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幾下危險動作兔起鶻落,不過是一瞬之間,卓風逸在後面看到不禁緊張得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卻又不敢大聲叫喊,深怕一個不好,影響到寒曉的注意力造成他的失誤。他在後面也看清了,這巨蚩已然把全身都拖了上來,看上去怕不有七八十丈長,它的後面兩隻腳已經長成,尾部卻是圓的,短圓的尾巴下覆,根本就看不到屁股眼之所在。不過見到寒曉遇險,他也管不了那麼多,提刀上前向它的尾部砍去,但聽得“叮噹”聲中,這巨蚩卻是毫髮無損,反觀他的精鐵所制的大刀,卻已是佈滿了豆大的缺口,如同一把廢棄的刀。而巨蚩對於他的攻擊,似是不屑理之,任他在尾部胡砍亂劈。
寒曉身體下墜,真氣提起,單腳立於巨蚩的頸部之上,任這巨蚩如何擺弄他卻是如鐵釘釘在了上面一般,自巍然不動。而且他站立之處已經在巨蚩頭部毒液噴射的範圍之外,這巨蚩對他一時之間毫無辦法。
“卓大哥,全力砍它的那兩隻剛長出來的小腳。”寒曉在高空自是看到了卓風逸的情況,靈機一動大叫道。
卓風逸得他提醒,晃身躲過了巨蚩掃來的尾翼,運起全身“風靈訣”內力於右手刀之上,殘缺的刀口發出了淡淡的毫光,他瞅準巨蚩的左腳猛力砍將過去。
“卟——”的一聲悶響,這一刀雖然沒有把它的那隻若馬腿粗細的左腳砍斷,卻也敲下了數片小小的鱗片,蚩腿表面裂開了一個口子,墨綠色的血液漏漏流出。
巨蚩吃痛,後半身一晃盪之下,身體突然失重,“轟隆隆”聲中,龐大的身軀直向火山口墜落下去。而在墜落的一瞬之間,它的腦袋突然後揚,寒曉未及躍起,便跟着它一起向火山口底下墜去。
卓風逸在後面驚呼一聲,待得跑到火山口邊沿,已然看不到寒曉和那巨蚩的影子,看到的只是茫茫的濃霧以及揚起的漫天的飛塵。
“王爺——”卓風逸高喊了幾聲,見不到寒曉迴應,他便試探索着沿着火山口旁邊爬下去,落腳處但感一片鬆軟,看來根本就爬不了。
他又高喊了兩聲,見還是沒有迴應,一咬牙,反手握刀縱身便跳了下去。
感覺到呼呼的風聲吹過,一陣陣白霧從眼前瀰漫而過。身體下落大約兩丈之後,他握着手中的長刀猛力向前刺出,但聽得“喳——”的一聲,長刀深深地刺入了山壁大半刀身,他的下墜之勢得以一緩,便又將長刀拔出,身體又再猛地下墜,再落得約有一兩丈,他的長刀又再刺出,令得下墜的身軀又緩得一緩,他便是採取了這樣的辦法下去,方法是有效,但是長刀刺出十數次之後,他的手臂已被震得發麻,虎口似欲要裂開了一般。
不過想到寒曉身處險境,他還是一咬牙,將刀換到另外一隻手,變換着刺壁控制身體的下墜之勢。到了後來兩隻手都難受得想要放棄之時,他幹部脆兩手同時使用,到了後面他都感到麻木了,身體下墜落之勢卻越來越快,他已經控制不住向下墜落的身軀了。
“若是以這樣的速度下墜,落到地面之時一定會被摔得粉骨碎身。”卓風逸內心絕望地想道。
照他估計,自己應該已經下了大約有數十丈,感到下面的氣溫開始在漸漸升高,白色的霧氣亦變得稀薄,已然能夠看到下方數丈之內的距離了。向下望去,只見山壁處有一處凸起之處,就在他的下方約三丈,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提起在下墜過程中大耗後剩下的少量的“風靈訣”真氣,感到身體輕了許多。
高空墜物,速度極快,三丈距離轉眼即到,他在將要到達的時候再一次猛提真氣,兩腳便踩到了那凸起的地方,他的身形想再次躍起,但是感到兩足一陣劇痛,身體便扳在了這片實地之上,巨大的重力加速度讓他全身劇痛,便象是散了架一樣,癱在這裡動彈不得。
卻說寒曉被那巨蚩頭一撞,身體便隨着它龐大的身軀一起下落。不過他倒也沒有驚慌,真氣提起,緊隨着巨蚩的下墜之勢,全身象沒有重量一般輕輕地向火山口落去。
佈滿了火山口的白霧在他的眼前飄散,片刻之後,下墜之勢雖有所加快,但還是在他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
反觀巨蚩,由於其身體太過龐大,一掉下去便象是一座山一般極速下落,它那碩大無朋的身軀在半空中不停地到處亂甩,擊打在火山口旁邊的山壁上,山壁上已然腐蝕的泥石被它擊得揚起了漫天的塵灰。不過由於其體骼太過龐大,並未因此而阻住其下墜之勢。
一會之後,他感到底下氣溫越來越高,白霧已經不見了蹤影,只見到下面紅通通的一片。此時距離底部不過十數丈,只見巨蚩龐大的身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轟隆隆”聲中,激起了巨大的塵灰。
寒曉體內龍陽真氣全部運起,方能抵制下面涌來的巨熱,看來這火山口的底部是一個真正的活火山口,因爲他已經看到一個大約十多丈直徑的熔岩池此時正有滾燙的岩漿在涌動着。
他向那巨蚩望去,不禁笑了起來,只見這巨蚩此時躺在地上,尾巴與頭幾乎是連在了一起,看來是骨折了。“你這畜牲雖然全身堅硬似鐵,卻還不是金鋼不壞之身,嘿嘿,看你傷得這般厲害,我就放過你了,讓你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寒曉走了過去,拍了拍它的腰部斷折之處,他可不敢走到它的巨頭之前,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冷不防又噴出幾支毒液來。
巨蚩衰號着,那隻沒有瞎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此時的它哪裡還有剛開始時的兇狠樣子?
此時寒曉身上的裝着赤龍珠的木盒已經抖動得極爲厲害,而他也發現,那岩漿池之中也開始有了反應,本來就在翻騰的熔岩此時翻滾更堪,中間向上涌起,形成了一朵蓮花狀的漿浪。
寒曉從身上拿出了那個木盒,將盒子打了開來,只見一道耀眼的光芒迸射而出,但是奇怪的是,光芒迸射的方向卻是那岩漿池的中間。
寒曉注意到,當他把木盒打開時,那巨蚩露出了貪婪的樣子,折了骨的身軀竟然還想爬起來,努力的挪動着,卻是動不得一分一毫。
“看來不管是人類還是野獸,總是逃不過一個貪字,貪婪,是生命的通性。就連我自己也是一樣,貪杯中之酒好美人絕色,愛自由,這些不也都是貪婪嗎?”寒曉自嘲道。
這時,那岩漿池中間的那一朵蓮花狀的岩漿突然從中間開了一箇中空的口子,一道褐色的光芒從破口之處射了出來,與寒曉手中赤龍珠射出的光芒在岩漿池上方交匯在一起,白光和褐光相交,瞬間攪在了一起,在岩漿池的上方旋轉起來。
而隨着光芒越來越盛,盒子中的赤龍珠慢慢地從盒子裡飄了起來,岩漿池中蓮花狀的開口處亦同時有一顆玄天渾玉一般的、褐色的、碗狀大小的珠子緩緩地升了起來。渾褐色的光芒從珠體上迸射而出。
兩顆珠子慢慢地向光芒交匯處靠攏,片刻之後,兩顆珠子由光芒的匯合變成了珠體實質的匯合,兩顆龍珠在空中纏繞在一起之後便飛快地旋轉起來,而光芒的顏色也在變化着,大約一刻鐘之後,空中只看見一顆拳頭大白裡透暗紅的珠子,而兩珠的光芒也漸漸隱入這顆珠子之中。
寒曉心想:“這兩顆龍珠應該已經匯合完成了吧!”當下不再猶豫,單手一招,那顆綠白相間的赤龍珠和炎龍珠隔合在一起而成的新的龍珠體便緩緩地飛落他的手中,看着珠體中不斷變幻着的氳氤之氣,他的臉上露出了笑,自言自語道:“嘿嘿,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不過不知道另外的那三顆龍珠又在哪裡?不會是歐洲、非洲、美洲各有一顆吧?若是這樣,那可就大大的麻煩。”
將新龍珠裝進了木盒中,寒曉對着那巨蚩笑道:“大笨傢伙,實在對不住了,你守了幾萬年的炎龍珠現在被我拿走了,啊,不是,應該是謝謝你這麼久以來幫我守護這顆炎龍珠,大笨傢伙,真是辛苦你了。我走了,希望你還能活下去。這裡環境清靜,是最適合你養老的地方,不過,這地底之火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可能你再修煉個兩三萬年還能修煉成爲真正的龍也說不定,努力吧大笨傢伙,我走了,我會想你的。”
巨蚩看着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奸笑樣,那個氣呀,不過此時它動又動不了,只有任由寒曉自個得意,它心裡的苦也只有往肚裡面嚥了。
唉,這傢伙也真是可憐,守候了數萬年的東西便這麼隨隨便便的送給了人家,看來這炎龍珠命中註定不是它的就不是它的,它就是再守上幾萬年,在沒有把龍珠吞服下去產生功效之前,一切都是假的。
寒曉怕上面的卓風逸擔心,跟巨蚩扯了一會兒,便拍拍它的屁股,真氣一提,身體便緩緩地向上升去。
卓風逸停留之處已經是少有霧氣之處,待得岩漿池發生劇烈運動之時,下面的霧氣散盡,對下面的情況已能看得見了,只不過是離得太遠了,詳細的情況他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兩龍珠合併的神奇絢麗的場面他還是看清了,大嘆不虛此行。
只是他全身無力,加上兩腿一動便劇痛,想爬起來看一下都不行,也不知是斷了還是脫了臼,此時他便爬在那裡看寒曉緩緩地升了上來。
“王爺——”看到他到了下面,卓風逸虛弱地喊了一聲。聲音雖低,寒曉還是聽見了,他身形在空中微微一動,竟然向卓風逸這力橫移了過來。
卓風逸看到他這匪夷所思的輕功身法,不禁又是一呆,心道:“這還叫輕功嗎?我看跟飛行術沒有什麼差別了吧,在空中竟然可以自由橫移,看來這天下武功能修至這個境界的已找不出來了。王爺年紀輕輕的,他是如何做得到的呢?”