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煙快馬加鞭,再次來到山腳小鎮的時候,問那賣馬的馬伕索要那匹老馬,沒有想到,那馬伕告訴唐子煙,軒轅令已經將馬匹牽走了,這一點,讓唐子煙頗有些意外。
回到樑京,重新見了樑子婿。
唐子安和伶雲在皇宮裡一切安好,這讓唐子煙心裡稍加的欣慰。
春節快要到了,唐府的事情若是得不到解決,恐怕這個年也沒有辦法過了。
“你打算怎麼辦?”樑子婿看着發怔的唐子煙,那一場雪雖然不大,卻也將整個粱京染的銀妝素裹。
唐子煙回頭看了一眼樑子婿,“我要回唐府,那件事情,我有辦法證明子安的清白。多謝六皇子出手相助,子煙先在這裡謝過了。”
樑子婿聽完,會心一笑,臉上的表情似對唐子煙這話早有預料,“我早就知道,那天你不過是急着要離開救宿墨,不願意拖延時間而以!”
“是,若不是六皇子出現,子煙打算趁夜色逃走,子安和伶雲交由爹爹照料,爹爹會護他們周全!不過,幸虧六皇子來了,我爹他……”說至這裡,唐子煙想起唐耀那種推脫之態,心裡一陣苦澀,這世上,終究只有她和子安相依爲命了。
見唐子煙傷感,粱子婿只是輕勸,“我送你回府,如果他們再要爲難你,我一定會替你和子安作主……”
“多謝六皇子好意,只是這些事情六皇子參與進來,恐怕會對六皇子有所不利……”唐子煙回頭看了一眼樑子婿,見他神秘一笑,忽然想起什麼,驚問,“那天在山上救我和軒轅令的,可是你的人?”
樑子婿沒有說話,只是負手而立,望着曉白的天色道,“天亮了,我們出宮吧!”
“好!”唐子煙應了,與唐子安伶雲張勇一起坐着樑子婿馬車出宮,往唐府趕去。
回到唐府後,老夫人和唐耀都立在院內,看到唐子煙回來,神色間並沒有歡迎的樣子。
唐文遠和劉霞英一臉恨意,彷彿唐子煙誅殺了他們的九族一樣。
“你還有臉回來,怎麼,有皇子撐腰就了不起?就是皇上來了,也得給講一個道理。人平白無故死了,總得給一個說法纔是!”劉霞英臉上雖有狠色,卻並未有太多傷心,眼睛連點淚痕也沒有,足以可見,唐子煙離開這段時間,她根本沒有替唐永傷心難過多時。
唐子煙微微笑了笑,看着劉霞英道,“沒想到幾日沒見,二嬸的精神反到比原先好了,永哥哥去逝,二嬸還能強打精神在這裡飛揚跋扈,子煙佩服!”
“你說誰跋扈?誰精神好?”劉霞英被刺了痛處,急得跳腳,再看到唐子煙那種悠閒的心情,更顯得她毛躁的如同一隻聒噪的母雞,一時惱羞成怒,“老夫人,您要給我作主啊,這唐永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子煙怎麼能這麼說我。我身爲孃親,十月懷胎生下永兒,辛辛苦苦把他養大,就這麼一把火燒沒了……”
“子煙……”唐耀一臉焦急,制止唐子煙再說下去,“皇上下旨,讓你回府調查此事,是在給你機會,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爹也幫不了你!”
這個爹似乎也不曾幫過啊,唐子煙看着唐耀,覺得好笑,這樣的爹不論她遇到什麼危險,也只是形於色的一種表現,卻從來不會出手相助。
老夫人神色陰沉,看了一眼唐子煙,“按道理說,我們唐府的事情也不該由皇家插手,現今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也只能認了。子煙,這是你最後一次認錯的機會,如果你主動承認……”
“老夫人,你總該給子煙說話的機會,她還沒有開始調查,您就先定了她的罪,這回來的可是一點意義都沒有!”樑子婿看了唐子煙一眼,拉着唐子煙轉身要走,“要我說,這事情就得有父皇來作主,以後這唐府也別回來了,省得處處被人冤枉!”
唐子煙知道樑子婿的意思,若不是她在皇上面前求情,皇上就要治唐府一個貽誤造船之罪,那艘船唐耀曾在皇上面前允下期限,若是按時不能完工,那就是一個欺君之罪,這樣的罪名恐怕唐耀也擔不起。
“六皇子留步,家母也是因爲失去了愛孫心痛,所以說話急了一點,還望六皇子寬恕!”唐耀上前說了好話,神色到是十分的謙恭,這讓唐子煙徹底明白,從今往後,這個爹爹根本不能指望。
唐文遠和劉霞英看到六皇子替唐子煙撐腰,也不敢放肆,只是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子煙,你看呢?”
“多謝六皇子作主,子煙還是留下來查查那件事情的起因,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謊!”唐子煙的眸子在唐文遠和劉霞英臉上掃視一下,問,“不知道那封信,二叔可曾還留着?”
“不曾,根本白紙一張,我看沒用,就扔了!”唐文遠說話的時候十分隨意,死無對質的事情,就算唐子煙是占卜師也奈何不了他。
唐子煙早就預料到如此,正在頭疼怎麼才能找到那封信,這時候小梅子站出來,將一團皺巴巴的紙攤在手心,“大小姐,那天二老爺扔了信後,小梅子就拾起來保存了下來,這就是那封信,大小姐請過目!”
聽到如此,唐子煙心裡大喜,接過小梅子手心裡的紙團微微一笑,“小梅子,你有心了!”
劉霞英眼中有一絲慌亂,一旁的唐文遠卻冷哼一聲,“找不到證據,就拿一封莫虛有的信來說事,唐子煙,你可真是神機妙算,我到要看看你能從這無字的信裡看出什麼來!”
唐子煙拿着信走至老夫人的身邊,“祖母,我知道您不相信子煙的話,但您也看清楚了,我要讓您知道這封信上的字跡是怎麼變沒有的!”
說完,唐子煙從袖子裡取出一件東西,在信上緩緩擦了擦,那原來潔白無字的紙上突然緩緩出現了字跡。
那墨跡雖然不算清楚,但也能清晰看出上面寫的內容正是唐永要邀請唐子字和唐程去船行放煙火,還寫着約定時間和地點。
看到這種奇觀,唐耀瞪大了眼睛,他活這麼大的歲月,還從來都不知道這信上的字可以消失不見。
唐文遠看到此景,上前一步道,“娘,唐子煙利用妖術迷惑衆人,您萬萬不能相信她這一面之詞。誰知道她和小梅子玩的什麼把戲,說不定又在糊弄我們!”
“文遠,可是這信上的字怎麼解釋?”老夫人的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不願意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
唐文遠扯過信,正準備一撕了之,樑子婿上前一步說道,“如果唐二爺擅自損毀證據,那就是主動承認了這封信就是唐永所爲,以後也休要再願望唐姑娘!”
“你……”唐文遠停下動作,不情願地將信交到了唐子煙的手裡。
唐子煙將信舉起來,讓衆人看了一眼,“這是唐永的字跡,就算我的占卜術再高強也根本僞造不了唐永的字跡。大家肯定很好奇,這些字爲什麼會憑白無故的消失,那現在就由子煙來告訴大家!”
老夫人的神色裡有一絲的痛苦,她搖了搖頭,最後痛聲說道,“沒想到唐府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骨肉相殘,利慾薰心……”
唐子煙也不加理睬,只是變戲法似得從袖裡取出一支筆來,又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點墨汁寫到了紙上,待寫好之後,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字跡果然是消失不見了。
“怎麼會是這樣,那字跡怎麼會平白無故消失呢?”
“是啊,是啊,這世上的墨難不成還有這種功用?”幾個下人小聲低語,都十分驚壓,覺得不可思議。
粱子婿驚異於唐子煙的聰慧,沒想到這些日子,她竟然找到了事情真正的起因。
唐耀驚問,“煙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字跡能消,卻還能出現?”
劉霞英高呼,“是妖術,一定是妖術,我的永兒都死了,你們還要這樣的栽贓陷害,這不怪誰,只怪我嫁給了唐家二爺,無身份無地位,所以任由你們這麼欺侮。老天爺呀,你到是睜開眼睛看看,這唐府的人是怎麼欺侮人的!”
“你給我閉嘴!”唐耀看到唐子煙找到了證據,威信又重新回來了,怒聲呵斥劉霞英一聲,然後又作出鄭重的樣子,“子煙,你到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讓大家也聽個明白,到時候爹還你和子安一個清白。”
唐子煙看了一眼劉氏,冷聲道,“這本是大內皇宮傳秘旨時用的手法,這些墨是特製的鹹墨,待晾乾之後,字跡自消。看信的人只需將帶酸的東西在紙上輕輕一塗,那些字跡立刻又會重新出現!承啓國多年無戰事,這種傳密旨的手法早就失傳不用,只是沒有想到,我們唐府的人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連這樣的手段都用上了,爲的,只是對付子安這樣一個孩子……”
說到悲痛處,唐子煙將目光陡然轉向劉霞英,怒喝一聲,“說,你到底是何居心,難不成,你想害死子安,讓你的兒子當這唐府的長子?”
“唐子煙,你血口噴人,皇上在上,劉氏不敢有半分歹毒想法,這些年來,在唐府兢兢業業,並沒有做錯半點事情,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劉氏痛哭流遞,一副被冤枉了要尋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