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服激辯

嘉康初年,六月二十三。

汴都仍是舊時風貌,長街古樓臨江伴柳,一岸柳綠花紅,滿街紙墨茶香。

晌午剛過,街上一家老字號的茶樓外來了兩名男子,華服駿馬,一看便是尊貴之人。

小二瞄了步惜歡好幾眼,搜腸刮肚的也想不出汴都城裡哪家子弟有此風華,直到把馬牽來手中才恍然大悟——這二位騎馬來此,想來不是汴都人。

今兒是帝后回宮之日,這條長街是鑾駕必經之路,早幾日前,臨街的雅間就被士族的公子貴女們訂去了,這二位遠道而來,想來也是爲了同一件事。

小二拴好了馬,殷勤地將步惜歡和暮青請進了茶樓。大堂之中幾乎客滿,桌上未擺飯食,只有詩畫清茶,原先說書的地兒成了講演臺,一個青衫學子正論國事。

“……徽號之制,縱觀古今,唯上可用二字,可當今聖上卻爲皇后上了‘英睿’之號,難免有越制之嫌。聖上改年號爲嘉康,善美吉慶爲嘉,安寧豐盛爲康,乍一聽乃祥瑞之願,細一品卻耐人尋味,因嘉字有嘉偶之意,聖上只怕是有以紀年爲由令萬民祈願皇后殿下歲歲安康之心。帝后情深本無關國事,可太過情深未必是社稷之福。有前朝榮妃、李後之鑑,專寵之害不得不憂。”

小二引着步惜歡和暮青進來,聽見這話,面兒上撇着嘴,心裡咋着舌。

今兒聖駕回宮,學子們的言辭越發犀利了。

皇后娘娘徽號的事兒,皇榜上早說得清清楚楚的——徽號乃崇敬褒美之號,皇后之德,一字難褒,故上覆號。

聖上開明,恩准學子論政,可天下的學子多了,總有些心術不正的,說這些話,不就是存心博人耳目嗎?

小二心裡啐了一口,臉上不忘堆笑,對身後的兩位貴人道:“二位公子,實在對不住,雅間兒客滿,樓上倒恰巧還有張空位,臨窗望堤,包二位公子滿意!”

“臨窗風大,免了,就那邊吧。”步惜歡往大堂角落處的一張空桌看去,說話時已與暮青走了過去。

小二愣了愣神兒,他原以爲這二位是衝着聖駕來的,故而推薦了臨窗的位子,沒想到他們竟要留在大堂。那犄角旮旯的地兒,鑾駕就是在茶樓外走八百個來回,他們也瞧不見。

難不成,這二位壓根兒就不是爲了聖駕來的,而是爲了聽學子們論政而來?

喲!那……那不是找罵嗎?

寒門學子對士族子弟深惡痛絕,這二位大搖大擺地坐在大堂裡,只怕聽不着啥好話。

小二心裡嘀咕着,卻麻溜兒地上了壺好茶,配了兩碟瓜果。

步惜歡提壺倒茶,慢悠悠地道:“聽聞汴都的茶樓裡近來甚是熱鬧,本想帶周兄來見識一番,沒想到一進門就聽了一耳的無用之言,着實掃興,還望周兄莫要介懷。”

嘶!

小二吸了口涼氣兒,瞄了眼大堂。

大堂裡早就靜了,暮青貌不驚人,步惜歡的貴氣卻太惹眼,他一進茶樓,說書檯上的學子便住了口,一場激辯就此止住。

聽見步惜歡之言,學子們皺起眉頭,舞文弄墨之地頓時涌起武鬥之氣。

一聲脆音打破了僵局,暮青捏碎一隻瓜果殼兒,剝出仁兒來放去茶盤中,又取來一隻接着剝,舉手投足間看似和步惜歡學了幾分懶慢,聲音卻清冷得很,“人就在此,何須介懷?”

乍聽此言,許多人沒懂。

暮青轉頭看向青衫學子,問:“我問你,上徽號、定國號的事動過國庫的銀子?”

青衫學子不知此問何意,沉聲答道:“沒有。”

“那徵過田丁賦稅?”

“……也沒有。”

“既沒動國庫的銀子,也沒徵誰家的米糧,聖上高興,褒美自家婆娘,干卿底事?”

“……”

噗!

步惜歡正要品茶,手一抖,茶水灑出,險些燙着自己。他沒好氣兒地盯了暮青一眼,本是解氣之言,怎叫她說得這麼彆扭!

茶樓裡靜得落針可聞,連雅間裡都沒了聲音,明裡暗裡,無數茶客的目光落在暮青身上,皆看不清這貌不驚人的少年是何身份,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冒犯皇后。

暮青松手,一把剝好的果仁兒跳入茶盤裡,噼裡啪啦,脆似掌摑。她把茶盤往步惜歡面前一推,拍了拍手起身,“餓了,我去福記拎幾隻包子來,你先自個兒聽吧。別顧着喝茶,先吃點東西墊墊胃。”

說罷,她雪袖一收,負手走了。

青衫學子的臉色一陣兒青一陣兒紅,見人走了,只能對步惜歡道:“這位兄臺,那位周兄之言恕在下不能苟同!聖上曾言‘君若不正,何以教民?’那天子越制,又何以令百官守制?帝后情深雖爲千古佳話,可前有半壁江山之失,後有徽號年號之越,前陣子聖上又駁了朝中奏請選妃的摺子,可見皇后娘娘已有專寵之嫌。縱觀青史,後宮專寵之害何需一一列舉?不提前朝,只說本朝,聖上恩准皇后提點天下刑獄,這豈不正是專寵之害?後宮專寵,女子干政,縱觀前朝,哪回不是國運將盡之兆?天子非庶民,內無專寵,外無近習,方可昌國!”

青衫學子振臂而呼,話裡大有皇后禍國之意,而江北之失在恰恰成了國運將盡的印證。

學子們聞言,面上皆有凝重之色。

不能否認如今的南興北燕之局是因皇后而起,可皇后孝勇睿智、愛民如子也是事實,若不擁護這等女子爲後,難道要擁護不知民間疾苦的士族閨秀?可專寵干政之害也確實令人憂心。

一時之間,無人出言辯駁,氣氛沉如死水。

步惜歡不緊不慢地拈了顆花生,眼也沒擡,輕描淡寫地道:“閣下說得好像後宮無專寵,女子不幹政,國運就永不衰亡似的。”

青衫學子不知此言何意。

步惜歡道:“天下自周而起,周吳魏越、楚晉樑宋、慶夏元武,經北涼西趙而至大興。大興之前,天下共歷十四朝,其中,樑和帝專寵榮氏,荒廢國事,武穆帝病弱,李後干政外戚專權。後宮女子敗盡國運的僅有兩朝,其餘皆因天子暴政而亡。”

青衫學子心裡咯噔一聲,隱約猜出了步惜歡之意。

步惜歡問:“這天下是男子的,天子暴政,黨爭不絕,兵災匪患,苛稅禍民,哪一朝哪一代的氣數不是被昏君貪官給敗盡的?女子禍國於這悠悠歷史長河裡不過是寥寥幾下且慢!”青衫學子追出來,朝步惜歡深深地施了一禮,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暮青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不着痕跡地打量了青衫學子一眼。

“白卿。”步惜歡報了個名號,隨即便與暮青走了。

茶樓裡,學子們半晌纔回過神兒來。

白卿?

哪個白卿?

七賢之中從未露過面的白卿?

前些日子,聖上親封了七位寒門學子,此乃朝中上品無寒門以來首次大封寒門子弟,天下人稱這七人爲“後七賢”,其中六人早已聲名鵲起,唯獨白卿從未露過面。此人神秘得很,其他人在江南廣結天下寒士之時就以白卿爲首,可此人直至受封時都沒露面,身份之神秘沒少引人猜測,誰能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汴都的茶樓裡?

學子們興奮地議論着,青衫學子望着步惜歡和暮青離去的方向,目光變幻莫測,不一會兒,匆匆出了茶樓。

*

一輛馬車候在尾巷裡,上頭插着相府的方旗,步惜歡和暮青上了馬車,步惜歡對車外道:“查查那人的來歷。”

“遵旨!”侍衛領旨要走。

暮青道:“前些日子,淮州進貢的伽南香你賜給誰了?往那上頭查,十有*不會錯。”

步惜歡瞥着暮青笑問:“瞧出來了?”

一介寒門學子,不關心取仕改革,反倒聲聲痛斥專寵,句句不離選妃,着實有悖常理。這些事無關寒門的利益,倒是利於士族,因此,這人的來歷不得不仔細查查。

暮青道:“沒瞧出來,聞出來的。他剛纔施禮時袖風帶有伽南香的氣味,伽南香是貢品,除了宮裡,只有朝臣府中會有。香氣不可能是在宮裡沾上的,那就只能是在朝臣府中,我猜此人若真是寒門子弟,八成也是早前拜入士族門下的門生,利益相連,纔會視我爲敵。”

步惜歡聞言面生嘆意,笑罵道:“什麼鼻子!”

“拜你所賜。”她的鼻子本來就靈,現在更靈了。

馬車動了起來,出了長街,一路往相府而去。

原汴州刺史陳有良如今已是當朝左相,他是寒門出身,雖有些迂腐,卻貴在清正廉潔。只是朝中寒士還少,崔遠等人剛剛爲官,眼下還難頂大梁,茶館論政的時日尚短,取仕改革一時還難有良策。

暮青雖知科舉之制,卻也知任何制度的成功推行都離不開其特定的歷史背景,科舉不一定適用於如今的朝局,倘若盲目推行,興許反受其害。

正想着,只聽步惜歡道:“今兒娘子罵那學子之言,爲夫聽着甚是解氣。不如日後爲夫若遇上狂蜂浪蝶之輩,娘子也效法今日,莫要介懷,直接替爲夫把人罵回去,如何?”

說話間,步惜歡把暮青的手牽來掌心握着,不着痕跡地端量着她的神情。

她那套察言觀色之法,他該學學了。她待人雖不似從前疏離了,但終究是個清冷的人兒,不善表露喜怒。如同此時,她看着與平時一樣,可他總覺得她從福記回來後就不太開懷。

是那學子之言叫她聽進心裡去了,還是……在福記遇上了何事?

暮青一聽這話就又想起了在福記雅間裡的女子,從那女子的言談之間,她能聽出她與步惜歡似乎年少時便已相識,且她對步惜歡有些情意。

她承認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但她信他。

“想得美!自個兒惹的情債,自個兒解決,刑部呈來的卷宗都快堆成山了,我沒空!”暮青沒好氣地拒絕,手卻沒抽回來。

步惜歡瞅着暮青,品着那酸溜溜的“情債”之意,撩開簾子瞥了眼福記的方向。

這一眼,意味深長,涼意似秋。

“好,爲夫自個兒解決,不叫娘子操心。”待把簾子放下,步惜歡揉着暮青的手心兒,眸波繾綣,春意替了秋涼。

馬車進了相府,步惜歡和暮青在相府中用了午膳,直至傍晚時分鑾駕進了城,兩人才乘上馬車從偏門進了宮。

馬車沿着黃瓦紅牆的宮廊奔行,經兩宮一殿、三閣一觀,轉了個彎兒便駛進了御花園。濃霞似火,燒紅了半園奇花,步惜歡見暮青倚窗賞景,眉心舒展,不由緩緩地鬆了口氣。

這口氣剛鬆,馬車忽然一顛!

暮青猝不及防地撞向前去,步惜歡眼疾手快地將人往懷中一攬,華袖之風蓄起山崩之力,拂落之間,顛起的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侍衛喝道:“放肆!何人驚駕!”

摔倒的小太監一臉懵色,待看見從馬車裡下來的人時,臉上頓時爬滿了死氣兒,磕着頭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奴、奴才不知……不知……”

小太監身邊倒着個食盒,熱湯翻灑了出來,食材盡是這時節難得的山珍奇味。小太監的指尖通紅,手指腫得跟蘿蔔似的,上頭青淤帶血,傷得不輕。

暮青見那淤腫集中在中指和無名指上,皮膚上有淺表裂傷,其下的淤斑呈大面積的塊狀,連指甲裡都是大塊的青紫淤血,不由皺了皺眉頭,對步惜歡道:“碾壓傷,但從傷痕的形態上來看,不是被車輪碾的,倒像是被鞋底碾出來的。”

暮青舉目遠眺,西邊晚霞落下之處坐落着一座大殿——寧壽宮。

高祖打下大興的半壁江山後,在汴河行宮裡度過了十三個春秋,後經歷代帝王下旨修葺,行宮的規模並不比盛京宮小,前殿後宮一應俱全,寧壽宮乃是太后的居所。

宮中沒有太后,卻有一位“太上皇”。

恆王被步惜歡安置在寧壽宮中,與其說是安置,不如說是幽禁。寧壽宮裡被佈置成了佛堂,大殿之中供有母妃的畫像和牌位,頒佈封后詔書那日,步惜歡一併追封了母妃,卻未提生父恆王。

恆王雖未坐過皇位,但因是帝王的生父,本該有太上皇之號,步惜歡卻命宮中上下仍稱其爲恆王,將其幽禁於寧壽宮中,令其懺悔思過,守靈至終。

步惜歡知道恆王貪酒好色的德行,故而未撥宮女去寧壽宮中服侍,只撥了侍衛和太監。鑾駕出宮前一日,恆王砸了偏殿的東西,步惜歡索性命人將宮中的擺設全收了,只留牀榻桌椅,素如冷宮,任恆王在宮中如何怒罵,步惜歡都不再理會。沒想到,這纔出宮十日,他竟把氣撒在了宮人的身上,把服侍他的太監折磨成了這般模樣!

“他傷的?”步惜歡負手望向寧壽宮,晚風拂袖,餘紅遍地。

小太監下意識地點頭,忙又搖頭。

“這湯是怎麼回事?”步惜歡見小太監不敢答,便道,“朕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回陛下,是、是午膳不合王爺的胃口,王爺嫌寡淡,指名要御膳房做山雞竹蓀湯,不要溫火膳,要用紅泥小罐兒現煨的,佐以明前的嫩茶尖兒……奴才在御膳房裡候了兩個時辰,沒想到回來的路上驚了駕,奴才罪該萬死!”小太監磕頭如搗蒜,聲音裡帶着哭腔。

有的話,他還是沒敢說。

聖上不在宮裡的這十日,恆王日食三四餐,頓頓不合心意,不是打砸碗碟,就是打罵宮人。恆王爺和聖上不和,知道聖上今日回宮,恆王爺的脾氣越發陰晴不定,中午說溫火膳沒滋沒味,把午膳全砸了。他在御膳房外候了兩個時辰,因手上有傷,提着食盒路過御花園時便偷偷地放下稍歇,沒想到這一歇,竟因累極而睡了過去。雖只是打了個盹兒,但被馬蹄聲驚醒時,他欲躲已晚,這才驚了駕。

今兒也是他倒黴,沒想到本該從東門進宮的帝后會出現在御花園裡,更沒想到皇后娘娘只瞧了他一眼,便看出他的手是被王爺給踩傷的。聖上問話,他不敢不回,可回了聖上的話,回到寧壽宮裡,也只怕要被恆王爺給打死。

今兒橫豎是個死,更別提驚駕之罪了。

步惜歡嘲諷一笑,轉頭對暮青道:“我去寧壽宮一趟,你先回大殿歇會兒。”

暮青道:“我陪你一起。”

“這添堵的事兒,你何必去?爲夫去去就來,你先回去歇着,餓了就先傳膳。”步惜歡牽起暮青的手來拍了拍,隨即便命小太監起身,隨他一道兒往寧壽宮去了。

暮青看着步惜歡的背影,嘆了口氣。

也好,他們父子間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他若不親手處置,憋了二十多年的心結便永無解開的一日。

*

步惜歡說去去就來,卻到了晚膳的時辰還沒回來,暮青在乾方殿中命太監出去打聽,人前腳剛走,侍衛後腳就進殿呈上了一封密奏。

密奏中所奏的正是她下午命隱衛打探的事——一份名單,所列皆是朝中的名門士族,足有八家。

暮青冷笑了一聲,尚未把密奏放下,宮人便回來了,身後領着的人是範通的徒弟小安子,在太極殿當差。

小安子沒把他師父那張死板的臉學去,反倒見人便笑,甚是討喜。

不過,今日回稟的事,他可不敢笑。

“回皇后娘娘,恆王跟陛下一通大鬧,陛下撤了在寧壽宮中服侍的一干太監,只留了御林衛。”御林衛個個武藝高強,恆王身邊沒了服侍的人,若想拿御林衛撒氣,那肯定是撒不成的。

唉!

小安子心裡直嘆氣,也不知恆王跟陛下較哪門子的勁,他若是老老實實地爲太后誦經守靈,陛下興許還能心軟,畢竟血脈相連。可他這麼鬧,吃虧的只能是他自己。

“那被打的小太監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陛下宣了御醫,準寧壽宮裡捱了打的太監們去御藥局拿藥,日後回原處當差,這個月領雙份兒的月例。”

“陛下在太極殿?用過晚膳了?”

小安子一聽這話,更是唉聲嘆氣,“回皇后娘娘,陛下剛處置了寧壽宮裡的事兒,兵曹尚書大人便與幾位大人一道兒進宮陛見。陛下在古水縣斬了嶺南刺史的胞弟,幾位大人心憂嶺南之局,正與陛下在太極殿中商討軍政要務呢!陛下擔心皇后娘娘久等,得了空兒就差奴才過來傳句話,要您先用晚膳,切莫久候。”

傳罷這話,小安子的臉上才見了些笑意,“陛下還說了,今夜難料幾更能回,眼下已是掌燈時分,您早些歇息,就別看那些卷宗了,仔細熬壞了眼。”

暮青一言不發,待小安子告退時才道:“你回去時去趟御膳房,端碗參雞湯遞進去,他這一日少食,你們少讓他喝茶,傷胃。”

“奴才遵旨!”小安子笑彎了眼,幾乎是飛奔而去。

待小安子走了,暮青看着擺在桌上的晚膳,頓時沒了胃口。一轉頭,她瞧見放在一旁的密奏,不由想起了白天在馬車裡的戲言,緩緩抿了抿脣。

外局未安,內爭不休,這人都忙得連用膳的時辰都沒有了,還想着事事都自個兒解決。

罷了,有些事兒,還是她來吧。

於是,白天還聲稱沒空的英睿皇后把密旨往桌上一拍,頭一回下了懿旨,“來人!傳旨!宣這八府的嫡小姐明日午時進宮用膳。”

------題外話------

今年開年碰上了件神轉折的事兒,起因是有篇新文抄襲仵作,經讀者舉報,我聯繫了對方的編輯,當天就刪文處理了。

第二天,又經讀者舉報,有人自稱是我的粉絲代表,說我要去杭州總部,騙了讀者的錢。我趕緊在微博(鳯今)、微信公衆號(xxfengjin)和羣裡闢謠。

第三天,某作者在微博私信我,問我是不是要去杭州總部,並對抄襲表示歉意——我懵了,執事團幫忙一查,更懵了。

——我是真相的分割線——

原來,讀者舉報抄襲,騙子找到了抄襲者,自稱粉絲代表,說我買了去杭州的機票,不想事情鬧大就花錢打點關係,一番威脅恐嚇,抄襲者私信我道歉,託朋友來查證,我以爲有人騙讀者的錢,趕緊闢謠,哪想到真相是這樣。

這真是開年首場神轉折大戲,現實果真比小說精彩。

第一百八十八章 化險第三章 帝后審案第八十六章 山中開棺第一百二十六章 願爲天下先!第四章 武將斷案第九十七章 信任如山第八十六章 山中開棺第三十一章 十里聖谷第九十四章 桑卓神使第五十四章 好戲!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要活着,才知苦難第四十八章 我缺錢第三十二章 天選大陣第七十一章 爲誰歡喜爲誰惱第一百五十五章 疑點之一第二十九章 夜半深宮見第一百九十二章 轉機!第七十一章 爲誰歡喜爲誰惱第十四章 天下利器第一百六十四章 元修離京第一百零九章 以心相許?第二十章 深夜驗屍第三十六章 別院詩會第二十八章 各自的心意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麗布偶人第二百一十四章 殺父真兇!第一百三十九章 專業坑主子第二百二十四章 嘟嘟VS岳父第四章 微服激辯第一百一十二章 亡者的指引第八十二章 蠱蟲療傷第九十八章 雌伏也無妨?第二百四十一章 奪宮(上)第二百七十四章 守你一夜安眠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給我的,無人能給我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三兇手(二更)第七十二章 心口取刀(下)第二百零三章 小歡子到!第一百零九章 你屬狼狗的?第三章 口誅御史第七十八章 屍骨會說話第九十章 無恥風範第十一章 鳳佩之託第二百零九章 幕後真兇(二)_5201小說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勝(二更)第十八章 平定嶺南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豆腐第一百二十七章 呼延查烈(一更)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想娶兩個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督到!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面交鋒!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至情最絕情的女子第二百零五章 活體解剖(上)第五十六章 母族,贈言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至情最絕情的女子第二十三章 舌頭該割第三十二章 天選大陣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之智慧,虎狼難及第六十章 當衆剖屍!第二十一章 當殿查案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好稟事第七十二章 親兵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睿!暮青?第十七章 夜探刺史府第二百零八章 幕後真兇(一)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財劫色第五十八章 犯罪地理地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制散瞳劑第二百五十六章 盛京亂第九十三章 最是那一摸的悸動(二更)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燒大營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修之謀第八章 兇手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無貴賤第二百六十章 老將的信念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兇手第一章 唯一的女仵作第一百七十一章 稚嫩拙劣的兇案第六十八章 懸案第七十八章 屍骨會說話第四十八章 帝心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中救人第三十一章 他有一願第二百七十六章 圓房(上)第一百六十二章 戲裡嫁君第九十一章 計中計!(二更)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棄之何妨!第一百九十三章 這太瘋狂!第九十八章 人臉密碼第三十一章 一破三例第一百零八章 誰是糟糠之妻第一百一十七章 長得俊的男人都是兔爺第十六章 皇后問政第二十七章 陪你守歲第二十一章 甕中捉鱉第二十五章 真兇現形記第一百一十九章 還能好好談正事嗎?
第一百八十八章 化險第三章 帝后審案第八十六章 山中開棺第一百二十六章 願爲天下先!第四章 武將斷案第九十七章 信任如山第八十六章 山中開棺第三十一章 十里聖谷第九十四章 桑卓神使第五十四章 好戲!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要活着,才知苦難第四十八章 我缺錢第三十二章 天選大陣第七十一章 爲誰歡喜爲誰惱第一百五十五章 疑點之一第二十九章 夜半深宮見第一百九十二章 轉機!第七十一章 爲誰歡喜爲誰惱第十四章 天下利器第一百六十四章 元修離京第一百零九章 以心相許?第二十章 深夜驗屍第三十六章 別院詩會第二十八章 各自的心意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麗布偶人第二百一十四章 殺父真兇!第一百三十九章 專業坑主子第二百二十四章 嘟嘟VS岳父第四章 微服激辯第一百一十二章 亡者的指引第八十二章 蠱蟲療傷第九十八章 雌伏也無妨?第二百四十一章 奪宮(上)第二百七十四章 守你一夜安眠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給我的,無人能給我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三兇手(二更)第七十二章 心口取刀(下)第二百零三章 小歡子到!第一百零九章 你屬狼狗的?第三章 口誅御史第七十八章 屍骨會說話第九十章 無恥風範第十一章 鳳佩之託第二百零九章 幕後真兇(二)_5201小說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勝(二更)第十八章 平定嶺南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豆腐第一百二十七章 呼延查烈(一更)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想娶兩個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督到!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面交鋒!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至情最絕情的女子第二百零五章 活體解剖(上)第五十六章 母族,贈言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至情最絕情的女子第二十三章 舌頭該割第三十二章 天選大陣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之智慧,虎狼難及第六十章 當衆剖屍!第二十一章 當殿查案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好稟事第七十二章 親兵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睿!暮青?第十七章 夜探刺史府第二百零八章 幕後真兇(一)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財劫色第五十八章 犯罪地理地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制散瞳劑第二百五十六章 盛京亂第九十三章 最是那一摸的悸動(二更)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燒大營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修之謀第八章 兇手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無貴賤第二百六十章 老將的信念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兇手第一章 唯一的女仵作第一百七十一章 稚嫩拙劣的兇案第六十八章 懸案第七十八章 屍骨會說話第四十八章 帝心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中救人第三十一章 他有一願第二百七十六章 圓房(上)第一百六十二章 戲裡嫁君第九十一章 計中計!(二更)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棄之何妨!第一百九十三章 這太瘋狂!第九十八章 人臉密碼第三十一章 一破三例第一百零八章 誰是糟糠之妻第一百一十七章 長得俊的男人都是兔爺第十六章 皇后問政第二十七章 陪你守歲第二十一章 甕中捉鱉第二十五章 真兇現形記第一百一十九章 還能好好談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