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娉婷花下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是治好了左炙的傷,她想着薛深可是真心狠,那樣深的傷口,也敢那樣毫不猶豫的刺下,她看着就是一陣心疼。
但好在在這期間左炙的行爲倒是不如之前的那般冷漠了,對待盧娉婷的態度也是好轉了許多。
左炙在盧府休養的這一個月,都在掛念京城的軒轅琛,聽說他平安會京之後,才放下了心,他本來是想即刻回去的,他知道軒轅琛在京城能夠信任的人並不是很多,肯定會缺少一些幫手,但是沒想到軒轅琛卻又寄了一封信,讓他不要立即回來,現在那裡處理好自己感情的事。
他這時才正視起自己和着盧娉婷之間的關係。盧娉婷對着他無疑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不夠成熟,感情用事,儘管他的年紀也沒有到那種通曉事事的地步,可是他自認爲自己比上盧娉婷,還是要老練上許多。
可盧娉婷這人有股倔勁,左炙越是覺得她是小孩子脾性,她就越要證明給左炙看,自己到底是有多認真。
甚至因爲此事,她還惹怒了盧金皖,一直說着此女不孝,遲早都得把家門的臉都給丟盡,可是說了許久許久,盧娉婷除了平時捱罵以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不過盧金皖倒是給盧娉婷找上了另一門親事,說對方是個頂配的公子,家世好,長的也好,覺得不比左炙差,但是盧娉婷當場就拒絕了,她本來是想用激將法讓左炙接受自己的,可是她一看左炙那個榆木腦袋就知道,她要是投向別人的懷抱,他絕對二話不說的拔腿走人,不會給她留下絲毫的情面。
誰讓左炙一心就思念着他的主子呢。
在街上和左炙逛着的盧娉婷,無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左炙,還是冷着一張臉,也不愛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他哪點了。
盧娉婷看着左炙在大腿一側,搖擺着的右手,小聲的笑了笑,像是要偷腥的貓。
她將手慢慢伸了上去,眼看着就要抓住左炙的手了沒想到左炙將手一擡,指着一個小鋪子道:“你不是要買胭脂嗎?那裡有賣。”
盧娉婷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但是她的臉皮好沒有厚道直接說的地步,暗自生下悶氣,走到攤位前,是一言不發。
左炙在後面默不作聲的露出一個笑,他看着盧娉婷在那裡挑挑揀揀,上去道:“這個顏色吧,很襯你。”
盧娉婷看着左炙手上的梅紅,對着他問道:“怎麼個襯法?”
她就是想爲難爲難左炙,看着他怎麼應答。
沒想到左炙捻了一點梅紅的胭脂在手上,直接點在了盧娉婷的眉間上,忍不住笑起來道:“襯着你像我們村子裡最好看的那個村花。”
左炙說完,自己就先笑起來,盧娉婷看着左炙笑得如此開心,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當即就轉身離去,左炙買下了這盒胭脂,向她追過去。
其實盧娉婷也沒真想着跑遠,畢竟左炙這是第一次對她這樣敞開心扉的說話,雖說氣人了一點,但是好歹也是一個關係的飛躍吧。
可是確實是氣人,盧娉婷抹了抹自己眉間的胭脂,想着現在自己肯定醜死了,眉間紅着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眉心長一個大包。
盧娉婷不時瞟了瞟後面,看着左炙到底追上來沒有,她看到身後的人影,走向了一個暗巷,準備去嚇一嚇左炙,沒想到轉過身來,卻一直沒有等到左炙的人影。
她開始等着急了,對着外面四處打量,卻發現左炙真的不見了,正當她想大聲喊的時候,背後立即有人圈住了她的脖頸,低聲讓她不要動。
盧娉婷以爲是有人打劫,立即道:“我不動,你不要傷害我。”
但是後面的人卻是沒有聲響了,盧娉婷正在奇怪之際,就聽到背後的笑聲,她意識到又被左炙耍了,這生氣的轉過身時,左炙手上的胭脂抹上了盧娉婷的脣。
盧娉婷感覺到脣上指腹的力量,一下子愣住了,想要偏過頭,左炙叫道:“不要動。”
她只好呆呆的站在那裡,等着左炙一點點的將那梅紅的胭脂抹上她的嘴脣,她以往都是丫鬟幫着做着事,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替她抹過胭脂,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是有着曖昧的情緒,可是卻不敢擡頭看對方的表情。
左炙看着那亮麗的顏色在盧娉婷的脣上展現,笑笑道:“我說了,這顏色,很配你。”
盧娉婷看向左炙的眼睛,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
左炙也看着她,然後,微微低下了頭,在暗巷之中,面對着外面擁擠的人羣,吻上了盧娉婷的脣。
二人一直到傍晚時分才準備回家,盧娉婷再次將手伸上了左炙的手上,左炙這次沒有拒絕,反而將手攏住了盧娉婷的,牽着她回了盧府。
左炙受過無數的訓練,他剛剛到盧府的門口,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含着血腥的味道,好像裡面已經沒有活物了一樣。
盧娉婷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她憑着直覺能感覺到裡面沒有了生氣,她提着裙子想要跑進去,卻被左炙攔住。
左炙對着她道:“你先在這等着,我讓你進來你再進來。”
盧娉婷現在惶然無措,只能是左炙說什麼她做什麼。
左炙拔出身上的長刀,一腳踢開了大門,大門受到阻礙,左炙往裡面一看,守大門的兩個守衛已經死於非命,是一刀致命,絲毫不拖泥帶水。
左炙握緊了手上的長刀,看着這樣的手法,必然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整個盧府的人都已經是凶多吉少。
他環顧着四周,緩緩走了進去,看着裡面不少下人都拿起了刀,好像是爲了用於自衛,可是對方太過厲害,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死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左炙走進去,看着管家躺在地上,還在那裡舉着一隻血手,像是要說些什麼,他急忙走了過去,扶起管家,管家指着一處道:“書房,老爺在書房,快去救,救他,”
他是憑着一口氣活到了現在,他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就立刻斷了氣息。
左炙趕緊趕到後院的書房,看着書房的房門大開,但是裡面不像是有人的模樣。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圍,這樣的情況,可能是周圍都有着埋伏。
突然,一把長劍騰空而出,直刺左炙的要害部位。
左炙一個翻轉,將長刀抵在自己的心口,抵住了那劍氣的來襲。
左炙看着黑衣男子,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盧府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殺其滿門。”
羽生擡頭看着左炙,沒有說話,木月拿着盾牌,從暗處走了出來,左炙一下子回憶起來,他見過他們,在巫若身邊,他將刀一橫:“你們是巫若的人。”
木月走過去對着他道:“你的岳父可是在裡面被我們吊着,如果你想救他,就要對我們實話實說,不然,我們今日,誰也不會放過。”
左炙又不是被嚇大的,他將刀在袖子上一抹,對着木月道:“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殺我的本事了。”
木月和羽生對望了一眼,兩人一同上前攻擊。
他們在來時,巫若已經在他們的身上下了毒藥,如果他們這次不能在規定的時限之內完成任務,他們面臨的只會是死亡。
所以這次的決鬥,他們二人已經是拼盡了全力去做鬥爭,木月一般不直接動手,都是幫着木月抵擋來勢洶洶的攻擊,但是這次她也亮出了自己盾牌上的彎刀。
憑着左炙的武功,要想打敗他們兩個,終是不可能的。
木月和羽生將左炙團團圍住,羽生的劍刺中了左炙的肩部,左炙悶哼一聲,用刀一挑,隔開了羽生的劍,木月見此,直接上前用彎刀抵住了左炙的脖子,警告他道:“不要動,再動,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左炙捂住自己的傷口,他剛剛在打鬥中,原本的傷口都已經裂開了。
他看着木月和羽生二人道:“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
“很簡單,告訴我們,軒轅琛在這裡來做什麼,我們就放過你們。”
左炙一陣冷笑:“你們殺了這麼多的人,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們嗎?”
木月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在這裡跟着左炙繞彎子,她直接道:“你要是不說,不僅你的性命保不住,你的岳父和那個盧姑娘,都得成爲我們的刀下魂。”
左炙抿上了脣,他現在只希望盧娉婷能夠拿出平常的聰明勁,發現盧府的不對勁,趕快逃到其他的地方去。
可是他忘了,這盧府是她的家,裡面有她的生父,有她喜歡的人,她還能逃向哪裡去。
“左炙。”
盧娉婷在外面聽見了打鬥聲,想也沒有想,就跑了進來。
她一路上看着昔日熟悉的奴僕紛紛躺在地上,永久的死去,還看到左炙受制於人,心裡的慌張,不言而喻。
“快走。”
左炙衝着她打喊,可是盧娉婷卻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