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安心便好
“娘?!”
便是真的會有意想不到的人來,柳橋也只會覺得是雲氏,只是卻沒想到竟然是張氏!
自從他們回了欽州之後,她跟他們只是有過幾次書信往來,最近的一次還是中秋之後,信也都是柳河寫的,說他們一切都好,讓她安心養胎之類的。
至於張氏,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以爲她還在怨她,至少還心有芥蒂,可沒想到她竟然會忽然過來!
“娘,你怎麼來了?!”
驚喜是有,可更多的還是忐忑。
她怎麼會忽然間來了?
還有爹呢?
“我……”相對於柳橋的驚喜與忐忑,張氏的神色卻是尷尬。
是的,尷尬!
不是怨恨,也不是釋然,而是尷尬!
柳橋發現了,愣了一下,“娘,你……”而這時候,她忽然間發現了張氏的不對勁,她……“娘你……”
眼眸瞪大,目光盯着她的肚子。
入冬雖然穿的多,可這厚厚的衣裳還是無法掩蓋那隆起的肚子。
她這是……
張氏雙手倏然放在了肚子上,似乎想遮掩,可是倒弄了幾下,卻發現不管怎麼遮掩都無法遮掩的過去,乾脆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我懷孕了……”
說罷,不敢看柳橋的眼睛,似乎無地自容。
柳橋滿心震撼,好半晌才撐着腰上前,拉住了張氏的手,笑道:“這是好事!這是好事!娘你們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這都顯懷了,該是月份也不少了!
可爹信上怎麼一點風聲也不透?!
“娘,這是好事!對了,爹呢?他在哪裡?怎麼不跟你一起來?”
張氏擡起了頭,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阿橋……”
柳橋見狀笑容一斂。
“他……他沒來……”張氏低下了頭,低聲道。
柳橋看了看她,“娘趕了這般長時間的路累了吧?我先帶你去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休息好了之後再說!”
張氏擡起頭,嘴脣動動,點頭。
柳橋看了一眼一旁的知秋,“知秋,帶這位媽媽去休息。”
“是。”
柳橋領着張氏去了自己的院子,她沒想到張氏回來,也沒給她安排屋子,“娘你先在我房裡躺會,我讓人將住處收拾出來再過去。”
“阿橋……”張氏的臉色仍是不好看。
柳橋笑了,“娘,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
張氏看着她,“阿橋……我沒怪你……”
“我知道!”柳橋笑道,“娘能來找我就是最好的證明!先不要想這般多,你現在懷着我的弟弟妹妹,可不能累着,先好好休息。”
張氏欲言又止,半晌,點頭,不過卻堅持不肯睡柳橋的牀,只肯在羅漢牀上躺會兒。
柳橋沒有勉強,命人拿了被褥來,許是累了,還有懷孕的關係,張氏很快便睡下了,看着她疲憊而有些憔悴的臉,柳橋皺起了眉頭。
娘懷孕這是好事,可是爲何……
難道爹不肯認賬?
柳橋搖了頭,很快便將這個想法給撇開了,這怎麼可能?
這時,門被敲響了。
“誰?”
“我。”是易之雲。
柳橋起身去開門。
“我聽說岳母來了。”易之雲道。
柳橋點頭,低聲道:“娘累了,我們出去再說。”
易之雲一愣,還是點頭,伸手扶着她到前面的中堂,“怎麼回事?岳母身子出問題了?”
“我娘懷孕了。”柳橋笑道。
易之雲詫異,“懷孕?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柳橋有些不愛聽這話,“我孃的年紀雖然大了些,可當年母后能夠懷上我,我娘怎麼便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易之雲忙道,“只是岳父跟岳母,他們不是……”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柳橋卻明白,也似乎明白了張氏欲言又止的原因,“難道就是因爲這個?”
這些年他們朝夕相處的本就有感情,只是一直沒有踏出那最後一步罷了,如今因爲女兒的事情難免相互撫慰,這一時破戒也是正常。
不過一時的破戒卻還是無法讓他們消除心底的芥蒂!
“不知道爹現在怎樣了。”
不認賬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這兩人恐怕也都難以面對。
不過孩子都有了,再怎麼尷尬也都處理!
若是不立婚書,那這孩子出生之後可是奸生子!
“岳母說什麼了?”易之雲問道,這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往後不必再因爲取代了柳家閨女的事情而內疚了,而柳河跟張氏也都能夠有兒女承歡膝下。
柳橋搖頭,“娘什麼也沒說,我看她的樣子似乎爲這件事很爲難。”
“我讓人去查查岳父在哪裡。”易之雲道。
柳橋搖頭,“你忙你的,這事我處理,爹不是那等不認賬的人,估計娘這般跑來他也着急了!先讓娘好好休息,之後我再好好跟她說!”
“也好。”易之雲道,“不過你自己也是懷着身子,月份有重了,顧着點自己!”
“知道了!”柳橋道,“穩婆也到了,你也放心回軍營去吧!”
“沒什麼事……”
“回去吧!”柳橋打斷了他的話,“易之雲,我知道懷孕之後我的性子有些糟糕,你多擔待點。”
“說什麼胡話!”易之雲失笑,“也不怕孩子笑話你!”
柳橋笑了笑,“孩子豈會消化我這個當孃的?你回去吧,雖說沒戰事,可你是總兵,總不能老是不回軍營,再者皇兄那邊雖然暫且沒消息,但是結果也不會相差太多,你得回去好好準備!當然了,我也有私心的,我娘見了我也都覺得無地自容的,若是再見你,豈不是要挖個地洞鑽了?”
“就這般想趕我走?”易之雲挑眉。
柳橋瞪了他,“走吧走吧,別膩歪我了,膩歪了幾個月我都膩了!”
“有了娘就不要夫君了?”
“你再不走便不許走!”柳橋道,“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兩天軍營來人了!回去吧,免得好不容易立下的威信被我給折騰沒了!”
“你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
“我哪裡是一個人!這滿宅子的人不是人?”柳橋失笑,“你放心,王太醫說我的胎相很穩,能夠足月生產的,你先回去處理好你的事情,纔有時間回來陪我生產!還有孩子出生之後的洗三,滿月酒,你這個當爹的都得在!”
易之雲看了看她,方纔道:“好。”
柳橋起身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小心點。”
“又不用打仗,沒事的,別瞎擔心!”
“我夫君的確很厲害,當年一個連水都不會的人如今竟然能帶領水軍力戰海盜了!”柳橋笑道,“好,我不擔心。”
“又笑話我!”易之雲瞪了她,隨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有事就讓人去軍營通知我,岳母這事你也不用太擔心,也就兩個長輩彆扭罷了,說開了就沒事的。”
“嗯。”柳橋點頭。
送走了易之雲之後,柳橋便着手安排張氏的住處,這總兵府的院子沒有進城的大,除了主人的住的地方之外,便都是下人的地方,便是能空出一間房子來,張氏估計也住的不習慣,所以便收拾了旁邊的院子出來。
好在院子是在搬進來的時候修整過的,倒也不難整理。
院子不大,不過張氏住夠了。
便在整理院子的檔口,柳橋見了一下京城來的穩婆。
穩婆夫家姓石,人稱石婆。
而從石婆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張氏的情況,原來張氏還是明睿太后讓石婆一行人帶着來臺州的,不過具體怎麼回事,石婆便不知道了。
路上她也看出了張氏的情況,只是張氏一直沒提這事,她也不敢提及,畢竟張氏是永安長公主的養母。
柳橋沒有爲難她,讓她安心靜候她生產。
……
張氏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時分,醒來之後,柳橋便讓王太醫來把了脈,確定張氏懷孕五個月了,不過因爲年紀大,而且長途勞累,胎相有些不穩。
“那會不會有事?!”
“夫人不必擔心。”王太醫道,“目前爲止還沒有流產的跡象,往後幾個月好好安胎,平安生下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張氏護着肚子,憂心卻仍是重。
柳橋見狀,安撫道:“娘你不要擔心,王太醫是婦科聖手,他會保孩子平安的!”
“長公主放心,臣會盡心盡力。”
張氏看了看王太醫,又看向柳橋,“阿橋,你要幫娘!”
“當然!”柳橋保證道。
王太醫診完了脈之後便退下了,柳橋也遣散了身邊的人,“娘,石婆說是母后讓他們帶着你一起來的,能跟我說說情況嗎?還有爹,他現在在哪裡?”
張氏面色變了好幾變,許久,方纔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我不知道該去哪裡……就想到你……然後去找你婆婆……求了她……正好她說太后要派一個穩婆來你這……就幫我說了……我沒見到太后……不過太后賞了我跟……好多東西……都放在宅子裡……我就跟着來了……”
“那爹呢?”
張氏看了看女兒,然後低頭,嘴邊泛起了一絲苦笑,“他……應該還在欽州吧。”
柳橋一愣,“爹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從京城來臺州正常走的話需要兩個月,這從欽州到京城也需要一個月,如今她懷着五個月的身孕,便是說爹很有可能不知道。
若是她不說的話!
而若是說了,爹是不會讓她一個人去京城又到台州的!
“我本來想回京城的宅子……可是……半路上我發現我……”張氏面色漲紅了起來,說不下去。
柳橋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擔心,“娘,你這樣一走爹可知道?”
“我……”張氏看着她,“我沒跟他說!”
“爲什麼?”柳橋問道,“娘是還在怪爹還是……”
“阿橋,只是意外!”張氏有些着急了,“那晚上我們喝多了,所以纔會……”
柳橋神色一沉,“那事後爹就什麼也沒做?”
“他要做什麼?!”張氏口氣有些惱火。
“自然是負責!”柳橋道。
張氏更是無地自容,“什麼負責不負責的?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還負什麼責?再說了我們當初那樣子,若是真的有個什麼,那往後怎麼見人?在京城還好,可在欽州,我們還怎麼做人?”
“那爹到底有沒有負責?”柳橋還是追問。
張氏臉色漲紅,有些咬牙切齒,“有!第二天他就說要娶我……”
“這很好啊!”
“阿橋!”
柳橋自然知道她的顧慮,“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這般多年了,你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麼不可以?”
“過去再久也有人記得!”張氏苦笑。
柳橋嘆了口氣,“那娘心裡還有爹嗎?就算這是意外,可是娘心裡就一絲也不記掛着爹?若是真的無心,娘在事發之後便跑了。”
“還不是你爹他非得……”張氏又是惱怒又是彆扭,“負責!”
柳橋笑了,沒有繼續與她爭辯,“那娘現在打算如何?總不能讓弟弟妹妹沒有爹吧?”
“我……”張氏開了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柳橋也沒有繼續勉強,“好了,我不逼娘,娘現在最要緊的便是養身子,我已經讓人將隔壁的院子收拾出來,娘現在就安心養胎,爹那邊我來處理。”
“阿橋……”張氏的臉上泛起了愧色,“你現在也懷着孩子,而且快生了,別爲了娘……”
“娘你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柳橋打斷了她的話,“娘,真的!”
她以爲這輩子都無法找回這份親情。
張氏的眼眶溼了,“對不起阿橋……娘不是怪你,娘其實是怪自己……娘恨的是自己……”
“我知道。”柳橋也紅了眼睛,“當年的事情不怪娘,是娘跟那妹妹沒緣分,不,或許……緣分沒到!”隨後看着她的腹部。
張氏不聰明,只是這時候卻是明白她的意思,雙手放在腹部上,“你是說……”
“當年娘不是說不能再生育嗎?可現在卻有了,還是在得知妹妹之後。”柳橋繼續道,“娘不覺得這事很巧合嗎?”
張氏當年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便是在柳家的時候也是如此,所以後來一直沒懷上孩子也是正常,只是這些年一直都錦衣玉食的,身子調養好也不一定。
不過那逝去的孩子回來了這個說法更加能夠安撫她的心。
張氏眼底泛着激動,“一定是!一定是的!”
要不然她這般年紀了怎麼懷的上孩子?
“所以娘更加好好好安胎。”柳橋繼續道,“而且,爲了孩子將來着想,你跟爹還是得重新走在一起,至少要將婚書給辦了,免得讓孩子淪爲私生子。”
“私生子?”張氏面色一白,“那現在……現在會不會晚了?”
“娘忘了我現在的身份了?”柳橋笑了,“等爹到了之後,我便讓衙門給補辦了。”
“真的可以?!”
柳橋正色保證,“自然可以,娘就安心養胎!”
“好……”
安撫了張氏會兒,又陪着她喝了安胎藥,用了晚膳,這才送她去隔壁的院子休息,待回到了寢室之後,方纔去信欽州跟京城。
若是柳河不想張氏爲難,便會留在欽州沒有追來。
若是追來,就是在京城。
至於會不會趕來臺州……
那便不好說了。
先給這兩個地方送了信去!
……
接下來的日子,柳橋便跟張氏一起養胎,這母女兩人一起懷孕的,估計少之又少,柳橋原以爲這輩子便是張氏不恨自己,也不可能再如之前一般相處,可是如今卻實現了。
這個孩子不但是張氏跟柳河的福星,也是她的福星。
母女兩人彷彿芥蒂從未生過一般。
一晃,便年末。
台州的新年也是熱鬧,而且有不少地方特色,只是可惜的是柳橋不能出門,已經九個月的生孕,她現在多走一步路都覺得累,天又冷,身邊的人也都不會讓她出去。
而便在年末之前,朝廷的公文下來了,准許易之雲所奏,在東南沿海招募新兵。
不僅僅是在臺州,而是整個東南沿海。
這般可供選擇便多了,下放的權力也比想象中的多。
這些柳橋雖有心幫忙,不過卻沒有這個精力。
除夕前兩日,明睿太后跟承平帝派人送來了年禮。
而次日,柳河來了。
看着找來的柳河,柳橋鬆了口氣,“爹。”
“別動,快坐下!”柳河看着迎出來的女兒,忙道,臉色倒是比張氏來的時候好多了。
柳橋應了她的話,走到了椅子旁坐下。
“快生了吧?”柳河入座之後,慈祥地問道。
柳橋點頭,“嗯,九個月了。”
“那更要當心了!”柳河道,“你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了這孩子,一定要好好當心!”
柳橋笑着點頭,隨後岔開了話題,“爹,你只關心我,不關心娘了?”
柳河的老臉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輕咳了一聲,道:“你……你娘可還好?”
“這……”柳橋欲言又止。
柳河見狀,面色一驚,忙道:“怎麼?她出事了?!”
柳橋一聽這話便是知道他真的還不知道張氏有孕一事,“嗯,出人命了。”
“什麼?!”柳河倏然站起,渾身發抖,“怎麼會……怎麼會……”
柳橋見狀心裡爲自己的小把戲而生了愧疚,扶着腰起身,“爹,娘懷孕了。”
柳河的嘟囔頓住了,面色比聽到張氏出事的時候更加的震驚,震驚的幾乎扭曲了。
“娘懷孕了。”柳橋繼續道,“到現在六個月了。”
“怎麼會……”
“爹做了什麼爹不知道嗎?”柳橋打斷了他的話,“還是得不想認賬?”
“我沒有!”柳河忙道,“我……我只是……你娘在哪裡?她現在在哪裡?”
“爹是打算負責了?”柳橋問道。
柳河道:“自然!”
“那好,我現在便帶你去見娘。”柳橋道,“不過娘年紀有些大,太醫說她的胎懷的不是太好,帶回人你見了她的時候好好跟她說,別讓她激動。”
“好!好!”
柳橋看着他的反應,心裡笑了,領着他去了張氏的院子,進屋的時候,張氏正在做着孩子的小肚兜,見有人來,便以爲是柳橋,可一擡頭卻見到面容仍是有些扭曲的柳河,“你——”
柳河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的肚子。
張氏便想藏。
柳河愣了老半晌,才僵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
張氏盯着他,一動不動。
柳橋沒有開口,也沒有留下,笑着悄然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兩人。
……
易之雲是在入夜的時候纔回來的,明日除夕,他不管如何都是要回來陪妻子的,這一回來,便聽說柳河來了的消息,當即去尋了柳橋。
“回來了?”
“別起來!”易之雲忙阻止了她,大步走到她面前,“坐好。”
柳橋笑着坐好,“還以爲你回不來了。”
“明日除夕,我怎麼會不回來?”易之雲沒即可坐下,“我先去沐浴,散散寒氣再陪你說話。”
柳橋點頭。
小半個時辰之後,易之雲回來,已經換上了常服,消了不少身上的凌厲,自從戰事開了之後,他的氣勢便越發的大了,便是面對他有意收斂,也仍是可以看出不同,“岳父現在跟岳母在一起?”
這個月他雖然沒回來,但是書信卻一直不斷。
柳河跟張氏的糊塗賬他也知道。
柳橋點頭,“他們應該有許多的話要說,我便回來了。”倒不是不想一同勸,只是這事他們估計也不好意思讓她參與。
“別擔心,這事好事。”易之雲道,“等他們說通了之後,便會好的。”
柳橋笑道:“我也是這麼認爲。”
而結果呢。
晚膳時分,柳橋讓人去請柳河跟張氏,兩人一同來了,柳河牽着張氏的手,張氏低着頭滿臉的彆扭,柳河臉上也有着紅,不過仍是堅持牽着她的手。
易之雲給兩人行了禮。
張氏低着頭像是沒臉見女婿似的。
柳河倒是一本正經地應了,不過從前的底氣似乎消失了。
“看來我不需要再給爹安排房間了。”柳橋嬉笑道。
張氏頓時面色通紅。
柳河輕咳了一聲,“阿橋!”
“爹現在就只疼娘不疼阿橋了。”
張氏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阿橋!”
“好了,不許再說了!”易之雲板着臉教訓,“岳父岳母是長輩!”
柳橋還沒來得及開口,柳河便瞪了過來,“你說她做什麼?!她現在懷着孩子!”
“岳父教訓的是。”易之雲認錯。
柳橋攬着他的胳膊,“爹,夫君他是在幫你,你怎麼就反過來罵他呢?”
“你懷孕他自然不該罵你!”柳河道。
柳橋笑道:“我錯了,爹還是疼我的。”
張氏的臉更紅了。
柳橋也沒繼續逗下去,讓人傳了膳,不過晚膳的情形卻有些詭異,易之雲圍着她轉,而柳河則圍着張氏轉。
飯後,柳河扶着張氏回去了。
易之雲跟柳橋也回了寢室。
“這下子放心了吧?”易之雲問道。
柳橋點頭,“嗯,放心了,不管這孩子是不是那日那孩子的轉世,至少,爹跟娘不用再蹉跎歲月,血脈也有傳承。”
易之雲撫摸着她高隆的腹部,“放心就好。”
……
因爲張氏跟柳河的到來,柳橋心中最大的憂愁消除了,這個年她過的很開心,唯一遺憾的便是易之雲在初五之後便回了軍營了,着手安排招募新兵一事。
柳橋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平靜接受,過了十五之後,也開始準備生產一事,只是正當她緊張又高興地期待着孩子出生的同時,一場禍及性命的危機也在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