可能被廢,他投靠二皇子,只是在自尋死路,可是——
當年的他,不也是如此?
正如他所說的,當年的他也是明明知道前途未卜,乃至是一條絕路,也還是堅持去走了。
“蕭瑀,既然決定了,那便該想盡一切辦法成功,至少,保存自己!”
蕭瑀笑了,“多謝!”
“我一定是瘋了!”易之雲拿起了酒罈喝了一大口,“阿橋知道了的話定然會氣瘋了的。”他竟然由了他!
“不。”蕭瑀搖頭,“她不會的,因爲在她的心裡,你比我重要多了,重要多了……易之雲,我真的很羨慕你,真的很羨慕……”
易之雲沒有迴應他的這句話。
他的確很幸運。
若是沒有了十幾年前的柳橋,易之雲的一生便只是悲劇!
“阿瑀,保存自己!”
蕭瑀端着酒罈敬了他,卻沒有說話。
……
柳橋一直在等易之雲回來,連女兒也交給奶孃照顧了,可一直等到了子時,還未等到人回來,原本以爲他不會回來了,打算去將女兒抱回來休息,人便回來了。
是被扶着回來的。
“怎麼喝的這般醉?”柳橋一邊指揮着下人將他扶上牀榻,一邊讓人去打熱水,“這跟誰喝的酒?”以前可從未有過這般情況。
“跟欽差蕭大人。”
柳橋一愣,隨後讓知夏等人下去,親自擰了毛巾給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擦着臉,“讓你去跟他談,好端端的怎麼喝成了這樣子?”
“阿橋……”原本不省人事的人居然開始鬧起來了。
柳橋拍着他的手,“我在,我在,別鬧!”
“阿橋……”明明醉的厲害,可是力氣卻還在,一把將人拽入懷中,“阿橋,幸好有你……”
柳橋無奈,用力掙脫他的手,“別亂動,我給你更衣!”
“阿橋?”醉貓似乎醒了些。
“是。”柳橋一邊給他換衣裳一邊應道,“別亂動,再亂動就別怪我不客氣!”
“不動……”
“誰讓你喝這般多的?還跟阿瑀?”柳橋費了不少的勁方纔幫他換好了衣裳,還擦了一遍身子,將人弄的清清爽爽的,也將酒氣給散了一些。
“夫人,醒酒湯好了。”羅媽媽端着進來。
柳橋接過,“來,喝了!”
易之雲的酒醒了不少,能撐起了身子,可是卻不喝,“你餵我!”
柳橋有些氣結,“好,餵你!”不過沒拿勺子,直接將碗遞到了他的嘴邊。
易之雲也沒得寸進尺,乖乖地將醒酒湯喝了,然後躺下。
柳橋將碗遞給了羅媽媽,“去準備浴水。”
“是。”
柳橋起身給牀上的醉貓蓋好了被子,纔去淨房沐浴,折騰了這陣子,弄的一身汗,不過這才轉身,手便被攥住了,轉過身,便見某人可憐兮兮的臉,頓時氣笑了,“鬆手!”
“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