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縣老爺“啪”的一聲驚堂木拍下,整個公堂一片寂靜。
吳縣令大喝一聲:“堂下何人擊鼓?所告何人何事?快快道來。”
李直上前三步,下跪叩頭,朗聲道:“具狀人李直,乃南城縣人氏,現爲嶽麓書院學生。學生狀告岳陽城南麥家管家麥仁義設計陷害吾父城南李記手工雕刻店李耿。”
“麥仁義以偷龍轉鳳之法,以下等玉石雕刻的玉雕盤私換主人家的極品和田玉雕成的神馬八駿玉雕盤,並嫁禍我父李耿身上。此人所爲實令人神共憤之,望大人爲學生作主,定這麥家管家麥仁義陷害良民、私佔主人財物之罪。”
吳縣令手持驚堂木又是“啪”的一聲拍下,大喝道:“麥仁義何在?大膽麥仁義,李直之言是否屬實?你可知罪?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那麥仁義乃是一個年約四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臉胖腹漲,眼帶冷嗤。
此時聽見縣老爺喝問,忙跪下大呼:“青天大老爺,草民冤枉啊!這李直之言純屬誣告,明明是他父李耿貪戀那極品和田玉價值昂貴,以偷龍轉鳳之法佔爲己有,如今反誣衊草民陷害他,實是天大的笑話,請青天大老爺明鑑,爲小民做主啊!”
那吳縣令手舉驚堂木,剛欲大力拍下,瞥見寒曉冷冷的看着他,那冰冷的目光似一把冰刀一般直刺入他的心窩,不禁激凌凌的打了個冷顫,後背冷汗涔涔直冒。
吳縣令不禁暗道:好冷的目光!這寒公子定非常人!隨即那下落的驚堂木的力道不禁減了七分,落案時只輕輕的傳出一聲小小的“波啪”響。
然後他纔對李直問道:“李公子你看,這麥仁義麥管家說你所告之詞乃屬誣衊,你有何證據證明你之言屬實?”問罷又偷瞄了寒曉一眼,見寒曉臉色有些鬆了,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此時不待李直應語,寒曉已輕輕的站起身來,淡淡地道:“吳縣令,這後面之言還是由我來說吧。”
這吳縣令一驚,忙諂笑道:“這位公子,公堂之上可不是你這等身嬌肉貴的人兒該來的地方,你這是何意呀?”
寒曉淡然道:“在下寒曉,乃是天慶二十年進士第一名的身份。這身份該不會還不能在這公堂之上說話吧?”
原來這時京國乃是天慶皇帝在位,這天慶皇帝二十五年以前登基,而寒曉以十歲之齡奪得五年前京國第一進士之名,雖然沒有在朝爲官,但其身份可見一斑。
一聽這寒曉之言,這吳縣令又是一驚。
這寒曉給他的驚愕實在是太多了,觀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若是天慶二十年的進士,那中進士之時豈不是才十至十一歲?這人是神來着?不可思議呀!這少年的身份處處透着神密,不知是何方神聖?
而這些卻不是他現在該想的,忙收攝了一下心神,仍是諂笑道:“下官不敢,寒公子身份尊貴,這公堂之上儘可暢所欲言,下官洗耳恭聽。”
寒曉淡淡的道:“寒某此時代表的是李直李公子,受李直的委託,所說之事、所講的話皆是李直之意願,還望吳縣令明察。”
吳縣令道:“是是是,寒公子請說。”
寒曉面色一正,面對麥仁義,淡淡的道:“麥管家,請問你是誰?”
衆人一楞,這不是廢話嗎?誰不知他是麥家管家麥仁義?
這麥仁義卻是暗自心驚,他看到縣官大人的態度時就已覺得不妙,知道這少年的來頭定然是非同小可,不知怎的竟與那李耿竟搭上了關係?看來這次自己是惹到了馬蜂窩了。
麥仁義強自壓制內心的震驚,以儘量平靜的語句應道:“小人麥仁義,乃是岳陽城南麥家的管家,不知公子相問,所爲何事?”
寒曉突然面色一冷,眼睛之中驀地射出了兩道凌厲的目光,身上散發出一股攝人心神的能量,直逼麥仁義。
喝道:“你真的只是這麥家的管家嗎?山西響馬,‘一刀奪魂’麥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潛伏到這岳陽城來了?”
麥仁義被他那凌厲目光及那強大的氣勢壓得心驚膽顫,聽他突然叫出這‘一刀奪魂’麥飛的名號,被嚇得兩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頭上冷汗涔涔,面色慘白如紙,顫顫兢兢的應道:“公子你……你說……說什麼,什麼‘一刀奪魂’麥飛,什麼山西響馬,小人不認識,公子你認錯人了。”
這麥仁義也漸漸從驚惶中冷靜了下來,說話也慢慢地恢復了正常,他不知道這寒曉究竟瞭解多少,掌握多少他的信息,但自己萬萬不能被他一兩句話就嚇倒,若不然也就真的枉稱“一刀奪魂”的威名了。
“是嗎,認錯人了嗎?等會我敢叫你無從盾遁。”寒曉冷冷的道。
轉過身來對那吳知縣道:“吳大人,寒某要求傳喚一位證人。”
這吳知縣也被他嚇了一跳,難道這麥仁義真的是那山西有名的響馬“一刀奪魂”麥飛?
要知道這“一刀奪魂”麥飛十多年前在山西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主兒,橫行山西數年間,在他的手下從未留過一個活口,被朝廷定爲一級通揖犯,京國出動了不少高手追捕他。
但這麥飛似乎突然之間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似的,十數年間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這麥飛就象是空氣一般,憑空消失。
如果此人真是麥飛,那此人在自己的管轄區內潛伏了這麼久,自己竟然毫無所知,到時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一想到這,這吳知縣又不禁冷汗直冒。
此時見寒曉要求傳喚證人,忙應道:“準!快快傳來。”
不一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來,只見這人臉上滿是刀疤,怕不有三四十道之多,有幾道刀疤臉肉外翻,樣子甚是恐怖,整一個臉看上去就象是一個由不同的肉塊堆成似的。
一見此人進來,這麥仁義立時大驚失色,倒退幾步,象是見鬼一樣指着他道:“你…你…你還沒有死?”
說完突然拔身而起,本來看上去極爲笨重的身體突然輕靈的迅速向外竄出。
吳知縣見狀驚叫道:“不好,這麥飛要逃跑,快抓住他。”
一衆捕頭衙差向那麥仁義撲去,但那麥仁義(麥飛)速度極快,瞬間便已衝到衙門口,衆人根本追趕不上。
那麥仁義(麥飛)正要竄出公堂,心想就要逃出之時,前面突然衝出一人,正是守在外面的龍五,人在空中已大喝一聲“去吧”,同時一掌擊在他的肩膀上,“嘭”的一聲將即將竄出的麥仁義(麥飛)擊落。
同時衆人已從裡面趕了出來,紛紛向落地的麥仁義(麥飛)撲去。那剛纔傳喚進來的那證人大喝道:“麥飛老賊,納命來。”說完一掌拍向倒在地方剛想爬起來的麥飛。
這麥飛卻並不想就此被擒,怒喝一聲:“憑你也配!”一個翻轉,爬在地上的身體突然旋起,一組旋風腿如厲風一般攻向了撲來的衆人。同時在亂中一拳擊中那刀疤大漢擊來的一掌,那旋風腿如旋風一般掃過之後,已有四五個衙差倒地。
麥飛一擊得手,狂笑道:“幹你孃的,想抓你爺爺,沒那麼容易,來呀,你爺爺一掌一個,全都送你們這幫狗孃養的回老家去。”
狂叫聲中又有兩個衙差倒地。
寒曉喝道:“龍六,將他拿下。”
龍六一直護在寒曉身邊,手早就已癢癢的了,此時聽寒曉一聲令下,哪還猶豫,大喝一聲撲了上去,大叫道:“全都有讓開,我來收拾這狗賊。”
聲到人也到,如閃電一般已與那麥飛混戰在一起。
這麥飛在逃竄出去時已被守在外面的龍五一掌擊傷了左肩,此時面對被憋了兩個月、如猛虎出閘般的龍六哪裡還是對手,交手不到十招,已被龍六一掌擊在胸口之上,再一腳將他撂倒在地,狠狠地將他踩在腳下。
一衆衙差衝上前來,將他手腳死死的銬上,推到公堂之前,這纔將他放下。
衆衙差心有餘悸的互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後怕。這麥飛武功也太厲害了,如果沒有這龍五、龍六出手,憑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夠看,到時被這麥飛逃走不說,他們也非得折損幾人不可。
這麥飛此時才靜了下來。到了此時,他也只有認載了,未想到一時的貪念終於還是把自己送上了絕路,這就叫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
將這山西的惡貫滿盈的響馬擒下,衆人不禁深鬆了一口氣。這時對於這寒曉,衆人心中卻是充滿了好奇、敬佩,這少年帶給他們的驚奇真是太多了,戳穿麥飛身份、找到那奇異的證人、擁有武功高強的手下,如此種種,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個謎,大家都等着這少年來解開這個謎團。
經過寒曉的一通描敘,衆人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寒曉的本意只是要把這偷龍轉鳳的神馬八駿玉雕盤的案子給破了,還李直之父李耿一個清白。
哪知龍五在前往調查取證的過程中碰到了那個證人,知道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原來這滿臉刀疤的人叫厲昆,乃是當年與麥飛一起在山西當過響馬的兄弟,他雖做響馬,但他一直都不滿麥飛的心狠手辣,多次勸說無效,就與麥飛吵翻了。
哪知這麥飛對自己同甘共苦過的兄弟也不放過,見這厲昆要走,假意相勸,卻暗中下手,將厲昆亂刀砍死,丟下山溝,把厲昆的財物佔爲己有。
後來由於官府追捕得緊,麥飛就躲躲藏藏,最後躲到了這岳陽城來做了一個家奴,倒也過得逍遙。
哪知這人還是賊性難改,看到了麥家主人的那塊極品和田玉,就想據爲己有,但又不敢再明搶,怕暴露了身份引起官府的注意。
他知道那主人早有將這極品和田玉拿去給城南的李耿加工雕刻成神馬八駿玉雕盤的想法,圖紙都着人畫好了,於是便偷偷的將那圖紙偷出複製,暗中找了不同的人分別拿了一些普通的玉石給李耿按圖雕好,然後拿回自己將之用強力膠水按圖紙粘好,待麥家主人要他拿那極品和田玉去雕刻時,他就將那早已用強力膠水粘好的假玉雕盤將真的玉雕盤偷龍轉鳳換了過來,然後再嫁禍給李耿。
本來他認爲李耿是沒有什麼背景的人,在自己設計的鐵證面前,容不得他作抵賴。
哪知卻碰到了寒曉,更巧的是那被自己暗算的厲昆竟然沒有死,而且找到岳陽來了,並發現了自己,碰到了出去調查的龍五,然後所有的一切便都變成順理成章了。這才發生了今天這一幕。
而寒曉事先沒有把這麥飛的身份透露,就是怕打草驚蛇,讓這廝事先跑了,於是才假借李直告狀之名將之騙到縣衙來,然後將他的身份戳穿,並將之拿下。
說畢,寒曉着龍五將一干證物及證人的供詞交給了吳知縣,經過驗證之後,李耿終於得以無罪釋放,這一件偷龍轉鳳的案件也得以圓滿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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