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31異端
上官翠羽又向後面看了看,道:“是啊,他怎麼還沒有來。”
俊雅青年眉頭一皺,問:“師妹,是誰呀,我記得你在山下沒有認得的人啊。”
上官翠羽道:“就是林哥啊,昨天我們跟他搶桌子的林哥。”
俊雅青年愕然道:“翠羽師妹不是吧,那人昨天不是對你無禮嗎,怎麼聽起來好像你不但不生他的氣了,還跟他混得這麼熟了。”
上官翠羽道:“林哥是一個好人,昨天他只不過是跟我開玩笑的,現在我們算是朋友了,我邀他跟我們一起上路的,怎麼這麼久還不見他來呢。”
看着面前這個一向刁蠻任性的師妹對那人的顧盼之樣,俊雅青年臉上露出了甚是複雜的表情,旋即擔心地道:“翠羽師妹,江湖險惡,掌門師尊臨行之時不是吩咐我們要小心嗎?”他與上官翠羽同是聖龍門掌教雲宵真人之徒,兩人時常在一起,對這小師妹的脾性自是知之甚深,因此他雖然是在提醒她,卻說得很含蓄。
上官翠羽微笑道:“公孫師哥,不是還有你們在嗎?我越雲峰聖龍門乃天下第一的修真大派,雖然不涉江湖事,但也不用做什麼事都藏頭縮尾的吧?大家只不過是結伴同行,彼此之間有個照應而且。師哥,我們幾人都沒有下山過,林哥對我們去的那一帶了解得甚是詳細,我們就當是請他做我們的嚮導吧,再說了,掌門師尊不是叫我們出來歷練一番的嗎?正好趁此機會學一學。”
俊雅青年叫公孫無情,是雲宵真人的二弟子,平時裡跟上官翠羽的感情也是最好,此次出來歷練本來是沒有上官翠羽的份的,是她纏着雲宵真人好久才同意讓她跟着出來。自然的,照顧師妹的任務便交給他們三人了。不過上官翠羽在越雲峰上之時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跟着三個師兄下了山很當然的變成由她來做主了
。
公孫無情一來自小便疼愛她,二來拿她也沒有辦法,因此這一路下來便任由她。此時雖然見她竟然要結伴跟一個昨天還對她無禮的人同行,心中雖有千般的不願與不解,卻也無法,只得答應了她。
不過寒曉不知道是失蹤了還是怎麼了,他們一直在前樓等了近一個時辰也不見他出來。問了店家也說沒有見過他。
上官翠羽便問了店家寒曉住的客房,叫了公孫無情去找他,卻是無人在房中。
公孫無情看着上官翠羽失望的表情,無奈地道:“師妹,不是我們不等他,是他自己不見了,這可怪不得我們,你看,太陽都老高了,我們還是出發了吧。”
上官翠羽道:“不,再等一會,也許他有事出去了,一會就會回來的。”
公孫無情拿她沒有辦法,道:“師妹,說好了是最後等這一次了,以一柱香爲限,不見他我們就走了,不然耽誤了正事不好。”
上官翠羽道:“好,就最後一柱香,但我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四人便在前樓一邊喝茶一邊等着寒曉。
七八月天的太陽,陽光明媚,早上剛過辰時的太陽是最令人舒服的。此時外面的街道已經非常熱鬧。古風鎮就象是一個臨時驛站,來往的多爲商旅,有很多人一大早就起來趕路去了。而留下來的,大多是要在這裡做上一筆生意,或是買賣,或是交換,街上商鋪均是忙忙碌碌,擺小攤的商販們休息了一晚上,嗓門特別的大,吆喝聲此起彼落,令這古風鎮的早晨顯得生機盎然,熱鬧非凡。
半柱香時間過去了,寒曉還是未見蹤影。公孫無情等人似是鬆了一口氣,心中均想:“看來那小子是不會回來了,跟這麼一個邋遢不堪的人結伴同行,也難虧師妹想得出來。”
修道之人多以求長生爲主,對於擇徒向來極嚴,公孫無情等人自小便在越雲峰上長大,雖然各自也學得一身好本事,但是無爲之道倒是未曾學得多少,少年心性,對於美醜清污之分還是很明顯。
不過上官翠羽卻是有些坐不住了,不時的轉頭向店外張望,但是期盼中的人影一直都沒有出現。
外面的喧囂聲越來越大,陽光照在每個人的身上已開始顯得多餘起來,許多在街上來往的人都見額頭冒汗,不斷的看到有人捋起衣袖擦起汗來
。
接近午時,氣溫在不斷上升,人的心情亦隨之煩躁起來。
一柱香的時間在等待中很快便過去了,公孫無情站了起來,微帶惋惜的道:“師妹,算了,算那人沒有福氣,別人想求與師妹同行都難,偏偏他不懂得珍惜。我們走吧。”
上官翠羽有言在先,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四人收拾妥當,走出了客棧。
上官翠羽回頭看了看客棧,再看了看客棧後面的那一片竹林,明媚的陽光下,暖風自東南方向吹來,夾雜着一股淡淡的竹子的清香。
那味道,是那麼的熟悉。可是,那新交的朋友呢,他去了哪裡。
四人沿着茶馬古道出了古風鎮,向西而行。
出得古風鎮,上官翠羽忍不住又向鎮上望去,不過,那期待中的人仍然沒有出現。熙熙攘攘的古風鎮,似乎已經失去了那人的蹤影。
“翠羽妹子,你是在找我嗎?”一聲清朗的聲音從他們的右方傳來。
上官翠羽一愕之下大喜,急急轉過身去,只見右方一片樹林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不是寒曉還有誰來。只見他身着灰藍布衫,頭髮看來是剛剛梳洗乾淨,很自然的往後散披着,此時還有些溼。臉上的鬍渣卻是還在,不過原先那髒兮兮的的臉龐此時經過清洗之後泛着一種古銅之色,配着他那臉上的鬍渣,竟然透出極強的男人魅力。
上官翠羽一見到他本已是高興不已,此時見梳洗後的他更顯精神,整個人予人一種心跳之感,心底竟然感到有一絲迷惘。不過她乍一睥到寒曉腰間的物事,不禁“噗嗤”一聲嬌笑起來,呵呵地笑着道:“林哥,你怎麼這般打扮呀!”
公孫無情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刀楞三一看到寒曉的打扮便指着他哈哈大笑起來:“喂,姓林的,你這是什麼打扮啊,真是太逗了。”
只見寒曉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條蛇皮帶,很隨意的綁在腰間,而在他的左邊腰間蛇皮帶上,插着一把用竹子削成的竹劍
。竹劍雖然做得甚是精巧,但是灰藍布衫、披頭長髮再加上花花綠綠的蛇皮帶,配上一把小孩玩的竹劍,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倒象是一些少數民族的獵人打扮。
公孫無情和另外那個瘦個子青年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微微一愣,之後便沒有什麼表情。
寒曉微笑道:“各位都是仙山上的不世俊才,我若是打扮成跟你們一樣,卻又搶不過你們的風頭,若是打扮成商賈之流,大家走在一起又不免有些不協調,林某一想之下,便弄了這麼一個行頭,這叫另類的人羣,大家相互不影響,皆大歡喜,豈不快哉?翠羽妹子,你說是也不是?”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說着。
上官翠羽笑道:“這樣打扮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乍一見之下覺得甚是好玩,沒有什麼的。林哥,這大半天不見你,你便是去弄了這副行頭?”
寒曉道:“是啊,我今早上一起來,心想:跟翠羽妹子和幾位仙山上的少俠一起上路,總不能還是昨天那般裝束吧,莫的惹得路人駐足評論,便到鎮上買了這副行頭,跟鎮上之人一打聽,說這片樹林後面有一個湖泊,湖水甚是涼爽,便到湖裡暢遊、梳洗了一番,一時之間忘了時間,這纔來的晚了,害得各位久等,實是過意不去。”
公孫無情淡淡地道:“林兄倒是舒服了,害得師妹以爲你爽了約。不過這些都是小事,還望林兄以後莫再如此便是。”
寒曉笑道:“不會不會,以後不會了。各位,這便上路了吧?”
上官翠羽見他失而復來,心情大暢,便嬌笑着一揮手,率先向西行去。
這一路行去,初時公孫無情等人對寒曉心存芥蒂,甚少跟他說話,倒是上官翠羽不時的向他東問西問,問了許我江湖上的事。寒曉本來就口才極好,再加上兩個月的來遊歷,對民間之事有了更深的體悟,兩個月來初次與人如此長時間的相處,心情大好,倒也是有問必答,跟他們說起自己的所見所聞來。
這些個從小在越雲峰上長大的聖龍門弟子哪裡聽說過些事,即便是此次下山以後,也是嚴守禮節,行事中規中矩,一路上倒也沒有發生過甚麼事。聽他說到精彩處,便忍不住相問,尤其是刀楞三,更是問題不曾有斷,到了後來,他們倒也真的把寒曉當成了同路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旅途倒也不寂寞。再加上寒曉對於野營生存技能非是他們這些聖門中人可比的,常常帶着他們去打些野味來給他們打打牙祭,配以他的獨特的燒烤技術,很快便與他們打成了一片,大家倒是把他當成了大哥一般的看待
。
這日裡,他們來到一個叫巴郎的小鎮。
這個小鎮過去便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跨過這個山脈再往前走大約有兩三百里便能到達他們的所要去的怒山山脊區域了。
向鎮上之人打探好了路線,五人便在陣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安頓好之後,這纔下來用晚餐。
巴郎是一個人口不足五千人的小鎮,俗話說靠山吃山,小鎮的人們主要還是打獵爲生的多,再種上一些旱地莊稼,聊以餬口。
當然也有一些靠做些收購生意維生的,因爲巴郎鎮後面靠山,其中自然有不少珍貴藥材和奇珍異獸,獵人或是採藥之人找了來,這些人便從他們的手上收購下來,然後拿到向東方向離巴郎鎮大約有兩百里的大鎮上去賣,從中賺上一些差價。
此時寒曉等五人便在一個小酒店裡用着晚餐。上官翠羽走了一天的路,兀自一點不見疲憊,看着這麼一個簡陋的小鎮,亦是不時的有話題相問。
不過,她很快的發現,寒曉此時看着來往的爲數不多的路人,臉上似乎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
寒曉一路上談笑風聲,甚少有現在這般模樣的,此時見他呆呆的看着前方,她不禁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面一張小桌子上,正坐着兩個頭扎方巾的漢子,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是過路之人。她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心中不解,便低聲問道:“林哥,有什麼不妥嗎?”
寒曉這纔回過神來,微笑道:“不是,只是感到有點奇怪。”
公孫無情看了那兩人一眼,也沒有看出有何不同的地方,便也問道:“有什麼奇怪的,這兩人也只不過是過往的商客罷了。”
寒曉低聲道:“若是隻是這兩個人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關鍵是我們在這裡吃飯的時間不到半個時辰,我已經看到有三撥這樣打扮的人過去了。若是我所料不錯,他們應該是軍營裡的人,但據我所知,這周圍並無朝廷駐紮的大隊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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