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轉過頭看着軒轅琛道:“我們是兄妹,哥哥進妹妹的房間,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軒轅琛略微帶着不滿道:“不管怎麼樣,你們現在都應該遵守以下男女之防,不然像什麼樣子。”
慕容夕覺得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懟上軒轅琛:“關你什麼事,就算我今日與自己的哥哥成了親,也用不着你管。”
慕容夕徑直走了出去,走到門前又對着軒轅琛道:“還要煩請這位公子躲上一躲。”
軒轅琛抿了抿脣,覺得從所謂有的憋屈之感,他可是金國的皇帝,就算不是皇帝,攝政王這個身份,也不是需要躲的人啊。
但是儘管這樣想着,他還是捂着傷口走進了慕容夕所說的那個衣櫥裡,當關上衣櫥門的瞬間,一種熟悉之感涌上過來,他在黑暗裡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在某一天也躲在衣櫥裡,但是是爲了什麼,她卻一點也急不得了,可是按照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樣的事,纔會讓他心甘情願的躲在衣櫥裡,忍受這樣的委屈。
慕容夕走了出去,就看着沈彥之站在檐下,望着遠處的天空,她叫道:“大哥。”
沈彥之立即回過神來,由淡然的神情變得舉足無措,對着慕容夕解釋道:“丫頭,我剛剛只是太過激動了,所以才……”
慕容夕理解般的點點頭:“大哥不用這樣解釋的,我知道,能讓大哥這樣興奮,甚至忘記了敲門,一定是又找到什麼好的藥草了吧。”
沈彥之浮起笑意:“是,我今日在前面的山頭處找到了一株龍蠍草,你之前不是說這個藥材既難得有貴嗎?我這就給你採來了。”
這裡是沈彥之和慕容夕爲了研究藥理專門造的一個小屋子,他們除了沈府之外,就是在這裡落腳,所以今日沈彥之回到沈府沒有看見慕容夕,就知道她今日定是來了這裡,便是快馬加鞭的前來給慕容夕驚喜。
但是他沒想到在慕容夕的屋裡還藏着一個男人,他一直都忌憚着的男人。
沈彥之拿着藥草道:“對了,我之前記得你的屋子了裡還有着一些珍貴的草藥,我把他們給你放在一起。”
說着他便轉身走了進去,這有點措不及防,讓慕容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着沈彥之走了進去。
她在身後快速跟上沈彥之的步伐,沈彥之走進去,直接走到了慕容夕放置草藥的地方,現在的他和慕容夕已經沒有了秘密可言,彼此都很熟悉彼此。
慕容夕看着屋內沒有一人,想必軒轅琛已經躲在了衣櫃裡,她這才放下心來。
沈彥之轉頭看着慕容夕道:“現在你這裡面倒還真是成了百寶箱,各種珍奇的藥材都已經齊全了。”
慕容夕笑笑,沒有說話。
沈彥之突然看向一處,見着地上居然有着一條長長的紗布,上面還沾染着不少的血跡。他頓時問嚮慕容夕:“你可是受傷了?”
他順勢一指,慕容夕看向那地上的紗布,不禁心裡責備到自己的粗心,人是躲進去了,但是包紮的紗布給留在這了。
她盤算了一番,對着沈彥之道:“不是,是前幾日有個女子來了這裡,當時她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就幫她包紮了一下。”
沈彥之皺着眉看着慕容夕:“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他以爲她和慕容夕之間,用不着隱瞞什麼了。
“那人第二天便自己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我也就沒說,而且這幾日我倒是不怎麼常來這裡,所以就忘了收拾。”
說着她便彎下腰,將血帶夾起丟在了一旁,沈彥之雖然有着疑心,但是還是沒有多問。
慕容夕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對着他道:“天色不早了,樂知應該都將飯菜準備好了,我們先回去吧。”
“好。”
沈彥之笑着點點頭,慕容夕跟着他走出去,回過頭看了衣櫃的方向一眼,關上了門。
軒轅琛聽見他們走遠了,纔在裡面悶哼一聲,身體撞向了衣櫃門,倒在了地上。
這裡面全部都是慕容夕的衣服,和慕容夕身上的味道一樣,讓他頭疼欲裂,也讓他心馳神往,兩種極端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差點瘋掉。
他臉上的青筋暴起,手上的有蠱蟲在不停的遊走,可是軒轅琛卻看不到,他只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在他的腦子裡炸掉了。
他不得不遠離了這衣櫥,坐上了凳子上。
“主子,你怎麼樣?”
谷舛在外面已經呆上了許久,但是看着慕容夕一直未走,也不敢進來。
軒轅琛擺了擺手:“無妨。”
谷舛拿出身上的藥瓶道:“主子,這是嫮生姑娘製作的藥,聞一聞吧,聞了就會好一些。”
軒轅琛看着谷舛手裡的玉瓶,每次他聞了這裡面的東西,是會停止疼痛,可是他總感覺,每一次都會讓他忘記一些本來就快要記起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一直依靠這個藥。
“把藥放回去,我不需要。”
谷舛看着軒轅琛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可是主子,你……”
“我說拿開!”
這應該是這麼久以來,軒轅琛第一次衝着谷舛發脾氣,在谷舛的心中,軒轅琛就像斷絕了七情六慾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一直都是冷冷的,包括對着嫮生也是亦然。
他將藥瓶收了回去,看着軒轅琛倒在桌子上,抓着桌布痛苦的樣子,他也心焦,他不懂,軒轅琛到底在堅持一些什麼?
翌日,慕容夕悄悄從沈府裡面溜出來,又來到了小竹屋,昨天晚上沈彥之拉着她下棋,她也沒有時間給軒轅琛送飯,所以今日就來的格外早了一些。
軒轅琛一晚上都是疼痛欲裂,一直沒有睡着,睜着眼睛到了天亮,眼裡全是紅血絲。
慕容夕打開門便看到他這般憔悴的模樣,不禁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軒轅琛擡起充滿血絲的眼眸,看着慕容夕喃喃道:“阿夕。”
慕容夕覺得這稱呼有些怪怪的,她和軒轅琛只認識了短短的幾日而已,現在就叫着這樣的稱呼,她始終覺得親密了一些。
她皺着眉對着軒轅琛道:“我們好像也沒這麼熟吧?”
誰知道軒轅琛站起身,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抓起來她的手,慕容夕感覺到軒轅琛的不對勁:“你到底怎麼了?”
軒轅琛對着她吐出了三個字:“慕容夕。”
說完他就暈了過去,慕容夕一把扶住他,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她聽到這個名字就愣住了,然後接住軒轅琛,呆呆的站在那,嘴裡重複着:“慕,容,夕。”
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給她無盡的熟悉感,讓她感覺是她也不是她。
慕容夕低着頭望向軒轅琛,看着他的面容,她的心底莫名的一軟,將他放回了牀上,將被子盡心給他蓋上,而她則是呆呆的坐在了他的旁邊,一直想着一個問題,慕容夕是誰?
直到傍晚的時候,軒轅琛才醒過來,他一睜眼,便看着慕容夕坐在他的身邊,一副很困惑的樣子,慕容夕見着軒轅琛已醒,便問着他道:“慕容夕是誰?”
軒轅琛現在是一頭霧水,他之前發生過的事已經全部都不記得了,慕容夕的問題,他還真不能回答。
他對着慕容夕道:“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你剛剛一直在說這個名字,這個人是你喜歡的人嗎?”
這句話是慕容夕不帶感情的問話,不存在任何的情緒,軒轅琛望着她道:“我,剛剛說了,慕容夕。”
慕容夕點點頭:“是,你剛剛睡着,一直在叫她。”
這時軒轅琛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他就知道他一定忘記了一個人,只是他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和樣貌,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了慕容夕三個字,他可以查到很多的東西。
慕容夕與軒轅琛這幾日相處下來,從未見他這樣笑過,就像偷吃了蜜一樣,想得意的炫耀,卻又怕別人發現。
慕容夕不知道爲什麼,她明明剛纔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心裡卻不是滋味,只覺得這個慕容夕難道真是軒轅琛的心上人不成,才讓他露出這般的笑容。
她徑直起身,本想去喝一杯茶,但是她忘記了自己坐的太久了,竟是一陣腿軟,抑制不住的向後倒去,正巧倒在了軒轅琛的懷裡。
軒轅琛順勢將她接住,倆人四目相對,一時來不及掩藏自己眼裡的情緒,他們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慕容夕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立即別過了眼,她覺得有些難堪,想要起身,軒轅琛卻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肩膀。
“放開!”
她一聲怒喝,軒轅琛一愣,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就想抓住她死死不放。
“你,我,剛剛還說了其他的嗎?”
慕容夕一瞬間便想起那聲“阿夕”,當時沒察覺到什麼,現在想起來可真是萬般的柔情,虧她還自作多情的以爲是在叫她。
她想到這裡有些惱怒的起身,與着軒轅琛賭氣道:“沒有了!”
說着她便走出了門外,不再看軒轅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